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這一次準備的東西,雖然不好看,但是特別實用,這些人應該是準備繼續上路,我看到有人把架子上的幹肉紛紛摘下來,刀疤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麽做壞了老林子的規矩,按照刀疤臉的說法,但凡是在老林子裏走獵的人都懂規矩,隻有那些野路子的人才會破壞規矩,比如,我們經常聽到那些偷獵的。


    “走,走。”


    後麵有人拿著槍,我和刀疤臉走在前麵,白毛風一過,地上的積雪把原來的路完全變了一個樣,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憑借地上原有的痕跡去判斷,哪裏是路,哪裏是陷阱。


    這個時候往往最是危險,刀疤臉朝著地上指了指,我低頭,地上有一排動物跑過的很近,這個家夥應該不大,很有可能是隻兔子,風雪過後出來找吃的,因為地上留下的爪痕很輕。從爪痕的大小和痕跡看,不像是大型動物。


    刀疤臉的意思是讓我盡量跟著這個爪痕印走,那樣可以避免一腳踩錯直接陷進去,或者掉進獵人準備好的陷阱裏麵,有人可能要問,既然動物這麽聰明,那些下套子的獵人怎麽捕獵。


    人能征服自然,憑借的不是拳頭而是頭腦,那些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都會有意的做一下假的陷阱,然後擺放在獵物經常出沒的地方,獵物躲開那些陷阱以後就會放鬆警惕,真正的殺招就在那一刻發出。


    我們兩個走著走著,那些痕跡居然消失了,這個時候,刀疤臉突然緊張起來,前麵的地勢和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很像,“草了,走迴來了。”


    刀疤臉是粗人,他說得走迴來了,意思就是說,我們迷路了,然後又走迴到原來的位置,我朝著周圍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間屋,“小巴,是不是搞錯了?”


    刀疤臉姓巴,有一半蒙古人的血統,比看他長得一副老相,其實還要比我小幾歲,“不會錯,你看看地上的腳印。”我往前看,確實看到一排腳印,那些深的,應該就是後麵那些人的大皮鞋踩出來的。


    我們一直朝著前麵的方向走,幾乎沒有改變方向,當然,在大山裏,人的方向感很弱,而且這個時候陽光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足,如果不能把握好,很容易出現繞圈走的情形。


    這種情形也叫鬼打牆,就是你怎麽走也走不出去,就好像被鬼迷了,然後在裏麵瞎轉一樣,這一點刀疤臉清楚,我看到他麵色有些凝重,畢竟是走林子的好手,應該很少遇到這種情形。


    “怎麽不走了?”小胡子見我們兩個停下來,走上前問道。


    “走個屁,這麽走下去,累死了也走不出去。”刀疤臉嚷嚷著,然後指了指前麵的腳印繼續說道:“看見沒,你們的大皮鞋留下的,剛才咱們就是從這裏走過去的。”


    刀疤臉嗓門大,耳邊雖然是唿唿的山風聲,不過還是聽得很清楚,那些人真的停了下來,然後有人蹲在地上仔細的看,我看到一個人站起來,用手在上麵量了幾下,然後皺著眉頭對小胡子說道:“確實是我們留下的腳印。”


    地上的腳印略顯雜亂,這裏雖然是大山,不過視野還算不錯,而且山有坡度,如果不是那種環形的山脈,幾乎不會輕易迷路,而我們居然真的迷了路。


    “會不會是別人留下的,穿著和我們一樣的鞋。”


    小胡子挺精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有一點,我們上山的時候為了保暖,穿的都是這種防滑的大棉鞋,這種鞋輕便而且暖和,那些常走林子的獵人,更加不會傻到穿這種大皮靴。


    “看著不像,因為除了我們的腳印之外,還有兩行輕的,應該就是他們兩個留下的。”


    我看了看前麵的腳印,確實有兩排陷入的比較輕,人在雪地上走的時候,因為腳尖要用力,所以前麵的深度肯定要比後麵的大,棉鞋踩在上麵和大皮靴完全不同。


    “那記號呢?”


    “沒找到。”


    小胡子嘿嘿一樂,然後轉身對著旁邊那個灰白眼睛的男人說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不像是有那種東西,可能是我們自己走錯了方向。”那個人說完看著我和刀疤臉,因為一直是我們兩個在前麵帶路,說好聽點是帶路,說白了就是當炮灰,白毛風刮過以後,以前留下的痕跡都消失了,一些有經驗的獵人上山都跟著動物的腳印走,肯定不會出事,隻要避開野獸也就行了。


    現在,基本上是拿命在走,半路上,我一腳踩空掉進一個大雪坑裏,幸虧刀疤臉眼疾手快把我抓住,刀疤臉說,那個雪坑至少有三四米深,人掉下去根本救不了,隻能等明天雪化了以後,屍體才能出來。


    當時他說的時候,我腿肚子直打哆嗦,心裏開始有點後悔,好好打理店裏的生意就行了,偏偏跟著金爺往這鬼地方鑽,現在還遇到這些人,一個個拿著槍,我和刀疤臉隨時有可能會被幹掉。


    那種心情,隻有刀疤臉能懂,我看到那些人看我,連忙嚷嚷道:“如果信不過,就自己帶路,我們也不想在這兜圈子,誰不想早點走出這鬼地方。”


    小胡子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而是朝著前麵看了一眼,然後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道:“這次,你帶路,你們兩個跟在後麵,如果耍花樣,就一槍崩了。”


    這個家夥,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特別的兇,別看平時總是樂嗬嗬的,一旦惹到他,絕對會毫不手軟殺人。


    因為這些人什麽膚色的都有,看著像是那種雇傭軍,就是一些特種兵退役了以後組成的隊伍,專門幫人幹一些違法的勾當,然後從中索取好處。


    那個人在前麵帶路,我們繼續往前走,當時已經有些疲憊,不過小胡子完全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沒有辦法,我和刀疤臉隻能緊緊跟在後麵,一路上,我們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身後那些家夥拎著槍,一直警惕的看著我們,這種時候,能減少誤會肯定最好。


    突然,前麵傳出一聲慘叫,我眼看著那個人往下掉,我伸出手,還是慢了一步,我感覺到已經抓住了那個家夥的衣服,不過那一刻,手一滑,他掉了下去。


    就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距離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深不見底,這一刻,就連最後的唿喊聲都徹底消失,我愣愣的站在那,看著前麵的深坑,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一下子沒了。


    這個時候,刀疤臉居然朝著我笑了一下,那一刻,雖然很短暫,不過,刀疤臉的笑容很詭異,我一下子意識到,他是故意的,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那個人掉下去之前從後麵抓住,如果那一刻是我,刀疤臉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那麽去做。


    從他的笑容裏,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看著那個人掉進雪坑,雖然這些人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要拿槍幹掉我,不過看著那個人慘叫著掉下去的那一刻,心頭還是不由得一陣陣的發寒。


    看來,在這樣的老林子裏,可怕的不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野獸,還有人。


    野獸吃人,完全是為了生存,那麽人呢,其實,根本不需要進入這樣的老林子,我不清楚,金爺為什麽要帶著大隊人馬進來,還有這些穿著軍裝的奇怪家夥,到這裏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那些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死掉的那個人和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耳邊是唿唿刮過的冷風,那一刻,這些人表現出來的冷漠讓我感到震驚。


    第362章 雪妖的術


    “繼續走!”


    小胡子冰冷的聲音響起,旁邊的那個黑臉壯漢舉起了槍,這一次,另外一個人走到了前麵,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剛才刀疤臉朝我詭笑的含義,這些人就是我們潛在的危險,所以,現在多死一個人就等於是危險減少一分。


    我們走了一個晚上,大山裏滿地都是雪,皎潔的月光落在上麵,整個空間透出一種乳白色的光芒。


    “又走迴來了。”


    這一次說話的是小胡子身邊那個有著灰白色眼球的家夥,看得出來,小胡子對他很敬畏,一看這個家夥就是難纏的主。


    “媽了個巴子,還不信真撞了邪了。”


    那個黑大個端起手裏的槍就是一陣掃射,樹枝隨著槍聲嘩啦嘩啦的往下掉,“別浪費子彈。”小胡子麵色陰沉,“這樣走不是辦法,得想個輒才行。”


    所謂的想輒就是想辦法的意思,灰白眼笑了一下,“虎爺,應該清楚怎麽破解,不過是雪妖的一個小把戲而已。”


    灰白眼說完,我反而糊塗,難道他一開始就看出了裏麵的問題,那為什麽還要跟著我們在老林子裏瞎折騰,就算是玩也不帶這麽玩的,畢竟已經死了一個人。


    小胡子嗬嗬一樂,“那還要煩勞先生出手才行。”


    兩個人表麵客氣,小胡子是這裏的頭,不過總覺得這兩個人在相互提防,就好像古代的兩個劍客,絕對不會輕易在對方麵前出招,一旦用了,下一次用完全沒有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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