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華輕笑一聲,直接抬手把自己的酒杯跟江扶月的酒杯換了:“這下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江扶月抿了抿唇,依舊沒動。


    劉伯華已經又把手裏的酒杯舉起來了:“這一杯酒喝完,在下跟姑娘的那些往事便一筆勾銷,日後,在下就不提了。”


    “姑娘放心,我不是下作到會在飲食裏動手腳的人。”


    “更何況,我要真那麽做了,實在也是對不起這一桌的美味。”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好像不喝都不行了。


    江扶月深吸了口氣,隻好將酒杯拿了起來。


    然而,酒杯還未靠近,便被身側一人劈手奪下。


    穀雨咬著牙,抬頭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喝得急,小臉被辛辣嗆得通紅,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過了好一陣,待她咳嗽稍緩,這才有功夫開口:“奴婢是姑娘的奴婢,這句不是,便由奴婢替姑娘賠了吧!”


    說完這句話,穀雨又開始咳嗽起來。


    “吃菜。”劉伯華淡淡地瞥了穀雨一眼,執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口菜。


    江扶月哪裏還有心情去吃菜,連忙先轉身去看穀雨的情況。


    見她隻是因為喝的太急了才被嗆到,而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江扶月這才稍稍放了些心。


    對麵的劉伯華仍然自顧自地吃著。


    “這京城廚子的手藝就是好,在我們那兒,就算有同樣的食材,也斷斷吃不上如此美味,”劉伯華道,“想必姑娘在我們那,也是吃不好吧。”


    “鬧著饑荒,有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江扶月重新坐正了身子,“我也遠沒有劉公子這般金貴,味道稍微差點就入不得口。”


    “女子向來都是最金貴的,”劉伯華像是沒有聽出江扶月話外的意思一般,“其實,在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之後,我倒是還打聽到了一些旁的事情……”


    江扶月眉梢微動,打斷了他的話:“劉公子不是說,沒查到我的身份嗎?”


    劉伯華輕笑一聲,邊吃邊道:“我這次帶來的人手,比江姑娘想得還要要再多一些,鋪開了人手去查,倒是用不了多長時間。”


    “我會些丹青技法,於是就描了一幅姑娘的模樣,拿給了京中的熟人去看,那人倒是一眼就把姑娘認出來了,順著這條線再去查,自然容易許多。”


    江扶月有些無語。


    想不到劉伯華還有這一手。


    描繪丹青,虧他想得出來。


    這跟拿著畫像查通緝犯有什麽區別。


    江扶月心裏一陣不爽。


    劉伯華似乎並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妥,依舊自說自話地道:“我查過姑娘的過往,知道姑娘過得不容易。但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女子生於世間,本就是要找個男人依靠的,姑娘放心,我是絕對靠得住的,也願意讓姑娘依靠。”


    “劉公子對自己很自信啊,”江扶月語氣涼涼,“一個連自己真實身份都不敢暴露的人,說自己靠得住……”


    江扶月嗤笑一聲:“要是跟劉公子相比,這世上靠不住的才是少數吧。”


    劉伯華臉色一僵。


    顯然,此事也是他心裏的刺。


    見劉伯華不說話,江扶月也不準備繼續坐下去:“我們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該迴去了,劉公子不必再送。”


    “在下這次請姑娘過來,實則是為了跟姑娘做一個交易。”劉伯華道,“還請姑娘再坐一會兒,在姑娘點頭之前,姑娘是走不了的。”


    他的語氣仍然平靜淡然,好像隻是在說一件什麽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江扶月下意識地看向穀雨。


    穀雨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甚至看起來更重了幾分,想來是上頭了。


    江扶月歎了口氣,隻好又坐穩了:“何事。”


    見狀,劉伯華臉上這才出現幾分笑意:“姑娘曾說,京城裏美女如雲,可在下在京城裏轉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如姑娘這般叫人眼前一亮的人,所以……反正姑娘如今孤身一人,往後的日子,何不與我並肩同行?”


    “若論相貌,我自信也不算差,你我二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玉雪可愛,日後就讓孩子在京城裏長大,由姑娘親自教孩子禮儀規矩,想必這孩子長大了,定能與這滿京城的貴人一般無二。”


    “當然,我也不會讓姑娘吃虧,隻要姑娘答應,日後榮華富貴,尊榮體麵,姑娘都會有,如何?”


    “做夢吧你!”一旁的穀雨拍案而起,“你算什麽東西,也能與我家姑娘並肩同行?!”


    劉伯華不悅地皺了皺眉:“姑娘還是好好修習一下禦下之術吧,這丫頭,真是好沒規矩!”


    “我這丫頭如此活潑,我倒是喜歡,”江扶月語氣淡淡地道,“至於公子方才所說之事,恕我不能點頭。”


    “哦?”劉伯華挑了挑眉,“姑娘還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就是了。”


    雖然在京城,他不能像在啟城一樣一手遮天,但是也遠沒有那麽束手束腳。


    江扶月直直地看著他:“我與劉公子,似乎並沒有什麽感情,也遠遠沒有到所謂並肩前行的地步吧。”


    劉伯華似乎是沒料到江扶月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片刻後,他失聲輕笑,笑聲裏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江姑娘,你我又不是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了,還談什麽情情愛愛的,”劉伯華按了按眉心,語氣格外輕快,一副被她逗得不輕的模樣,“更何況,姑娘,你都是已經嫁了一迴的人了,後半輩子能再找個依靠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求什麽愛不愛的?”


    “若是如此,我後半輩子倒也不需要什麽依靠,”江扶月淡淡道,“若是劉公子隻想給自己找個慰藉,還是找旁人去吧。”


    且不說她如今手裏有好幾個堪稱聚寶盆的產業,就連皇帝都下了聖旨,她成親後便是一品誥命,哪裏還用得著上趕著去巴結誰?


    江扶月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真是看見他就惡心。


    早就知道這人從根上就是爛的,簡直無可救藥。


    “姑娘,我已經說了,姑娘不點頭,怕是走不了的。”劉伯華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外頭都是我的人,姑娘這麽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走得出去呢?”


    江扶月眉頭微皺。


    確實。


    不過……


    江扶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朱唇微微一勾:“那劉公子有沒有聽說過……擒賊先擒王呢。”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但是!現實裏還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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