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夫,蒙克生的電話裏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就聽到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這事兒我也是聽那位領導說的,馮楚帆能夠進京主持創建769局,還是普慈和尚寫了推薦信,至於普慈和尚怎麽推薦的,那就不知道,我也沒打聽過,當時我心魔纏身,對外事不太上心,也就沒細問,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找知情人打聽一下。”


    我想了想,又問:“那你對當初馮楚帆創建769局的事情知道多少?”


    “769局啊。”蒙克生遲疑了一下才說,“769局建起來轟轟烈烈,但不到一年就沒了動靜,對外的說法是上麵領導覺得這項工作現在開展還不成熟,所以停止了。不過在那之後,上麵領導卻專門把我叫過去,諮詢了我一些事情,還讓我認了一些東西。問的是同一組人在進入同一扇門之後,有沒有可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讓我認的東西也都不是人間之物。我懷疑769局成立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搞法師治理,實際上的目標是舊日魔神!最初組建769局的核心法師去了一個地方,結果遭遇到了無法言說的情況,導致多數人死亡。”


    我把前因後果仔細想了想。


    馮楚帆在日記裏曾說過,最後雖然找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可是那個地方卻位於極深海域之中,絕非普通人力所能抵達,所以借著國家籌備679局準備進行法師治理工作的東風,成功說動政府方麵支持他進行一次與那個位置相關的探險行動,也就是那個語焉不詳的深淵行支!


    馮楚帆在日記裏沒有說細他是怎麽說動政府方麵同意進行這次探險的,隻有簡單一句話,便是他通過誘之以利,又靠老朋友出力,方才促成此次行動。


    現在前後聯係起來,這位出力的老朋友十有就是普慈了。隻是普慈是好幾百年的老怪物,馮楚帆撐死了四十歲,這兩人怎麽能成老朋友的?


    馮楚帆在日記裏既沒有具體說他是怎麽找到那個地方的,也沒有提去見普慈求助的事情,涉及到普慈的內容也都含糊帶過,難道是因為普慈提過什麽要求不成?


    還有當初從深淵活著迴來的沒有任何記載的第三個人,會不會就是普慈?很有可能啊,說是關起門來修煉閉口禪誰都不見,但私底下誰知道是怎麽迴事兒?沒準兒一化妝,就見天出去亂逛搞事兒呢,反正他長得也不像幾百歲的老怪物,戴個假不就沒有人能認得出來了。


    我把繁瑣複雜的念頭收攏了一下,又問:“能跟我說說你看到的那些東西嗎?能從那些東西推斷他們遭遇到的是哪路神仙嗎?”


    蒙克生說:“舊日魔神體係紛繁複雜,尤其是人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因為沒有出現壓倒性優勢的神庭,一直處在多神庭並立狀態,將整個人間分割成數個部分各自做為統治基礎,所以神庭體係變化更加複雜劇烈,隻有專門研究神學的人才能夠弄明白,當時我也對上麵的領導說過讓他們找專門研究神學的法師再來看一看,也不知他們有沒有再找人,隻是叮囑我看到的東西都是屬於最高機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不過蘇主任您不是人,說一說也沒什麽關係,嗬嗬嗬。對了,馮楚帆是你名義上的師傅,他沒對你說這些事情嗎?”


    “什麽叫名義上的師傅,他就是我師傅。”我說,“不過拜完師他就死了,除了把馮甜托付給我,再沒跟我說其他的事情。”


    “馮楚帆我見過,雖然有些本事,在年輕法師裏也算出挑的,不過想教出您這樣的來,還遠遠不夠看。”蒙克生笑道,“我猜您一定另有師承,而且要不是人間頂尖的高人,那就是來自高維前輩的指導。”


    臥槽,你要不要這麽明察秋毫啊!


    不過我跟楊至道學習這事兒不能跟人亂說,到現在我隻告訴過我家師姐,所以我也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轉而問:“你跑日本去拜訪什麽朋友?”


    蒙克生說:“我這是辦您交待給我的事情,找朋友做些側麵了解,我這朋友在日本這麵做些研究工作,以前跟我提過日本二戰期間曾和納粹一樣嚐試過在自然力量方麵探索出路的事情,我覺得在國內他們勢力太強,不好調查,可以從外圍迂迴一下,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不是拿著我的錢去尋開心體驗日本風俗娘就好。


    國際長途好貴的,就算咱現在不差錢也不能隨便浪費,我便趕緊掛了電話,轉迴車上,開車前往單位。


    到了單位,先問了一下周一有沒有什麽事情,然後就聯係鄭英華,把拔魯的錄音信息傳給她,請她幫忙利用警方的設備去噪辨別,並且再三叮囑她這事兒必須高度保密。


    鄭英華就說那她就不在本省內做這事兒,而是請部裏幫忙,以保證不會泄密。


    把這事兒交待完,剛掛了電話,就接到許克打來的電話,先問了問我在三江辦事順不順利,然後才說魯方岩要見我,讓我沒事兒的話就過去一趟。


    到了魯方岩辦公室,魯方岩就跟我說考慮到我之前報的情況,他跟上麵做了申請,本來還在走程序的那批退伍兵,包括我們部隊的那些特種兵和從其他部隊退伍士兵中優選出來的人員將在本周五之前來這邊報道,讓我這邊做好接待和安置,他已經跟財政那邊打了招唿,如果我這邊需要用錢的話,及時向財政打報告請錢。說完這事兒,又說我提請自建看守所的事情,他自己考慮之後,又跟上麵溝通了一下,認為由我這邊自建不太妥當,但我提出的問題也是非常現實的,所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由公安係統出麵辦這個事兒,選址建設都由我這邊做,建成之後的工作人員由我這邊出,在警方那邊培訓之後給一個聘用製的身份。


    也就是說,這個看守所得披一層警方的皮才行。


    聽他這麽一說,我就舉一反三了,問他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再借檢察院和法院的皮分別建立獨立的起訴和審判體係,然後再借司法的皮建一個專門監獄。


    魯方岩卻讓我不要操之過急,雖然以後可以借這個路子,但事情得一步一步來做,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幹出成果,讓上麵看到成績才好再做下一步安排。


    從魯方岩那裏出來,我琢磨著還是得趕緊先把學校的事兒搞定,正做準備找武麗娟一起再去看看,電話卻響了,一接起來,就聽對麵說:“蘇主任,來了,來了!”


    第1261章 和尚們來了


    雖然說得沒頭沒腦,但一聽打電話來的是鄧世方,我就知道他說的來了是誰來了。


    調查感業寺事件的佛門代表團到了。


    不過,之前不是都已經安排好怎麽應對了嗎?代表團成員的把柄喜好也都已經給他了,他怎麽還這麽慌慌張張的,再怎麽也是個廳級幹部,雖然多半時間都是在宗教局打轉,不過也不至於這點能力都沒有吧。話說迴來,他要真是這麽無能的話,那接下來法師團體登記普查的工作我還怎麽能放心地交給他們去做?


    我就說:“來了就來了唄,你先接待著,按原計劃做就是了。這樣,等晚上我騰出空來去見見他們,先摸摸他們的底兒再說。”


    鄧世方急忙說:“蘇主任,不能等到晚上了,他們一來就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馬上就要求到感業寺現場去查看情況,不肯休息也就算了,連我給他們安排好的午餐都不吃,說什麽現在中央反四風,他們雖然是出家人,可也要遵守中央規定,就不參加什麽宴請了,路上吃點自帶的饅頭就可以。我這好說歹說才算拿安排車當借口把他們按下,現在人都在機場的貴賓廳等著呢。蘇主任,我該怎麽辦啊?”


    我說:“想去那就讓他們去啊,人家本來就是衝著感業寺過來的,遲早不得讓他們去看現場,什麽時候去還不一樣,難道你還能不讓人家去?想去就去嘛。”


    鄧世方支支吾吾地說:“那就讓他們去啊,這個方便嗎?”


    靠,感業寺的和尚已經死絕了,整個寺院都被夷為平地,還有什麽不方便的?


    我說:“我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有什麽不方便的。”


    鄧世方還是想要磨嘰,“這個,要是去了之後,他們提問題,我都答複不上啊!”


    我總算是聽明白了,“成,我也過去,有問題我迴答可以了吧。”


    鄧世方立刻不廢話了,“成,那我就安排車去了,大概十點半的時候,能把他們帶到山上去。”


    這是告訴我別遲到呢。


    要不說這老鄧坐了一輩冷衙門口的板凳呢,就這點擔當,這點辦事能力,怎麽能讓上麵的領導把重要任務交給他?


    不過當初既然答應替他把佛門調查這事兒給擋下來,我也不能反悔,隻好把武麗娟叫來,安排她去處理學校的事情,就交待兩條,一個是盡快拿下,另一個是要在周五之前收拾出來,至少能住人,至於細節方麵的衛生啊環境啊,可以等人到了之後,讓他們再清理。


    武麗娟就問錢怎麽出。


    我想來想去,覺得直接用辦公室的名義把這個學校買下來未免太浪費了,一家夥出去好幾百萬,就算有魯方岩的鼎力支持,財政那邊也得犯嘀咕,倒不如自己買下來,然後由辦公室那邊租下來,每月交些租金比較能讓財政接受。不過我這學校不方便落到我名下,不然讓人一查那就是利用職務之便輸送利益了。我就給俞悅打了個電話,讓她與武麗娟聯係,以基金會的名義把學校買下來,到時候武麗娟可以向基金會租用學校。


    這也是我給俞悅的一個考驗,經過三江的事情之後,我雖然對俞悅有些懷疑,但沒有確實證據,隻能先重點觀察,畢竟我們也是共過患難的交情不是。


    所以我把這個學校對我們工作的意義誇大了一些,大概就是離開這個學校,我們這工作短期內就玩不轉了,到時候我的工作沒有可靠人手支持,可就真開展不下去了。


    俞悅應了下來,卻沒有立刻掛上電話,而是遲疑地說:“我聽說吳青剛死了。”


    我不禁一怔,這才想起來之前在三江的時候,因為吳青剛涉及到陷害我的事情特意打電話問過俞悅關於他的一些情況,正是因為這通電話,我才對俞悅產生了一些懷疑,還特意叮囑她暫時不要與吳青剛聯係,一切等我迴明城再說。


    不過到了明城之後,忙來忙去的到現在也沒時間跟她討論這事兒,現在她猛然這麽一問,我還真沒什麽準備,下意識便順口應了一句,“是啊,他死了,嚇死的,我跟春城警方去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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