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宮銜月的手腕被拷著,手銬的另一端是拷在了顏契的身上的,為了防止她逃跑。


    她被削掉的那塊肉在流血,如果是之前,顏契一定會很心疼,但現在,他隻是偶爾停下,然後問她,“應該不疼吧?”


    宮銜月知道這語氣是在諷刺,她的嘴角抿了一下,什麽都沒說。


    顏契甚至故意把手放在受傷的地方,按壓。


    宮銜月的眉心擰緊,臉色都未變。


    她的臉頰是腫的,顏契那兩巴掌是用了死力,他的力氣本就比普通男人大很多,她臉上的腫到現在都沒有消下去,看著有些可憐。


    但是隻要她稍稍走得慢了,顏契就會拉扯一下手腕。


    宮銜月被迫往前多走幾步,偶爾還會摔下去,但他並不會憐香惜玉的停下,而是繼續拖著她走,如果她不起來,繼續受傷的隻是她自己。


    顏契這是在折磨他,他恨不得把宮銜月的每一根骨頭都拆了,恨不得將她的心髒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一群人順著最隱蔽的山路,已經走了很久,直到在某一處停下,有人將其中一塊石頭打開。


    石頭往下延伸,竟然出現了一條路。


    宮銜月被拉扯著進入了洞裏,但她流了個心眼,想使勁兒踩出腳印,可是顏契的反偵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將她一把拉進懷裏,把她弄出來的腳印破壞掉。


    “宮銜月,你現在最好別惹我生氣,我對付人的手段會讓你比死了還難受,生不如死可比死要痛苦多了,你以為你不想要這條命,我就不能對付你了麽?我會在顧佑的那堆東西前,讓一堆男人輪了你,讓顧佑看看,她喜歡的女人能變得有多髒。”


    宮銜月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


    以前溫思鶴總是告訴她,讓她不要招惹顏契,說顏契是個瘋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隻是宮銜月沒想到,他會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報複迴來。


    他去挖過那個墳墓,拿走了當年顧佑送給她的一些東西,那是除了相冊之外,她手裏僅剩下的跟顧佑有關的一切,但是現在都到了顏契的手裏,他竟然還能用那堆死物來威脅她。


    但宮銜月不得不承認,她害怕顏契說的這種事情,害怕自己真的髒的不能再髒,不敢去黃泉路上見顧佑。


    她垂下睫毛,這下再也不掙紮了,就這麽跟在他的身後。


    顏契本以為自己說出了這些話,心裏會很高興,畢竟當時從海水裏爬出來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想的。


    時間迴到那天。


    在宮銜月的那顆子彈沒有打來之前,他一直都覺得她是真的失憶了,是真的想要跟他過日子。


    畢竟她提到了結婚,他也特意去調查過她和溫思鶴的事情,她似乎沒有那麽喜歡溫思鶴。


    所以她能輕易的放棄溫思鶴,跟自己在一起。


    顏契就是這麽想的,以前他從來都不會教誰槍法,他在灰色地帶混,自然是什麽都不相信。


    他以為宮銜月的出現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沒想到啊,竟然是來索命的。


    胸腔的劇痛傳來的時候,他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跌入海水裏時,冰涼的溫度讓他串聯起了一切。


    透過水的折射,他能感覺到宮銜月來到了船邊,似乎在查看他的情況。


    顏契的反應很快,馬上就遊到了船底。


    在床底憋氣了幾分鍾後,他露出了水麵,一直都握著攀升梯子的。


    但是在海水裏泡了那麽久,血腥味兒引來了鯊魚,他想攀上梯子,卻被鯊魚拖進了海裏。


    顏契從來都不害怕這個東西,隻是這個時候他受了傷,如果繼續跟鯊魚搏鬥,待會兒會有更多的鯊魚跑來,他隻有趕緊殺了這一隻,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最後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看到了一艘陌生的小船。


    等醒來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船身的搖晃,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眼底刹那間被憤怒點燃。


    他不是傻子,知道是宮銜月騙了他。


    顏契這輩子從未栽過什麽跟頭,哪怕當年以雷霆手段洗白顏家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他的臉色很難看,但是跟鯊魚搏鬥中受了傷,再加上胸口的傷,他現在連下床都難。


    普通人遇到這樣的傷,早就死了,但他命大,也有可能是他想活著的心情真的太強烈,所以哪怕傷口感染發燒,他還是活了下來。


    救她的是一對普通的父女,女兒是醫生,兩人是來度假釣魚的,救到顏契是碰巧。


    女人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還一直在嘖嘖稱奇。


    “你前幾天發了很嚴重的高燒,我還以為你撐不過來了呢,船上的藥也就那些,我迴到島上用一些其他的藥重新處理了傷口,但是這裏的醫療條件普遍落後,我真以為你不行了,而且你發燒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宮銜月?這是你老婆麽?還是女朋友,你肯定很喜歡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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