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猴三可能是撐船的緣故,身材出奇的粗壯,近距離看黑臉膛略帶兇相。


    待猴三一離開,我緊走幾步上了階梯,正要進廟門,斜刺刺的從右側麵走來一個魚泡眼,滿臉橫肉,額頭有一道疤痕的身披袈裟的和尚。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一臉虔誠衝我唱喏道。


    昨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在破土地廟睡了一覺,身上還濕潤,醒來的時候惛惛罔罔的,現在一經冷風一吹,有點冷麵對這位牛高馬大高出我一頭的假和尚,我努力保持淡定神態,擠出一絲笑意微不可見的點頭道:“攪擾。”


    和尚微抬頭,深深的惋我一眼,客氣道:“那裏,那裏,請。”


    昨晚上我看見的是一男一女進了廟子,剛才隻看見猴三離開,還有那女的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尾隨在和尚身後,進入一間很大的廟堂,廟堂兩邊排列著一尊尊兇神惡煞的天神塑像,當中一位正是慈眉善目的太上老君神像。


    每一尊塑像前,擺放了一供奉用的香案,香案上燃放著閃爍搖曳火苗的油燈。燃燒中想香燭飄出一縷縷淡藍色的煙霧徐徐繚繞在廟堂之上。


    我學和尚的手勢,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倒在蒲團上,心裏罵道:太上老君,你有眼無珠,受的是勞苦大眾的香火,但卻視惡人於無睹,你簡直就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和尚在一旁,低聲念叨裝模作樣的誦經,我對太上老君的塑像深深磕幾個頭。起來,看和尚已經幫我點燃香燭放在香案爐子裏,就笑笑從身上掏出錢來雙手呈上道:“我家母信奉神靈,一直囑托我來古廟拜拜,還要上香還願。”


    和尚接過在他眼裏所謂的香錢,揣進寬大的袖籠裏,對我指引道:“施主可以移步到中堂拜拜。”


    我尾隨在他身後,嗅聞到來自他身上的殺戮血腥氣息,皺著眉頭,低聲道:“來這裏我還想求師傅幫我算一卦。”


    和尚沒有停住腳步,執意要帶我去什麽中堂,這裏距離廟門很近,也是出廟門的必經之口,我暗自想他刻意帶我到中堂,定是某人想要離開了。


    置身在古廟中,沒有看見那種想象中的雕梁畫棟所到之處,均可見的是經過了無數次修繕變得有些不倫不類的現代廟宇構架。當然,除了進門那大堂中排列的神像還略帶幾分威嚴之勢,其他都好像在修繕中改變了模樣,變得滑稽而可笑。


    和尚說的中堂,就是一尊手拿混天綾腳踩風火輪的哪吒泥塑像。


    我簡單的叩首,上香,就假稱要去衛生間。


    和尚給我指了指去衛生間的路線,還沒有等我離開,他就急不可耐的掉頭就走。


    我假意走幾步,迅速迴身,悄悄的跟在和尚後麵。


    按照我的想法跟推測,和尚一定是去通知潛藏在廟子裏的某人趕緊離開卻沒有想到,他不是去的門口大堂,而是直奔後院。


    在後院有一道門,門上貼了一張遊人止步紙樣的標語。


    和尚忽然迴頭,警惕的看了一下我隱藏的位置,然後提起僧袍,整理了一下袈裟進了那道門。


    我跟在後麵,靠近那道門。貼耳聆聽裏麵很安靜,也許是這道門隔音,但是我卻能聽見從裏麵傳來的鳥雀之聲。看來和尚是進去之後走遠了,我下意識的推了推門。


    原本想應該是推不動的,沒想到,這門輕輕一推,它竟然開了。


    我故作鎮定,暗自想好說辭,挺直脊背信步走了進去。


    這就是整座古廟的後院,陰幽也冷清,一大片參差不齊的各種樹木,還有夾雜在其間的花草此地還真的是一個別有洞天的幽靜之地,不過我卻在這個看似平常,卻特別幽靜的地方看見了一件不同尋常的東西。


    鎮魂石,是絕大多數人不認識也不知道的。此石形狀怪異,卻是帶著靈氣,要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發出一種常人看不見的幽光。


    懂得巫蠱之術跟能識別鎮魂石之人,能把一個人的三魂七魄集聚在鎮魂石中,然後安放在一枯死的樹樁下枯死意味著沒有前世來生,讓此魂魄不能輪迴轉世,得到的是永生的禁錮。


    和尚禁錮的人是誰?會不會就是長根!就在我慢慢走向那顆枯死的樹樁時,一聲大喝,聲到人到,和尚就像一座山佇立在我麵前。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古廟禁地?”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和尚會有這麽一出他這是故意沒有鎖門,想試探我來此的用意,更或者是看出我什麽了。不過我相信前麵推測的這種可能性要大一些,因為我來古廟之時,屏蔽了自身的氣場跟身上與生俱來的純陽之氣。就是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


    所以麵對和尚的質疑,我保持淡定神態,嗬嗬一笑道:“大師,你剛才去哪了?我四處找不到衛生間轉迴時你不見了,所以就來到這裏。”


    “是嗎?”和尚逼近一步,那雙無比兇煞的眼死死盯著我道:“既然知道是禁地,還不出去?”


    我退後轉身朝門口走去,能感覺到和尚的眼睛就沒有離開我。


    走到門口,還沒有伸手拉門,門卻從外麵被大力推開接著一根黑乎乎的木棒唿地帶著一股勁風衝我打來。打我的人爆發式的大笑道:“敢單獨隻身前來還算有點氣魄,可卻不能活命從這裏走出去了,可惜可惜。”我看著猴三是一臉的陰笑,變得越來越模糊,頭更是鑽心的疼,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第225章 五鬼運財


    醒來那一刻,我努力睜開眼,覺得眼皮腫脹,大力張開,四周一團漆黑。


    唿一口氣,稍微動一下頭,頭痛欲裂,頓感眼前金星亂冒,大有要昏厥過去的征兆。掙紮了一下,感覺額頭有東西在流,無奈的是手被捆住,摸不到,那東西兒流淌下到鼻子處,我嗅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我想喊,卻也喊不出,喉嚨幹澀,嘴唇也在動嘴時幹裂出血。


    這倆王八蛋,龜孫子,剛才不知道怎麽折磨老子的。我越是掙紮,手腕上的繩子越是勒得緊,好似鑽進皮層裏已經勒出血珠子那般鑽心的疼痛。


    我使勁的掙動,繩子在某一個地方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接著門外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門哐啷一聲被踢開,我努力瞪大眼睛看著來者,順道望了一眼屋外外麵黑沉沉的,貌似天已經黑下來了,他們把我捆綁在這裏已經一天了,到現在才出現,難道是想看來今晚上我兇多吉少。


    來者正是猴三,他手拿一把鋒利的尖刀,伸出舌頭在刀刃上舔了一下,神情昂奮,一步一步的對著我走過來,獰笑著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偏闖進來。”


    我呸一口血唾沫,眼睛瞪得冒火。


    猴三見我這樣,咬牙切齒道:“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做下酒菜,看你還怎麽瞪爺。”


    我沙啞著嗓子,很大力才憋出一句話道:“草菅人命,你們不得好死。”


    “哈哈,老子隻管活著痛快,哪管死後怎麽樣?”說著話,猴三逼近一步,惡狠狠道:“快說,是誰喊你來的?”


    聽猴三這句做賊心虛的話,擺明了是疑心有人指使我來臥底的,更或者是不清楚我的底細,想要查明也就是這樣,他們倆才不敢輕舉妄動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但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是單獨行動來的,那麽吾命休矣。


    如此,我掙紮一下,雖知是徒勞,卻還是故作一副泰然自若道:“不錯,是我老大喊來的,他說古廟的方丈有辦法對付12點敲門女鬼。”


    “你老大是?”猴三聽我這麽一說,愣了一下,歪頭,眼珠子骨碌碌轉動,尖刀豎起在唇邊移動,又好似不信任的追問一句道:“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那些貼在木櫃子上的符紙都不頂用。”猴三聽完,似笑非笑道:“不頂用正好,你老大好跟女鬼玩玩,有句話不是說,寧可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我嗨嗨幹笑一聲道:“可老大他受不了那玩意,整天躲在木櫃子裏也不是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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