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號碼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很快一個滄桑的聲音便從手機中傳了出來。


    我問了下對方是不是姓董,是不是之前在消防隊工作時曾經在倉庫裏見到過一個全身著火、手拿斧子的怪人。


    對方愣了好一會才迴答道:“是,我見過,你有什麽事?”


    “我想問一下董大哥你當時見到的那個火男是什麽樣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


    “其實今天白天在高速上一個客車著火了,那個拿斧子的火男又出現了,還砍死了六個……”


    “我看到的已經告訴給警察了!別在來打擾我了!!”


    我的話還沒等說完,對方就語氣粗暴地打斷了我,並且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趕緊再一次將電話撥打過去,這次他接得更快了,而且接起來立刻道:“你想問就去問警察,別來煩我!”


    “我就是警察,但是我不相信連環殺人犯之類的說法,我覺得那個火男可能是惡鬼!”


    我索性對他撒了個小謊並且表明了一下我的立場。而這一招還真就起了作用,對方沉默了片刻之後,語氣也總算緩和下來道:“你說什麽?你說鬼?”


    “對!我覺得火裏的東西不是活人,所以我才想找你確認一下你看到的到底是什麽。”


    對方再次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他才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在那倉庫裏看到的東西,到現在我還會做噩夢,就因為那東西!當時我們一起進去的三個人全都沒辦法再在消防隊幹了,他倆也都跟我一樣,一見到火就會後怕。那天在倉庫裏麵的絕對不可能是活人,那是個被燒焦的骷髏頭!我跟很多人說過我看到了什麽,但是就是沒人信,他們說我們三個是被嚇傻了,我……哎,算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你還要問什麽?”


    “那個骷髏拿的斧子是不是黑鐵的雙月戰斧?”我問。


    “是不是戰斧我不知道,反正那斧子很大,確實是黑色的。”


    有了這兩條迴答就足夠了,我向這位董大哥道了謝,然後告訴他說我相信他看到的是真的。


    結束了通話後我也坐在沙發上長長唿出了一口氣。


    很明顯,十年前在消防隊流傳的火男傳說與今天製造客車斷頭事件的是同一個家夥,而這個家夥也極有可能就是三十年前的那個連環殺手。


    83年、03年、13年,中間的93年呢?


    想到這我也立刻問馬駿93年的時候是不是也出現過斷頭事件。


    馬駿搖頭說他隻聽說過03年的火男傳說,之前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也沒聽說過。隨後他又打電話給消防隊的元老人物,詢問了一下93年是不是也有過火男這類傳說,但得到了迴答是“沒有”。


    斷頭火男的怪事是從十年前開始的,這個時間點有什麽特殊意義呢?從83年到03年這二十年裏一定發生過一些什麽特殊的事情,就是這件事導致了火男的出現。


    如果那連環殺手是在03年死的,這或許就能解釋斷頭火男的成因,也可以解釋為什麽火場斷頭案與三十年前兇殺案的種種雷同之處。如果我猜中了,那接下來我跟警方的調查方向也就接軌了——找出三十年前砍頭殺人的連環殺手。


    傍晚的時候我給唐輝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調查的進度如何。唐輝說正好雷啟山也想見見我,於是我們約好了一個小時後在市公安局附近一家狗肉館碰麵。


    馬駿晚上要值班不能跟我一起去,所以我便自己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了那家飯店,也見到了雷啟山和唐輝。跟他倆一起的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陌生老頭。


    我過去之後唐輝立刻給我和那老頭互相做了介紹。


    老頭姓黃,是一名退休警官,三十年前他參與了那起連環殺人案的調查,並且一度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但很可惜最終案子並沒有破。


    他的到場對我來說絕對是個意外的驚喜,隨後在飯桌上我們邊吃邊聊,我也從黃老頭那裏得知了三十年前那起連環兇殺案的始末。


    兇案最初發生在一個普通家庭裏,是一起一家六口的滅門案。


    案發當時家裏有兩個老人,兩名成年男性,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十歲的小孩。這六個人都被砍了頭,但他們身上卻存在多處刀傷,可以確定他們在被砍頭之前就已經因為刀傷而死,兇手是在殺人之後才用砍頭的方式對屍體泄憤。


    警方判定兇手所使用的兇器是死者家的菜刀,兇殺開始的地點是在廚房,最先被殺的是家裏的大兒子和他老婆,所以兇手很可能與被害人是認識的,並且是被害人邀請兇手進入家裏的,而後兇手或因為與被害人起了爭執而動起手來,最終憤而殺死了受害人全家。


    最初,警方將調查重心放在了死者家中兩名成年男性兄弟身上。他們認為兇手極有可能跟兩兄弟是認識的,或許是同事,或許是從前的鄰居、同學。而就在警察按照這條線索調查時,又一起滅門謀殺案發生了,這次被殺的是一家三口,同樣是先被砍死,然後又被兇手砍了頭,不過這次的兇器不是菜刀,警方判斷是一種大型利器,如斧子。


    6、陳年舊案(下)


    這次被殺的一家三口跟之前被殺的六口人並沒有聯係,這讓警方的調查一度陷入迷茫.


    但很快警方就發現了兩個被滅門家庭的關聯性,兩家的孩子都在同一所學校的同一個班級上學。


    這個重大發現也讓警方將調查重點轉移到了學校,轉移到了在校的教師的身上,以及被殺的兩個小孩所在班級的同學或家長。


    警方一方麵確認學校教師是否與被殺的家長存在矛盾,同時也要調查班級學生當中可能存在的一些矛盾,例如被害學生是否在學校欺負過哪個學生,或者被哪個學生欺負之類的。


    調查很快就有了進展。教師方麵並沒有任何人存在嫌疑,但在學生中警察找到了突破口。


    班級中存在著一個非常特別的學生,他的名字叫陳忠良,是名腦癱兒。幸運的是陳忠良的智力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成績在班級也一直處於中上,但他的雙腿幾乎無法彎曲,走起路來非常困難,隻能依靠拐杖,而且還經常出現失禁的情況,正因為這點,他經常受到學生的嘲笑和欺負,而最常欺負他的正是被殺的那兩個小孩。


    警方隨後便將陳忠良的家長鎖定為嫌疑人。除了陳忠良在學校被欺負這一點外,從第一起滅門兇案發生後,陳忠良就沒有再到過學校,也沒有任何人來學校打過招唿,學校曾經去過他家裏,但家裏並沒有人,這顯然說明陳忠良一家已經畏罪潛逃了。


    經過了解,陳忠良是單親,他跟著父親一起生活。陳忠良的父親叫陳木,是在曆史博物館上班的,為了給孩子治病,陳木似乎還在做其他的兼職工作,而最近的一段時間裏陳木也很久沒有去博物館上班了。


    做多份工作,孩子還是腦癱,作為單身父親來說陳木的壓力可想而知,在生活所帶來的沉重壓力下,陳木很可能做出一些過激的激動。


    警察很快就找到了陳木的家,但無論警察如何敲門家裏都沒有人應聲,而且屋門內還隱約傳出一股臭味。警察詢問了下鄰居,根據鄰居的迴答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陳木和陳忠良這對父子了。


    警察當即決定破門進屋,而就在撞開房門的一瞬,一股刺鼻的惡臭也鋪麵而出——在屋裏等待著警察的竟然是兩具無頭屍。


    兩名死者均為男性,其中一名為成年男性,身體非常健壯,另一名死者為兒童,雙腿明顯因為缺乏運動而肌肉出現萎縮的情況。雖然警察最終也沒能找到死者的頭,但通過屍體的狀況基本可以斷定死者的身份。


    事後根據法醫鑒定,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為九天前,也就是說在第一起一家六口滅門案發生之前這對父子就已經死了。嚴格來說,這才是第一起滅門案。


    剛找到的嫌疑人轉瞬間變成了最初的被害者,這樣的轉折也讓警方感到一頭霧水。


    連續十一人被殺,而且都被砍了頭,但是除了起初的一對父子外,其他人的頭都找到了。


    這對父子的頭哪去了?


    有人認為是兇手將人頭拿走了,至於他的目的還不得而知;也有人認為兇手就是這對父子,這沒了頭的屍體可能隻是兇手拿來擾亂視線用的。不管是哪種可能,警方都隻能針對三名被害兒童所在的班級展開調查,並且安排警力在學生的家門口便衣巡邏,等待疑兇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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