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兵真有主了?!


    皇甫琨眼皮一抖,猛然起身:“李元霸是誰?”


    他掌握著惠州分堂的情報係統,對於惠州、衡山道的高手不說如數家珍,那也是了然於心。


    但他想了又想,都沒記起哪裏有李元霸這麽一號人。


    “假名?”


    皇甫琨心中驚疑,抖手將那信箋震碎,眼神冷戾:


    “召集八府分舵主,及所有舵中高手,該動一動了!”


    信箋上隻有一句話,總壇的意思十分明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找出這個李元霸。


    “是!”


    密林中幾人心頭一震,紛紛領命。


    “假名……”


    皇甫琨腳下一點,快步下山,很快已來到了府城外一處聚集地中。


    未多時,已有人得訊而來。


    “我要兩個月裏,所有出入過神兵山脈者的名單!”


    皇甫琨言簡意賅:


    “是所有人!”


    聞訊而來的一眾邪神教高手對視一眼,躬身後退,搜尋情報而去。


    “玄兵有主,玄兵有主……那麽,一個多月前,玄兵秘境出世也是真的了?”


    小院內,皇甫琨心中自語,他突然想起了百裏驚川,殺他的莫非就是那李元霸?


    突然,他眼神淩厲,蒙戰自陰影之中走出,微微拱手:


    “皇甫堂主突然召集各部,可是有大事發生?”


    “蒙戰,你倒是警覺。”


    皇甫琨眸光微轉:“我得總壇傳訊,裂海玄鯨錘已不在寒潭之中,疑似已為誰人所得!”


    “什麽?!”


    蒙戰臉色大變,隻覺不可思議:“怎麽可能?玄兵秘境已經出世了?”


    這段時間,隨著裂海玄鯨錘即將出世的消息傳開,他也從各個渠道知曉了不少關於天運玄兵的情報。


    依著那些情報記載,天運玄兵認主十分繁瑣,縱然有人與玄兵高度契合,也無法一蹴而就。


    可他這一兩個月幾乎都在神兵穀,除了……


    “等等,難道一個月前,就已經有人將裂海玄鯨錘帶走了?!”


    蒙戰臉色發青,他剛在總堂來人處下了海口,這……


    皇甫琨臉色陰沉:“蒙堂主,你可還記得,一個月前,千靈祭那天,都有誰下了寒潭嗎?”


    蒙戰,是千靈祭之夜後,第一批下寒潭裏僅存的幾人之一。


    “那一夜,那一夜……”


    蒙戰眉頭緊鎖:“那天雨夜,公羊羽設伏絞殺萬琊、蘇舵主,千靈祭後,蘇舵主被其撲殺,萬琊逃入山中……”


    蒙戰迴憶著那一夜,說出一個個名字來:


    “公羊羽、枯月、秋正雄、經叔虎、雷驚川、萬川……還有,神兵穀諸多內外門弟子。”


    他微微一頓:“那一夜後,神兵穀諸多弟子全都不知所蹤,但大多也都是沿著密道離去,都有可能。”


    玄兵認主,不看武功高低,隻看稟賦跟腳,蒙戰想著,他覺得神兵穀所有人都有懷疑。


    “還有韓垂鈞!”


    皇甫琨補充了一句,他眼神閃爍:“百裏堂主極可能死於此人之手,他身披神甲,武功極高。”


    “皇甫堂主認為,是韓垂鈞拿到了裂海玄鯨錘?”


    蒙戰眉頭一皺,他下意識裏就不想提及這個名字,更不願意相信這種沒人性的屠夫能得到玄兵認可。


    “是不是,也要將消息傳出去!”


    皇甫琨冷笑一聲,心下有了計較,無論那李元霸是不是假名,但隻要存在,就必然能抓出來。


    神兵穀攏共不過幾千弟子罷了。


    “這……”


    蒙戰眉頭緊鎖:“那韓垂鈞可不好惹,而且,他那麽大年紀了,玄兵真會認他為主?”


    “他不好惹,敢來搶天運玄兵的,又有哪個好惹?”


    皇甫琨不以為意:


    “隻要將消息傳出去,有你我兩家背書,自然有無數高手去尋他麻煩,是或不是,很快便知!”


    ……


    裂海玄鯨錘已認主!


    這一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猶如颶風般席卷開來,很快傳遍了整個蟄龍府。


    “李元霸?此人是誰?蟄龍府有名有姓的高手裏,沒有這人。”


    “神兵穀弟子?難怪神兵穀舉宗遷徙,所有弟子全都消失不見!”


    “李元霸?假名吧?蟄龍府哪裏有這號人物……”


    玄兵認主的消息轟動一時。


    但凡有些耳目的勢力,都很快就得知了這件事,前後不過幾天時間,隨著一隻隻信鴿、翎鷹飛向各處。


    這一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天下。


    一時間,多地議論紛紛,武林嘩然,江湖震動,不知多少人都在打聽消息。


    李元霸這個名字,也隨之傳遍天下,一時不知多少人都在尋找,議論。


    “李元霸?”


    德昌府某處小城中,正在吃飯的韓垂鈞聽到了這個消息,眉頭頓時皺起。


    他第一個懷疑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但很快覺得不對。


    無論是萬川,還是公羊羽,都不可能泄露出去才是,因為隨著消息泄露,他們幾個全都成了眾矢之的。


    “韓垂鈞!”


    某一刹,酒樓中有人長身而起,伴隨著刀光橫掠,幾個刀客直撲向角落。


    “不知死活!”


    韓垂鈞麵色一沉,飛快出手,將這幾個刀客打爆當場,他掃過一眾人,眼神冷戾。


    利令智昏的事他見了太多,但區區幾個內壯武者敢對他出手,還是讓他有些忌憚。


    這說明這消息已經傳的很廣了,知道的人多了,總會有蠢材跳出來。


    唿~


    韓垂鈞拂袖而去,快步離開,沿著一幹神兵穀弟子留下的印記,他很快找到了一隊被人追殺的弟子。


    “韓,韓長老。”


    少方白捂著胸口,額頭見汗,他身受六處刀傷,其中一處深可見骨。


    “是誰?”


    韓垂鈞丟給他一枚補元丹,心中煞氣翻湧,他們都舉宗遷徙了,居然還有人追殺。


    “很多,很多……”


    少方白臉色蒼白,服下丹藥方才有了幾分血色:


    “這幾天,很多人都在追殺我們,不是千鈞洞、三元塢,根本不認識……”


    “很好,很好。”


    韓垂鈞眼神發冷。


    他自忖,如果是自己要找那獲得玄兵認可之人,那麽所有相關者都不會放過。


    看來暗地裏那些人,也是這麽想的。


    “通知所有弟子,不要互相聯絡,藏形匿跡,暫時不要泄露身份!”


    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幾個弟子,韓垂鈞吩咐下令,他說著,想起了八萬裏。


    其他人藏形匿跡還好說,八萬裏那個體格,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來。


    “是!”


    少方白等弟子也都察覺到了危險,連連點頭,快速離開。


    神兵穀弟子分散而走,彼此之間也有聯絡的方式。


    “敢算計老夫!”


    韓垂鈞眼裏閃過危險的光芒,轉而向著蟄龍府而去,挨打不吱聲可不是他的態度。


    江湖追殺?


    看看誰死!


    ……


    ……


    “唿!”


    “吸!”


    黎家後院,黎淵在打拳。


    他的動作很輕緩,如推大磨,一招一式都牽動著全身筋骨。


    易形之後,他的體力每天都在增長,雖然增幅已經放緩,但仍然十分可觀。


    “你這怎麽軟趴趴的?”


    黎林在一旁抱著孩子,看了一會兒,覺得十分難受:“這麽慢,打的到人嗎?”


    “軟趴趴?”


    黎淵鬆開架勢,長出一口濁氣:“拳勁不發時蓄,該發時勃發,你看著軟趴趴,但其實勁力內蘊。”


    這兩年裏,他也學過不少拳掌法,但比起錘法來,進度可說是十分感人。


    後來他索性也就放下了,研究其脫錘為拳,發現果然順遂許多。


    以拳為錘,錘法就是拳法,這麽一想,他的拳法也突飛猛進,至少跟得上錘法,不至於沒了錘子就不會打人。


    “聽不懂。”


    黎林將兩個奶娃遞給黎淵,自己上去就是一套莽牛拳,打的虎虎生風,力道十足。


    “莽是莽了,牛勁在於韌,你這拳法,韌性不足……”


    黎淵張口吐出一道氣箭,隔著五六米打在黎林身上,後者隻覺胸口一悶,‘噔噔噔’連退幾步,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站都站不穩,怎麽打人。”


    黎淵一手一個奶娃子,這倆小家夥和他很親。


    主要是他易形之後,體味很淡,又常年服丹用藥,有股草木香氣,他自己都很喜歡聞。


    “伱,你這是什麽武功?”


    黎林穩住身形,一臉驚駭,這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隨口吐了口氣,算什麽武功?”


    見二哥一臉驚駭,黎淵心中暗爽,他有些理解為什麽有些高手好為人師了。


    這感覺,舒坦呐!


    “你,你這武功,比周統領還高了吧?”


    黎林一臉難以置信,他這一年多裏練武也很勤快,自忖打尋常人三五個不是問題,怎麽一吹就倒?


    “再來,我剛才沒準備好……”


    “唿!”


    黎淵張口一吐,勁如箭打。


    他如今的體魄何其之強大,真要全力一吹,人都能吹死。


    “再來!”


    黎林不出預料的又被吹的東倒西歪,他很不服氣,連續站了幾種不同的樁架子。


    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居然連老三的一口氣都接不住,心裏頓時升起莫大的挫敗感。


    “二哥你進步已經不慢了。”


    黎淵安慰了一句,這幾天有他指點,黎林的武功也算是突飛猛進,估摸一二年內就有希望養出內勁。


    當然,那得自己先畫出莽牛功根本圖。


    “……唉,我記得老大當年也很厲害,同樣學了幾手莊稼把式,他就比別人厲害許多。”


    黎林出了一身大汗,不得不放棄和老三較勁,他接受了自己黎家墊底的身份。


    黎淵還想指點指點他,突然心下一動,將兩個小家夥遞給黎林:


    “二哥,我有事出去一遭,中午不用給我留飯了。”


    “嗯,早點迴來,你嫂子買了魚。”


    黎林接過孩子。


    黎淵點點頭,快步出門,穿過小巷,就瞧見了街邊茶肆裏的方寶羅。


    兩人入城一別,已經過去了十一天。


    “方師兄怎麽愁眉不展?”


    黎淵要了一壺清茶,提著過來,見方寶羅風塵仆仆,滿臉愁容,心下不由得一緊。


    “出事了!”


    方寶羅歎了口氣,他掃了一眼生意冷清的茶肆,壓低聲音:


    “前些天,我見到了門內師兄弟留下的印記,快馬前去……發現,有人在針對,追殺我們所有神兵穀弟子。”


    “嗯?”


    黎淵眉頭微皺,掃了一眼四周,帶著方寶羅去了附近小巷裏。


    黎家如今也是高柳縣的大戶,房屋不少,附近就有好幾間。


    “玄兵有主了!”


    小院中,方寶羅壓低聲音,說出自己打聽來的大事。


    “玄兵……你說,裂海玄鯨錘?”


    黎淵反應過來,眼皮一跳:“你從哪裏聽說的?”


    這些天,每每得空他都要去玄兵秘境走一遭,但第二次闖山比第一次難許多,他還差最後一段路要走。


    自個還沒認主,哪個在造謠?


    “消息已經傳開了,據說是鎮武堂抓捕到邪神教一位舵主,從他嘴裏逼問出來的。”


    方寶羅神情凝重:


    “聽說,那邪神教主有通天徹底之能,以秘法,算出了裂海玄鯨錘已然認主……”


    “而且,知曉那人來自摘星樓,叫李元霸!”


    “李,李元霸?”


    黎淵後背一涼,瞬間想到了玄兵秘境,他隻在那塊石碑上留下過李元霸的名字。


    那什麽邪神教主,居然能算的這麽準?


    ‘幸好我沒留真名,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黎淵暗暗擦了把冷汗,心下也鬆了口氣。


    李元霸拿的錘子,和他黎淵又有什麽關係?


    “消息傳開後,各家勢力聞風而動,都在搜尋李元霸……”


    方寶羅眉頭緊鎖。


    “李元霸,這人到底是誰?似乎沒聽說過啊?”


    看了一眼滿臉驚疑的黎淵,方寶羅一臉晦氣:“有人懷疑,此人是我們神兵穀弟子。”


    “門內似乎並無此人……”


    黎淵眉頭緊鎖:“這背後隻怕與那幾家有關,這消息傳出去,無論真假,咱們都有不小的麻煩。”


    寧殺錯不放過的道理,他都懂,那些老江湖們沒道理不懂。


    神兵穀舉宗遷徙,本來就有很多勢力盯著,這消息一出……


    小院裏,師兄弟兩人交談了許久。


    天黑後,方寶羅匆匆而去,眉頭緊鎖的黎淵,則來到了鍛兵鋪後院。


    私塾小屋裏,王問遠捏著幾枚銅板,一臉驚疑:


    “李元霸,我摘星樓還有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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