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哥兩口子的事情,你能說得明白呀?”李源培有些吃驚地問。


    方子業對聶明賢不算特別了解,但可以肯定一點,聶明賢不會受人脅迫,任何人都不可能這麽做。


    “或許是我說不明白吧。”方子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隻是心裏頗多遺憾,本以為,在急診診室的劉果能夠有機會將聶明賢留在漢市,沒想到她如今卻有可能成催他離開的一個種子。


    “……”


    在處理完了韓靜宜的事情後,方子業就開始清理自己的微信信息。


    恩市中心醫院吳國南:“方醫生,好久不見,最近有沒有空迴家來走一走,順便看一看家裏啊?”


    “我們科室最近收治了幾個比較棘手的病例,如果方醫生你沒空的話,我就讓他們去漢市就醫了。”


    這是袁威宏教給方子業的備注方式,以後遇到的人會越來越多,同名同姓者也不排除有。


    為避免搞錯身份,最好提前問清楚對方的身份、職位等統一備注好,這是與工作有關的微信聯係人必須要做到的。


    “吳主任,最近沒有時間,不好意思啊。”方子業迴得很簡單。


    最初方子業接受到這樣的會診邀約時,還會找一個理由,但袁威宏說,其實你不用找理由啊,你這樣活得多累?


    有空就去,沒空就說沒空。


    荊市人民醫院熊在貴:“方醫生,十月份我就要來進修,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還請方醫生不吝賜教。”


    這種問題,方子業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之前堰市人民醫院的白誌文大哥在打聽進修相關事宜時,也問過。


    方子業一開始還特意去請教了一下其他的進修大哥,比如說趙新樂、王亮兩位。


    兩位大哥給方子業解釋了非常多,但最後方子業問自己的師父才曉得,白誌文大哥這麽問,其實是想問方子業,要不要帶點啥。


    什麽租房子、控製好距離,了解一下科室裏的手術病種這些事情。


    白誌文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副主任醫師,還需要你方子業去交代?


    方子業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兒”。


    “文哥,沒啥注意的,你到時候人過來就行了。”方子業迴了後。


    又看到了黃市中心醫院的杜剛問今年還能不能多搞個進修名額,希望方子業可以幫下忙。


    “杜哥,進修名額的事情不歸我管呀,這個你可能要和劉主任或者是我們醫院的職能部門打聽一下。”


    “我最近比較忙,也了解不到這麽高端的事情。”進修名額相關的事情,方子業是不可能去觸碰的。


    什麽樣的職位做什麽樣的事情,自己突然闖出去幹涉一下誰來進修誰不進修,那杜新展主任和劉煌龍怎麽辦?


    ……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句話放在任何行業都不會錯的,隻要你足夠牛的話,有些東西隨著伱實力的提升會自然而然地來到你的身邊。


    特別是醫學這技術壁壘非常高的行業。


    方子業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一天還有這麽多信息需要迴複。


    由此想到,自己的老師鄧勇教授每天需要清理多少條信息。


    花了二十幾分鍾,清理了一遍信息後,方子業搖了搖脖子,再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四十七。


    沒有特殊急診的話,這個點就可以下班了。


    不過,在此之前,方子業還要問一下嚴誌名師兄:“師兄,今天的平會診怎麽樣啊?沒有特殊的吧?”


    嚴誌名是師兄,他雖然代替自己去跑平會診鍛煉,也要時刻問一下情況。


    第一嚴誌名是幫自己忙,第二嚴誌名的師兄水平可能還有限,這是事實。


    幫忙是人情,水平有限這種事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任何人的水平都有限。


    “沒有,子業,我看完老年科這個,就可以結束了。”


    “全都是慢病,就是關節疼痛,請了我們創傷外科的會診,我已經通知關節外科的琪姐重新看了。”


    骨科的五位住院總裏,就隻有一位女性,也就是關節外科的袁詩琪。


    “辛苦了名哥。”方子業客氣了一句。


    “子業,你願意讓我練手就是給我麵子了,其他人想要有我這樣的機會都不可能。”


    “其他組的博士。”


    嚴誌名說:“子業,師兄都懂的。”


    如果不是方子業的能力過人,可以讓他嚴誌名有更高的容錯率,才不可能放任你一個博士去代跑住院總。


    如果不是方子業是他的師弟,其他組的博士想要有這樣的鍛煉機會,你看方子業給還是不給。


    與其多操心,不如自己親自跑那麽一趟。


    方子業迴完信息,原地立正起身,收拾了一下白大褂後,小心翼翼地將胸牌丟進褲兜裏,而後將白大褂往住院總辦公室一放,就出門而去。


    方子業的白大褂是n兔n窟。


    方子業如今,因經濟寬裕了,所以就在很多科室都預留了自己的白大褂,戴上胸牌就可以隨時上任。


    方子業自己記得非常清楚的就有,急診科,急診創傷中心診室,手外科、脊柱外科……


    胸牌隻有一個。


    “聽竹,可以下班了!你實驗做完了沒有?”方子業下電梯時,給洛聽竹發信息。


    洛聽竹是秒迴的:“師兄,我也可以下班了,我在看喬桂師弟的實驗。”


    “現在也差不多做完了。”


    喬桂是杜喬桂,是鄧勇教授的學術型碩士,與蘭天羅、劉海華、曹瓊安等人一屆。


    因為是學術型研究生,方子業迴來之後,很少去實驗室,因此與他的接觸不是很多。


    洛聽竹對實驗室裏的人絡十分熟悉,並且,洛聽竹可能是之前被方子業帶過路,現在如果有空閑的時間下,也會多帶師弟們一起做實驗。


    自己遭遇過風雨,就更能理解後來人之不易。


    “實驗室裏現在還有誰啊?天羅是不是剛過去?”方子業問。


    下午的時間,方子業去了一趟練功房,蘭天羅說自己晚上還有實驗。


    “嗯,剛看到他了。”


    “不過好像聽李源培說,蘭天羅他自己出資從外聘請了一個助手。”


    “這架子比你還大。”洛聽竹忽然這般說。


    “???”方子業。


    “聽竹,是師姐還是女朋友?”方子業認真問道。


    蘭天羅自己有錢請助手,這無可厚非,不過洛聽竹是不是可能誤會了,現在組裏麵的這些課題,蘭天羅一般不會讓特殊的人接近才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等一下,我問問啊。”洛聽竹迴了一句後,便沒再迴複。


    ……


    等方子業看到洛聽竹時,洛聽竹心神不定地在實驗室門口左顧右盼,偶爾拿著手機,似乎是十分糾結的樣子。


    “怎麽了?”方子業走上前去,一邊幫著洛聽竹撐傘,一邊問。


    “蘭天羅還真的找了一個比他大的。”洛聽竹道。


    “額……”


    方子業聞言,錯愕地看了洛聽竹一眼:“女孩子比男孩子大,也沒啥不可以的吧?我聽說是沒大幾歲。”


    洛聽竹聽了,與方子業走出了實驗室大樓,到了路上後,一邊踩過樹葉印下的影子,一邊道:“其實我有點怕他是有點。”


    “有點戀姐情節。”


    方子業聽了就說:“沒有你想的那麽恐怖,而且,天羅他是個自由人,他的戀愛當然是自由的。”


    “轉過年,天羅也有二十四歲了。”


    “也是。”洛聽竹聽後泄氣了,她自己轉過年也快二十六了。


    現在距離她來創傷外科,已經接近兩年時間過去。


    時間可以衝破一切平淡,也可以將一切痕跡衝得平淡。


    兩人今天沒有選擇迴家裏做飯,而是選擇了出去吃烤肉打牙祭……


    吃完,洛聽竹說:“師兄,我今天剛買了一個投影儀,我們可以在家裏看電影,就不知道能不能調試好。”


    “什麽時候買的?到了嗎?”方子業問。


    “到得很快,昨天下的單,已經放驛站了。就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我們散步迴去後,等一會兒……”洛聽竹的聲音被方子業的手機響鈴聲打斷。


    洛聽竹有些遺憾地乖乖閉嘴。


    方子業的電話響起了後,基本沒有什麽好事情,多是病人受了傷。


    “奇哥!~”方子業將手機探到耳邊後就忙道。


    來電顯示是吳軒奇。


    今天是周末,方子業也不知道吳軒奇打電話來是幹嘛。


    “子業,我已經讓明賢迴中南醫院了,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我們醫院的主院區?”


    “我們搞功能重建,搞到一半,實在是搞不下去了。”吳軒奇在電話裏說得相當誠懇。


    這就相當於是方子業去了難,如果方子業不去的話,這台手術很難得規矩下台。


    “今天聶哥和你一起迴去做手術了啊?我說怎麽沒看到他。”方子業答非所問。


    吳軒奇道:“別提了,今天這台手術之所以拱起來,就是因為你聶哥,他說心情鬱悶,想要做一台高難度手術散散心。”


    “寄托一下自己的情緒,暫放一下自己的悲傷……”


    “現在寄托得非常好,暫放也極好。”


    方子業:“……”


    不是,與自己相處的時候,非常‘高冷’的聶明賢,和吳軒奇在一起時,說話都是這麽騷麽?


    “子業,你想辦法也要來救一下場子,如果你們那裏有急診的話,我親自送你迴去!~”吳軒奇的態度強硬。


    “好,等我一會兒啊。”


    “那手續?”方子業又問。


    “手續你不用管,你來這裏又不是主刀,可以不用走程序,當然如果你要走的話,也能走。”吳軒奇道。


    方子業再次迴複了一聲好後,就掛斷了電話。


    這一次,方子業雖然沒有開擴音,但洛聽竹與方子業的距離不遠,將通話內容聽得真切的她歎了一口氣說:“師兄,沒事兒,你去吧。”


    “快遞我拿了,我們等會兒或者明天再裝。”


    如果真的不是情況到了非常難纏的地步,吳軒奇不會代表同濟醫院打這麽一通電話。


    手術過程中,請方子業過去收尾,這件事以後肯定是要被鄧勇等人知道的。


    這已經是捂不住麵子問題了,才請會診。


    “那你先迴去啊,我就在這裏打車了,我等會兒還要給我師父講一聲。”方子業果斷地做了決定。


    自己是住院總,即便是周末要離院,也要招唿好。


    如果袁威宏說自己不能離開,那麽方子業就直接更改母的地去死守科室。


    無他,袁威宏就是方子業的直係上級。


    劉煌龍都隻是病區行政主任,並不是與方子業在同一個專業組,沒有直接的管轄關係。


    洛聽竹道:“師兄,我送你上車吧,這裏距離家裏也不遠了,我對這裏也熟悉。”


    方子業點頭,一邊找到了袁威宏的電話撥了過去。


    接通之後,方子業隻是簡單地解釋了幾句,袁威宏就同意了:“記得自己的電話不要關機。”


    “出發之前,給王元奇打一個電話,讓他這邊有心理準備,如果遇到了特殊情況,要第一時間打我或者鄧教授的電話。”


    “還有就是,這一次過去,可以更加細致一點。”


    “畢竟,段教授接觸毀損傷這個臨床的課題時間更長,也有自己的積累。”


    “可能你與他私下裏多接觸幾次,段教授團隊自己就能悟了。”


    聽到袁威宏這麽說,方子業趕忙道:“師父,這一次是功能重建術,不是毀損傷的保肢術。”


    “功能重建術嚴格意義講,其實不屬於傳統創傷外科的範疇,而是與手外科的周圍神經損傷治療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科室裏之所以很多人都沒辦法搞好功能重建術,是因為手外科的基本功不夠,並非資質不行。”


    創傷外科,對縫合術的要求不高。


    但就是這個不高,就注定會束縛住創傷外科很多人在功能重建術方麵的上限和成就。


    袁威宏聞言,瞬間透徹如囫圇灌頂一般,聲音略尖銳:“所以,就打電話這麽一會兒時間,你是在給你師父我上課麽?”


    方子業聞言忙道:“師父,不是的,我們不是在進行課題探討麽?您忘記了啊,我們課題組還在采集動物試驗室裏很多老師的學習曲線,這是總結出來的結論。”


    方子業知道袁威宏好麵子,便趕緊曲線救國。


    “這還差不多。”袁威宏主動掛斷了電話。


    方子業與洛聽竹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破。


    正好,方子業打的車到了,洛聽竹就擺了擺自己蔥白嬌嫩的右手,手指如撥……


    “師兄,早點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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