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和見識一定程度上成正比,但可不完全相等。


    袁威宏在他這個年紀,在鄂省內,算得上獨領風騷;隻是在劉煌龍這樣的‘變態級別’天才麵前,頗不夠看。


    天才與天才之間的差距,會比普通人與天才之間的差距更大,看起來讓人絕望。


    但其實,在袁威宏這個級別,已經被帶著看過了華國最頂級的國手天花板。


    創傷外科最核心的基礎操作就是清創術與止血術,其中,清創術要更優於止血術,隻是在實在沒辦法提升時,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練習止血術。


    如鄂省目前堪稱國手級的教授段宏,止血術這個基礎操作,就到了國手的水平!


    其餘比如說鄧勇教授,還有齊喬文教授,實力、理論、操作等都正值巔峰,說起來與段宏教授是同一水平,但在全國領域,真正能被稱作國手的,就是鄂省的長江學者段宏。


    清創術和止血術,都是外科的基礎操作,它雖然基礎,但清創術和止血術的熟練度,一定程度上決定著你更上遊操作熟練度的上限。


    不會有人,僅有4級熟練度的縫合術基本功,但擁有5級熟練度的血管縫合術和神經縫合術。


    當然,基本功到了‘國手’等級熟練度後,一般而言,以此基本功而上遊的專科技能,也會慢慢抵達這個層次,進一步拉開教授之間的絕對實操!


    袁威宏懂得其珍貴之處,所以驚駭莫名。


    這樣的驚駭,可遠比方子業的綜合實力堪比他的水平,還要更加劇烈,以至於現在袁威宏整個人都處於炸裂狀態。


    “這誰啊?!沒規矩。”劉煌龍正在欣賞方子業的清創術操作,手術間突然被人闖進,還有人無緣無故地開口打斷。


    劉煌龍自然發脾氣了,作為教授,劉煌龍在協和醫院時,告誡過多次,重要手術時,不要開玩笑,輕鬆簡單手術時,你把速度拉滿都無所謂。


    關啟全和劉煌龍二人逐漸從方子業帶來的震撼中清醒了一段時間,關啟全也認識袁威宏,聞言趕緊說:“龍哥,這位是子業的碩士生導師,是老師,袁威宏。”


    劉煌龍反倒有點尷尬了。


    但尷尬無所謂,因劉煌龍的身份、實力絕對牛逼,所以可以處尷尬以寂寞,無人再敢主動提起尷尬的事情。


    隻對關啟全稍示意,關啟全就邀請袁威宏也上台。


    袁威宏聞言一笑,恢複情緒後不再懊惱,點頭後出門去洗手消毒、穿衣上台。


    方子業的清創術仍在推進,清創的整體推進理念,承於齊喬文教授,微操是自己的,所以清創出來的肌肉床以及血管神經床,還真有那麽迴事,且比齊喬文都處理得更好。


    袁威宏看了,默默地擠開無辜的“熊錦環”到更低級助手位,低聲笑說:“關教授,劉教授,您二位怎麽有空來小方的急診手術呀?”


    袁威宏純屬欲蓋彌彰。


    關啟全翻了翻白眼:“我們為什麽來,威哥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還是說,非得把一切都說透了?”


    方子業繼續操作,不搭理旁邊的對話,劉煌龍細心助手,兩人的配合,也算是中規中矩,沒有過配合的經驗,但大體能夠達成一致共識,這樣的“初次配合”團隊,已經算是格外不錯。


    袁威宏當然是聽到手外科的“耳目”說了方子業招惹了劉煌龍教授,現在的劉煌龍要帶著關啟全到方子業的手術台上。


    不僅是袁威宏慌了,就連鄧勇都慌了。


    方子業還沒有和醫院簽合同,目前還在擬定中,雖然大體格調是定下來了,可終究還沒簽字。方子業還是個自由人。


    協和醫院,是平台級別更優於中南醫院的單位,方子業若出走,重大利益之下,並非沒有可能,此為袁威宏來的原因之一。


    其二,這是劉煌龍啊,協和醫院最年輕的正高之一,在協和醫院的話語權肯定不小的,他能夠應允的條件,甚至一定程度上要高於鄧勇教授。


    協和醫院也願意為劉煌龍看得起的天才買單,比中南醫院多給個十萬,這肯定沒問題。


    其三,這還是劉煌龍啊,劉煌龍是從中南去的協和醫院,tm的代表著劉煌龍知道著中南醫院曾經的‘黑曆史’,才導致了他出走協和。


    一定程度上,劉煌龍是被逼走的。


    中南醫院雖然已經改了,鄧勇教授去年都因此事,在博士入學考核的過程中,丟掉了行政主任位置。可劉煌龍並不知道,萬一在方子業的耳旁煽風點火,真把方子業給撬走了!


    早就被一眾老教授厚愛以‘步步高’稱唿的方子業,丟了。那到時候熊誌章老教授還有可能不久就出來了的李國華老教授,會在科室裏直接暴走,打人都不是不可能。


    李國華老教授,這麽大一把年紀了,為了方子業能夠提前升職,能夠快速成長,走了自己個人的關係,並沒有走太多醫院的關係網。


    這樣栽下的桃子,熟了被別人吃了,你看老教授還有沒有打人的力氣和當初身居重位的脾氣!


    “這不是,怕有些誤會嘛。”袁威宏繼續嬉皮笑臉,倒是不再繼續堅持著問。


    關啟全都不知道,方子業和朱衛國老教授私下裏的約定,袁威宏自然不可能知道。


    甚至現在的袁威宏,都還不知道,現在劉煌龍在方子業身上絆了一跤,要麽戴食言而肥帽子,要麽就是乖乖的屈駕來中南。


    劉煌龍冷哼一聲,沒好氣:“是啊,是怕有些誤會啊。”


    “咱們中南醫院人才濟濟,北海一葉的學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豈不是可以頂一個太平洋一葉的帽子了?”


    劉煌龍的突然說話,使得拉鉤輕微晃動,導致方子業的操作一瞬間遲鈍。


    也是好在方子業的清創術熟練度足夠高,每一個動作的力度、弧度、深度、厚度的把控都已然隨心所欲,不然的話,這一刀很有可能就糊塗了。


    雖然說,一個微操作給病人本身造成的傷害不會那麽大,但這毀損傷的病種,本身就屬於目前不可挽救的“黑名單”,任何一個小因素和小操作,都盡量管控到最好,才是最優解。


    方子業看向劉煌龍,輕微吸了一口氣,心裏有點情緒也不敢發作。


    劉煌龍瞬間會意:“先不說了,看手術吧……”


    “毀損傷目前,沒有特別對應的什麽清創術、縫合術、神經重建等標準術式,隻能用基本功慢慢磨……”


    “子業,我的建議是,在這裏,我們最好是可以預留住肌腱走形,以便……”


    手外科,最重三種功能。


    一是血運隨帶的營養功能,二是肌腱相伴的解剖學完整與肌肉肌腱走形完善,導致的卡壓極少。三是神經伴隨的主動被動活動功能以及感覺功能。


    劉煌龍對手外科的操作理解非常深入,最根本的曆史,也是有過溯源了解。


    斷肢再植術,最開始根本就不是斷肢再植,隻能叫斷肢縫合術。


    先縫合起來,先活下來,然後再通過開發神經縫合、神經轉位等針對性的專科術式,將斷肢再植術的適用範圍,進一步擴大。


    當然,如今,劉煌龍教授也是根據自己的理解,對外科學發展曆程的理解,與方子業一並探討著,毀損傷這個病種的治療方式的初始態。


    “好的,劉教授,我也覺得這樣挺好。”方子業點頭,根據劉煌龍的建議,繼續慢慢鋪打各種結構。


    說實話,毀損傷,真的就是稀巴爛。


    這姑娘的足踝以及小腿部,能融爛到如此地步,壓她的車,至少也是十噸級以上,什麽小轎車,根本沒這麽兇狠。


    關啟全副教授的科研思維和科研的嗅覺,沒這麽敏銳。


    但袁威宏的科研是非常厲害的啊,如果不是被師兄剝奪了一些數據,導致了根底不足,副教授早就升了上去。


    因此,隻是在同樣擅長科研的劉煌龍身邊,隻是站了十幾分鍾,劉煌龍並未明示,袁威宏也是看出了劉煌龍的欲念:“劉教授這是打算帶著子業往毀損傷臨床科研方向發展?”


    “我在這裏,先謝謝劉教授摒棄門閥理念的提攜!”袁威宏先道謝。


    關啟全一愣,猛地看向了劉煌龍,若有所思。


    這?


    劉煌龍來手術室之前,也沒說啊,難道是劉煌龍臨時才決定的?


    劉煌龍咧了咧嘴,看向袁威宏,想起方子業是這樣的北海一葉帶出來的學生,就沒好氣:“為什麽一定要摒棄門閥理念提攜?”


    “你袁威宏規定了?”


    “我劉煌龍想來中南,你還不同意啊?還是需要你批準?”


    劉煌龍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袁化版的劉煌龍,瞬間就把袁威宏幹不會了。


    雖然說,袁威宏聽到了自己的‘眼線’說起了,方子業在練功房裏,讓劉煌龍騎虎難下的說辭。


    可在袁威宏看來,劉煌龍這樣的大佬,經曆了當年的事情,肯定是第一時間想辦法迴去找一個食言的辦法。


    然而,現在劉煌龍的語氣,似乎?


    看到袁威宏目光呆滯,滿臉日了狗的不可思議表情,劉煌龍壓低頭:“能撐起開發毀損傷這樣,骨科極端病種新治療理念的團隊,看起來再小也值得。”


    劉煌龍也想再進一步!


    傑青往前一步,就是長江,走這一步,需要戰鬥力積累。


    毀損傷這種超級病種的臨床科研開發,就足以支撐得起這一步的積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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