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運動分離是口語化描述。


    杜元銑表達的意思其實來源於一種臨床疾病:分離性運動和感覺障礙。


    分離性運動和感覺障礙,是一種神經係統疾病,表現為運動或感覺功能的喪失或受妨礙,但無法用生理和解剖學原理來解釋。這種障礙可能源於腦幹、脊髓和周圍神經的損傷。


    這種疾病,給麻醉科的人帶來靈感,因此在研究進展的過程中,產生了分離麻醉與分離阻滯。


    “分離麻醉”在臨床上無特殊適用性,缺乏臨床實用價值。


    “分離阻滯”指的是局部麻醉藥的敏感性隨神經纖維的軸徑、有無髓鞘、神經功能及基礎放電頻率的不同而變化,甚至產生運動與感覺神經分離,最為常見的是“可行走的硬膜外鎮痛”,除此之外還有廣泛開展的外周神經阻滯。


    這是當前,麻醉科極為高端的一種技術。


    外周神經係統的軀體神經係統軀體感覺神經和軀體運動神經!


    等米齊動到方子業以為的“極限”,被叫停:“停,能到這裏就好了,後續迴病房再康複訓練。”


    “我為我姐不…!”蘭天羅這麽一說,麻醉閉嘴了。


    倪耀平的唿吸急促了一陣子,聲音低沉:“子業,煌龍,來我們手外科吧,這就是另外一個巔峰……”


    “毀損傷,若是能夠保留住百分之三十的功能,就是一座新的山峰。”


    任何打擾手術主刀操作的行為,都是可恥的,也是不被允許的。


    局麻下的感覺運動分離,這個課題,這個研究方向,太tm吸引人了好吧……


    蘭天羅給杜元銑的坑,杜元銑絕對不敢跳。


    然而,麻醉科目前研究最為深入的前沿麻醉方式,就是硬膜外和大神經阻滯,至於局部麻醉下的感覺運動分離???


    理論上也是存在的,但是麻醉醫生對解剖結構,哪裏有那麽熟悉?


    而後笑靨如花,眼角眯縫,聲若老鴇:“同學,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麻醉科發展啊?你有非常高的麻醉科相關天賦。”


    自然,這樣的技術,在硬膜外鎮痛時,杜元銑也可以操作,因這是麻醉科醫生功力的一種體現和展示。


    “我…”杜元銑當時就懵逼了。


    但,蘭天羅這麽說完的刹那,看向方子業,發現方子業已經轉頭看向自己,瞬間拍了自己的臉一下。


    “繼續動一下!注意活動的幅度,不要用大力,繃斷了縫線不合算。~”方子業縫合完,對米齊講。


    局部麻醉下,想到到這一步,不僅是要對神經的走形、解剖結構格外熟悉,而且要穿刺針抵達關鍵的位置,然後對感覺進行麻醉,保留運動功能。


    “好!~給!”杜元銑是教授,是資深的麻醉科教授,自然是有素質的。


    劉煌龍就問了起來:“子業,你覺得,肌腱縫合的最頂層,極限縫合,是不是就是你這樣了?”


    “再縫合兩條肌腱就可以縫皮了!”


    反正不是一個係統的!


    蘭天羅固然數據處理牛逼,但如果可以把方子業拉進麻醉科的團隊,中南醫院的麻醉科肯定會爆起來!


    這樣一來,米齊就正好可以在無痛下,完成與主刀醫生的‘對話’,即時交流,即時觀察運動功能,即時查看縫合得是否很好?


    方子業隻是看了一眼杜元銑,沒理會他,與他對視了三秒鍾,帶出閉嘴的警告後。


    緊接著才又看向了杜元銑:“局部麻醉劑,謝謝。杜老師!”


    方子業聞言點頭,然後讓劉煌龍和倪耀平教授也有了參與感。


    杜元銑被懟得懷疑人生起來。


    神經從分布上來說,分為中樞神經係統和外周神經係統。


    蘭天羅搖了搖頭,偏頭,低聲:“老師,我何必要拿您開涮呢?我和麻醉科和老師您毫無恩怨糾葛,我這是說的實話。”


    第二,它創傷外科,醫院裏,醫療糾紛肢體發生率最高,但又最安全的科室,一群大高個大力士肌肉男,打不過!


    方子業若在台下,和杜元銑討論一個小時都沒問題,但現在方子業是主刀,主刀就是戰場的主要負責人,無關人員請閉嘴!


    方子業縫合完肌腱縫合的最後一針後,方子業不待開口要求米齊動手指。


    杜元銑聞言臉皮一僵,來氣了:“嘿,你敢說我就敢給。”


    “如果說,我們這一台半斷掌縫合能讓患者的手功能保留到百分之九十,不,隻要百分之八十……”


    “還是說?可以?”


    低頭敲了敲米齊的手肘:“可以了,不要動了!~功能康複要循序漸進。”


    若不是方子業搞的事情太過於讓他震撼,也不至於忍不住開口打擾。


    懊惱地看向了杜元銑:“我研究什麽關你毛事啊?”


    蘭天羅如今可屌了,瞥了杜元銑一眼,漫不經心:“你給不起價錢。”


    教授我也不是沒有‘幹’過。


    方子業緊接著,看向了蘭天羅:“這一次是指深屈肌腱,肌腱的直徑約…”


    劉煌龍沒迴話,但方子業在縫合的時候,似乎還略有餘力。


    方子業說話時,劉煌龍謹慎地迴:“不用約,有可以量軸周徑的尺!”


    “你應該早就研究過,還特意找了一套公式。”


    “誰規定了創傷外科不能研究麻醉藥物的代謝率和代謝時間了,你規定了?你規定了也沒用。”


    沒有餃子還有湯,沒有水果還有麵。


    倪耀平和旁邊的劉煌龍二人依舊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我是創傷外科的學生,是您先要來和我開玩笑的呀?”


    蘭天羅隻是快速地敲動幾下鍵盤,就把相應的數據又迴報給了方子業,而後謹慎說:“這個數據並不細致,如果僅是麻醉感覺神經支或者感覺神經麵?”


    好像也沒有!


    杜元銑吃癟著離開,訕訕看向了蘭天羅,蘭天羅卻若無其事一樣……


    方子業還以為蘭天羅要說其他的,一聽是逆推指數,就沒了興趣,直接開始局部麻醉、然後繼續縫合……


    這他麽的,兩個人距離手外科這麽近,他們聯手起來,明明可以開創一個巔峰的。


    兩人量出了周長後,還量出了肌腱距離皮膚的距離,匯報給了蘭天羅。


    不過,很快,杜元銑就好奇了:“不是,同學,你沒空往我們麻醉科發展,你研究這麽多數據幹嘛?”


    杜元銑聞言,收拾好心情,語氣繼續如老鴇:“給,方醫生。”


    是的,感覺神經和運動神經,可以不同支,隻要能夠找到感覺神經支,將其麻醉,就可以保留患者的運動功能,比如說“可行走的硬膜外鎮痛”。


    米齊照做。


    如果從單純從研究者的角度,建立一個山峰和去拔高一個山峰的意義,都是一般無二的。


    每次看到方子業和劉煌龍,倪耀平就內心難以平靜!


    “一個小目標!~我考慮考慮。”蘭天羅沒說話,避免打擾到方子業的縫合,打字給杜元銑看。


    劉煌龍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子業,這個問題我們後續再聊,你先縫,完成這一台手術。”


    “可能,在現在的這個局麵下,患者更需要的是多立一個山峰,而不是拔高已有的山峰。”


    自然,在再次縫合的過程中,方子業讚了一句:“劉老師,您神經縫合得真好,想必局部電位非常活躍,且對合極好!”


    但是對於社會學意義而言,患者所需要的,是多一些希望,而不是在一個希望裏麵,更擴大一些希望。


    若能雙全自然更美,若不能雙全,就隻能優選其一。


    有應對參考嗎?


    “數據並不精確,到時候可以逆推出來一個指數出來……”


    方子業和倪耀平三人配合著繼續縫合間,杜元銑看了看米齊的生命體征穩得一匹,就慢慢朝蘭天羅方向開始挪動。


    劉煌龍說完,吞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隔壁的倪耀平教授。


    麵對方子業的婉拒,倪耀平的心情也是慢慢平複。


    難道方子業現在還要下台和你杜元銑探討學術八百個迴合,米齊躺在這裏幹等著?


    中南醫院麻醉科一年的毛收入有沒有一個小目標啊?蘭天羅開口就是一個小目標?


    方子業的語氣生硬,用最樸素的語言,表示著如今的場合。


    “你拿我開涮?”杜元銑語氣陰沉起來。


    因上一條肌腱縫合的高質量保底,讓方子業的內心一鬆:“倪教授,手外科的巔峰本就存在,但也不能因此無視荒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倪耀平又愛才了。


    但這是研究學意義。


    “杜老師,局麻藥,謝謝……”方子業對剛吃完癟的杜元銑吩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蘭天羅進來前,方子業說這是他的師弟,是在讀的學生,一個學生懟正高?


    天呐,這是醫院裏多久沒發生過的事情了,竟然就來到了自己的頭上?


    之所以有這樣的功力,主要依賴於神經解剖組成。


    心裏暗說,你教授怎麽了?你教授我就怕了伱啊。


    有兩個原因,第一這是地圖炮,敢說這句話,非得被骨科和創傷外科的人用唾沫給淹死。


    蘭天羅看到杜元銑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後,蘭天羅又說:“不是說麻醉科不好,但是老師您也不能說麻醉科比我們創傷外科好,是不是?”


    劉煌龍的縫合術沒到那個境界,所以,他不知道還有沒有繼續精進的路。


    極限和更高的野望,都是劉煌龍期待的,他看著方子業,內心跳動加速,等著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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