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獵物應該就是我。


    一閃而過陰冷的注視,我不動聲色微微一側,唰一襲冷風,拂動靜止中的樹丫。


    魯小丫手提桃木劍,護住閻彬一步步的緊跟在我身後。


    閻彬嘀咕道:“這裏真黑,好冷。”他縮了縮脖子,探頭探腦隻能看見電筒光照到的有限空間。


    魯小丫頑皮起來大大咧咧的沒有一個正形,做起事來特認真。皺著眉頭的她,忽然壓低聲音道:“沐風,我好像聽見喜樂。”


    閻彬一聽樂了,“喜樂有什麽奇怪,說明附近有人結婚唄!”


    我心裏罵道:結你妹,現在可是深夜,誰腦殘會深更半夜結婚?除非他就不是人辦的婚禮,說到這事,我腦子裏一個靈光一閃,難不成這裏正在舉辦陰婚?


    就在我疑問中,唰地!落葉輕飄,滴溜溜轉動的聲音清晰傳進我的耳膜,我從魯小丫手中抽走桃木劍,對著傳來響聲的位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刺去


    “呀”


    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嚇得閻彬渾身一顫,捂住耳朵身子一蹲問道:“誰,誰在叫?”


    我把桃木劍擦拭一下,扔給魯小丫,平淡的口吻道:“沒什麽,你聽岔了,是貓頭鷹的聲音。”


    閻彬掏掏耳朵,仰頭看黑沉沉的天,滿眼迷惘,納悶道:“貓頭鷹的叫聲好淒慘,陰森森的怪嚇人。”


    魯小丫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隱瞞閻彬這裏有鬼的事實,她看我,我衝她搖搖頭,示意繼續朝前走。


    剛才滅掉的那隻是一縷不起眼的小嘍囉,應該是遊蕩在外的魂靈。


    我們越是往裏走,裏麵越是安靜得出奇,沒有看矮冬瓜跟阿珠還有眼鏡男等人,由此可見,他們都遭遇不測。


    喜樂聲越來越大,就好像在附近真的有人在辦婚禮。


    我跟魯小丫都聽見了結婚的喜樂,唯獨閻彬還東張西望不知道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李沐風,你們這是要去哪?”


    “去參加婚禮。”我頭也沒迴的答複讓魯小丫跟閻彬是麵麵相覷。


    “不是去找閻偉他們嗎?參加誰的婚禮啊!”閻彬的語氣中充滿惱怒跟無奈道。


    “別急,你兒子也在婚禮現場。”


    魯小丫張大嘴,隻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就被我給封了聲帶。她呀呀的幹吼兩聲,騰出一隻手使勁的抓撓咽喉處。


    “別抓了,待會就好。”


    魯小丫知道是我搞的壞,氣得一頓足,賭氣就要往前衝。


    我一把拉住,指了指閻彬,瞪了她一眼道:“孰輕孰重,你掂量一下,他出事,你絕對沒有好處。”


    魯小丫不是笨,是太聰明。聰明的人都知道,要是閻彬出事,我跟她都吃不了兜著走。


    要知道閻彬的妹妹,可是特警,要是特警的哥哥出事了,你說我們倆能沒有責任嗎?


    我之所以要把鬼消滅在閻彬看見之前,那就是不想讓他對我們心存任何幻想。讓他明白,跟著我們也不可能看見鬼,寧可讓他覺得我們就是一江湖神棍,也不要他在以後對我們糾纏不休。


    一雙陰森的目光從瓦脊上隱射而來,我手指掂起一枚五帝錢。暗示魯小丫帶著閻彬先走一步,就在他們倆前進一步間隙,五帝錢已經出手,準確無誤打在那隻蹲在瓦脊上的惡鬼身上。


    五帝錢落在瓦脊上,噗嗤一聲輕響,瓦脊啪嗒一聲脆裂少頃就是一陣沙沙就像有人撒沙子在瓦脊上的細碎聲音之後,一切又歸附於平靜。


    我們能長驅直入進入惡鬼地界,也是因為今晚上的婚禮所致。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陰鬼在舉行婚禮,所有的鬼魅都參加婚禮去了,這裏就留下兩隻遊蕩鬼來把守,看來這些惡鬼也太不把我李沐風當一迴事了。


    矮冬瓜做了一個夢。夢境中,他正在拜堂,跟誰結婚不清楚。


    結婚的場麵很奇怪,一水的老年人,隻是相貌模糊,看見的是一片灰黑色。


    婚禮中有人在議論說什麽長老還沒有來的話,等了許久,有人喊婚禮開始,究竟還是沒有看見什麽長老出現。


    矮冬瓜很想看清楚新娘子的樣子,無奈新娘子蒙著蓋頭,羞羞答答的跟他保持距離,搞得他心癢癢的。


    伴娘跟伴郎不是別人,正是眼鏡男跟阿珠,他沒有看見小蘭,難道新娘子是小蘭?


    有司儀高喊:“新郎新娘拜天地。”


    矮冬瓜被人牽著跟對麵而立的新娘子拜天地,拜父母他瞪大眼睛的看,坐在上麵的是一對老人,好像是新娘子的父母。


    他們是小蘭的父母?疑問中,矮冬瓜覺得又不太可能。小蘭年紀不大,她父母怎麽感覺很老的樣子?


    拜完父母之後就是夫妻對拜。


    矮冬瓜跟新娘子相互對拜,接下來是送入洞房。他感覺好喜感,一直夢寐以求的想結婚,想要一個小蘭那麽漂亮的新娘子成為自己的妻子,沒想到這迴真的成了。


    心下竊喜的矮冬瓜沒有多想,一把扶住新娘子從袖籠中伸出來的手。


    手與手一接觸,矮冬瓜心裏犯嘀咕了,感覺新娘子的手怎麽那麽糙,定睛一看還皺巴巴的,一雙粗糙削瘦的手上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他就像觸電般縮迴手,不顧一切的揭開新娘子的蓋頭。


    在蓋頭下是一張無比醜陋,缺了一隻眼珠子,空洞了一個眼眶蒼老猙獰的臉。她在笑,笑得那麽邪乎。矮冬瓜愕然一呆,這根本就不是小蘭,而是一直以來讓他噩夢不斷的紅馬褂鬼臉婆婆。


    媽呀一聲大叫,矮冬瓜撒腿就跑。


    紅馬褂鬼臉婆婆豈能到口的肥肉跑掉,她缺牙的嘴巴大喊道:“老公別跑。”一雙爪子已經抓到矮冬瓜的麵前。


    矮冬瓜一矮身,躲避開抓來的爪子,卻又被另一隻爪子掐住脖子。握住他脖子的力量在增加,他能清醒的感覺到眼球在往外麵擠壓。他拚命的伸出手使勁的想把掐住脖子的爪子掰開,爪子沒有掰開,勁道沒有鬆動分毫。矮冬瓜覺得自己的力量在消失,他掂起的腳尖已經無力地被拖在地麵上。


    鬼臉婆婆嗨嗨獰笑,湊上那張讓矮冬瓜不敢正視的嘴。鬼臉婆婆嘴唇豁口處隱隱有蛆蟲在爬動,眼看蛆蟲要從她口裏掉進自己的嘴巴裏,矮冬瓜絕望的呐喊道:“沐風救我”呐喊聲一出,隻見門口亮光一閃。一高大的身影,手持法器對著鬼臉婆婆一照,嗖地一道金光,鬼臉婆婆慘叫一聲,縮成一團,不住聲的求饒。


    是的,闖入者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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