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跑不到哪去,那為什麽元光啟畏罪潛逃了兩個月還沒有任何的蹤跡?


    江冰……


    我將頭使勁的埋在了下麵,不願讓趙繼佑看到我狼狽的模樣。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我緩緩得抬起頭問:“救我們的那個人是誰?”


    “是我。”


    我的話音剛剛落下,病房的門就被打開。


    我完全沒有想象到出現在我眼前,救我們的人竟然會是毛正元。


    毛正元依然那副半世滄桑的表情,他渾濁的雙目中有著隱藏不住的堅定,他手裏依然有那副牌子。


    “他……他怎麽迴來這裏?”我有些驚訝的看向趙繼佑。


    趙繼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問他他也不說。”


    我再一次將目光放到毛正元身上,他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最終的兇手已經被我們找到,導致十年前三十多名孩子遭遇火災的事情現在看來也是迎刃而解。


    唯一讓得我們失望、悔恨的是江冰的失蹤。


    按照我們之前的想法這一切在全部做完之後就完全的可以將案件移交給青泉縣的警察,可是現在卻沒有那麽簡單。


    我終於明白許迎珊日記裏麵的一句話。


    她說她的記憶模糊,她想不起任何東西,腦海裏總會出現一些片段,這些片段的所指是有個人宛若使者一般帶領著一群孩子消失在火海中,反而將她丟在了火海。


    現在看來應該是十年前有人故意的放了一把大火,緊跟其後又將裏麵的孩子帶走,但是許迎珊在途中也許出了什麽變故,沒有跟著那群孩子離開。


    如若不然的話,現在我們也不可能見到許迎珊。


    但是……十年前火災後六一班教室內遺留下的骸骨到底是誰?


    哪裏會有這麽多的骸骨?難道是溫元恆和元光啟殺了那麽多人隨後才偽造了放火案?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為何不幹脆找到那些人,偏偏找到那些孩子?


    案件看似已經解開,其實裏麵的種種迷點我們至今未曾找到答案。


    武警部隊大量的進山,為的隻是尋找失蹤的江冰。


    我昏迷了一天的時間,也就是說江冰已經失蹤了一天。


    趙繼佑堅持著要我住院觀察,而我卻執著的倉促的出了院。


    出院之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到安永村,我開始肆意的找。


    我闖入無數人家,闖進了沒有人敢進入的深山。


    趙繼佑從始至終都在跟著我,起初他會出言相勸,但是到了最後他漸漸的放棄勸我,跟著我一起找。


    莫名而來的毛正元則始終的留在了萬年嶺上。


    我沒日沒夜的尋找著江冰,萬年嶺附近的幾座山頭已經被我翻了個遍,我甚至是想要去用炸藥將山給炸開。


    腿上的褲子被荊棘劃爛,甚至是流出了鮮血,頭上的頭發亂糟糟,下巴的胡渣因為幾天沒有處理已經瘋狂的長了出來。


    我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野人。


    但是我沒有放棄。


    跋山涉水,隻為尋她。


    三天了,江冰已經失蹤三天了。


    三天我沒有收到任何的聯係,也沒有收到任何的線索。


    一對對報告的武警,都表現著無奈。


    我頹廢的坐在了安永村小學的校門口,看著遠處的大山眼裏不知不覺間被淚水朦朧。


    我突然的想到我之前和江冰說的話。


    隻要和最愛的人長相廝守,那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她有抱負,她有理想,她是龍局的局長,地位高。


    而我呢?我就隻是一名普通的法醫,我就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我進入龍局先前表現著無奈和敷衍,但是到了現在我卻發現自己是為了一個人留下的。


    而這個人,就是江冰。


    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三天的時間了,即使江冰還活著,被人關在了某一個地方,現在恐怕也活不成了。


    但是每當這個念頭響起的時候我都會極力的壓製住,我都會開始再一次的尋找。


    而如今,我真的跑不動了。


    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從兜裏麵掏出香煙,想要找打火機的時候卻沒有找到。


    就在我想要將煙從嘴裏拿下的時候一簇火苗突然的在我麵前竄起。


    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趙繼佑。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點燃了煙,看著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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