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請,不過這屋子的主人請了。”我道。


    “哦,古楓,他好像是比較相信那方麵的事。”雷啟山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但似乎他並沒有向我倆說明屋子裏發生什麽事的意思。


    我們跟雷啟山的合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很清楚我和喬偉擅長的東西,可他現在卻不想主動開口,似乎也不願意讓我和喬偉參與到這件案子裏來,這是為什麽?是因為他覺得沒有鬼怪作祟?可是門外的警察卻又覺得雷啟山肯定會叫我和喬偉來。


    我不想再從雷啟山的古怪舉動中分析他的心思,直接詢問道:“雷隊,到底出什麽事了?是不能告訴我倆的?”


    雷啟山聽後閉上了眼睛用力捏了下眉心,他這個動作持續了好長時間,但始終沒有下文。


    “不會是跟唐輝有關吧?”我試探著問了句。


    雷啟山的身體很明顯的震了一下,這也讓我的心裏咯噔了一聲。


    “唐輝出事了?!”喬偉衝雷啟山大喊了一聲,同時也激動地衝過去抓住了雷啟山的胳膊。


    雷啟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我能告訴你們的隻是我通過現場的情況做出的最客觀的判斷,唐輝殺人了,並且處於在逃中。”


    “什麽?唐輝殺人?而且還在逃?你在開玩笑吧?!”我道。


    在雷啟山開口之前我以為地上的血都是唐輝的,聽到唐輝沒死的消息我多少鬆了一口氣,但雷隊接下來所說的卻是讓我更沒辦法接受的情況。唐輝是那種就算他親爹犯法他都會眼不眨一下直接把他爹扔進監獄的人,我完全無法相信他居然會殺人,而且還在逃。


    雷啟山滿臉嚴肅地看著我,他不需要進行任何迴答,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他不可能在開玩笑。


    “到底怎麽迴事?我覺得唐輝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殺人的,更不可能逃走!”喬偉從旁道,他的手也一直抓著雷啟山的胳膊。


    “我也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但目前的證據都對他不利。”雷啟山依舊神情嚴峻地說道:“昨天晚上現場調查組的人要迴來這邊再取些指紋和纖維樣本,唐輝陪同著一起過來的,結果淩晨一點的時候別墅裏響了槍,等我們接到報警趕過來的時候兩名現場調查員都已經死了,全是近距離頭部中槍,唐輝的槍就丟在現場,上麵全是他的指紋,子彈少了四顆,其中有兩顆打穿了兩名調查員的頭。”


    聽完雷啟山說的話,我腦中產生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唐輝被詛咒了!之前被詛咒的人都是自殺收場,唐輝現在的狀況很可能也不妙了。


    喬偉明顯也跟我想到了一塊,他先我一步對雷啟山道:“這事絕對有蹊蹺。別墅的主人在十一的時候買迴來一幅畫,我懷疑是那畫上存有詛咒,之前古楓的家人無故自殺也有可能是這畫惹出來的。”


    “畫會殺人?”雷啟山疑惑道。


    “雷隊,別忘了大上個月還有一把斧子讓火場裏十好幾個人掉了腦袋,一幅畫會殺人應該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我提醒著雷啟山。


    “我知道,我知道會有一些常理根本沒法解釋的事,所以我才會請你們兩位做顧問,但是你倆也應該清楚,詛咒什麽的不可能讓唐輝脫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說明唐輝殺人逃逸。按照常規程序,今天下午我應該也會從這個案子中被抽走,所有與唐輝有關的警務人員都不能參與到這起案件的調查中,分局會派其他的人來,所以我才……”


    雷啟山的語速很快,而且說到一半還哽住了,看得出他也非常著急,他一直在現場待著顯然是想利用這僅有的時間找出可以證明唐輝無罪的線索,一些可以在法律麵前、普通人麵前說得通的證據。


    “剛才你說唐輝的手槍裏少了四顆子彈,但是隻有兩顆子彈打中了人,另外那兩顆呢?”我想著這會不會就是證明唐輝無罪的關鍵點,所以立刻問雷啟山。


    雷啟山搖頭道:“這個我早就考慮過了,彈道分析已經做出來了,唐輝應該是先開了兩槍將兩個調查員逼到了死角,然後才射擊殺人的。”


    “彈道分析……”我本想問雷啟山這種分析會不會也有出錯的時候,但話隻開了頭就被我吞了迴去。跟雷啟山在這些專業的領取爭辯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如果能在這些事上找出突破口的話,估計雷啟山早就已經找到了。


    所以最後我選擇了不再打擾他思考,而是迴到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上——找畫。


    這時候我也發現喬偉的雙眼正盯著房間的一麵牆壁看,我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發現那麵牆上掛著一幅鑲金邊框的油畫。


    我到喬偉身邊低聲問:“這幅畫就是?上麵有詛咒?”


    “有沒有詛咒我不知道,不過這畫應該就是古楓買迴來的那幅了。”喬偉一邊迴答著一邊做了個戴眼鏡的手勢。


    我連忙將掛在上衣口袋裏的靈視眼鏡拿出來戴好,而透過鏡片再看那幅畫時,在畫布的表麵上分明籠罩著一圖案黑漆漆的霧氣,這些霧氣跟我之前見到的陰鬼氣息略有不同,它異常的活躍,就像是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那畫上蠕動、爬行。


    “真夠惡心的,那是什麽玩意?”我問喬偉道。


    “我之前說過,畫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蘊含著作畫人的靈魂以及當時的情感。我想畫這幅畫的人當時應該是很狂躁的,或者這種狂躁的情緒已經滲入了他的靈魂。”喬偉像個藝術鑒賞家一樣迴答著我的問題,但這個迴答在這種時候似乎並沒有多大意義。


    喬偉忽然轉過頭向雷啟山道:“雷隊長,我可以把這幅畫拿走嗎?”


    “這就是有詛咒的那幅畫?”雷啟山和我問了同樣的問題。


    喬偉搖頭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把它拿走肯定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好,那你們拿走吧,記得去做一下登記。”


    “古楓就在外麵呢,我讓他直接進行簽字做個確認也行吧?”喬偉問。


    “那是最好了。”雷啟山道。


    喬偉連忙向雷啟山點頭道了句謝,也不再打擾他思考,直接到牆邊將那幅畫摘了下來。


    登記確認的流程用了不到一分鍾就搞定了,而古楓也確認了喬偉拿迴來的這幅畫就是他在一個半月前從拍賣會上買迴來的,畫的名字叫《暗湧》。


    4、唐輝殺人?


    不嚴格來講我其實也算是搞藝術的,語言文字藝術,畢竟我也算是個作家.但是有一些繪畫作品我確實理解不了,尤其是所謂的現代派。據古楓所說,這幅《暗湧》也屬於現代派美術的一個分支,這大概就是我看不懂這玩意哪裏值錢的緣故。


    畫的內容很簡單,用的顏色也都是紅黃藍綠之類的原色,裏麵的物品、人物看起來都超級簡單,感覺就像是幼兒園小孩的塗鴉作品。


    在畫麵正中作為背景的是一個木屋,木屋裏麵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一個微笑著的女人摟著一左一右兩個小女孩。左邊的女孩是個長發的女孩,她也微笑著看向正前方,右邊是一個短發的女孩,她年紀稍小一些,正轉頭看向窗口。而在窗外麵,一個男人正牽著一匹小馬微笑著望向屋子裏的三個人。


    且不說這畫看起來是不是像塗鴉,單說畫的內容我也不覺得和“暗湧”這詞有啥關聯。


    畫上顯然是一家四口,看起來其樂融融的。或許就像喬偉所說的,這個姓斯賓塞的畫家是在狂躁的狀態下畫出這幅作品的。沒準他壓根就是狂躁症的妄想狂,在別人眼裏幸福的一家四口,在他看來卻變成了勾心鬥角暗戰的四個人,平靜的家庭背後隱藏著不可見的波瀾。


    我也問了下古楓為什麽這畫會起這麽一個古怪的名字。


    古楓說了一大堆什麽用色、用筆之類的專業術語,說是這畫之所以叫暗湧完全是在形容畫家運用的手法。隨後他又補充說最初這幅畫到他爺爺手上時還沒有這個名字,估計是後來幾經轉手的過程中被人後取的名。


    我在這琢磨著畫的名字,而喬偉則直接在畫上撒起了鹽。


    我趕緊把靈視眼鏡戴上看看那油畫會有什麽特殊反應,那幅畫上依舊被蟲子一樣的陰氣包裹著,但那些陰氣的蠕動明顯加劇了,而且不斷像外擴散開來,就像一個隨時都要爆發的黑色火球。


    古楓很好奇喬偉這樣做的用意。


    喬偉解釋道:“這畫上有很重的陰氣,依我看不是有人對你家施了詛咒,而是這畫本身被詛咒了。現在這畫還對粗鹽有反應,這就說明有冤魂跟這幅畫連結在一起,之前死的人極有可能都與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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