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拿住了,主君,”外頭響起衛澤的聲音,“衛明已經先行押著人迴了京城。”


    對於幕後之人,他們心裏已經有了猜想,隻要等著衛明那邊審訊之後,傳來個確定的消息就是了。


    沈傳“嗯”了一聲,又看向江扶月:“看,我就說沒事了吧?”


    江扶月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你明明就知道!還瞞著我!”


    “隻是不想讓你為此事傷神而已。”沈傳無奈道。


    他是被旁人惦記慣了的,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看江扶月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憂心忡忡的,他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與其把事情說出來,叫江扶月更操心,還不如瞞著她,再引著她,叫她不去想這些事情就是了。


    反正,他很擅長應付這樣的場麵。


    就是沒想到……


    “瞞我就是瞞我,說什麽為了我好!”江扶月還在氣頭上。


    “我——”沈傳欲解釋。


    “我不聽!”江扶月先一步打斷他的話,“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沈傳無奈,江扶月卻已經叫車停下了,又把臉扭向一邊,一副真的不搭理他的模樣。


    這種時候,他留在這兒死纏爛打也沒用,甚至很有可能更會惹江扶月生氣。


    無奈,沈傳隻好起身離開,又叫驚蟄穀雨上來陪著江扶月。


    驚蟄穀雨方才在外頭聽見二人似乎起了爭執,因此剛一坐穩,就擔憂地看向江扶月:“夫人,沒事兒吧?”


    江扶月很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


    這麽多年了,她們甚至沒見過江扶月有什麽情緒起伏特別大的時候。


    江扶月深吸了口氣:“還不是路上的這些事兒!他分明什麽都知道,偏偏瞞著我,還說什麽是為了我好……”


    瞞著她就是瞞著她,所謂為了她好,隻是一種好聽的說法罷了!


    反正她是不認的。


    二人對視一眼,驚蟄開口道:“夫人,這些日子,您一直都在想這件事,要是真的叫您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兒,您不得想得更多了嗎?沒準還會害怕呢,耗費心神呀!”


    “嗯——?”穀雨立時轉頭看她,“你這話我可不同意啊!夫人已經知道那件事是人為的了,難道現在還不耗費心神?反正都是耗,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麽不一樣?”


    “再說了,主君什麽都知道,卻不告訴夫人,這又是什麽意思?這不是看夫人笑話嗎!”


    “什麽為了夫人好呀!依我看,就是覺得麻煩!不想跟夫人解釋,不想跟夫人說那麽多話!真是太過分了!”


    “今天主君敢瞞這件事,明天就敢瞞著夫人在外頭養外室!怎麽,難道非要等東窗事發無可挽迴了,才讓夫人知道?這是哪門子為了夫人好!”


    穀雨嗓門很大,外頭的沈傳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衛澤用眼尾的餘光悄悄打量了沈傳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穀雨也太敢說了!


    而且嗓門扯得這麽大,真是生怕沈傳聽不到啊!


    不成不成,好歹也是在一起共事的,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穀雨得罪沈傳還不自知啊!


    於是衛澤深吸了口氣:“主君,穀雨姑娘她……”


    他的話才剛開了個頭,就被沈傳一記眼刀堵迴去了。


    沈傳麵色沉沉,看不出什麽情緒。


    衛澤也不敢再看,訕訕地收迴了目光。


    沈傳心裏其實並不生氣。


    他知道,穀雨之所以喊這麽大聲,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省得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江扶月生氣,到時候哄都哄不到點兒上。


    這份心意,他自然是領受的。


    一旁的衛澤見沈傳並不生氣,臉色反而還緩和了些,心裏不由得起了驚天駭浪。


    ——


    一路到了京城,眾人的馬車各自走上了自己迴家的路,就此散開。


    江扶月所乘的馬車在沈宅門前停下。


    驚蟄穀雨先行下了馬車,正要迴身去把江扶月接下來,卻有一人比她們更快一步,直接上前把江扶月抱了下來。


    “哎——”江扶月下意識地抓住沈傳的肩膀。


    這還在外麵呢!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沈傳行事竟然也如此沒有分寸!


    好在這會兒天已經黑了,路上沒有什麽行人,不然這臉真是要丟遍京城去了。


    江扶月臉色漲紅,卻不敢掙紮,生怕沈傳一個沒抱穩把她摔了,隻好任由沈傳抱著她進了府裏。


    進了正廳,沈傳把她放在了小幾上。


    正廳一直沒有人進來,顯然,底下的人都是知道分寸的。


    “扶月,我知道錯了,”沈傳的態度十分誠懇,聲音裏甚至還夾雜了一些沒由來的委屈。


    江扶月瞟了他一眼,依舊還是有些生氣:“看來穀雨這一路上沒白罵?”


    沈傳嘴角一抽。


    穀雨那嘴皮子是真利索啊。


    剛開始點出了他的錯處之後,罵了他一路都不帶重複的,現在想想還……


    見他吃癟,江扶月忍不住笑了。


    其實在路上,被穀雨一番攪合之後,她心裏的氣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那你現在沒有別的事情瞞著我了吧?”江扶月道。


    “沒有了。”沈傳道。


    看著他似乎有些飄忽的眼神,江扶月的目光裏帶上了幾分懷疑:“真的?”


    “……”沈傳心虛地躲開視線,“……其實,還真有一件事。”


    江扶月眉頭一皺:“什麽事?”


    對上江扶月的目光,沈傳又想起來自己被罵的一路。


    他吸了口氣,道:“據衛明查到的消息,上次動手是江二姑娘所為,如今,江二姑娘是被六皇子接走了,今日動手的很有可能就是——”


    “你等等,”江扶月麵色怪異地打斷了他的話,“江扶搖?江家不是都已經離開京城了嗎?她怎麽沒走?”


    江扶搖留在京城,吃住怎麽解決?


    她手裏就算有銀子,肯定也不多了,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有餘力叫人對他們出手?


    “江大人這幾年也算是有些積蓄,離京之前,他把那些帶不走的東西都變賣了,想來是留了一部分給江二姑娘。”沈傳道。


    江扶月點了點頭。


    那這就說得通了。


    江扶月開口,順著沈傳的話道:“所以今日之事,其實也是江扶搖做的,不過用的是六皇子的人?”


    沈傳笑著點頭:“正是。”(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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