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迴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隻覺得惶恐,沒有一絲的親切感。


    因為她會反複想起冉染被執行槍決的那個畫麵,會想起她開槍打死顏契的畫麵。


    顧佑如果泉下有知,知道她用這種辦法給他報仇,估計會覺得她很賤吧?


    宮銜月突然就笑了,笑出了眼淚。


    她坐在台階之上,看了一眼遠處的天色。


    她以前給顧佑弄了一個衣冠塚,裏麵隻有一些顧佑送給她的東西,她很多年都沒敢去看了。


    那個地方有很漂亮的花,在毫不起眼的位置,她現在想去看一眼。


    宮銜月起身,朝著那個地方出發。


    但是等到了那個地方才發現,她當時給顧佑弄的那個墳墓被人挖開了,裏麵躺著一具血淋淋的野狗的屍體,而且是早就腐爛的屍體。


    臭氣熏天。


    宮銜月的臉色頓時一白,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大踏步的上前,可是棺材裏躺著的就是一具野狗的屍體,甚至還有一些蛆蟲在上麵趴著。


    這座墳墓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她來的次數也很少很少,到底是誰做的?


    她看到了墳墓上有一張小紙條,被一塊石頭隨意的壓著,顯然是等著她來,是衝著她來的。


    她將石頭撿起,把紙條拿起來一看,上麵的字跡她認識。


    是顏契的。


    【銜月,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宮銜月的瞳孔一縮,隻覺得渾身發冷,顏契沒死?


    她趕緊朝四處看看,但是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她緊緊的將紙條捏著,指甲都快嵌進掌心。


    這字跡確實是顏契的,但是顏契怎麽可能活著,當時那一槍,她確定自己瞄準了他的心髒。


    而且現在顏家正是出事的時候,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他第一件事不是應該迴顏家主持大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刻意安排這個挑釁她。


    宮銜月抿著唇,緩緩下山。


    路上很安靜,她開始想著,會不會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突然有一顆子彈射過來。


    顏契這樣的男人,一輩子沒摔過什麽跟頭,這次估計除了想弄死她之外,還想好好的折磨她!


    宮銜月一點兒都不害怕,她隻恨自己當時沒有多補幾槍。


    她迴到車上,將背往後靠,想要休息一下,但是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溫思鶴打來的電話。


    她沒有接聽,她一直都沒有把心髒的事情告訴溫思鶴,就是希望他能擺脫她的影響,好好活著。


    也許是良心發現了,她不希望溫思鶴成為下一個冉染。


    想到冉染,她眼眶一紅,隻覺得胃裏翻湧,想吐。


    猛地,她透過後視鏡,看到自己的後座上坐著一個男人。


    渾身的血液瞬間沸騰,一隻手突然從後麵伸過來,緊緊掐住她的脖子。


    “你騙得我好苦啊,寶貝。”


    宮銜月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顏契將人一把拖來後座,用手銬直接將她拷著,就這麽拷在汽車上。


    宮銜月掙紮得手腕都是紅的,還在往下流血,但是顏契仿佛注意不到,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寶貝,你那一槍打得很正,可惜我跟普通人天生不一樣,你知道醫學上有一種人麽,他們心髒的位置跟別人相反,你連這個都沒有打聽清楚,真是失策了啊。”


    他說話的時候,眼尾帶笑,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隻手拍著她的臉頰。


    宮銜月瞪著他,眼底的恨意快要變成實質的火焰,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燒起來。


    顏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濃烈的恨意,他笑了一下,眼尾的刀疤更加陰沉,也更加狠厲。


    “好啊,好啊,我顏契可從沒栽過這樣的跟頭。”


    宮銜月也笑了,嘴裏還有剛剛咬那一下嚐到的血腥味兒。


    “你活該!畜生!你就該去死!”


    “再罵幾句?嘖,我那個素未謀麵的弟弟真是可憐,被我弄死了,喜歡的人還被我睡了,那幾晚我看你挺動情的啊,寶貝。”


    “呸!”


    宮銜月吐出口水,眼底都是厭惡,“我想起那幾晚都覺得惡心。”


    顏契不說話了,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的手勁兒很大,宮銜月的臉頰上馬上出現了五個手指印,臉頰也迅速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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