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看著張道河臉色由白轉紅,知道這是藥效發作了,便不在管他,知道這人是救了過來死不了。


    啪……啪……又抽了兩鞭子,催促老馬再快一些跑,他想在中午的時候趕到下一個小鎮,他實在太餓了,這幾天實在是沒有吃好睡好。


    他想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然後將薑姬弄醒了,再繼續趕路,如果薑姬不醒的話,他就打算迴天陰州了,到時候迴太陰教找人救治那是太容易不過了。


    馬車晃晃悠悠,趙陽是饑腸轆轆,看著前麵的土包他都能想像成一個村落,他實在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吃上一頓飯。


    這時對麵來了幾匹馬,他們都穿著藍色錦衣身背大刀,不住的抽打馬匹加緊趕路,趙陽看著這些人身上都有傷和血跡,好似剛剛打鬥過一般。


    一轉眼那些人便遠去了,趙陽則繼續的向前眺望,希望馬上前麵就出現一個小鎮,可能是期盼的太強烈了吧!前麵竟然看到有煙升起,一個離官道不遠的小村出現麵眼前,趙陽咽了一口唾液,啪……啪又抽了兩鞭子,讓老馬快一點跑,他實在是太餓了。


    拉著韁繩將馬車轉向小村的方向,道路有點不平,但是對此趙陽並不在意,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到小村裏去。


    快到村口時趙陽看到村子裏有濃煙升起,一開始以為的炊煙但是現在看來不是,村子裏到處都是死人,路上院牆上都爬著被刀砍死的人,基本上人都是從被背後一刀砍傷致死。


    趙陽勒停了馬車,心想又遇到麻煩事了,他將馬車栓在村口,自已一個人獨自在整個村子裏轉悠,發現整個村子有近三十多戶,竟然無一活命都被殺死了。


    他想趕緊離開,但是肚子實在太餓了,在一家一戶的尋找中,沒有找到做好的飯,隻能自已生火做飯,在幾家找到點糧食和肉菜,他在離村口最近的一家開始生火做飯,約一個時辰終於飯菜好了。


    在這裏找了一個大盆將飯菜都放在裏麵,然後搬著大盆迴到了馬車上,他是不準備在這裏吃飯的,而且這是一個是非之地,如果殺了這個村子的人再迴來,那怎麽辦?


    駕著馬車離開了小村,雖然他很可憐這群人,但是他也是自身難保,車上還有兩個不知死活的人,這時他看到躺在車裏的張道河動了。


    張道河是被放在車頭的飯菜香味給弄醒的,他現在傷勢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趙陽的那瓶療傷聖藥果然不凡,將張道河的內傷都給治好,現在張道河隻需要再養上幾日便能痊愈,現在他有些餓了,人在受傷後恢複需要大量的食物,張道河也是一樣。


    他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車頭從大盆裏撈菜和飯的趙陽時,那眼神都是怪異的。然後他爬了起來,感覺自已的手臂有些疼一看好似被什麽壓過,不過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爬到車前坐在另一則,然後看著飯菜盆問道:“還有碗筷沒了?”


    然後咽了一口口水,趙陽從身後拿出一個大黑碗和一雙筷子遞給他,然後繼續吃著,接過碗筷後,張道河也學著趙陽的樣子,從盆裏撈飯菜吃。


    兩個人可能是都餓了,這整整一盆的飯菜他二人都給吃掉了,將盆扔掉後趙陽舒服的躺靠在馬車門上,看著同樣躺靠在車門上的張道河說:“你剛才吃了我一顆療傷聖藥,這個你能不能還我?”


    張道河吃飽了正準備眯一小會,昨天他追趕青風鬼追了一夜都沒有休息,現在吃飽喝足困意正好來了,被突如而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看向趙陽說:“不知道兄弟何名何姓,我張道河何時吃了你的療傷聖藥了?”


    趙陽有些鬱悶了,剛才可能是這位仁兄光顧著吐血了,可以沒有注意自已給他吃藥?不對呀!剛才他吃完藥後就不吐了,難道他想抵賴?不行我得提醒他。


    “嗯……,就是剛才你吐血後,我喂了你吃了一顆我的……療傷聖藥,你想想?”


    張道河被他這麽一說,好似想起來了自已那時候好像吃了一顆什麽東西,自已的內傷就是那時候開始好轉的,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哪有什麽療傷聖藥還他,但是被人救了一命總要感覺一下,然後便說:“這位兄弟,我沒有療傷聖藥啊!沒有辦法還你,要不等到我那天弄到了再還你,或者你遇到危險我救你一命咱們兩清如何?”


    趙陽被這麽一說便知道這哥們是沒有東西還他了,但是總不能白給他用,於是說:“你叫我趙陽就好了,即然你沒有藥還我,那麽這個你得留下什麽證明我救過你的命。將來我拿著這個你好認賬。”


    張道河被他這麽一說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在懷裏摸了摸發現自已的東西好似都被雷給擊碎了,杯裏就餘下半根雷擊木,他拿在手裏給趙陽看。


    趙陽看到張道河手裏拿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半截木棍,直接說道:“張。。大哥,你不會就拿這個當信物吧!”


    張道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哎!和鬼王打鬥招來玄雷,把我身上的東西都震碎了就剩下這半截雷擊木了,要不趙老弟,就將就收下吧!就是一個信物無在乎貴賤不是嗎?”


    趙陽被他這麽一說都沒有話可說了,心想是自已說的太簡單了,要信物也沒有說什麽貴不貴重,人家直給你一截木頭當信物,你能說啥?


    無奈的伸出手來拿過來雷擊木,看到上麵有濃密的雷擊紋,而且這塊木頭還是熱著,感覺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麽破爛,便收了起來放在懷裏的口袋。


    看到趙陽收起了雷擊木他有些不好意思,沒話找話的問。


    “趙老弟,你這是要去哪裏?”


    趙陽剛收了一個東西心情好了很多,便迴答道:“準備送車上躺著那姑娘去茶城,找她的姐姐,然後我就迴天陰州了。”


    張道河這時才注意到車上還躺著一位姑娘,這一看哇他是一驚,這姑娘真是貌美,但是為何一直不醒?


    便好奇的問道:“這姑娘怎麽還在睡,怎麽得病了嗎?”


    趙陽見張道河不像壞人,而且這兩天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這薑姬是什麽情況,便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和張道河說了一遍,先是鬼鎮遇鬼王薑姬吃了一肚子蛇蟲鼠蟻,然後又是遇到靈隱村的事情,通通說了一遍。


    這時張道河好似聽明白了,這是遇到妖怪了,按照趙陽的描述應該是道行不深的妖怪要奪舍才是,通過趙陽說當時的情況,應該是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


    然後他請示了一下趙陽,說讓他看看這姑娘行不行,趙陽也沒有太在意,便讓張道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張道河打入一股靈氣在薑姬身上遊走一番,然後發現身體並無大礙,然後分出一點神識打入薑姬的識海,他看到薑姬被束縛在識海深處,周圍被妖氣所繞。


    便明白了為什麽這姑娘不會醒的原因,原來神魂被束縛住了,可能那些人想奪舍,為了安全起見,便將薑姬的神魂束縛在識海,然後便能輕意的奪取她的身體,再慢慢的吞食掉她的神魂,這樣就能神魂合一了。


    而且這樣的奪舍可以更加讓人無法辨認出來,心想這姑娘運氣真好,最後被趙陽救了,不然肯定會神魂俱散了。


    看明白後他便退了出來,對趙陽說:“我知道了這姑娘為什麽不醒了,他的神魂被困在識海,需要有人打破她的束縛,她才能夠醒來。”


    趙陽一聽趕緊問:“那你能不能幫著打破這束縛讓她醒來嗎?”


    張道河嘿嘿一笑的說:“我是可以,但是我現在需要休息一日才能施法,我現在身體剛痊愈,還不能動的太厲害。”


    趙陽一聽有救就放心了,早一天晚一天他到是無所謂,然後便說:“那行,等到了前麵小鎮,找一個酒樓咱們休息兩天,張大哥再施法救她也不遲。”


    張道河聽到趙陽這麽說,也不好推脫然後痛快的答應了。此時他困意又來了,便靠在馬車門上睡了起來。


    趙陽看著張道河睡著了,也不好打擾便架著馬車繼續前行,他現在趕車不怎麽敢睡覺了,他怕老馬再給他帶到另一個靈隱村就好玩了。


    而這時他聽到後麵有馬蹄聲傳來,迴頭一看竟然有十餘匹白馬在官道上奔行,馬上的人都穿著藍色錦衣背背長劍,他們超過趙陽的馬車。


    然後又折返迴來,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趙陽的馬車,他坐在馬上問道:“你可是從世元村過來的?”


    趙陽搖頭表示不是,然後那男人說:“我們在村口發現了馬車印,方向正是這個方向,我們追了半天,路上就你這一輛車,你還說不是?”


    趙陽聽到這裏,一想壞了,都怪自已當時太餓,不然也不惹這麻煩,但是還是不承認說不是。


    而這時那個中年男人身邊一個青年人抽出了長劍,指著趙陽說:“我家世元村被人滅村,可是你做的?”


    趙陽一看這樣抵賴好似無果,隻好說是路過把經過說了一下,那青年人聽著激動的說:“你真的沒有看到是誰殺的他們。”


    被他這麽一問,趙陽好似想起,看到幾匹藍色錦衣的人從那個方向過來,便講了一下,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對著青年人點頭說:“可以肯定是他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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