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怎麽可能,那明明就是一個人。”我覺得刀疤臉是在胡說,這輩子見多了不可思議的事,還沒聽說狼會假扮人的。


    刀疤臉鼻子哼哼了幾下,“你還別不信,當初,我也不信,後來就遇到過,狼最聰明,懂得把人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趴在那裝人,如果有人和它打招唿,它還會學人哼哼。”


    “你就在這瞎掰吧。”刀疤臉越說越邪乎,我就真不信了,這狼還成精了,懂得穿人的衣服,還會說人話。


    “不和你爭,走,先找個地方歇著,這白毛風,至少要刮幾天幾夜。”


    第358章 間屋


    麵對我的質疑,刀疤臉根本不屑解釋,金爺那些人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按照刀疤臉的說法,為了躲避這場白毛風,人和野獸都要朝著這個方向跑,所以,我相信,應該很快就能遇到。


    我希望金爺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有沐若華。


    刀疤臉在前麵走,我跟在後麵,風夾著雪打在臉上特別的疼,我把狗皮帽子拚命的往下拉,棉手套擋住臉隻露出兩個眼睛,總算是好過一點。


    刀疤臉一邊走一邊看,不時的用手拍拍沿途的樹幹,終於,一棵老樹的書皮在他的敲擊下瞬間裂開,這棵樹裏麵居然是空的,刀疤臉一下子樂了,“小爺,咱有福了,前麵有間站?”


    “間站?”我好奇的問道,對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竅不通,一路上,我和刀疤臉彼此間獲得了信任,尤其是我,如果刀疤臉像那些人一樣把我丟在這,基本上沒有一個人存活下去的可能。


    “對,那是老林子獵人躲避白毛風的地方,裏麵有酒有肉。”刀疤臉說完嗬嗬一樂,我看著那個空著的樹幹,這應該是一種標記,而且我發現,漆黑的樹幹裏麵好像有東西。


    我用手往裏一指,“裏麵好像有東西。”


    “啥東西?”


    刀疤臉蹲下來,我是站在下麵,隱約看到樹幹的裏麵塞著一個東西,我看到刀疤臉拿出自己的短把砍刀往裏伸,很快勾出一樣東西,居然是一個水壺。


    刀疤臉拿起來晃了一下,裏麵居然有水,別看外麵冷得嚇人,這個樹洞因為有樹幹包裹,所以裏麵的溫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低,刀疤臉笑了一下,“沒啥,不用擔心,應該是過路的放進去的,在老林子裏,關鍵的時候,這玩意能救命。”


    刀疤臉說完重新把水壺塞了進去,然後開始給我講間站的事,刀疤臉的故事很多,而且都很生動,我們沿著山側麵的斜坡繼續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刀疤臉說的那個間站。


    間站就是山裏的獵人臨時搭建的房子,裏麵吃的,用的都有,這種地方平時不鎖門,如果有人上山遇到白毛風,看到獵人留下的標記就可以找到,裏麵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吃,不過按照獵人的規矩,走的時候也要留下一些,比如肉、酒還有水,這些都是上百年流傳下來的習俗,誰都不會違背。


    “你打過獵物?”一直聽人說,打獵特別刺激,尤其是去大山裏,拎著槍漫山遍野的追,真正喜歡打獵的,喜歡的就是這種征服大自然的過程,現在全世界都在禁獵,抓住就要判刑,不過還是有人會鋌而走險。


    這種偷獵的分成兩種人,一種是靠這個發財的,尤其是那些下套子和藥的,特別可恨,候鳥遷徙的時候,一張大網一晚上能粘幾百隻甚至上千隻。剩下的是那種有錢人,基本上能玩的都玩膩了,到了冬天,開著越野車到蒙古草原或者大山裏麵的,基本上都是去打獵的。


    “當然打過,黑瞎子沒摸過,鹿和麅子沒少打。”


    “那狼呢?”我莫名其妙對狼產生了興趣,尤其是親眼看到,那個披著棉襖裝人的那頭狼,現在的社會,還真是這樣,野獸越來越像人,人反而越來越像野獸。


    刀疤臉苦笑了一下,“遇到過,臉上這道疤就是狼給抓的,在大山裏,我寧願遇到野豬、黑瞎子,也不願意遇到狼群,那玩意太厲害。”


    “你被狼圍過?”


    刀疤臉點頭,“沒錯,那個時候還年輕,第一次跟著幾個獵人上山,開始的時候還挺順利,弄了幾張皮子,不管是什麽理由。打獵是造孽,活生生的動物一槍給打死,就是為了那張皮子,而且扒皮的時候一定要趁著獵物還有一口氣,當時看著那些幽怨的眼神,真覺得,下輩子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後來遇到了狼群,數不清的狼,那幾個獵手都死了,當時被狼抓了一下,然後從山坡滾下去撿了一條命,所以,這輩子再也不想遇到狼。”


    刀疤臉說完歎了口氣,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從眉頭一直向下的那個疤痕像極了狼的爪子,忍受著刺骨的雪風,我們終於找到了間屋。


    那是一間依山而建的木屋,周圍都是用圓圓的滾木,一頭削尖然後用力釘下去,上麵是厚厚的幹草,幹草上麵壓了一層白色的雪,隨著風不停的往下掉。


    “還真有。”


    我當時差點沒樂出聲來,天冷的嚇人,唿出去的氣很快變成了霜,狗皮帽子的兩側都結了冰溜子,因為白毛風的緣故,這裏的溫度驟降,差不多有零下二三十度,這種氣候,人一定不能停下,無論你怎麽困就是不能睡,一旦睡著,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我撒開兩條腿往前跑,刀疤臉拎著槍警惕的看著周圍,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其實根本不用那麽小心,因為地上沒有腳印,所以,一定沒有人。


    我已經衝到了木屋的前麵,刀疤臉也跟了上來,木屋的門很厚實,用釘子和繩子把木頭緊緊弄在一起,拉的時候發出嘎吱的響聲。


    隨著門打開,頓時一陣暖意迎麵撲來,裏麵的溫度應該不高,因為沒有風,一下子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走進去,裏麵橫著不少的架子,就像刀疤臉說的那樣,上麵掛了幾塊幹肉,還有幾個小袋子,不知道裝的什麽東西。


    這些應該都是上一次獵人留下的東西,這種烤幹的肉掛在上麵,這樣的氣候可以幾個月不壞,上山的時候,金爺分給我們一小袋東西,白色的,不知道是啥東西,我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居然是鹽。


    金爺當時說,這是好東西,大山裏隻要你有本事,要什麽有什麽,唯獨沒有鹽,這東西,吃多了不好,容易得病,沒有還不行。


    這些肉應該也放了鹽,因為我看到外麵有一層白色的小結晶,屋子邊上有兩張木板拚成的大床,中間有一個火爐,爐子上有一口漆黑的大鐵鍋,應該是用來燒水做飯用的。


    整個間屋很簡陋,不過,在我的眼裏,這裏就是天堂,我走過去,忍不住朝著爐子摸了一把,我一下子喊出聲來。


    刀疤臉愣了一下,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我剛才摸上去的時候,爐子的邊緣居然是熱的。


    不要忘了,這是一間幾乎沒有人住的間屋,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檢查過,根本沒有人,那麽爐子為什麽會有溫度。


    刀疤臉走過來,我指著爐子說道,“是熱的。”我又摸了一下,因為當時兩隻手基本上被凍木了,我擔心是自己的感覺神經被凍出了問題,或者是出現幻覺,現在不僅僅需要一個熱爐子,最好來一鍋燉菜,再來一瓶二鍋頭。


    “熱的!”刀疤臉瞬間警覺,同時拿起了槍,我看到朝著門口的方向衝了過去,這個時候已經遲了,我看到外麵有幾道影子晃了一下。


    這裏真的有人,而且不是一個人。


    “會不會金爺他們?”


    我立馬緊張起來,是敵是友現在完全分不清楚,當然,我隻是看到外麵晃動的影子而已,總不能是狼,如果狼會生爐子,我就徹底服了。


    “那條道上的朋友?”刀疤臉拿著槍朝著外麵喊了一嗓子,外麵居然沒有迴應,這確實有些奇怪,難道那些晃動的影子不是人。


    刀疤臉示意我過來開門,然後他端著雙·筒·獵·槍,這種槍威力很大,可以把野狗打出去幾米遠,我走過去,就在我的手放在上麵準備開門的時候,一股大力傳來,門一下子被人從外麵拉開。


    嘩啦,嘩啦,那是子彈推上膛的聲音,我站在門口,幾把漆黑的槍口對準我的腦袋,那種感覺就像站在閻王殿的門口,你隨時會沒命。


    我看著幾個穿著軍皮大衣的男人站在我的前麵,這種軍大衣和我們平時看到的又不一樣,造型很別致,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這玩意,我曾經見過,八十年代的時候,中俄貿易炒得火熱,當時,一些中國商人就從老毛子那邊弄了不少這種東西過來,然後賣個東北的有錢人。


    這東西不僅抗風暖和,而且好看,相比我們身上的大棉襖棉褲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然後聽到刀疤臉的罵聲。


    “小爺,你腦袋讓門擠了,手裏有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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