李夢然分析得倒也在理,不過我卻知道一點,冰層是不可能單獨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的,更何況屋外還是三四十度的高溫,如果是這樣,那麽這間屋子必然被施了某種法術。


    於是我用還比較正常的左手,開啟了觀氣術,縱觀起屋子的結構來。屋子的四周有一圈隱約的淡黃色光茫,似乎施法的人沿著屋子的牆角處埋下了一圈什麽東西,但和鬼物之類的無關。


    我手上還紮著銀針,行動自然不便,於是就讓李夢然沿屋子牆根處挖挖看,看能挖出點什麽來。


    李夢然鎖著眉盯著四周的牆角看了好半天,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屋子的地上都鋪了一層地磚,要挖的話,對李夢然來說會是非常費勁的一個事,接著我便讓李夢然繞到屋外去看看,我記得剛進門前,屋外是泥土結構,沒有任何的鋪設裝陳,要挖的話應該會比較方便。


    在我的示意下,李夢然然走出屋子,在屋外的牆根下撥弄著,由於擔心站在屋子裏的我,李夢然沒敢走得太遠,就待在門外,怕萬一有什麽,也好互相施以援手。


    李夢然出去以後,屋子裏便安靜下來,隻除了偶爾傳來一陣李夢然鏟土的響動。可沒一會兒,我卻聽到另一種不同尋常的動靜,並很快地發現了動靜的來源,正是那塊之前被我觸摸過的棺蓋。


    這是一陣嗞嗞啦啦的聲音,一道細紋由棺蓋的中間向四周漫延開來,裂棺?


    想來怕沒有這麽簡單吧,難不成這棺材裏還裝有什麽東西不成,如果上麵的那層薄冰是為了保護棺木,那麽我的觸碰肯定打破了什麽,類似於驚擾法埃及法老沉睡的原理,或許這棺木裏,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要蹦出來了吧。


    心裏這想著的時候,我不由得稍稍移動步子向後退了兩步。


    在門外的李夢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動作,便立即放下手上的功夫,衝了過來,和我站在一起,盯著眼前正在碎裂的棺木。


    銀針已經被李夢然挾在兩指之間,隻等棺木破裂後,要真是從裏麵竄出什麽妖怪時,方可拿來護身。而我也撚著一紙符咒,雖然這張符咒不具備攻擊性,但是卻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限製妖物的行動,萬一有什麽,也能為我們爭取一定的時間,來作判斷。


    我和李夢然都全神貫注地緊盯著,那一塊一塊正碎裂成塊,掉落在地上的棺木,直到上言棺蓋完全碎裂後,棺木的四周才騰起一股白煙,轟地一下向外倒去,而棺材裏卻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妖怪,隻是放著一堆衣服,這堆衣服是按照死者躺進去的姿態擺放的。


    看到這裏,我們不禁都鬆了口氣。


    我走過去,正想把裏麵的衣服翻出來看看時,李夢然一把拉住了我:“怎麽?又忘了之前的教訓了?”


    說得也是,於是我到屋外找了一柄竹製掃把,將棺材裏的衣服挑了出來,放在地上反複撥弄著。這是件很舊的衣服,而且是一件灰色長袍,和我們穿的衣物完全不一樣。


    等等,長袍?我想起了馬麗和泗兒妻子說的那對怪異母子,他們穿得不就是長袍嗎?難道這是他們的衣服?


    可如果衣服在這兒,那他們人又去了哪裏,還有,為什麽要把衣服放在如此特殊的棺木裏存著,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意思?


    “不如,我們把所有棺木都弄開看看吧。”李夢然在邊上提議道。


    其實我也正好有這個想法,一來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二來如果這是對方為了某種邪惡目的在故弄玄虛,我們也可以破除他的布局。


    自然,接下來的棺木,我們都不敢用手去觸碰,基於之前那副棺木的經驗,我在屋外找了許多小石頭,然後站得遠遠的,瞄準位置,一個一個地丟了過去。果然,那些棺木在接收到觸碰後,就開始發出剛剛的那種嗞嗞啦啦的聲音。


    一時之間,裏外都是一片的響聲,倒像是在放鞭炮,顯得好不熱鬧。


    大約半小時後,我們才又重新進入了屋裏,我淨竹製掃把折成了兩截,一截給了李夢然,然後便在八副棺木中撥弄搜索著。


    讓我們意外的是,除了外麵那的棺木有一些衣服以外,放置在裏間的三副棺木卻什麽東西也沒有。而緊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死屍味開始由外向裏飄了進來,我便走到兩屋之間的玄關處查看,這時詭異的一幕才正式上演。


    剛剛擺放在外間屋子的幾堆衣服,不知何時,竟像得了生命一般,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和人的動作相差無幾,不同的是,這些衣服下麵,都沒有人的身體,象是一個個看不見影兒的鬼魅,正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了過來。


    而那些原來碎裂成塊的棺木,卻在轉瞬間恢複如初,且看起來光鮮豔麗。


    仿佛是為了與他們相唿應似的,在我們身邊的這三副棺木,不,應該說是三副棺木的碎塊也喳喳喳地震動起來,整個屋子都開始劇烈地晃動,就像地震了一樣。


    不過我知道,這不是地震。


    這樣駭異的場景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白天,我和李夢然都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此刻也禁不住心髒那裏狂跳不已。不過,閉目等死從來就不是我們的首選。


    雖然那幾個衣服人行走得十分緩慢,但卻一步步正在向我們這裏逼近而來,李夢然一邊盯著衣服人,一邊征詢我的意思:“現在怎麽辦?”


    “你射隻銀針試試?”我讓李夢然射出一隻銀針擊向其中一個衣服人,被擊中的衣服人隨著銀針的力道,就像是人被紮到似的,彎腰倒了下去,可沒一分鍾,衣服人又再次站了起來,行動和剛剛無異。


    我隻是讓李夢然做了一個小試驗,以證實我心中的揣測。誠然,對於一個沒有身體的衣服人來說,銀針根本就傷不到它分毫,這點是肯定的。


    就在眉毛快要燒到頂的時候,我注意到地上有一小截煙頭,這截煙頭給了我些提示,於是我迅速地與李夢然對換了一個暗示眼神。


    李夢然趕緊從地上撿起這半截煙頭,對著正前方向我們襲來的幾個衣服人慢慢地憑空劃著圓圈。


    一圈、兩圈、三圈……


    第一百一十章 半仙(1)


    我想到的是用火攻,我是沒辦法直接將煙頭重新點燃的。平時的我一不抽煙,二不喝酒,所以身上也幹淨得很,隻能把這希望寄予李夢然身上。看她現在的動作,應該是在施展某種法術,這法術的東西,無論是李夢然也好,還是子夜也好,都比我強。


    三圈畫完以後,那半截煙頭就在李夢然的法術下,形成了一個火圈,橫在半空中。那幾個衣服人見到後,便停止了前進,隻是來來迴迴地走著,既不離開也不敢前行,我們便僵峙了起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我心裏也有些著急,畢竟這麽對峙不是個辦法,白天尚且如此,要是到了晚上,指不定還會有其他什麽變化呢。


    僵峙了一會兒,李夢然試著繼續施展法術,以推動那個火圈向前開路,那火圈每前行一米,那些衣服人就向後退一米,隻是李夢然的這個法術顯然修煉得並不到家,我看得出,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而且火圈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我估計,要依靠這個火圈安全地把我們帶離屋外,怕是有些困難。


    火圈上的光芒已經在開始減弱了,那些衣服人顯然也發現這一點,都對著我們這個方向,蠢蠢欲動著。看來我得趕在那火完全熄滅前,想個法子。


    就在這時,眼尖的我晃到窗外似乎有個人影閃動了一下,我還在疑乎那個人影是不是那對怪異母子時,窗外卻傳來了叫喊聲,聽這聲音似乎是衝著我們說的:“你們是幹什麽的?”


    說來也怪,就在窗外這聲音乍然響起的時候,剛剛還和我們對峙的那些衣服人就不見了。我和李夢然對望了一眼,便走出了房屋門外。


    門外站著一個普通的農戶,看起來像是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見我們好半天才出來,她不時拿懷疑的眼光瞅著我們,好像我們是賊似的,怕惹來不必要的誤會,我趕緊解釋說,自己是來這裏探望親戚的,但是第一次來,所以路不太熟,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搬家了,進屋裏卻沒看到半個人。


    這個借口是我一貫在外喜歡拿來擋箭牌的,不想這次卻被那農婦一眼給識穿了,她幾乎是用很肯定地態度指著我說道:“你在說謊!方圓百裏的人都知道,這裏是絕對禁止外人過來的,快說,你們是來做什麽的,不說實話,我可就叫人哪?”


    我被這麽一揭穿,倒有些語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那農婦見我半天沒反應,突然臉色就變了,驚得連話也說得結巴起來:“難道你是……你們是……?”


    我見農婦的臉色相當古怪,不過我本身也算是個好奇心比較強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也不會忍著,當下就說道:“這事其實是這樣的,我們真的是來找人的,找的是一對母子,他們的穿著和尋常人不一樣,據說就是住在這裏,不想剛剛我們一進來,沒找到他們,倒是發現這裏鬧鬼,剛剛沒跟你說,也是怕你害怕而以,我們都是學生,絕對不是壞人。”


    聽我這麽解釋了一番後,雖然農婦的臉上仍難掩懷疑,不過倒沒之前那麽緊張和戒備了。見她放下了排斥感,我便向她打聽起這間屋子的情況來,那農婦本來不想和我多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地催促我們趕緊離開,可後來,終究還是禁不住我的百般請求,把情況和我說了。


    這個村子本來不大,也就百來戶人家,因為大家都很窮,所以家家戶戶的房子都很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每家都有畝土地,自耕自食,倒也勉強維持溫飽。


    後來村子裏來了一個外鄉女人,這個女人也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怪異媽媽,她剛來時是獨自一個人的,當時村子裏雖然大家都很窮,但都比較好客,當時這個外鄉女人自稱與家人走散了,便暫時落腳在了村長家,大家都對她很友好很熱情地招待著。


    村長家裏的老老小小都習慣了早起早睡的良好作息,可自從這外鄉女人住在他家以後,村裏的人便漸漸發覺村長家的幾個人臉色都很差了起來,而且他們好像隻有晚上比較有精神,白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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