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堂堂大周青璃郡主,采買這種事,一般肯定是不用郡主大人自己親自動身的。


    但今天卻不一樣。


    蘇銀瓶決定,今年端午,府中上下大部分的采買依然是手下人負責,但像蘇銀瓶自己,還有秦琅啊,顧堇啊,包括府上新來的女人…或者說女孩兒,她們的端午置辦就自己去街上買。


    別的不說,至少小宗主是歡天喜地,早就巴不得出去玩兒了。


    而秦琅其實也同樣樂得如此,畢竟他以前也沒過過真正的端午節。


    隻是作為一個成熟的大小夥子,他肯定不能表現的跟某宗主一樣,把喜怒哀樂都總是寫在臉上。


    同時,作為名不正但言很順的某種意義上的“監護人”,時刻注意管教小宗主以免她得意忘形,其實也早就成了秦琅的一種習慣。


    “誒疼疼疼——…混小子你怎麽迴事!本座一變小你就隨便欺負我是吧!”


    “哦,碰一下就叫欺負?你捫心自問我用力了嗎?”


    秦琅將大手從南宮琢的小屁股上收迴來:


    “反倒是你,每次一點兒動靜就咋咋唿唿叫疼…卓北北我警告你啊,下次再這樣我可真不客氣了。”


    “誰是卓北北,叫我師姐!或者南宮大人!”


    “你特麽不是姓南嗎…”


    “看看看!居然都敢跟本師姐爆粗了!真是反了你了!銀瓶弟妹,快,幫本座收拾他。”


    “?”


    講道理,蘇銀瓶是不想摻和他們的,但一聲“弟妹”直接叫的蘇女俠杏眸一亮,於是也不知道怎麽的,身體似乎自己就動了起來,手把墜梨刀,擋在了小宗主身前,正氣凜然地看著男朋友:


    “秦琅,不許對三師姐無禮。”


    “……”


    好好好,“驅虎吞琅”是吧?


    一物降一物,秦琅立刻祭出身邊的小女友顧堇,要知道,小女友一直都是專門克製大女友的,是放眼整個大周都為數不多敢打青璃郡主屁股的存在。


    “堇兒。”


    秦琅開口,正準備讓顧堇把囂張的小宗主從蘇銀瓶身後抓過來正法,結果南宮琢又伸著手指頭說話了:


    “顧堇弟妹,你也說他兩句!”


    “?”


    唰——


    秦琅一愣神的功夫,隻見南宮琢身前又多了一道身影:


    “秦琅,做人要尊師重道,給三師姐道歉。”


    “……”


    ——————————


    打打鬧鬧過後,一男三女這才總算開始收拾打理。


    依舊是桃兒負責郡主和千手大人。


    秦琅這邊就負責小宗主,跟以前在揚州一樣。


    “嘶——!笨蛋,頭發勾到啦!”


    “嘖,抱歉…”


    “哼…”


    秦琅把小宗主的雙馬尾解開重新梳理,沒想到這麽久了,梳起來居然還是這麽順手,秦琅自己都對自己的技巧感到佩服。


    而小宗主也貌似感受到了這一點,不禁嘀嘀咕咕地抱怨:


    “這麽久了還這麽熟練…切,一看就是天天都想著小賤人…啊!打我幹嘛!”


    “廢話,誰讓伱討打?”


    秦琅一頭黑線,用梳子敲小女孩兒光潔的額頭:


    “什麽小賤人?你自己都是小賤人了,還在吃小賤人的醋是吧?”


    “咦,對哦…”


    南宮琢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她現在是小號,要吃醋也是該吃大號的才對。


    “秦琅!你個混蛋!誰讓你跟那個大賤人雙修噠!”


    “你丫再沒事找事就自己梳頭,我馬上走。”


    “……”


    這話一出,小宗主果然就撅著唇兒不說話了。


    她才不想秦琅走,好久沒這樣了,挺好的。


    南宮琢乖乖坐在梳妝台前,總覺得讓秦琅給她收拾打扮的時候,心情就有一種軟乎乎的舒服。兩條筆直勻稱的小腿垂在椅邊,精巧的小腳兒裹著白襪悠悠地晃啊晃,纖柔的身段兒套著一件兒簡單的素裙,等著待會兒秦琅給她換上新的衣服。


    “北北,我問你個事兒。”


    “是南宮大人…不對…南大人!”


    “閉嘴,以後小的我就叫卓北北,大的才是南宮琢,就這樣定了。”


    秦琅很強勢,捏住了小宗主薄薄軟軟的兩片唇瓣兒,不許她再強嘴。


    “我看你那天還是南宮琢的時候,頭發是盤著的,怎麽變小了之後,好像自動就變成兩根馬尾了?”


    難道變大變小的時候,還能自動變發型?


    但卓北北表示並沒有這麽神奇:


    “本來就是馬尾,本座一開始就是兩股馬尾盤起來的,你看不清而已。”


    “哦?這麽說,你現在一直都是這個發式?”


    “你有意見嘛。”


    “沒。”


    “哼…還不是因為你喜歡…”


    “?”


    “沒…沒什麽!你繼續好好梳頭…哦對了,這個。”


    卓北北從裙底摸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秦琅接過來,發現是一枚半隻蝴蝶造型的銀片,於是一驚,也從自己懷裏摸出同樣的另半隻銀色蝴蝶。


    “這是我離開天合宗前,靈越托我給你的。”


    “靈越…”


    秦琅自然知道這枚銀片的意義。


    當初她和南靈越在劍平縣的客棧邂逅,她救下秦琅之後,就不小心留下了發簪上的半隻銀蝴蝶,後來重逢時秦琅想將其還給南靈越,但是被南靈越以信物為由,送給了他。


    後來秦琅被擄至天合宗,本來又再次想把蝴蝶送還南靈越,誰知道南靈越當時收了,可分別時還是給秦琅。


    而當時這個小插曲,就已經讓秦琅明白了南靈越的心意。


    如今她千裏迢迢托人將另外半隻蝴蝶也給了秦琅,那意思也表達的更加深切了。


    “靈越那傻丫頭,無非就是告訴你兩點,一,她希望你心裏有她的位置,別忘了她。二,她很想你…”


    卓北北一邊說著,一邊將秦琅手裏的兩半蝴蝶合在了一起:


    “…想你想的,一整個兒心,都已經跟你走了。”


    “……”


    秦琅有些呆呆望著手裏的銀色蝴蝶許久,最終化作一聲苦笑。


    真是…


    以前遠在天合宗的時候,天天想著京城的蘇銀瓶。


    現在到是在蘇銀瓶身邊了,可南靈越又…


    嘖,要是秦琅也可以禦空飛行就好了,而且做好比師姐們更容易,更持久,更方便。


    要是能達到遠超師姐們的境界,那秦琅每天從天合宗到京城,甚至再到天山,來迴不就跟自家後院轉兩圈一樣簡單?


    隻不過…


    世上真有那樣的境界嗎?


    師姐們應該是傳說中的大宗師之境了,是天下最頂級的人物,連她們也無法隨便做到禦空飛行,秦琅又猴年馬月可以呢?更不用談超越她們了。


    “停!”


    “嗯?什麽?”


    “本座讓你停!”


    迴過神來,卓北北一臉的不悅,抬腳就熟練地往秦小琅上不輕不重地踹了兩下:


    “可以了,該停止想靈越的事了,本座還在你麵前呢。”


    秦琅無語:


    “你連靈越都不讓我想?你們可是親如母女的關係好吧?”


    “是啊,所以不是不讓你想,隻是…隻是本座在的時候,你隻能想一點點。”


    “嗬嗬,那銀瓶她們呢?”


    “哼哼~她們隨便,反正遲早是本座的人~將來啊,在家裏都是要服侍本座的,一切都在本座計劃中,你等著瞧吧~”


    “……”


    秦琅不清楚這貨的什麽鬼計劃,隻知道頭發梳好了,該給她重新綁好馬尾辮兒,然後拿出蘇銀瓶準備的一件漂亮的青色小裙子,好好幫她穿上,最後再給她的腳兒套上兩隻小小的繡鞋,一隻跟當初揚州時一樣可可愛愛的卓北北,就組裝完成了。


    “喂,臭小子…你一直盯著看本座什嘛…”


    “沒什麽。”


    秦琅莞爾:


    “隻是想起在揚州的時候了。”


    “哦…”


    卓北北輕聲低下頭,瞧著自己不安分動來動去的鞋尖兒,也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秦琅…”


    兩個人就這麽一起靜靜地沉默了半晌,然後卓北北抬起小臉兒望著秦琅,伸開胳膊:


    “抱我…”


    秦琅彎腰,抱了抱她,然後放開的時候,臉龐被她的小手輕輕捧住:


    “秦琅,今晚你還是…給本座講故事好不好?”


    “好。”


    秦琅咧嘴一笑,卓北北也笑了下,咯咯咯的,然後將糖紙片似的雙唇吻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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