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隊今天難得太平,基本上熟麵孔都在呢,雷啟山辦公室的門也敞開著,他正坐在裏麵悠哉地喝著茶水看著報紙。


    我到了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道:“雷隊,今天挺休閑啊。”


    雷啟山從報紙後麵抬起頭來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立刻笑著放下報紙然後招手示意我和喬偉進來。


    我進去後也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倆過來是有事想問您一下,您知道零四年殯儀館巡夜人死在棺材裏的案子嗎?”


    雷啟山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示意我和喬偉到沙發那坐,然後自己也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並且神情嚴肅地問:“你從哪聽說有這麽個案子的?”


    “這事可說來話長……”於是我把馮佳馨遇詐屍、我和喬偉去見殯儀館館長、還有零四、零七年兩件離奇死亡事件等等這些事從頭到尾跟雷啟山說了一遍。


    雷啟山聽完之後也頓時皺起了眉頭。他說這種案件無論最後怎麽定案都應該留下卷宗資料,不可能什麽都查不到,除非是當時的案件調查負責人有意隱瞞。


    不等我發問,雷啟山便繼續道:“殯儀館的案子應該是歸南淮區分局負責的,零四年的話,當時的分局支隊長是付春生,現在他已經是南淮公安分局的局長了。”


    “局長啊?!那我們要找他問零四年的案子估計有難度吧?”我道。


    “不用你們去找。我跟他交情不淺,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吧。”雷啟山說完便轉身往辦公桌那走,我也趕緊起來把他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跟到了雷啟山辦公桌旁。


    雷啟山按了免提後才撥的電話。電話鈴隻響了兩聲對麵就有人接聽了,而且剛一接通對方就直唿名姓道:“雷啟山!你小子總算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雷啟山哈哈一笑,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邊實在是太忙了,從年初到現在這才剛有一天可以稍微清閑一點。你這個局長做得還舒服吧?”


    很明顯,接電話的人就是零四年南淮分區的支隊長,現任的分局局長付春生。我聽兩個人說話這意思似乎雷啟山和付春生是挺好的朋友,不過付春生在做上局長之後他倆就基本沒怎麽聯絡過了。


    兩個人互相問了下彼此工作的狀態,又聊了些家裏的情況,隨後雷啟山便轉入正題,詢問了一下付春生知不知道零四年殯儀館出的命案。


    雷啟山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付春生那頭明顯沉默了足有五秒多。毫無疑問,零四年的時候殯儀館絕對死了人,而且警方也絕對介入了調查,但結果似乎另有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是什麽?我想雷啟山應該會有辦法讓付春生說出來。


    8、屍殺


    在沉默之後,付春生終於再次開口道:“殯儀館那次的案子很特別,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來的,但是你最好還是聽我一句勸,就此打住別問也別查,聽我的肯定對你有好處。”


    “我說老付,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那案子到底有什麽特別的?你說說我聽聽,我也想知道一下到底是什麽案子最後資料都不能留檔。”


    “你怎麽還是這德行啊……哎,不是我說你,你要是腦子稍微會轉轉個兒,稍微懂一點變通,估計你現在不是在市局做副局也能跟我一樣做個分局的一把手了,結果你看看,這都多少年了?十二年了吧?還是隊長呢!”


    雷啟山的臉頓時就撂下來了,語氣也隨之變得嚴厲起來:“我也不願意聽你跟我打這套官腔!我就是個警察,我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現在有人到我們這來要查零四年殯儀館案子的卷宗,但是我發現卷宗根本沒有,你覺得我會不去查?你覺得我會隨便找個理由把人應付走?”


    “唉~你是屬酸臉猴子的?怎麽說急眼就急眼呢!我這不也是好心嘛。要不你就把找你要卷宗的人支到我這來,我這邊有辦法應付,不讓你做壞人這總行了吧?”


    “少跟我來這套!”


    付春生那邊讓步了,但雷啟山根本沒領那個情,他繼續嚴厲地說道:“你現在就告訴我咋迴事,你要是不說,我保證二十分鍾之後就到你辦公室門口,我是不怕事大,你應該最了解我的脾氣。”


    “好好好好好……哎呦我的天呐!我可真服你了……”付春生顯然拿雷啟山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妥協道:“這樣吧,咱也別在電話裏說了,晚上下班以後咱倆炭火樓見,正好幾年沒聚一下了,咱邊喝邊說,行吧?”


    雷啟山並沒有著急迴答而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也沒必要把一個局長追得那麽急,既然對方已經鬆口了那就順著他的意思辦,於是我向雷啟山點了點頭。


    雷啟山也衝我點頭迴應了下,然後對電話道:“成,那就晚上六點,咱倆誰都別開車,省著到時候有人找借口不喝!”


    “你放心,必須不醉不歸!”


    掛斷了電話之後,雷啟山的眉頭依舊緊皺著沒有放鬆的意思。他看了看我和喬偉,然後問道:“你倆晚上有事兒嗎?”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雷啟山是想我和喬偉也跟著一起,我趕緊道:“事兒倒是沒有,不過那是你和分局局長的約,我倆跟著一起去好像不太好吧?”


    雷啟山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你倆要是真跟我一起去了,我怕那小子到嘴邊的話又給咽迴去。不過依我對他的了解,他要是真有什麽秘密的話,肯定也得要求我不許對外說……”


    “你是個講義氣守信用的人,答應朋友的事絕對要做到,所以我倆要是不跟去,很可能過後從你這也得不到實情,對不對?”我打斷道。


    “哈哈!”雷啟山終於露出了笑模樣,然後指著我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覺得下麵該怎麽辦?”


    “這個簡單。你現在打電話到炭火樓那訂個小包間,等你和他坐那開喝了,我和喬偉再進去坐到你倆隔壁。”我出主意道。


    “我看你小子是塊當偵查員的好料啊,要不要考慮幹脆轉行幹刑警啊?”雷啟山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電話。


    當然,我很清楚他在跟我開玩笑,就算不是開玩笑我也當不了警察。


    我是個色盲,雖然不至於分不清楚紅綠燈,但藍色和紫色我是真心搞不明白,有時候黃色和綠色也會弄混,另外中學時候打籃球還弄傷過左膝蓋,所以無論是視覺還是體力我都不適合當警察,估計這輩子也就隻能玩玩腦子了。


    下午我去了喬偉家看電影打發時間,一直到晚上六點半我倆才出門。炭火樓是最近幾年新開的一家很有特色的火鍋店,店裏環境很雅致,即使是大廳裏也不像別的火鍋店那麽吵鬧,到了包間區就更安靜了,在那兒偷聽別人談話絕對方便。


    我倆隻用了十分鍾就到火鍋店門口,之後又在外麵等了十來分鍾才進門上了二樓的包間區。


    雷啟山訂的包間我和喬偉都知道,所以上去後我倆直接進了緊挨著他倆的包間,然後喬偉也大聲地喊了下服務員,算是給雷啟山一個暗號示意我倆已經就位了。雷啟山那邊也立刻喊了服務員給添茶水,表示他知道了。


    我倆隻簡單要了幾樣青菜和兩盤肉,等菜都上來了服務員也走了之後,喬偉立刻將耳朵貼在包間隔板牆上,而我則自己唱獨角戲,說一些電子遊戲方麵的事。


    我在這邊自言自語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喬偉那頭才終於把耳朵離開了隔板牆,並且衝我做了個“ok”的手勢。我倆迅速解決掉桌上的食物,然後結賬走人。等出了炭火樓迴到車裏,喬偉也立刻將他聽到的內容跟我講了一遍。


    雷啟山果然被要求發誓了,他也照做了,之後付春生就說出了一個極其不得了的內容——零四年給付春生下封口令的人就是前任南淮公安分局的局長。


    據付春生所說,零四年六月十五號早晨五點他接到了當時分局局長的電話。在電話裏局長叫他隻帶絕對信得過、而且聽話的人去一趟殯儀館,說是有案子要查。隨後付春生就叫了最最心腹的兩個下屬一起到了殯儀館。


    當時看到死亡現場的隻有四個人,除了付春生和他帶去的兩名下屬外就是殯儀館早班的一名員工。


    那名早班員工已經被嚇得滿臉發綠,褲襠都明顯濕了。讓他如此害怕的原因不隻是因為老鄭死在了棺材裏,最重要的是那個死狀實在太過駭人了!


    老鄭躺在棺材裏,在他身下還有另一具死屍!


    老鄭的兩個眼睛圓睜著,向外突出的眼球嚴重充血甚至有些發紫,他的嘴巴大張著,舌頭向外伸得老長,而老鄭身下的那具屍體則用胳膊緊勒住老鄭的脖子!除了脖子被勒住之外,老鄭的雙臂也扭到了身後,他的下半身則被另一具屍體那盤成“o”型的雙腿死死扣住。


    在打開棺材之後,付春生和同行的兩名警員費了老半天的勁才把老鄭脖子前那條死人胳膊扳開。在將老鄭的屍體抬起的同時,付春生也清楚地看到老鄭背在身後的兩手腕交疊在一起,被身下的另一具屍體牢牢抓住。


    除了這讓人無法理解的死狀之外,在老鄭身下的那具屍體胸口上還插著一把木劍,木劍的劍身已經完全沒入了屍體的體內,隻有劍柄露在外麵,而在棺材周邊的地麵則撒滿了生米,還有許多燒剩一半的黃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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