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朝廷沒什麽公務,就連上朝也結束得早。


    沈傳帶著公務迴來,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在飯廳找到了剛起床的江扶月。


    見他今天竟然迴來得這麽早,江扶月也頗為意外:“這幾日,你可真是迴來的一天比一天早了。”


    再這麽下去,江扶月覺得沈傳恐怕都不必再去了。


    沈傳笑著道:“不是說好了今日要去錦國公府,看咱們的幹女兒嗎?”


    “那是我的幹女兒,跟你有什麽關係。”江扶月白了他一眼。


    為了認下這個幹女兒,她可是送了好大一份禮呢!


    沈傳什麽都沒給,就想白要個女兒,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看出了她的意思,沈傳失笑:“我什麽都不懂,也不知道孩子喜歡什麽,所以,隻好沾沾夫人的光了!”


    江扶月又氣又好笑。


    分明就是自己懶罷了!


    說什麽不知道謝之靈喜歡什麽,以他和謝子圻的關係,隻要問一句,還能有什麽不知道的?


    “我本來是準備午後再過去的,”江扶月道,“我看你不也帶了許多公務迴來,要不,你上午先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說吧。”


    沈傳點了點頭:“好。”


    在這一點上,他與江扶月不謀而同。


    江扶月也點點頭:“那你去吧。”


    沈傳卻沒有動作。


    惹得江扶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我好不容易迴來,你不陪我一起嗎?”沈傳真誠發問。


    江扶月無奈:“你自己處理不就好了,沒準還能快點。”


    她之前也去陪過。


    可沈傳倒好,自己不好好處理公務,連帶著也不叫她安生。


    她在一旁看書,沈傳隔一會兒就得叫她一聲,時不時地還得摸摸她的手,明明一個時辰就能處理完的公務,得拖兩個時辰,真是……


    沈傳有些不悅:“誰說處置公務一定要悶頭去做?我那叫勞逸結合!”


    江扶月差點沒忍住又翻他白眼:“我可不管你,你早點把公務處理好早點出來。”


    說著,江扶月又轉過頭吃飯。


    慢悠悠的。


    見狀,沈傳不由得磨了磨後槽牙,卻又不能打擾江扶月吃飯,隻好聽話地起身離開了。


    自己弄就自己弄!


    看著他的背影離開,江扶月眼中笑意更深。


    就連驚蟄穀雨也對視一眼,用力抿著嘴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衛澤衛明倒是麵色平靜。


    自打跟江扶月成親以後,沈傳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他們也見多了,都習慣了。


    沈傳剛迴書房沒一會兒,江扶月也用完了飯,起身去了茶室。


    沒過一會兒,沈傳就把今日的公務處理好,找江扶月膩歪著了。


    到了午後,二人才出門,往錦國公府而去。


    馬車剛剛走出不遠,便再度停下。


    外頭響起驚蟄的聲音:“夫人,是……安遠侯一家。”


    車裏的沈傳和江扶月聞言,對視了一眼。


    沈傳抬手撩開了窗簾的一角,二人往外看去。


    隻見一列車隊正從他們邊上走過。


    這列車隊由五輛馬車和數輛裝滿箱籠的車組成,算得上是大陣仗了。


    突然,那車隊裏,一輛馬車的窗簾也被人掀開。


    露出裏頭坐著的顧遼。


    顧遼看見江扶月,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不過在看見江扶月身邊的沈傳之後,那抹驚訝很快被恐懼取而代之。


    緊接著,顧遼近乎手忙腳亂地放下了窗簾。


    江扶月的目光從那車隊上收迴:“這是終於撐不下去了嗎。”


    沈傳攬住她的肩,道:“早幾天,侯府就已經開始變賣家產,為離京做準備了,隻是沒想到會挑到這一天。”


    正好跟他們撞上。


    晦氣。


    沈傳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不過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衛明也知道了。


    衛明知道了,先前做好的計劃便能用上了。


    見沈傳顯然有事兒的模樣,江扶月在他腿上輕輕拍了兩下:“憋什麽壞呢?”


    沈傳迴過神,將她的手攏入掌心:“沒什麽。”


    “明明就有事……”江扶月瞟了他一眼,“罷了罷了,你又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不問了就是。”


    迴想起前院書房硬邦邦的床,沈傳不由失笑:“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我安排了些人,隻等著侯府這群人什麽時候離開,便在城外等著。”


    江扶月眨了眨眼,隨即大驚:“你不會是要把那一大家子都殺了吧?”


    那一大家子,可是男女老幼都有啊!


    真要對那一大家子揮下屠刀……


    江扶月想想就覺得害怕。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沈傳的手。


    沈傳無奈地道:“你想哪去了,我不過是叫人搶去他們的行李財物罷了。”


    雖然真要把那一家子在城外無聲無息地處置了,於他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事情既然牽扯到了江扶月,那就不能那麽粗暴了。


    他隻要財,不會直接取他們的性命。


    聞言,江扶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還真怕一會兒城外血流成河。


    江扶月輕輕撫了撫胸口,道:“好了,咱們走吧。”


    沈傳笑著點點頭,抬手撥響車門上的銅鈴,馬車便繼續朝前走去。


    ——


    錦國公府外,謝子圻和孫靜客已經站得腿都酸了。


    此時見沈宅的馬車終於過來,二人這才鬆了口氣。


    馬車還沒停穩,孫靜客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謝子圻順勢扶住車身。


    “哎呀,你們怎麽才來呀!”孫靜客伸手,親自把江扶月接了下來。


    “路上見著安遠侯府舉家搬遷,看了一會兒。”江扶月道。


    “安遠侯府舉家搬遷?”孫靜客和謝子圻都是一臉驚訝,顯然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謝子圻反應過來:“他家如今在京城裏幾無立足之地,就算強撐著留在京城,也得不著什麽好處,現在離開倒是也不奇怪。”


    孫靜客點了點頭,恨恨道:“要我看,就不能叫他們走得這麽舒坦!”


    說到這兒,孫靜客話頭一轉:“不過眼下江家走了,侯府也走了,你倒是徹底清淨了!”


    江扶月笑著點頭:“是啊。”


    如今,江扶搖倒是沒走。


    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叫孫靜客知道,反而惹她擔心。


    “行了行了,別在門口站著了!”孫靜客拉著江扶月就往屋裏走,“我跟你說,知道今天你要來,懷安也來了!在裏頭等你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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