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姑娘受了傷,驚蟄姑娘陪她去醫館了。”沈傳一邊說著,一邊把江扶月從地上扶了起來,“夫人放心,穀雨姑娘傷的不重,去醫館也隻是求個安心罷了。”


    他帶著人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穀雨從三樓墜落,幸虧身邊護衛及時出手,把人救下了,但是穀雨還是受了驚嚇昏迷過去,見狀,沈傳幹脆就讓驚蟄陪著穀雨一起去了醫館,他自己上來了。


    聞言,江扶月點了點頭,臉上盡是掩不住的疲憊。


    “夜色已深,夫人不如去我那歇息一晚?”沈傳道。


    江扶月身邊沒有人照顧,叫她自己去住客棧是肯定不成的。


    可若是江扶月自己迴了侯府,安遠侯沒迴去,侯府老夫人知道了,難免會找江扶月問,她本就疲累,身邊無人支應,比住客棧還不如。


    思來想去,在沈傳處落腳,反倒是上策,隻要沒人發現就好。


    江扶月精神疲乏,這會兒也想不了那麽多,於是點點頭,抬步就要往外走。


    “夫人且慢。”沈傳一邊說著,一邊迴身從護衛手裏拿過一頂帷帽,又轉身給江扶月帶上。


    雖然這風雅齋裏裏外外都已經被他清幹淨了,但是為求穩妥,還是遮上些比較好。


    沈傳給江扶月帶好了帷帽,又把她身上的披風攏了攏,這才跟她一起走出去。


    二人徑直從那幾個蹲在牆邊瑟瑟發抖的丫鬟身前走過,一道下了樓。


    這會兒時辰並不算太晚,按理說,風雅齋應該是人聲鼎沸的,但是此時,風雅齋樓上樓下、裏裏外外都是一片安靜,除了腰佩長刀的護衛之外,連一個閑雜人等的身影都看不見。


    風雅齋的院子裏更是空無一人,隻停著一輛馬車。


    江扶月先上了馬車,沈傳在外頭低聲跟護衛吩咐了些什麽,又將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給了他,便也轉身上了馬車。


    二人不過相錯一會兒的功夫,江扶月已經靠在車上睡著了。


    沈傳立時放輕了手腳,小心翼翼地門邊坐下了。


    他屈指在車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外頭的車夫得令,穩穩地驅著馬兒往前走去。


    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酒樓裏,除了時五以外,所有的丫鬟齊齊被扭斷了脖子,連夜送出了城,丟去了亂葬崗。


    而時五則是被五花大綁著,被一個壯漢壓著後脖頸子跪在地上,隻要她稍有反抗,身後的壯漢就能馬上要了她的命。


    屋裏,沈傳的護衛直接將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原本處在昏迷中的安遠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


    馬車穩穩地到了甜水巷,車夫上前把宅子的大門打開,一轉身,沈傳已經抱著江扶月走了下來。


    沈傳的披風在江扶月身上顯得格外寬大,把她整個人裹在其中,連一片衣角也沒露出來。


    她頭上也重新帶上了帷帽,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哪怕再熟悉的人,這會兒也很難能認出她來。


    沈傳抱著江扶月徑直迴了自己的臥房,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又叫來兩個丫鬟,讓她們伺候著,自己則轉身去了外頭院子裏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丫鬟才出來,恭敬地屈膝行禮道:“顧夫人手上有傷,奴婢們已經清理過了,也上了藥,其他的地方未見有外傷。”


    沈傳這才放心:“去吧。”


    “是。”


    兩個丫鬟便迴了臥房守著,沈傳又看了一眼麵前緊閉著的屋門,便轉身去了書房。


    書房裏墨香縈繞,硯台裏的墨汁還未幹透,桌上還攤開放著未處理完的公文。


    沈傳重新在桌邊落座,努力控製自己不去往臥房的方向看,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麵前的公文上。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便已經到了子時。


    沈傳終於合上最後一封公文,抬手按了按眉心,下意識地看向臥房的方向。


    臥房靜悄悄的,看來裏頭的人應該睡得正熟。


    沈傳站起身,去裏間抱了一床被子,鋪在了羅漢榻上。


    他正彎腰鋪床的時候,先前留在客棧的那名護衛迴來了。


    那人一進來就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主子,安遠侯拒不配合,還把那封放妻書給……給吃了。”


    “吃了?”沈傳眉梢一動,又嗤笑一聲,“這安遠侯還真是,在不該執拗的時候異常執拗。”


    頓了頓,沈傳又道:“你去一趟醫館,看看穀雨姑娘情況如何,順便給她們帶句話,就說夫人一切都好,叫她們在醫館安心休息一晚,不要亂跑,明日自有人去接她們。”


    外間認識驚蟄和穀雨的人也不少,要是叫人看見驚蟄和穀雨兩個人來了他這兒,又三個人走了,那今晚做的一切可都成無用功了。


    那人知曉利害:“是,屬下定把話帶到!”


    “嗯,”沈傳點點頭,“去吧。”


    那人剛走,書房的燈便也被吹滅。


    ——


    次日一早,沈傳如往常一樣,天剛蒙蒙亮就起了身,穿戴整齊以後卻沒出門,而是叫人去替自己告了假,順便請一位太醫迴來。


    他在院子裏坐著,手裏拿著冊書,目光卻時不時地往臥房的方向瞟。


    沒過一會兒,臥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江扶月一出門,正好跟沈傳四目相對,二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沈傳率先迴了神,他咳嗽一聲,道:“夫人,早。”


    江扶月的表情突然有一瞬間的詭異。


    他這話……似乎有些奇怪。


    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何處奇怪。


    江扶月不作他想,微微點頭,走到了院子裏坐下:“早。”


    沈傳隨手把書擱到一旁,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江扶月點點頭。


    出乎意料地好。


    沈傳這才鬆了口氣,又道:“廚房已經備好了早飯,我為夫人請的太醫還要一會兒才到,夫人是想先吃早飯,還是再等等太醫?”


    “太醫?”江扶月十分意外,“何至於勞動太醫?”


    “至於的。”沈傳隻說了這麽一句,便定定地看著她。


    江扶月隻好抿了抿唇,道:“先吃飯吧,勞煩大人了。”


    沈傳臉上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笑意,他站起身,道:“夫人稍坐。”


    說完,他就抬步往廚房走去,腳步格外輕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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