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所廟內則是供奉的度盡地獄道的檀陀地藏菩薩。


    “我九世修行,修的皆是地藏。修行之道豈非兒戲?其中之苦又有何人能夠明白?”說到這裏他突然轉過神來雙目再度放在我身上,一字一頓的道:“我修行九世,戒小乘五戒、八戒、二百五十戒,大乘三聚淨戒、十重四十八輕戒等,到得最後隻為修成正果,普度眾生。”


    青木三郎君的每一句話就宛若是衝我說的一般,而我卻一點兒也沒有明白他所說的那什麽五戒、八戒,四十八輕戒是什麽意思。


    “說時輕而易舉,做時卻寸步難行。”青木三郎君收迴目光緩緩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意:“眾生的命早已被天注定,我修行九世卻三世遇她,這便是所謂的天命。天命難違,豈能逆天改命?”


    “聖君……到底要我們做什麽?”


    這些大道理我聽不明白也聽不懂,素來都很喜歡說這些道理的趙繼佑也有些茫然的看向青木三郎君。


    青木三郎君再度看向三生石,眼中卻多出了一抹癡念:“我在三生石旁苦守千百年的時間,為的就是早日脫離紅塵俗世,修得正果。可是這是是非非怎能說忘就忘,心有貪念談何正果?”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還要選擇修行?為什麽不輪迴轉世和相愛的人終生廝守?”我遲疑了一下,問向青木三郎君:“正如你所說是是非非不能說忘就忘,心有貪念難成佛,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麽不幹脆放下這一切?”


    青木三郎君微微一怔慢慢的轉過身來苦笑著看著我,他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久久沉思片刻青木三郎君眼中滄桑泛濫而出:“世間林林總總並非是說拿就拿,說放就放。九世前我選擇艱難修行就已經注定我會遭此一劫,九九八十一劫我都挺身而過,怎麽會為了這一道紅顏劫而喪失全部修行?”


    “那聖君是想……是想讓我們幫你度過這紅顏劫?”趙繼佑一語便明了其中之意,抬起頭愕然的看向青木三郎君。


    青木三郎君搖頭說:“此劫因我與她而起,度這劫之人也是我與她。你們不可能幫上忙,我也不會讓你們幫忙。”


    “那聖君到底要我們答應你們什麽事兒?”越是這樣我越是有些好奇,好奇青木三郎君到底有什麽忙需要我們這一介凡夫俗子幫。


    青木三郎君注視著我久久不語。


    我不知道這是青木三郎君第幾次這麽看著我了,總覺得他都是欲言又止。


    “在你心中修佛重要還是紅顏佳人重要?”青木三郎君突然啟齒問向我。


    “……”我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的迴答:“當然是紅顏佳人。”


    “我沒有什麽宏源,能和愛的人彼此相守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說這話時我抓住江冰的手微微用力,轉頭看了她一眼。


    青木三郎君歎息搖頭,宛若是頗為失望一般。


    “既然是這樣那我這忙你們怕是幫不了了。”


    “……”我無語的看著青木三郎君不知道他為什麽總拿我和他比較,我是普通的凡人,他是擁有九世修行的人,這之間能有什麽好比的?


    “那我們能不能走了?”我小心翼翼的試探的問道。


    青木三郎君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日後若是再度相見,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的忙。”


    “我?”我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的問。


    青木三郎君笑著點頭,久久不語。


    趙繼佑怪異的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問我怎麽迴事兒,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說我也不清楚。


    青木三郎君忽然別過頭看向江冰淡笑道:“我與你所說你可曾都記住?”


    “記住了。”江冰咬了咬嘴唇僵硬的點了點頭。


    我好奇的看向江冰,想要問她但是現在時候不合適,壓製住心裏的疑問,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既然如此,那三位就請迴吧。”青木三郎君轉身抬手虛空一點,我們身後再度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


    趙繼佑麵色欣喜,衝著青木三郎君拱手道謝:“多謝聖君救命之恩。”


    “幽冥規則不曾更改,不是我救的你們。”


    聽得這話我們三人眼神都黯淡了下來。


    若不是毛正元的話,我們現在恐怕還處於對持狀態。


    一想起那位滿臉滄桑的中年人,我心裏就忍不住陣陣的好奇。


    他來萬年嶺明顯是有目的性的,難道他的目的就真的隻是留在幽冥麽?


    趙繼佑沒有在多做停留,再度衝著青木三郎君道謝後便是踏步走進那道裂縫之中。


    我和江冰緊跟其後,隻不過在踏入那裂縫的時候天旋地轉、頭暈眼花的感覺便是再度席卷我整個身子,和上次一樣我沒有去刻意的壓製,順其自然的暈闕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出現在我眼簾中的不是古墓,而是一間平凡的小房間。


    我揉了揉雙目坐起身來的時候卻感覺到頭疼欲裂,神智明顯的不清。


    “你醒了?”趙繼佑端著一碗平常的白水出現在我身邊,他雙指夾起一張道符輕輕一甩那道符便是自燃了起來,趙繼佑將道符扔進碗裏,拿起筷子隨意的攪了攪遞到我麵前:“魂魄入體神誌不清頭疼欲裂常有的事情,喝了它吧。”


    “喝這個?”我強忍著頭疼坐起身來指著那一碗逐漸呈現黑色的水艱難的問道。


    趙繼佑攤了攤手說:“你也可以選擇不喝,不過這頭疼肯定是一時半會好不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將碗端了起來,然後仰起頭一言而盡。


    枯燥苦澀的水順著我的喉嚨咕嘟咕嘟的流入了體內,說來也奇怪一碗水見底後頭疼明顯好了許多。


    “江冰呢?怎麽沒有看見她?”我放下碗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我們現在還在萬年嶺安永村小學的宿舍內,看來趙繼佑和江冰應該也是剛清醒沒有多久。


    趙繼佑坐在一旁的床上迴答我說:“你身體素質比較差,我們倆醒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著。將你抬迴來之後天色剛好亮,江冰通知了武警去古墓將溫元恆和元光啟的屍首抬了出來。”


    “這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唿出一口氣現在想起先前經曆的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我看趙繼佑一直皺著眉看起來好像一點兒也不高興:“案子完了你難道不高興麽?”


    “招魂碑不見了。”趙繼佑抬起頭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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