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刀劍聲轟鳴,溶洞之內亂成了一鍋粥,好像重新迴到戰亂紛飛的年代。.tw[]將軍在戰場上廝殺,那個時候鬼怪在人間肆虐,為禍人間。英雄們手持法寶,將全身靈氣注入,灌下一口烈酒,大步走向戰場,從此一去不複返。


    它們曾經是寶劍,現在依然有滅殺一切的威勢。在這種宏偉的巨力麵前,天佑凡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螻蟻。


    嗖嗖,嘶啞的聲音緩緩的在溶洞之內傳播,如同安魂曲一般,所有人的刀劍,都安靜了下來。剛才還是殺意凜冽,現在卻是寂靜得有些可怕。


    抬頭望去過去,在這些如同夏天螢火蟲發光的刀劍的盡頭,有兩個黑乎乎的東西,聲音是從那兩個東西身上發出來的。


    那是什麽?


    天佑凡心跳快了一些,隱隱之間,它感覺到了其中一個在唿喚它。他走過去,腳剛踏過門一步,牆邊閃了一下,餘光看過去,那是一隻蠟燭。


    隨著天佑凡的步伐越來越深入,隻要天佑凡走一步,就會有一根蠟燭亮起。它們的沿著天佑凡的步伐一根根點燃,從頭到尾,最後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通路。


    兩邊全都是刀劍,沒有一把是完好的,它們的身上都有戰鬥過的痕跡。或多或少,它們的劍刃,或者刀口,都會有殘缺的一塊或者一角,有的法寶甚至隻有一半。它們被人砍掉了!


    可以想象曾經發生過的戰鬥是多麽的慘烈,天佑凡閉上雙眼,仿佛再次感覺到了戰場淒涼的黃昏。黑雲壓成的一刻,殘垣下夕陽最後一絲金邊,那是絕望的哀歌。


    天佑凡繼續往前走,腳不小心徑直往下落,身子一斜,差點摔了一跤。低頭一看,路上是幾條溝壑,一個巴掌寬,交織在一起不過一個人的高度。


    他愣住了,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心撲通撲通直跳。.tw[]怎麽會,不會的!天佑凡強忍激動,看著溝壑交織成的那個字,眼淚竟然要流出來一般。


    那是天字!


    這裏是天家的遺跡。


    萬萬沒想到,他無意中闖進了天家的遺跡。


    他已經聽別人說過,天家是有多麽強,多麽厲害,多麽恐怖。可那些東西來得太過虛幻。後人聽前人的故事,總是帶著一絲趣味,在聽他們經受過的苦痛之時,往往隻是愣了愣,心生感慨。可是到最後,那些故事都被拋在腦後,記住的隻是長輩說話的場景,那是甜美的。


    可是終究是忘了,前人是想讓我們記住的,生活不易。


    可現在,天佑凡卻愣住了,他同樣聽說過的天家的輝煌。那不可一世,那充滿傳奇性的故事。那都和他無關,因為那是前人的事情。


    那些閃耀的刀劍,雖然斷裂,可殺氣依然在。它們的劍柄都被刻上了主人的名字,天佑凡輕輕的撫摸劍柄,如同在聽它們的故事。


    天家的人,都是以法寶,兵器為名字的。可法寶就是那麽一些,很多人甚至都用重複的名字。有些名字,爺爺用完了父親用,父親用完了兒子用,兒子用完了孫子用。他們已經被名字當成了榮耀,永遠不完的戰鬥,永遠不終結的守護。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守護天下而生的。


    其中用得最多的是,叫天劍長的名字,一排過去,一共有八個。每個名字的法寶都不同,有的是刀,有的是槍,可在名字的盡頭,天佑凡卻看見了一個雕像。


    是一根滑稽的拐杖,頭重腳輕,全身彎曲。它隻是一個暫時的位置,真正的法寶還沒有來這裏。


    天佑凡握緊了拳頭,淚流滿麵。<strong>..tw</strong>


    七星劍仿佛也感受到了這股淒涼,趁著天佑凡不注意,飛出了天佑凡的手,徑直的釘在了牆上。七顆星星全部亮起,散發出從未有過的光芒,照耀著下麵兩個空空的插槽。


    插槽之中,一個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而另一個則有一個劍鞘,上麵刻畫一條如同蛇一般的身子,上麵有兩個小小的角。


    這是蛟?天佑凡疑惑,扭頭看了看趴在肩頭的小家夥,二者幾乎一模一樣,它竟然是一隻蛟。


    小家夥懶懶的睜開眼睛,看了劍鞘一眼,眼睛頓時一亮,身子盤繞在那劍鞘之上。那劍鞘頓時亮了起來,黑灰色的外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碧綠的翡翠色鞘身。晶瑩剔透,一根紅色的血線一般的翡翠之心,映射在上麵,仿佛活了一般。


    這劍鞘三尺來場,隻有半個手指寬的縫隙,原來插在裏麵的劍很薄。天佑凡推測,卻不禁皺了皺眉,天恨長度似乎就和它差不多,就比它短了一截。若是帶出去,或許還能夠給它找到個劍鞘。


    隻是現在天恨被殘劍收了,這個奇怪的師父,按照眾人的口氣,雖然性子古怪,倒也不是個壞人。可這天恨劍,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還給他。


    他握住劍鞘,輕輕一拉,劍鞘聲嗚嗚作響,仿佛認識故人一般。原本空曠的地麵,出現了一個老人的模樣。他靜靜的半跪在地上,手裏拄著一把長劍,長劍上麵密密麻麻的裂紋。


    另一隻手按在地上,上麵一塊發黃的白布。白布上麵血跡斑斑,那老人在寫血書,整個白布卻隻有一個天字。


    天佑凡心微微動,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天家的某個位高權重的老人。這是他死前留下的遺書,他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化為枯骨,顯然是死不瞑目。


    圓瞪的眼睛,狠狠的盯著白布,仿佛要把白布看穿了一般。枯槁的手握住那把短劍,以及其危險的姿勢懸浮在空中,隻要有清風微微吹動,他恐怕就會倒在地上。


    這個老前輩為什麽會寫自己的姓氏?天佑凡不解,管他的,人死應該入土為安,先把他安頓了吧,這樣的英雄值得敬佩。


    天佑凡把手挪了挪,想要從他的手下抽出白布。


    那老人身子突然動了一下,眉頭緊皺的臉竟然靠近天佑凡,好像要看清楚什麽似的。


    天佑凡心咯噔一下,拳頭握緊,這個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人要屍變?


    他的臉靠得越來越近,天佑凡的臉也繃得越來越近,眼神中泛起了殺意。無論這個老人身前多麽偉大,現在要屍變,是一個威脅,不能留它。


    就在這時,老人突然不動了,僵硬的臉竟然露出一絲微笑。噗通,整個身子摔在了地上,漸漸化為塵土,快速的消失。那把破舊的殘劍終於也堅持不住,全身崩裂成小碎塊,掉裂在地麵。


    天佑凡呆呆的看了老人和那些碎片,整個身子都指著那塊白布,好像交代了終身大事一般。“你是想讓我把它帶走?”


    那消失為塵土的屍體,竟然慢慢的匯聚,好像還要訴說什麽。


    天佑凡歎了歎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你已經堅持了這麽多年,我會把它帶走的。”


    那老人隨即消失,地麵再次化為原來的模樣。


    天佑凡把白布收進懷裏,背後刀劍轟鳴,如同歡唿一般。劍氣彌漫在其中,如同海洋一般波濤洶湧。


    你們,天佑凡看著那些劍光,心不由得微微激動。


    這,這是心劍術!


    心劍術的第三式。天佑凡狂喜,這些劍竟然有了靈性,跟隨著主人多年,自然流露出劍意,有意和無意之間,幫助天佑凡修煉心劍第三式。


    心劍第三式和前兩式不同,前兩式劍法是有形劍,可以幻化出劍的實體,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修煉。可也僅僅是相對來說,這等劍術,能夠修煉前兩式的,也僅僅隻有一半人。


    像天佑凡這樣的僅僅十九歲就修煉出前兩式的,哪怕是在天家,也是百年難見。這樣的天才太少了,就算有,也會因為種種原因,都相繼夭折。


    而現在,天佑凡已經跨過了第二式,第三式也已經進入了門檻,就差那臨門一腳。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天佑凡眼前一亮,周圍卻黑了起來,殺意浮動,讓人窒息。無形的劍意飄蕩,如同江南的煙雨,綿綿不絕,卻又如同北方的冷風,帶著刀和劍。


    原來如此,天佑凡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想要嚐試用動作將第三式施展出來。一開始這個方向就是錯誤的,心劍術的第三式,不是在於物,而是在於意。


    憑借僅僅著動作,是無法施展出來的。


    它真正的關鍵是靠意!


    天佑凡閉上雙眼,哪怕是黑夜,隻要閉上眼睛,才能夠感覺到這裏的劍氣和決意。詭異而深邃,在短短一瞬間,就能夠取敵人的首級。


    他心念微微一動,淩厲的劍氣閃過,所有的蠟燭如同被風吹過一般,晃了晃。從頭到尾,它們都做一樣的動作。燭光僅僅是閃爍了一下。


    下一刻,那些蠟燭紛紛掉落在地,燃燒的蠟燭頭砸在地麵,被撲滅了。在蠟燭的另一端,出現了一道整齊的切口。這就是心劍術的第三式,殺人無形,絕影劍。


    當初關正雄就是用這招,在對方不知不覺中,去掉了他的性命。不是因為對方粗心,而是在對峙狀態,關正雄已經出手了,隻是他沒有看見。


    轟隆隆,一陣壓抑的響聲響起。天佑凡麵露喜色,前麵開了一扇大門,果然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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