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以事實說話
靈道喝多了，不出意外的喝的爛醉如泥。
這也直接導致了酒鬼先生有些生他的氣，因為他喝多了不要緊，可是酒沒了！
蘇墨很是尷尬的看著酒鬼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盡可能的想要把靈道弄醒，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尷尬的叫了下人來，將靈道送迴長靈宗。
“這小子我喜歡，是個直脾氣，不喜歡拐彎抹角，雖然嘴上一直沒怎麽說你好話，但我聽的出來，這小子對你的感情很深厚，我甚至可以猜測，如果有人要殺你的話，他一定會第一個站在你身前用性命保護你。”
蘇墨笑著點點頭，“我也會這樣保護他。”
“嗯，今天很開心，喝的更開心。”
“先生可是累了？需要不需要迴去休息一下？”蘇墨問。
酒鬼先生看著蘇墨，“你就不打算和我說點兒什麽嗎？”
蘇墨一怔，繼而明白了酒鬼先生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覺得……先生應該會有自己的選擇的，不需要我浪費口舌在這裏和你多說什麽。而且我也不擅長說服別人，一切的事實一切事情的利弊其實都在先生心裏裝著，先生要的，無非就是更進一步的看清楚一切以後再做決定罷了。”
“你倒是聰明，看的透徹。”酒鬼先生嗬嗬一笑，“可是你也知道，很多時候，我其實並不能真的了解到一切，就好像墨飛宇那小子這些天纏著我，告訴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其中有一樣是我特別在意的，所以我才決定來到這裏找你，問個明白。”
“先生請說。”
酒鬼先生一臉嚴肅的望著蘇墨：“教宗陛下，真的受傷了？且不久將要迴歸長生天？”
蘇墨愣了愣，下意識的反問道：“這是墨飛宇和你說的？”
“沒錯。”酒鬼先生點點頭，“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就可能真的會選擇站在南山劍宗那邊，畢竟道門如果沒有了教宗，會引發的災難遠遠要比南山劍宗取而代之要來的更為猛烈，這是人族的災難，每一個人的災難。而你即便出任了教宗，也無法改變這一切。”
蘇墨點頭，教宗對於人族來說有多麽的重要，蘇墨早就已然明了。
“先生這般問我，難道就不擔心我說假話嗎？”
“不擔心，我看的出來，你是個不錯的孩子，目光不僅僅局限在人族的未來這上麵，我認為這種時候這種事情，你不會騙我。這也是你和墨飛宇不一樣的地方，那小子滿口胡話，我聽他說一件事情，還得費心費力的去想一下他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有可能是他編造的，總之，他有很多的小聰明，卻沒有什麽大智慧。而往往小聰明用的多了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麻煩，因為你可以知道他不聰明，但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做一些小聰明，猜測人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這也是我為什麽喜歡四處流浪，不願意插手修行界事情的原因。”
蘇墨歎口氣，他何嚐不是也有一些這樣的感慨，隻不過不像是酒鬼先生這般逍遙自在，可以想躲開就可以躲開罷了。
“教宗大人前段時間的確身受重傷，但卻不至於提前迴歸星海，隻不過當時看來，他一時半會兒的確是不會痊愈，不然的話，魔族大鬧蒼穹盛會之際，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沒有露麵。可是現在我可以很保證的和先生說，他已經痊愈。”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你道門在故意的耍弄南山劍宗？”酒鬼先生皺起眉頭。
蘇墨道：“是不是耍弄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是南山劍宗自己分析出了這樣的東西，然後當成了事實。既然是自己的失誤，那麽一旦犯了什麽錯誤，得到了什麽懲罰，理應自己吞食這惡果。雖然我並不希望這樣，我希望人族可以更團結，可以麵對共同的敵人。”
“如果南山真君真的踏入帝境，你覺得道門的勝算有多大？”
“道門不會倒下，因為道門還有我們。”蘇墨說。
“你的實力終究還是太弱，影響不了什麽。”酒鬼先生搖頭歎息，他一直希望年輕一代可以盡快的成長起來，讓人族進入到一個繁花似錦的年代。可事實上每個年代都會有驚世駭俗的修行天才出現，但最終隨著境界的提高以後，便開始變得平庸，最終守著那敘舊不變的境界一直到死。
“我知道，可是我背後會有很多人支持我，比如說……李二會支持我。如果南山劍宗真的要掀起一場人族之間的爭鬥……我不介意前去將其毀滅。”
“就憑你和李二兩個人嗎？道門不到逼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頂多也就是精神上支持你罷了。”
“我可以帶著三聖一起去！”蘇墨認真的說。
“三聖……對，據說你和三聖的關係都極好，不過我聽的都是坊間傳聞，你和龍聖真的有那種關係？”
蘇墨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原本很嚴肅的一個話題，被酒鬼先生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而立即陷入到了一種很古怪的氛圍之中。
“沒，沒有，她那個人總是，總是喜歡胡鬧，所以，所以……”
“竟然是真的啊？！你都臉紅了！你小子可以啊！”酒鬼先生突然有點兒為老不尊，甚至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年輕人就應該這樣！管他什麽聖人，終究不還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是女人就得找男人！你一個人族睡了妖族的龍聖！老夫看好你！你以後一定會有大出息的！哈哈哈哈……”
蘇墨長歎一聲，心說有關自己和葉九的事情，看來是不論怎麽解釋，也都不可能澄清了。
“言歸正傳。”酒鬼先生開心大笑之後，繼續剛才的話題，“先不說你能不能帶著三聖去和你一起滅了南山劍宗，就算是真的可以這樣，你想過沒有滅了南山劍宗以後你又如何在人族立足？你帶李二去，頂多算是一個人族內部的事情，可是你帶著龍聖和魔帥去的話，事情肯定就會變了味道。到時候恐怕你前腳滅了南山劍宗，道門顧不上獎勵你什麽，就得先把你關押起來，甚至殺死。這個道理如此膚淺，相信不用我過多的解釋你也能明白的對吧。”
蘇墨當然能明白到時候道門為何要把自己關押甚至是殺死，可畢竟現在說這些隻是一種假設。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做出的事情。眼下這個時候，還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選擇。
“現在……給你一個正式的機會，你來說服我，如何不去站在南山劍宗那邊，我真的不喜歡道門，因為覺得他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不美好。但我也不願意看到人族為了爭搶一個統治地權力而大動幹戈血流成河……”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真的不是很美好。”蘇墨輕聲的說道，開始了說服酒鬼先生，“但我同樣也認為，這個世界也不會再壞到哪裏去了。維持現狀，總比血流成河被外族入侵要來的好，況且，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也希望盡可能的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滅掉南山劍宗可以讓更多的人活著，更多無辜的人活著，乃至整個人族活著，我願意做這樣兇殘的事情，這樣違反天道的事情，我不是聖人，也沒有聖人的胸懷，可我希望活著，並盡最大努力的活的更美好一些。”
“先生身為聖境，自然是各大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我不希望說一些大道理來讓你心煩，因為您比我年長，見過的人，見過的事情都不是我所能相提並論的，自然而然的，各種道理，您也比我更加清楚一些，所以我隻說一個事情。”
“如果先生站在南山劍宗那邊，一旦南山劍宗和道門公開的發動戰爭，他們一定會失敗，先生一定會死。做出這樣的判斷，我的根據是實力的懸殊。教宗是帝境，道門有諸多大能，數量雖然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一定會比南山劍宗多！畢竟道門的底蘊別說是南山劍宗，恐怕人族任何宗門都難以媲美。除了這些之外，李二會站在道門這邊，因為李二和先生一樣，雖然不喜歡道門，卻必須要保證道門的存在，因為道門是人族的正統，是唯一的正統。我會和李二一樣站在道門這邊，而一旦真的打起來，且南山劍宗肯定要殺死我這個未來的教宗，那麽龍聖會站在我這邊，劍一前輩也一定會幫我，原因自然也很簡單，李二視我如親生兒子，葉九可能是喜歡我，再加上我是她的妹夫，她不能坐視不理。我是劍一前輩的弟子，也是劍一前輩的老師，他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們殺死。我有一個女人叫赤水紅蓮，她來自逍遙宗，如果南山劍宗真的要反叛道門的話，我相信逍遙宗到時候肯定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另外就是，南山劍宗忽略了兩個潛在的對手，這一點兒尤其致命。他要挑戰道門的正統性，要挑戰道門的存在，神族會不會答應？妖族又會不會答應？神族和我們人族現在還是聯盟關係。妖族這邊雖然對人族虎視眈眈，卻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會袖手旁觀看著南山劍宗將道門毀滅。縱然到時候妖族不選擇幫助道門，趁著我們內鬥的時候進犯我們人族之地，那麽到了那個時候，您認為還有多少人願意不理會妖族的進犯而一心一意的跟著南山劍宗造反？所以妖族無論做什麽，到時都是在幫助道門。”
酒鬼先生欣慰的看著蘇墨，繼而問了幾個問題。
“教宗加上三聖，再加上道門那些大能以及願意跟隨道門的那些宗門，實力自然不容小視，南山劍宗也的確難是對手，可是這其中，萬一南山劍宗這邊的聖境高手比較多，而你請不來龍聖和魔帥呢？要知道，這種事情，他們兩個人未見得就一定會來。尤其是魔帥劍一，他可是魔族，他如果來了，是幫道門還是害道門，誰又能說的清楚？”
“劍一前輩現在就在仙山上小住，平日裏閑著沒事的時候，在指點靈道幾個的修行。”
酒鬼先生當即瞪眼：“你，你是說，魔帥劍一在山上？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之前他幫助過我和魔族動了手，魔帝為此很生氣，但礙於他的地位和實力，並沒有如何為難他，隻是不準他再參與魔族的一些行動中去。於是我把他接了過來，在我這邊小住。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所以住的也就比較久了一些。”
“……”酒鬼先生終於明白，也終於深信，蘇墨和魔帥劍一的交情當真是不淺。既是如此，若真的有人要殺蘇墨的話，他的確幫助蘇墨的可能性極大。這樣說來的話，南山劍宗籠絡再多的聖境，也的確是從實力上不如道門這邊。況且聖境何等的稀少，又怎麽可能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
蘇墨沉默了很久，久到兩個人都各自在考慮著一些事情，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蘇墨再次開口，“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先生，隻是這個事情還希望先生不要外傳才是，因為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釀成的災難遠要比道門和南山劍宗決裂來的更讓人無法承受。”
酒鬼先生愣了愣，問道：“什麽事情這般嚴重？”
“長生天下來了，在幫魔族。可是她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們還無法知曉，但她的確是下來了，的確是在幫助魔族。”
……
房間裏再次陷入久久的沉默。
仿佛兩個人都離開了這裏一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酒鬼先生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這才緩緩的問道：“你……拿什麽證明這件事情？長生天……是活的？”
“我和三聖在蠻荒星海險些死於長生天之手，她似乎是在找尋滅蒼穹的傳承，找尋踏入長生境界的秘密。可是，既然她是長生天，我們想不明白她為何還要找尋那個秘密。”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五帝以及三聖和你我幾個人。”
“那你們打算怎麽做？”
“不知道，這不是我能參與的事情，但妖族已然雙帝，卻遲遲不對人族和神族動手，我個人認為，妖帝和龍帝其實是和神帝以及教宗大人有著一定的默契，長生天很強，但畢竟是以人類的姿態下凡臨世，實力應該也隻是帝境。我們人類世界撇開魔帝，還有四帝。如果她真的是來對我們人類不利的，未見得我們就不會是她的對手。”
“萬一不是呢？那我們豈不是成了長生天的敵人？”酒鬼先生說道。
“如果她不是要和我們成為敵人，又偏偏為何幫助魔族來進犯我們？”
“……”又是沉默，酒鬼先生的酒甚至都醒的差不多了。知道了如此駭人的驚天秘密，他表麵上雖然隻是吃驚，但內心裏，卻是恐懼的很！對長生天，又有幾個人不心懷畏懼？尤其是他們這種已經很老，活了無數歲月的老人們！那是他們的歸宿不假，可誰又真的願意前往那個歸宿？！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蘇墨讓下人掌燈。
酒鬼先生忽地站了起來，“明天我來告訴你我的決定，你不要忘記來找我。”
蘇墨點頭作揖相送。
……
次日一大早，蘇墨就來了離院，除了要等酒鬼先生的具體迴答之外，還有一些別的事務要處理。
酒鬼先生卻是睡到很晚，將站在院子裏焦急等待的靈道和小可憐險些急死。
酒鬼先生房門打開的瞬間，靈道一個箭步就躥了上去，“老先生，您終於醒了啊！昨天喝了很多嗎？”
“你還說！喝到一半你就醉的不醒人事了！搞的老頭子我最後喝的是那些沒有滋味的水酒！”
靈道尷尬的摸摸頭，嘿嘿笑了笑，“老先生，她就是小可憐，您看她這眼睛……”
“急什麽？我既然答應你了，還能反悔不成？再說她都看不見東西這麽久了，你在乎等這一時半會兒的？去給我準備早飯，肚子餓了。”
“好的好的。”靈道一想也是，自己再著急，也不差這麽一時半會兒，拉著小可憐急忙去找人給老人家做飯。而酒鬼先生吃飯的時候，蘇墨也處理完了事情趕了過來。
“怎麽來這麽晚！太不在意小可憐了吧！”靈道上來就挑毛病。
蘇墨無奈的看著他，說出一個事實，“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來了，一直在處理事情。而你和小可憐是天亮以後來的，論早晚的話，你不如我早。”
靈道當即吃癟，嘿嘿嘿嘿的幹笑了起來。
酒鬼先生在吃飯，令人驚訝的是，他沒有要求喝酒，就連靈道拿出酒水來孝敬他也被拒絕。
蘇墨三人就這麽默默的等待著老酒鬼吃飽喝足。
等他真的表示吃飽了，卻又要了一碗茶。
酒鬼不喝酒，要喝茶，靈道和蘇墨份外奇怪。
“兩個事情。”老酒鬼豎起手指，對蘇墨認真的說道，“第一，你長生宗缺個掌教對吧？我很有興趣。但是我不會加入道門。你得好吃好喝的供奉著我才行，不然我不會幫你傳授那些弟子。第二，從今天開始，你們還是叫我老酒鬼就行，但我不會再喝酒，以後改喝茶，幫我弄點兒好茶葉。”
“啊？等等，等等！老先生，您，您，您要加入長生宗？那怎麽行！他已經有個聖境坐鎮了！您要加入也是來我長靈宗啊！什麽掌教！我讓你當宗主！怎麽樣？”靈道急急的說道。
老酒鬼搖頭，拒絕的很是幹脆，“不行，我就加入長生宗，給他當掌教。”
“為，為什麽啊？”靈道份外不解，不知道昨天自己喝醉了以後，蘇墨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聖境，竟然要屈身在蘇墨下麵當一個掌教？這世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這般令人匪夷所思了？
“因為他能保護我，你不能。”老酒鬼對靈道說。
靈道更是不解，心說您都是聖境了，除了那幾個人能對你構成威脅之外，還能有誰讓你需要保護？！
老酒鬼懶得和靈道解釋，隻是等待著蘇墨的迴答。
蘇墨一臉尷尬：“您，您這樣的大能，給晚輩當掌教……”
“我說了，我要的是你能保護我，而不是什麽身份地位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你隻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就可以。”
“晚輩當然同意，甚至是求之不得。”蘇墨急忙說道。
老酒鬼點點頭，指指小可憐，“讓她過來。”
要給小可憐看病，這事對於蘇墨和靈道來說，重要過一切的事情，兩個人當即就不再理會老酒鬼做出的這兩個決定，而是懷著錯雜的心情，看著老酒鬼給小可憐做檢查。
老酒鬼倒也真有幾分醫師的模樣，翻了翻小可憐的眼皮，仔細的看了看之後，略一沉吟：“隻有眼白？沒有眼瞳？”
“是的……”靈道緊張的說道，“老先生，您，您能治療嗎……”
“把手伸出來。”老酒鬼沒有理會靈道，而是要小可憐伸出手來。小可憐聽話的伸出手，卻隨即覺得手腕一痛，有鮮血流出。
老酒鬼仔細的聞了聞小可憐手腕上流出的鮮血，甚至還用手指沾了沾品嚐了一下。靈道臉色當即就變得有些不好看，總覺得老酒鬼這模樣多少有些老變（間隔）態的意思。更何況這可是自己的女人……
蘇墨卻很平靜，因為他的醫術也說的過去，自然明白老酒鬼之所以要品嚐小可憐的鮮血，是要從血液中找尋原因。
“你這孩子命不好，非常不好。”老酒鬼說。
小可憐羞愧的低下頭，仿佛命不好是她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大家的事情似得。
靈道歎口氣，緊緊的摟住小可憐，“那，那她這眼睛……”
“她是有眼瞳的。”老酒鬼突然說道。
蘇墨和靈道皆是一愣。
“之所以說她命不好，是因為她的體質是少見的特殊體質，在娘胎裏的時候，就遭受了很多的磨難。她是冥王之體，冥王知道吧？就是那所謂的邪惡神靈，在神宗和道門的經文中，稱唿不一樣，但大多都是一個意思，就是一種邪惡的力量結合體。當然這種事情也就那些沒腦子的信徒才會相信，你們不要信，如果真的有冥王，那還要長生天做什麽……”
說到長生天，老酒鬼的臉色忽地變了變，有些不太自然。
“老先生，您快說說，她，她到底能不能治？”
“當然能，但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她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靈道急忙說道。
“嗯，差不多了，實話和你們說吧，所謂的冥王之體，在我這麽多年的經驗來判斷，是因為嬰兒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受到了一種類似死靈之氣的侵襲，導致身體在娘胎裏的時候就出現了一些變化，和正常的人不一樣。而這樣的人，統稱是冥王之體，幾率也很小，一旦這樣的孩子出生，都會伴隨著一些在普通人的眼裏很可怕的事情。我見過冥王之體的人，是個人族，出生以後沒多久，就傳染了一種很古怪的疾病，幾乎殺死了整個城鎮上的人。起初大家都還以為是瘟疫導致，我正巧路過那裏，然後找尋出了原因，是因為那個孩子天生就有一種氣味，而那種氣味，修行者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普通人。最終那個孩子被殺死了，我很惋惜。”
“老先生，我，我也是這樣嗎，這麽說的話，是，是不是就意味著我，我和靈道在一起會，會對他不好？”
“你不是這樣。”老酒鬼看著緊張而又單純的小可憐，“你很幸運，但又很不幸，所以我說你命非常不好。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到東西，是因為你的眼球和正常人的眼球不一樣，你的眼球是歪的！”
“歪的？類似鬥雞眼活著是斜眼那種？”靈道急忙問。
“不，是翻白眼。”老酒鬼道。
靈道和蘇墨一陣無語，旋即卻也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隻不過小可憐這白眼翻的有些大，大到讓人無法看到她的眼瞳。
“根據我的推測，你應該具有強大的瞳力，這便是你幸運的地方，至於你的瞳力能做什麽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隻是恰巧遇到過你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有所了解。但我可以知道的是，你可能就要死了。”
“什麽！”靈道臉色劇變，旋即蒼白如紙，“老先生，您，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冥王之體都活不過二十歲，這個不是我猜測的，而是我那些年研究這一類人的時候得到的驗證，有的十幾歲就死了，有的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但最多的，也不過是二十歲。”
“可是她，她並沒有，並沒有任何要死的跡象啊。”靈道痛苦而又焦急的說道，無比希望老酒鬼告訴自己這是假的，不是真的，是他在和自己開玩笑。小可憐怎麽能死，又怎麽可以死！
“會突然暴斃，她的血，已經出現了問題。”
“什麽問題？”蘇墨忙問。
“稀釋生命力，表麵上什麽也看不出來，但其實她的鮮血裏，已經少有生命力，長期這般下去，自然也就會死去。”
“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靈道真的被嚇到了，一邊說著一邊就跪了下來。
老酒鬼搖搖頭，“沒有辦法，除非她能達到長生境。可是這種事情，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靈道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傻傻地，一動不動。
小可憐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旋即想到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要離開深愛自己的靈道，巨大的傷感和難過也就潮水般的湧來，以至於她立即哭了出來。
蘇墨看著這兩個人，特意的詢問了一番鐵錘。
隨後蘇墨踢了靈道一腳：“先治療眼睛。”
“治療個屁（間隔）眼睛！我不要小可憐死，我不要小可憐死。”靈道已然紅了眼睛，死死的抱著小可憐，仿佛他一鬆手，小可憐就會立即死去似得。
蘇墨歎口氣，不得不將其拉起來，讓其看著自己。靈道也哭了，完完全全是嚇哭的，對於他來說，除了蘇墨幾個人之外，小可憐無疑是自己最不能失去的人！也是自己這輩子認定的唯一女人！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小可憐，自己將會拿什麽來作為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還有我，所以小可憐不會死，放心便是。”
靈道愣住，小可憐也忘卻了哭泣。
老酒鬼很是奇怪的看著他：“你有什麽辦法救她？她的體質特殊，會隨著時間逐漸的喪失活人的身體機能，也就是說，她的身體將會變的和死人一樣。這便是冥王之體，就算是你給她換了血液，血液也照樣無法維持她的生機。”
“我和她一樣，很早之前也被確定難以活過二十歲，可我現在還活著，且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我能活的比任何人都長久。我沒有死，所以我也不會讓她死。我的體質同樣特殊，特殊到我自己都無法想象我有多麽的強大，有我在，小可憐不會死，還請先生治療一下她的眼睛，我不希望小可憐一輩子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男人長的有多醜。”
蘇墨末了開了一個玩笑，可靈道笑不出來，小可憐也笑不出來。
靈道問：“你，你不騙我？”
“我會拿著小可憐的性命來騙你麽？”
靈道一想也是，紅著眼睛說道：“好，我相信你，我這輩子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保證小可憐不會離開我，那一定就能做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靈道一連說了幾次相信蘇墨，蘇墨也認真的狠狠點了一下頭加以承諾。老酒鬼雖然不知道蘇墨到底有什麽方法來救助小可憐，但見他這般自信，也十分的好奇，隻是不方便多問而已。
“治療她的眼睛，首先要將她的眼球板正過來，這個過程，會有危險，同時也可能會損害她的視力，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另外就是，需要有神族的修行者在場不斷的實施聖光之術來保證她的眼睛不會產生損傷。”
“要怎麽做？”蘇墨問。
“首先先弄暈她，並保證她不論承受怎樣的疼痛都不會醒來。然後……直接摳出眼球板正，這樣的事情我試過，但因為當時沒有會用聖光之術的修行者在一旁保證他的生機，最終我失敗了。”
“除此之外呢？”蘇墨又問。
“沒了。”老酒鬼說。
蘇墨歎口氣，“原來困擾我們這麽久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是這麽簡單。感謝先生，我想，我可以自己來幫助小可憐重見光明。”
“你可以？”老酒鬼不太相信蘇墨的話。
蘇墨笑了笑，“其實我也是醫師，自認為醫術還算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來吧，在治療之前，先把我安排到長生宗去。”
靈道喝多了，不出意外的喝的爛醉如泥。
這也直接導致了酒鬼先生有些生他的氣，因為他喝多了不要緊，可是酒沒了！
蘇墨很是尷尬的看著酒鬼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盡可能的想要把靈道弄醒，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尷尬的叫了下人來，將靈道送迴長靈宗。
“這小子我喜歡，是個直脾氣，不喜歡拐彎抹角，雖然嘴上一直沒怎麽說你好話，但我聽的出來，這小子對你的感情很深厚，我甚至可以猜測，如果有人要殺你的話，他一定會第一個站在你身前用性命保護你。”
蘇墨笑著點點頭，“我也會這樣保護他。”
“嗯，今天很開心，喝的更開心。”
“先生可是累了？需要不需要迴去休息一下？”蘇墨問。
酒鬼先生看著蘇墨，“你就不打算和我說點兒什麽嗎？”
蘇墨一怔，繼而明白了酒鬼先生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覺得……先生應該會有自己的選擇的，不需要我浪費口舌在這裏和你多說什麽。而且我也不擅長說服別人，一切的事實一切事情的利弊其實都在先生心裏裝著，先生要的，無非就是更進一步的看清楚一切以後再做決定罷了。”
“你倒是聰明，看的透徹。”酒鬼先生嗬嗬一笑，“可是你也知道，很多時候，我其實並不能真的了解到一切，就好像墨飛宇那小子這些天纏著我，告訴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其中有一樣是我特別在意的，所以我才決定來到這裏找你，問個明白。”
“先生請說。”
酒鬼先生一臉嚴肅的望著蘇墨：“教宗陛下，真的受傷了？且不久將要迴歸長生天？”
蘇墨愣了愣，下意識的反問道：“這是墨飛宇和你說的？”
“沒錯。”酒鬼先生點點頭，“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就可能真的會選擇站在南山劍宗那邊，畢竟道門如果沒有了教宗，會引發的災難遠遠要比南山劍宗取而代之要來的更為猛烈，這是人族的災難，每一個人的災難。而你即便出任了教宗，也無法改變這一切。”
蘇墨點頭，教宗對於人族來說有多麽的重要，蘇墨早就已然明了。
“先生這般問我，難道就不擔心我說假話嗎？”
“不擔心，我看的出來，你是個不錯的孩子，目光不僅僅局限在人族的未來這上麵，我認為這種時候這種事情，你不會騙我。這也是你和墨飛宇不一樣的地方，那小子滿口胡話，我聽他說一件事情，還得費心費力的去想一下他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有可能是他編造的，總之，他有很多的小聰明，卻沒有什麽大智慧。而往往小聰明用的多了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麻煩，因為你可以知道他不聰明，但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做一些小聰明，猜測人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這也是我為什麽喜歡四處流浪，不願意插手修行界事情的原因。”
蘇墨歎口氣，他何嚐不是也有一些這樣的感慨，隻不過不像是酒鬼先生這般逍遙自在，可以想躲開就可以躲開罷了。
“教宗大人前段時間的確身受重傷，但卻不至於提前迴歸星海，隻不過當時看來，他一時半會兒的確是不會痊愈，不然的話，魔族大鬧蒼穹盛會之際，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沒有露麵。可是現在我可以很保證的和先生說，他已經痊愈。”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你道門在故意的耍弄南山劍宗？”酒鬼先生皺起眉頭。
蘇墨道：“是不是耍弄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是南山劍宗自己分析出了這樣的東西，然後當成了事實。既然是自己的失誤，那麽一旦犯了什麽錯誤，得到了什麽懲罰，理應自己吞食這惡果。雖然我並不希望這樣，我希望人族可以更團結，可以麵對共同的敵人。”
“如果南山真君真的踏入帝境，你覺得道門的勝算有多大？”
“道門不會倒下，因為道門還有我們。”蘇墨說。
“你的實力終究還是太弱，影響不了什麽。”酒鬼先生搖頭歎息，他一直希望年輕一代可以盡快的成長起來，讓人族進入到一個繁花似錦的年代。可事實上每個年代都會有驚世駭俗的修行天才出現，但最終隨著境界的提高以後，便開始變得平庸，最終守著那敘舊不變的境界一直到死。
“我知道，可是我背後會有很多人支持我，比如說……李二會支持我。如果南山劍宗真的要掀起一場人族之間的爭鬥……我不介意前去將其毀滅。”
“就憑你和李二兩個人嗎？道門不到逼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頂多也就是精神上支持你罷了。”
“我可以帶著三聖一起去！”蘇墨認真的說。
“三聖……對，據說你和三聖的關係都極好，不過我聽的都是坊間傳聞，你和龍聖真的有那種關係？”
蘇墨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原本很嚴肅的一個話題，被酒鬼先生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而立即陷入到了一種很古怪的氛圍之中。
“沒，沒有，她那個人總是，總是喜歡胡鬧，所以，所以……”
“竟然是真的啊？！你都臉紅了！你小子可以啊！”酒鬼先生突然有點兒為老不尊，甚至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年輕人就應該這樣！管他什麽聖人，終究不還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是女人就得找男人！你一個人族睡了妖族的龍聖！老夫看好你！你以後一定會有大出息的！哈哈哈哈……”
蘇墨長歎一聲，心說有關自己和葉九的事情，看來是不論怎麽解釋，也都不可能澄清了。
“言歸正傳。”酒鬼先生開心大笑之後，繼續剛才的話題，“先不說你能不能帶著三聖去和你一起滅了南山劍宗，就算是真的可以這樣，你想過沒有滅了南山劍宗以後你又如何在人族立足？你帶李二去，頂多算是一個人族內部的事情，可是你帶著龍聖和魔帥去的話，事情肯定就會變了味道。到時候恐怕你前腳滅了南山劍宗，道門顧不上獎勵你什麽，就得先把你關押起來，甚至殺死。這個道理如此膚淺，相信不用我過多的解釋你也能明白的對吧。”
蘇墨當然能明白到時候道門為何要把自己關押甚至是殺死，可畢竟現在說這些隻是一種假設。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做出的事情。眼下這個時候，還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選擇。
“現在……給你一個正式的機會，你來說服我，如何不去站在南山劍宗那邊，我真的不喜歡道門，因為覺得他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不美好。但我也不願意看到人族為了爭搶一個統治地權力而大動幹戈血流成河……”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真的不是很美好。”蘇墨輕聲的說道，開始了說服酒鬼先生，“但我同樣也認為，這個世界也不會再壞到哪裏去了。維持現狀，總比血流成河被外族入侵要來的好，況且，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也希望盡可能的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滅掉南山劍宗可以讓更多的人活著，更多無辜的人活著，乃至整個人族活著，我願意做這樣兇殘的事情，這樣違反天道的事情，我不是聖人，也沒有聖人的胸懷，可我希望活著，並盡最大努力的活的更美好一些。”
“先生身為聖境，自然是各大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我不希望說一些大道理來讓你心煩，因為您比我年長，見過的人，見過的事情都不是我所能相提並論的，自然而然的，各種道理，您也比我更加清楚一些，所以我隻說一個事情。”
“如果先生站在南山劍宗那邊，一旦南山劍宗和道門公開的發動戰爭，他們一定會失敗，先生一定會死。做出這樣的判斷，我的根據是實力的懸殊。教宗是帝境，道門有諸多大能，數量雖然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一定會比南山劍宗多！畢竟道門的底蘊別說是南山劍宗，恐怕人族任何宗門都難以媲美。除了這些之外，李二會站在道門這邊，因為李二和先生一樣，雖然不喜歡道門，卻必須要保證道門的存在，因為道門是人族的正統，是唯一的正統。我會和李二一樣站在道門這邊，而一旦真的打起來，且南山劍宗肯定要殺死我這個未來的教宗，那麽龍聖會站在我這邊，劍一前輩也一定會幫我，原因自然也很簡單，李二視我如親生兒子，葉九可能是喜歡我，再加上我是她的妹夫，她不能坐視不理。我是劍一前輩的弟子，也是劍一前輩的老師，他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們殺死。我有一個女人叫赤水紅蓮，她來自逍遙宗，如果南山劍宗真的要反叛道門的話，我相信逍遙宗到時候肯定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另外就是，南山劍宗忽略了兩個潛在的對手，這一點兒尤其致命。他要挑戰道門的正統性，要挑戰道門的存在，神族會不會答應？妖族又會不會答應？神族和我們人族現在還是聯盟關係。妖族這邊雖然對人族虎視眈眈，卻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會袖手旁觀看著南山劍宗將道門毀滅。縱然到時候妖族不選擇幫助道門，趁著我們內鬥的時候進犯我們人族之地，那麽到了那個時候，您認為還有多少人願意不理會妖族的進犯而一心一意的跟著南山劍宗造反？所以妖族無論做什麽，到時都是在幫助道門。”
酒鬼先生欣慰的看著蘇墨，繼而問了幾個問題。
“教宗加上三聖，再加上道門那些大能以及願意跟隨道門的那些宗門，實力自然不容小視，南山劍宗也的確難是對手，可是這其中，萬一南山劍宗這邊的聖境高手比較多，而你請不來龍聖和魔帥呢？要知道，這種事情，他們兩個人未見得就一定會來。尤其是魔帥劍一，他可是魔族，他如果來了，是幫道門還是害道門，誰又能說的清楚？”
“劍一前輩現在就在仙山上小住，平日裏閑著沒事的時候，在指點靈道幾個的修行。”
酒鬼先生當即瞪眼：“你，你是說，魔帥劍一在山上？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之前他幫助過我和魔族動了手，魔帝為此很生氣，但礙於他的地位和實力，並沒有如何為難他，隻是不準他再參與魔族的一些行動中去。於是我把他接了過來，在我這邊小住。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所以住的也就比較久了一些。”
“……”酒鬼先生終於明白，也終於深信，蘇墨和魔帥劍一的交情當真是不淺。既是如此，若真的有人要殺蘇墨的話，他的確幫助蘇墨的可能性極大。這樣說來的話，南山劍宗籠絡再多的聖境，也的確是從實力上不如道門這邊。況且聖境何等的稀少，又怎麽可能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
蘇墨沉默了很久，久到兩個人都各自在考慮著一些事情，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蘇墨再次開口，“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先生，隻是這個事情還希望先生不要外傳才是，因為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釀成的災難遠要比道門和南山劍宗決裂來的更讓人無法承受。”
酒鬼先生愣了愣，問道：“什麽事情這般嚴重？”
“長生天下來了，在幫魔族。可是她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們還無法知曉，但她的確是下來了，的確是在幫助魔族。”
……
房間裏再次陷入久久的沉默。
仿佛兩個人都離開了這裏一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酒鬼先生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這才緩緩的問道：“你……拿什麽證明這件事情？長生天……是活的？”
“我和三聖在蠻荒星海險些死於長生天之手，她似乎是在找尋滅蒼穹的傳承，找尋踏入長生境界的秘密。可是，既然她是長生天，我們想不明白她為何還要找尋那個秘密。”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五帝以及三聖和你我幾個人。”
“那你們打算怎麽做？”
“不知道，這不是我能參與的事情，但妖族已然雙帝，卻遲遲不對人族和神族動手，我個人認為，妖帝和龍帝其實是和神帝以及教宗大人有著一定的默契，長生天很強，但畢竟是以人類的姿態下凡臨世，實力應該也隻是帝境。我們人類世界撇開魔帝，還有四帝。如果她真的是來對我們人類不利的，未見得我們就不會是她的對手。”
“萬一不是呢？那我們豈不是成了長生天的敵人？”酒鬼先生說道。
“如果她不是要和我們成為敵人，又偏偏為何幫助魔族來進犯我們？”
“……”又是沉默，酒鬼先生的酒甚至都醒的差不多了。知道了如此駭人的驚天秘密，他表麵上雖然隻是吃驚，但內心裏，卻是恐懼的很！對長生天，又有幾個人不心懷畏懼？尤其是他們這種已經很老，活了無數歲月的老人們！那是他們的歸宿不假，可誰又真的願意前往那個歸宿？！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蘇墨讓下人掌燈。
酒鬼先生忽地站了起來，“明天我來告訴你我的決定，你不要忘記來找我。”
蘇墨點頭作揖相送。
……
次日一大早，蘇墨就來了離院，除了要等酒鬼先生的具體迴答之外，還有一些別的事務要處理。
酒鬼先生卻是睡到很晚，將站在院子裏焦急等待的靈道和小可憐險些急死。
酒鬼先生房門打開的瞬間，靈道一個箭步就躥了上去，“老先生，您終於醒了啊！昨天喝了很多嗎？”
“你還說！喝到一半你就醉的不醒人事了！搞的老頭子我最後喝的是那些沒有滋味的水酒！”
靈道尷尬的摸摸頭，嘿嘿笑了笑，“老先生，她就是小可憐，您看她這眼睛……”
“急什麽？我既然答應你了，還能反悔不成？再說她都看不見東西這麽久了，你在乎等這一時半會兒的？去給我準備早飯，肚子餓了。”
“好的好的。”靈道一想也是，自己再著急，也不差這麽一時半會兒，拉著小可憐急忙去找人給老人家做飯。而酒鬼先生吃飯的時候，蘇墨也處理完了事情趕了過來。
“怎麽來這麽晚！太不在意小可憐了吧！”靈道上來就挑毛病。
蘇墨無奈的看著他，說出一個事實，“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來了，一直在處理事情。而你和小可憐是天亮以後來的，論早晚的話，你不如我早。”
靈道當即吃癟，嘿嘿嘿嘿的幹笑了起來。
酒鬼先生在吃飯，令人驚訝的是，他沒有要求喝酒，就連靈道拿出酒水來孝敬他也被拒絕。
蘇墨三人就這麽默默的等待著老酒鬼吃飽喝足。
等他真的表示吃飽了，卻又要了一碗茶。
酒鬼不喝酒，要喝茶，靈道和蘇墨份外奇怪。
“兩個事情。”老酒鬼豎起手指，對蘇墨認真的說道，“第一，你長生宗缺個掌教對吧？我很有興趣。但是我不會加入道門。你得好吃好喝的供奉著我才行，不然我不會幫你傳授那些弟子。第二，從今天開始，你們還是叫我老酒鬼就行，但我不會再喝酒，以後改喝茶，幫我弄點兒好茶葉。”
“啊？等等，等等！老先生，您，您，您要加入長生宗？那怎麽行！他已經有個聖境坐鎮了！您要加入也是來我長靈宗啊！什麽掌教！我讓你當宗主！怎麽樣？”靈道急急的說道。
老酒鬼搖頭，拒絕的很是幹脆，“不行，我就加入長生宗，給他當掌教。”
“為，為什麽啊？”靈道份外不解，不知道昨天自己喝醉了以後，蘇墨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聖境，竟然要屈身在蘇墨下麵當一個掌教？這世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這般令人匪夷所思了？
“因為他能保護我，你不能。”老酒鬼對靈道說。
靈道更是不解，心說您都是聖境了，除了那幾個人能對你構成威脅之外，還能有誰讓你需要保護？！
老酒鬼懶得和靈道解釋，隻是等待著蘇墨的迴答。
蘇墨一臉尷尬：“您，您這樣的大能，給晚輩當掌教……”
“我說了，我要的是你能保護我，而不是什麽身份地位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你隻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就可以。”
“晚輩當然同意，甚至是求之不得。”蘇墨急忙說道。
老酒鬼點點頭，指指小可憐，“讓她過來。”
要給小可憐看病，這事對於蘇墨和靈道來說，重要過一切的事情，兩個人當即就不再理會老酒鬼做出的這兩個決定，而是懷著錯雜的心情，看著老酒鬼給小可憐做檢查。
老酒鬼倒也真有幾分醫師的模樣，翻了翻小可憐的眼皮，仔細的看了看之後，略一沉吟：“隻有眼白？沒有眼瞳？”
“是的……”靈道緊張的說道，“老先生，您，您能治療嗎……”
“把手伸出來。”老酒鬼沒有理會靈道，而是要小可憐伸出手來。小可憐聽話的伸出手，卻隨即覺得手腕一痛，有鮮血流出。
老酒鬼仔細的聞了聞小可憐手腕上流出的鮮血，甚至還用手指沾了沾品嚐了一下。靈道臉色當即就變得有些不好看，總覺得老酒鬼這模樣多少有些老變（間隔）態的意思。更何況這可是自己的女人……
蘇墨卻很平靜，因為他的醫術也說的過去，自然明白老酒鬼之所以要品嚐小可憐的鮮血，是要從血液中找尋原因。
“你這孩子命不好，非常不好。”老酒鬼說。
小可憐羞愧的低下頭，仿佛命不好是她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大家的事情似得。
靈道歎口氣，緊緊的摟住小可憐，“那，那她這眼睛……”
“她是有眼瞳的。”老酒鬼突然說道。
蘇墨和靈道皆是一愣。
“之所以說她命不好，是因為她的體質是少見的特殊體質，在娘胎裏的時候，就遭受了很多的磨難。她是冥王之體，冥王知道吧？就是那所謂的邪惡神靈，在神宗和道門的經文中，稱唿不一樣，但大多都是一個意思，就是一種邪惡的力量結合體。當然這種事情也就那些沒腦子的信徒才會相信，你們不要信，如果真的有冥王，那還要長生天做什麽……”
說到長生天，老酒鬼的臉色忽地變了變，有些不太自然。
“老先生，您快說說，她，她到底能不能治？”
“當然能，但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她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靈道急忙說道。
“嗯，差不多了，實話和你們說吧，所謂的冥王之體，在我這麽多年的經驗來判斷，是因為嬰兒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受到了一種類似死靈之氣的侵襲，導致身體在娘胎裏的時候就出現了一些變化，和正常的人不一樣。而這樣的人，統稱是冥王之體，幾率也很小，一旦這樣的孩子出生，都會伴隨著一些在普通人的眼裏很可怕的事情。我見過冥王之體的人，是個人族，出生以後沒多久，就傳染了一種很古怪的疾病，幾乎殺死了整個城鎮上的人。起初大家都還以為是瘟疫導致，我正巧路過那裏，然後找尋出了原因，是因為那個孩子天生就有一種氣味，而那種氣味，修行者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普通人。最終那個孩子被殺死了，我很惋惜。”
“老先生，我，我也是這樣嗎，這麽說的話，是，是不是就意味著我，我和靈道在一起會，會對他不好？”
“你不是這樣。”老酒鬼看著緊張而又單純的小可憐，“你很幸運，但又很不幸，所以我說你命非常不好。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到東西，是因為你的眼球和正常人的眼球不一樣，你的眼球是歪的！”
“歪的？類似鬥雞眼活著是斜眼那種？”靈道急忙問。
“不，是翻白眼。”老酒鬼道。
靈道和蘇墨一陣無語，旋即卻也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隻不過小可憐這白眼翻的有些大，大到讓人無法看到她的眼瞳。
“根據我的推測，你應該具有強大的瞳力，這便是你幸運的地方，至於你的瞳力能做什麽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隻是恰巧遇到過你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有所了解。但我可以知道的是，你可能就要死了。”
“什麽！”靈道臉色劇變，旋即蒼白如紙，“老先生，您，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冥王之體都活不過二十歲，這個不是我猜測的，而是我那些年研究這一類人的時候得到的驗證，有的十幾歲就死了，有的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但最多的，也不過是二十歲。”
“可是她，她並沒有，並沒有任何要死的跡象啊。”靈道痛苦而又焦急的說道，無比希望老酒鬼告訴自己這是假的，不是真的，是他在和自己開玩笑。小可憐怎麽能死，又怎麽可以死！
“會突然暴斃，她的血，已經出現了問題。”
“什麽問題？”蘇墨忙問。
“稀釋生命力，表麵上什麽也看不出來，但其實她的鮮血裏，已經少有生命力，長期這般下去，自然也就會死去。”
“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靈道真的被嚇到了，一邊說著一邊就跪了下來。
老酒鬼搖搖頭，“沒有辦法，除非她能達到長生境。可是這種事情，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靈道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傻傻地，一動不動。
小可憐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旋即想到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要離開深愛自己的靈道，巨大的傷感和難過也就潮水般的湧來，以至於她立即哭了出來。
蘇墨看著這兩個人，特意的詢問了一番鐵錘。
隨後蘇墨踢了靈道一腳：“先治療眼睛。”
“治療個屁（間隔）眼睛！我不要小可憐死，我不要小可憐死。”靈道已然紅了眼睛，死死的抱著小可憐，仿佛他一鬆手，小可憐就會立即死去似得。
蘇墨歎口氣，不得不將其拉起來，讓其看著自己。靈道也哭了，完完全全是嚇哭的，對於他來說，除了蘇墨幾個人之外，小可憐無疑是自己最不能失去的人！也是自己這輩子認定的唯一女人！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小可憐，自己將會拿什麽來作為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還有我，所以小可憐不會死，放心便是。”
靈道愣住，小可憐也忘卻了哭泣。
老酒鬼很是奇怪的看著他：“你有什麽辦法救她？她的體質特殊，會隨著時間逐漸的喪失活人的身體機能，也就是說，她的身體將會變的和死人一樣。這便是冥王之體，就算是你給她換了血液，血液也照樣無法維持她的生機。”
“我和她一樣，很早之前也被確定難以活過二十歲，可我現在還活著，且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我能活的比任何人都長久。我沒有死，所以我也不會讓她死。我的體質同樣特殊，特殊到我自己都無法想象我有多麽的強大，有我在，小可憐不會死，還請先生治療一下她的眼睛，我不希望小可憐一輩子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男人長的有多醜。”
蘇墨末了開了一個玩笑，可靈道笑不出來，小可憐也笑不出來。
靈道問：“你，你不騙我？”
“我會拿著小可憐的性命來騙你麽？”
靈道一想也是，紅著眼睛說道：“好，我相信你，我這輩子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保證小可憐不會離開我，那一定就能做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靈道一連說了幾次相信蘇墨，蘇墨也認真的狠狠點了一下頭加以承諾。老酒鬼雖然不知道蘇墨到底有什麽方法來救助小可憐，但見他這般自信，也十分的好奇，隻是不方便多問而已。
“治療她的眼睛，首先要將她的眼球板正過來，這個過程，會有危險，同時也可能會損害她的視力，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另外就是，需要有神族的修行者在場不斷的實施聖光之術來保證她的眼睛不會產生損傷。”
“要怎麽做？”蘇墨問。
“首先先弄暈她，並保證她不論承受怎樣的疼痛都不會醒來。然後……直接摳出眼球板正，這樣的事情我試過，但因為當時沒有會用聖光之術的修行者在一旁保證他的生機，最終我失敗了。”
“除此之外呢？”蘇墨又問。
“沒了。”老酒鬼說。
蘇墨歎口氣，“原來困擾我們這麽久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是這麽簡單。感謝先生，我想，我可以自己來幫助小可憐重見光明。”
“你可以？”老酒鬼不太相信蘇墨的話。
蘇墨笑了笑，“其實我也是醫師，自認為醫術還算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來吧，在治療之前，先把我安排到長生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