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一日,周六,上午。


    方子業與李源培等人一起,坐上了自恩市往漢市的高鐵。


    因為這一次的人太多,所以方子業並未開車出行。


    方子業、李源培、熊錦環三人是一起買的票,因此就形成了連坐,其他人比如說董文強等人,則是另外的連坐號。


    上車後,方子業還在迴複信息,有來自洛聽竹的,有來自陳希薟的,還有來自宋凝的,更有來自於聶明賢和廖镓他們的。


    李源培等人離開,是真的離開了,短期內不會再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後續的課題是帶迴去做。


    方子業則隻是短期離開,因此蘭天羅、洛聽竹等人依舊在療養院內繼續搞科研。


    亂局不影響嘍囉,在這種局麵下,方子業都無能為力,很多教授都無關輕重,更何況是蘭天羅等人。


    這不是療養院的產出不夠,而是“勢”的競爭,方子業不懂這個東西,自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摻和。


    包括陳廣白所在的公司,他該如何退下來,把自己的錢套現的套路,公司的後麵結局如何,方子業依舊不懂。


    但更大概率就是,陳廣白的公司可能會被國內的另外更大的本國公司持股。


    “子業,你這也太忙了吧?”李源培放了行李後,坐下看著方子業的雙手靈動,既羨慕又嫉妒。


    “這次迴去,不似上一次,所以交代得要更加清楚些。”方子業道。


    李源培緊接著壓低聲音問:“子業,療養院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啊,風言風語很多,但你肯定知道真相。”


    熊錦環也坐下來,豎起了耳朵。


    他們當然也八卦的。


    方子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的真相,很抱歉,你們的同學我,也沒有入門檻的資格。”


    “也許我這輩子都入不了那個門檻。”


    開服玩家之一陳宋遭遇的事情,即便是院士都參與不了,這就是事實。


    方子業也無心搞這些。


    “源培,我就說了吧,也許子業是真的不知道。”熊錦環勸李源培別八卦了。


    李源培不八卦方子業了,則開始八卦熊錦環:“錦環,韓主任到底怎麽了?現在的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熊錦環聞言抿了抿嘴,看了看方子業,又看了看李源培,迴得很隱晦:“博士論文是被記錄在案的。”


    “那就是說,買過?”李源培問。


    方子業打了李源培一下。


    “眯眼睛,閉目養神,別瞎j8閑聊。”方子業斷了一句。


    李源培的神色比較蕭瑟。


    他本來麵對李源培,如今就少了科研積累的先天優勢,如今自己的老師如果被查出問題而被處理的話,那他留院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等著他的,就是更換師門,更換導師,畢業之後灰溜溜地溜走。


    沒有老師帶他臨床了,他的臨床能力想要再有大突破,就完全不可能。


    半路出家到別的老師門下,也不過是寄人籬下。


    韓元曉對他很好,對得起師父兩個字,這一次的事情,完全就是韓元曉自己站不住跟腳。


    有些東西是會跟你一輩子的,即便是你人微言輕的時候不被追查,總有一天可能會讓你摔得粉身碎骨。


    看到李源培和熊錦環二人都熟睡了之後,方子業才又拿起了自己的短信,看到了陳希薟發來的信息。


    “方教授,療養院不會倒,因為療養院的作用很大。”


    “您可能不知道,近些年來,進入療養院裏接受治療的人,多是功臣自己本人,這些人也不會讓療養院垮塌的。”


    “可能我爺爺不能當療養院的院長了,但是療養院會一直在。”


    “方教授,我還可以給您透露更多的一些信息。”


    “聽我爺爺說,這一次他的老對手,是不希望我們家族可以翻身。所以,隻要我爺爺安心地退下去,即便是我父親繼續接手公司也好,接手療養院也罷,對方都不在意。”


    “他隻是想看到我們的頹敗,隻是我都不明白,我爺爺所說的頹敗是什麽意思。”


    “難道有錢,還有一定的地位,也算是頹敗麽?”陳希薟做好了她的‘花瓶’標簽,最近她什麽也沒有做,就隻是問方子業一些問題,給方子業透露一些信息。


    其實這個問題,方子業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迴答,或許陳宋院長對陳希薟的保護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她都根本沒有接觸到過那種高端的圈子。


    方子業倒是略知一二。


    就這麽對比吧,洛聽竹認識的那個‘爺爺’,在漢市的很多地方都可以橫著走,但是他在療養院裏,也不敢亂發脾氣,最多也就是對方子業發發火。


    如果真的與陳宋起了衝突的話,陳宋把他打了,他鬧不起任何幺蛾子,但是他要是敢把陳宋打了,絕對有人找他的茬。


    因為陳宋不僅是自己,他還有很多老熟人,他們依舊活著,雖然死了一部分,還肯定還有一部分人活著。


    這是無形的能量,無形的圈子。


    “大小姐,這種問題你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方子業也已經不叫陳希薟名字了,日常都是以大小姐稱唿。


    無他,方子業平時這麽說習慣了。


    隻是上一次見麵,會覺得叫大小姐不夠尊重,但聊得多了,也就稍微熟了些。


    而且,陳希薟還告訴了方子業一個密辛,那就是洛聽竹非常會聊天,但也僅限於雲聊天。


    按照陳希薟的說法,洛聽竹在網絡上是非常善談的,隻是在現實中,就拘謹很多。


    “方教授,洛聽竹把你們團隊的李博士介紹給我了,他這個人怎麽樣?”陳希薟忽然問。


    方子業看了一驚,看了看旁邊熟睡的李源培,瞬間心情五味雜陳……


    要說方子業喜歡陳希薟,這肯定沒有。


    但是李源培突然一下子有可能傍一個超級大富婆,可以讓他後麵一輩子都衣食無憂。


    方子業覺得心情很不爽利。


    這是一種實打實的,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的情結。


    “我對源培的理解僅限於我們是同學是朋友,其他方麵,還是要你們自己發現。”


    “我無從相告。”方子業打字迴複。


    心裏暗想,如果這個陳希薟是真的這個脾氣,這麽迴沒問題。如果她是裝的,那麽她的位格要遠高於方子業,這麽迴答也沒問題。


    陳希薟就沒有繼續往下聊了。


    方子業則馬上給自己的科研助理韓靜宜發了一條信息,讓她把自己之前規劃的任務以及表格全都發過來。


    ……


    方子業拿到了表格之後,依舊在繼續工作。


    如今,人工智能義肢的課題,依舊有了一個階段性的成果,後續是改良,是精進,但第一批成品已經出來,章老爺子以及一些人已經開始享受它帶來的助益。


    後麵的材料更新以及內置代碼更新迭代的問題,就交給程序員以及材料學的人去精研,方子業這個人工智能假體的設計思路啟頭人任務,已經完成。


    即便它可能有一些潛在的安全性問題,也落不到方子業的身上,因為這個思路是好的。


    其次,劉煌龍教授的微型循環儀循環截斷的文章以及吳軒奇負責的腫瘤轉移和侵襲新方法的文章已經發表,自己的學識點還在不斷增加,此間事情,算是暫時已了。


    當然,方子業對其進行標注後,還是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補充說明:“潛在的科研器械研發靶點,可以以此為據點,研發出更適合現在轉移和侵襲試驗的器械。”


    做完這些,方子業的目光中才戾氣一閃。


    他果然沒猜錯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的團隊主動舉辦了學術報告之後,有人鋌而走險地提前開展了臨床試驗。


    竟然比方子業的團隊先在臨床中開展了這個課題!~


    方子業隻知道初步的方向和結果,但他已經把這件事反饋舉報到了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已經帶隊去核查了。


    這是涉及到立法和國民安全性的問題,方子業不得不謹慎,否則後期別人可能會賴方子業的課題方向有問題。


    就算是再有效,預期效果再好的藥物或者新的治療方案,都必須走程序,等審批。


    曆史和全世界都曾為此付出過巨大的代價!


    若無此“繁冗”,人體就是試驗的直接素材,文明二字也無從談起。


    專利登記造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方子業早就勾了。


    這件事他後來還找陳廣白以及國家專利委員會的人了解過。


    方子業登記了好幾次專利,而且影響麵都很重大,是專利局的人主動加了方子業的好友。


    ……


    梳理完,課題依舊很多,可以選擇的方向也很多。


    這是好事,因為方子業重要,才有這麽多的合作與課題方向,因為方子業的實力夠強,才依托得起這麽多方向。


    難道是自己的師父他們不願意成為現在的自己麽?


    並不是。


    自己的這些課題,袁威宏可能可以撐起來一兩個,但再多一兩個,能把他的腰壓斷掉。


    ……


    方子業到漢市下車之後,沒想到袁威宏親自開車到高鐵站來接了。


    而且隻是接了方子業一人,其他人則是自行打車或者地鐵出行。


    袁威宏一趟車最多也就隻能拉四個人,索性誰都不得罪。


    他來接方子業的理由也很簡單,這我學生啊……


    上車之後的方子業卻非常低調,擠著笑臉,開心地放下了一切戒備與格局:“師父,您怎麽還親自接我來了?”


    “我本來是打算打車去看你的。”


    “我車都約好了,錦環他們報了我的手機號碼已經上車了。”


    袁威宏看了副駕駛位的方子業一眼,低聲道:“你師父我現在也是要向人低頭啊!~”


    “與其給其他人低頭,還不如先討好一下自己的學生。”


    “我們的方大教授。”


    方子業的身子一僵,趕緊問:“師父,我是不是哪個字或者哪句話說錯了?您提點一下?我立刻糾正。”


    袁威宏是方子業的恩師,也是方子業最認可的師父,甚至沒有之一那種。


    雪中送炭,不利於再造之恩。


    因為袁威宏的雪中送炭時,方子業依舊屬於微末,並未崛起,其他人盡皆是錦上添花。


    自己即便沒有麵板,袁威宏的禮物都已經送到了。


    “唉,其實也就是科室裏的那些煩心事。”


    “韓元曉教授離走後,我們創傷外科群龍無首,其他專科的人想要把我們創傷外科發展成其他專科的第二病區。”


    “還美其名曰,創傷外科屬於相對低級的初始科室,如今應該改革了,創傷外科的病種早就該下放去地級市醫院了。”袁威宏的聲音冷冽。


    方子業知道,每個醫院的資源都是有限的。


    但這話也太過於誅心。


    “師父,誰說的?”方子業的眼神一咧,內裏寒芒一閃。


    這都不是攻擊方子業了,是攻擊整個創傷外科,還是自己醫院的‘自己人’!


    “原話不是這樣,我這是翻譯過來了。”


    “你也不必管說這話的人是誰,你隻要迴來了,這件事也就穩妥了。”


    “我們不仗勢欺人。”袁威宏並未給方子業招惹‘麻煩’,而是自己先退了一步,並不咄咄逼人。


    “鄧老師沒有給我打電話,是杜新展主任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為什麽鄧老師和師父您沒早點打呢?”方子業趕緊獻媚。


    骨科有人想要把創傷外科取締,這是要把方子業的根給挖走啊。


    或許,也有人知道,隻要方子業在的一天,就是整個骨科最大的‘絆腳石’,沒有人可以阻攔方子業的前進,是別人最大的屏障。


    所以,也肯定有一些人希望方子業直接脫離中南醫院,遠走高飛,不影響其他人的‘前程’。


    “這不是希望你拍婚紗照的時候開心一些麽?別有那麽多煩心事。”


    “方子業啊,當你自己的能量足夠時,就會有更多的人推己及人,甚至比你自己都更能照顧你的情緒。”袁威宏道。


    袁威宏的語氣和口吻略帶玩笑,卻也是陳述一個事實。


    方子業成長起來已經成了定局,這也是袁威宏和鄧勇經營的結果。


    隻是這個結果,袁威宏和鄧勇樂意見到,其他專科的人卻未免希望創傷外科一家獨大,有猛虎側臥,安寧不得。


    方子業壓不住。


    “師父,那我們現在去哪裏?”方子業問。


    “先迴醫院,迴科室,去見杜新展主任。告訴他,你迴來了。”袁威宏底氣十足地道。


    一個專科如果沒有正高坐鎮,就是一個笑話,有可能會被其他專科的正高瓜分。


    比如說,骨病科就有四個正高,資源遠遠不夠分。


    而且還有一些資深的副高,也期待自己可以帶組,哪怕會經曆能力不足的情況,也不希望總是給別人“打工”!


    人的野望都會隨著實力、閱曆的增長而膨脹。


    袁威宏接著並沒有再多說任何話,直接就把方子業拉到了基礎醫學院,找地方停好車後,下車直奔中南醫院的骨科大樓而去。


    方子業與袁威宏二人都未身著白大褂,但兩人也是直奔關節外科,因為袁威宏已經打了電話給杜新展主任,知道杜主任目前就在主任辦公室裏。


    噠噠噠,敲響了門後,袁威宏領著方子業進了門。


    裏麵,坐著的人很多,可以說骨科的正高都在裏麵了。


    關節外科三位,杜新展教授、黃遊教授和董元慶教授。


    骨病科四位,杜英山、曾多勤、寧海青、胡平東。


    手外科劉煌龍以及創傷外科的鄧勇。


    鄧勇如今隻是代表創傷外科的‘實驗室單位’,並不能代表臨床,但也在旁聽證。


    “杜主任,子業迴來了。”袁威宏推開了門後,硬著頭皮非常硬剛地說了一嘴後,又道:“後麵的事情,我就不多參與了。”


    袁威宏隻是專業副高職稱,這裏麵的事情,他沒有資格參與。


    按照道理,方子業也沒有資格參與,但按照道理,方子業卻不能缺席。


    而不少人看到了方子業進來後,盡皆移目看來,喉結上下聳動,眼神頗為複雜。


    杜新展則是早有所料地道:“子業,你先找個位置坐下,等會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話。”


    說完,杜新展看向了骨病科的曾多勤,道:“曾多勤,你再說一下你的看法。”


    曾多勤就是骨病科那位跟著杜英山教授的正高,一直都還沒有自己的組,所以,這一次創傷外科的韓元曉陷入風波且坐實後,他內心是頗為竊喜的。


    並且,即便是方子業來了,曾多勤依舊清了清嗓子:“杜主任,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現在的創傷外科既然沒有合適的帶組人,我就先借一些床位。”


    “等創傷外科的袁威宏和陳芳等人職稱升起來後,我再還迴去。”


    “相當於是臨時借用,一個科室,如果沒有正高坐鎮的話,遇到了問題想要解決好還是頗為棘手的。”曾多勤一直說得很隱晦。


    但熟讀過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劉皇叔借荊州,有借無還。


    杜英山此刻也幫了一嘴:“杜主任,鄧教授,子業,我說句公道話啊,其實曾多勤去了創傷外科,也是幫忙做子業的課題,這也是為了我們整個大骨科的發展重心框架考慮。”


    “子業,你覺得呢?”


    “那個微型循環儀與化療聯用的課題,總是要做的吧。”


    方子業看到杜英山教授既然把話茬丟到了自己這裏,便也不客氣地扔了一句:“杜教授,這個課題不管在哪個醫院做,牽頭的人都是我們中南醫院的人。”


    “也沒有必要非要在我們自己的醫院,自己的科室做。”


    方子業這話一出,瞬間讓所有人的眼睛裏都精光一閃,甚至有寒芒畢露。


    杜新展道:“胡說!~”


    “我們自己主持的課題,當然要以我們單位為研究主場。”


    “什麽叫也沒有必要在我們醫院做課題?”


    如果是以前,杜新展這麽看方子業一眼,方子業還會覺得心虛。


    然而,房誌寬教授與宮家和教授等人的江湖地位,要勝過杜新展的,與他們相處久了之後,方子業是真的沒多少害怕的心理。


    方子業則道:“杜主任,微型循環儀的課題在中南醫院,但微型循環儀和化療聯用的課題定據點,可不在中南醫院。”


    “有這麽幾個理由。”


    “一,這個研究經費,不是我們醫院出的,醫院給我的科研啟動資金,在我的另外一個課題裏,一分沒用!~”


    “二,這個課題的初始合作團隊,不僅僅隻有我們醫院的人,還有其他單位的人。”


    “所以,在選擇合作組的時候,我們需要經過團隊討論,並非是我一言堂。”


    “三,中南醫院和漢市大學都不框定開展課題的地點,為什麽到了我這裏,就非要在我們自己的醫院做呢?”方子業的聲音平靜,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在全國的會議上,方子業都拒絕過很多東西,知道怎麽耍無賴,現在的方子業,是不虛任何人的氣勢的。


    說完,方子業還補了一句:“如果杜主任和杜教授覺得我的想法違規,可以去舉報我!”


    “你~~”杜英山聞言眼神一厲,表情格外難看。


    杜新展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對,方子業這次迴來如同猛虎歸山,誰的麵子都不給,可謂是把霸道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但杜英山很快也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並未再說多話。


    曾多勤教授等人則是在方子業的身上刮來刮去,在認真地讀取方子業的表情以及眼神管控。


    “方子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就可以在這裏威脅人了?”


    “吃裏扒外?”杜新展身為骨科大主任,刺了一句。


    方子業卻把胸膛挺得周正,微微低頭道:“杜主任,這種大帽子我可不敢戴。”


    “醫院栽培我的方向就是創傷外科,我從來沒有借居過其他的單位發表文章和申請課題,受益單位從來都是我所在的中南醫院創傷外科,是也不是?”


    “醫院給我的科研啟動資金,每一分,我都用在了科研上,並未貪腐一分。”


    “但是,到目前為止,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並未成功以醫院的名義申請到一項國家的資助經費。”


    “我所做的研究經費,全是來自於自力更生的借調!~”


    “杜老師,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堅持我的課題單位就是中南醫院創傷外科,這叫吃裏扒外?”


    “吃外扒內也不能太過分了,我隻是一個方子業,隻是一個人,我能扛的壓力也有限。”


    “但現在如果有人要把我的根給挖了,那我還堅持什麽呢?我方子業又不是一個天生骨子賤的人。”


    “這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態度!”方子業的聲調並不高。


    隻有一個態度,想要動創傷外科的土,不可能!!~


    方子業沒站起來,就隻是四平八穩地坐著,但此刻,辦公室內依舊落針可聞,氛圍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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