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什麽消毒?”


    江離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奇怪地看了樓平章一眼,然後他就發現,麵前的男人似乎並非在開玩笑——當樓平章提及“消毒”這事的時候,態度凝重得就像是江離身上被陸星野種下了什麽致命病菌一般。


    江離:……


    【小二,樓平章克隆體內加載的操控係統,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筋疲力盡地戳了戳小二,事實上他跟並不用解釋什麽,就連係統這時候也明顯地意識到了“樓平章”的異樣。


    電子生物戰戰兢兢地在後台檢查了好一會兒,虛擬屏幕上字符如同唿吸燈一般快速閃動。


    【不應該啊,這個係統一直以來評價都是很穩定的,就算有問題,頂多也就是親密度會莫名其妙自己增高這種小毛病——等等,我明白了,陪伴型的係統有個設置,它們要是與主人分開太久,會產生所謂的分離焦慮症。而這種分離焦慮有一定幾率會引發生物操控係統出現bug,比如說發狂,焦躁,亂吼亂叫,拆家什麽的.不過產生bug後解決方法也很簡單,重啟就可以了.】


    江離翻了個白眼,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不適合在係統商城裏購買任何東西。


    【你們商店的東西,產生bug的幾率是不是有點高——算了,告訴我,重啟方法是什麽?】


    係統停頓了一下,才幹巴巴地迴應。


    【嗯,重啟需要將原本載入的生物體進行人道毀滅,然後再一具空白的生物體,再次載入控製程序。】


    江離陷入了沉默。


    屏幕上的字符瞬間閃爍得更厲害了。係統的聲音變得異常緊張。


    最後,它絕望地補充道:【……我看了一下論壇,有人說實在不行就用力拍幾下,據說,也能恢複正常。】


    江離沒理係統。倒不是不想理,而是現實中情況有點緊急——在江離與係統溝通的短暫愣怔中,樓平章這時候已經爬上了床,被軍褲緊緊包裹著的雙腿徑直分開,然後半跪在了他的腰間。


    這姿勢就……emmmm……


    江離黑著臉抬起頭,對上了“樓平章”偏執的麵孔。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了推賀霜線而跟樓平章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克隆體和原本的那個樓平章,似乎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差別。


    原著中的樓平章被設定為堅毅冷峻的酷哥類型,然而,也許是因為植入的操控係統來自喪屍世界,克隆體的言行舉止中,總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陰鷙與邪氣。


    就比如說,現在這樣。


    作為軍部重要人物應該始終保持一絲不苟的發型,此刻卻散亂的垂在男人前額,遮住了他的側臉。


    男人的眼睛裏閃爍著蛇毒般的幽幽綠光,臥室的燈光從側麵落進床帳,將他的臉部線條雕刻得異常淩厲深邃。


    江離歎了口氣,他無奈地看著樓平章,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眼前這男人的表情,那是……對,是陸星野發瘋的時候。


    所以這個小世界裏男的一發瘋都鬼樣子嗎?


    他絕望地想道。


    而就在這時候,江離忽然窺見樓平章彎了彎猩紅的嘴唇。


    樓平章用牙齒咬住了自己手上那副帶有致命武器的黑色手套——手套一點點脫下,露出了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再然後,他探出手,撫向江離的臉頰,脖頸,鎖骨,最後緩緩向下。


    克隆體的體溫非常低,他的手覆蓋在江離身上時,冰冷得就像是屍體一樣。


    因為是誕生於世並不太久的克隆體,“樓平章”的手心尚未磨出足夠粗糲厚實的槍肩,指腹處皮膚呈現出一種異常的柔軟光滑,帶給江離的觸感其實不太像是人類的手指,反而更像是某種異類的觸手。


    而樓平章此時正在用大拇指,慢慢撫摸著江離身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太可惡了。”


    “那種瘋子……怎麽敢在您身上留下如此多痕跡……”


    “這種低賤的生物性,簡直跟用尿圈地的狗一樣,令人作嘔。”


    樓平章凝視著江離身上的齒痕,聲音沙啞呢喃道。


    “這些我會自己處理的。”江離皺了皺眉,對著樓平章說道。


    然而樓平章就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


    撥開江離的衣領,看著自頸側一路向下延伸到胸口的紅痕後,男人的目光愈發幽深,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的聲音語調怪異沉悶。


    “……不可原諒。”


    樓平章低低歎道。


    “樓平章——”


    “主人已經那麽辛苦了,給這種東西消毒的事情應該交給我,”倏的,樓平章對上了江離的眼神,漆黑瞳孔中彌漫著過於偏執而濃縮成的瘋癲,“那種低級的生物……在您身上留下這麽多痕跡,您應該會覺得不舒服的吧。”


    一邊說著,樓平章一邊不自覺地低下頭,慢慢地將嘴唇湊近了江離。


    “必須要消毒才行。”


    “必須——”


    ……


    “啪——”


    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


    樓平章的臉被江離一巴掌扇得偏過去,高高在上的指揮官臉側很快浮現出了一道鮮明的手印。


    高大的男人的動作一頓。


    而江離隻是揮了揮手,因為掌心迴饋來的微疼縮緊了眉頭。


    “怎麽樣?現在冷靜了嗎?”江離看著樓平章,冷冷問道,


    青年話音剛落,樓平章本人就像是被人推進了冰水中一樣,整張臉瞬間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主,主人——”


    樓平章胸膛的起伏開始加劇。


    他怔怔看著江離,喃喃道:“我……我很抱歉,我,我隻是……我隻是很擔心你。”


    克隆人語無倫次,似乎想要解釋什麽,然而江離根本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青年幹脆利落地抬起手,一隻手輕輕撫住樓平章的臉頰,而另一隻手中,則是那把造型古怪的殺魚刀。


    殺魚刀尖銳的刀尖直接抵住了樓平章的額頭。江離輕輕晃動著手腕,刀尖便沿著樓平章的眼眶畫了一個圈。沒有流血,但是卻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最後,江離把刀尖停在了樓平章眼眶的下方。


    開口時,江離的臉色看上去依舊平和溫柔,可他的話語卻格外森冷無情。


    “下次再這麽不乖的話,等待你的就不是巴掌了。”青年冷淡地說道,“……我會把你的腦子挖出來,然後想辦法另重啟‘你’。”


    聽到這裏,樓平章的身體明顯一震。


    原本的邪惡與瘋狂盡數從他身體裏褪去,高大的男人明明一動不動,看上去卻有種瑟瑟發抖的惶恐。他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很抱歉打擾到您了,主人。如果主人不高興的話,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樓平章喃喃地迴應道。


    跟看似恭敬溫順的表現不同,男人的脈搏實際上搏動得很快很快。


    江離拍了拍樓平章的臉頰,然後才收迴了手。


    他重新躺迴了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


    “你知道就好。現在,你可以走了。”


    江離的話音落下,樓平章身形重重一顫,然後他才蒼白著臉小心翼翼爬下了床。江離翻了個身,隱約察覺到他似乎在床邊跪了幾秒鍾,見江離全然不曾理會他,高大的男人這才慢慢地起身往門外挪去。


    ……


    然而,就在樓平章即將跨出門口的一瞬間,他身後傳來了青年一聲低低地唿喚。


    “等等。”


    樓平章立即停住,轉過頭時候,正好看見江離從床上慢慢坐起,


    而江離看向他的眼神,更是顯得異常複雜古怪。


    *


    江離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收到係統發來的原著郵件。


    【……靠,我本來還以為穿書局已經被人轟掉了呢所以才沒有人管我。】


    看到熟悉的郵件名,江離大失所望。


    【結果竟然還是有原著劇情啊。】


    在同樣懵逼的小二的注釋下,江離苦著臉,點開了原著的文件。


    虛擬屏幕上首先展開的一片密密麻麻的亂碼,完全看不出究竟是來自於哪一個次元或哪一個時空的文字。那些亂碼看上去相當讓人不舒服,它們在江離的視線裏不斷扭動,與其說像是亂碼,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來自於黑暗次元的蟲群。


    不過,這些令人作嘔的亂碼隻出現了幾秒鍾,下一刻,它們就像是幻覺一般從屏幕上瞬間消失。


    江離眨了眨眼,終於清楚地看到了原著的內容。


    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原著的發展竟然緊接著江離之前自我發揮的“劇情”。隻不過,原著中描述的劇情跟實際發展對比的話,又有點微妙的差異。


    原著中,“江離”在得知自己竟然和賀霜在暗網進行了直播後,整個人徹底垮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他卻未能逃脫聯邦安全部的審查。江綺的競選,竟然會因為自己的克隆人在暗網進行不雅直播這種匪夷所思,近乎玩笑般的事件毀於一旦。


    無論是江家還是江綺本人都陷入了狂怒之中。


    在江綺的嚴厲指控下,江離被懷疑是因為對本體不滿,而故意夥同江家原本的管家對進行報複。


    考慮到江綺與陸星野如今的關係日益密切,聯邦安全局的官員特意將這件案子,指派給了陸星野。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陸星野單獨審訊江離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再次暴走。曾在陸家大宅裏發生過無數遍的事情,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在審訊室裏再次上演。


    並非無人察覺審訊室傳來的哀嚎與掙紮,但基本上沒人太在意這些,畢竟……


    畢竟被陸星野充當發泄品的,不過隻是一名克隆體,而且,還是一名居心不良,很可能會被判入獄的克隆體。


    因此,當江離名義上的丈夫,如今的特殊小組指揮官樓平章持槍趕到聯邦安全局,以恐怖的氣勢強行帶走江離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訝。


    *


    審訊室的門是被樓平章直接用槍轟開的。


    金屬門倒塌的同時,所有人都聞道了那股猶如實質般粘稠的腥膻氣息。


    與之同時湧出來的,還有陸星野張牙舞爪的精神力。


    在那一刻,所有聚攏在審訊室前的人都隱隱感到了唿吸困難,可樓平章卻麵無表情地走進審訊室,然後一槍擊中了那正在施暴的少年。


    被陸星野壓在身下的青年在那個時候對外界已經失去了反應,他明明是睜著眼睛的,但早已渙散的瞳孔裏卻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江離的精神近乎崩潰,甚至未能躲開男人的擁抱,就那樣被樓平章抱在懷裏帶出了聯邦安全部。


    ……


    ……


    好吧,至此劇情與現實相倒也,嗯,大差不差。


    江離厚著臉皮,決定將這一段納入已推完的劇情。


    讓江離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的,其實正是原著中接下來的那段劇情。


    *


    原著——


    【乳白色的水霧在細碎的水流聲中騰起,逐漸充滿整個浴室。


    足以容納八個人的浴池裏早已被熱水填滿,然而當“江離”被丟進去之後,青年隻是手腳並用地爬到浴室角落,然後便像個嬰兒一樣蜷縮起身體再也不動了。


    可即便是這樣,江離在水波中的輕輕顫動的身體,看起來依然白得刺眼。


    樓平章神色冷然站在浴池旁,目光一寸一寸掃過那人的身體,從細瘦的脖頸,到凸起的蝴蝶骨,以及,青年低頭時候那微微從皮膚下凸起的,清晰分明脊骨。


    樓平章從不喜歡像江離這般消瘦無力的身體,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已經瘦骨嶙峋,即便已經遍體鱗傷……江離的身體卻依然蘊含著一種堪稱詭異的誘惑力。


    就像是殆死的天鵝,又或者是燒製到半透明,因為過於精致而脆弱的瓷器。


    所有人在被江離的美麗所吸引時,內心卻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某種極其陰暗的施虐感。


    可以證明這一點的,正是江離身上的那些痕跡——密密麻麻,從緋紅到鮮紅,齒印,吻痕,淤痕——那是另一個男人在那片瓷白皮膚上留下的印記。


    (那是陸星野,在你的妻子身上留下的痕跡……)


    仿佛鬼魅般的聲音在心中喃喃低語。


    樓平章的臉色平靜,瞳孔卻微微緊縮。


    從轟開審訊室大門時他就覺得,江離身上的那些印記其實相當刺眼。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本應立刻離開浴室的樓平章,卻在這時鬼使神差地朝著江離走了過去。


    男人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將那個瑟瑟發抖、目光空洞的青年卡在自己的手中,難度甚至不比按住一隻流浪貓更大。


    樓平章打開了花灑,然後把水流對準了江離。


    他想把江離洗幹淨。


    偏偏原本如木偶一般任人擺布的青年,卻在樓平章抓住他的一瞬間,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低唿。


    “不要……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在飛濺的水花中,江離的臉色白得宛若鬼魅。


    又或者……像是水妖。


    神誌不清的青年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幹什麽,他就那樣濕漉漉地在樓平章的懷裏不斷掙紮。不得已的情況下,樓平章隻好更加用力將他抓得更緊。


    ……


    “啪——”


    然後,浴室裏忽然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幾秒鍾過後,刺痛感伴隨著灼熱才在樓平章的臉上慢慢蔓延開來。


    浴室裏安靜了一瞬。


    江離也呆住了,他捏著自己的手腕,急促地喘著氣,視線凝在樓平章臉上鮮豔的巴掌印上。


    就在剛才,因為極度恐懼和驚慌,他狠狠地給了樓平章一個耳光。


    江離的神色瞬間變得更加絕望,對比起來,那位剛挨了人生中第一次巴掌的樓平章,表情卻依然沉靜,沒有一絲波動。


    男人垂下眼簾,俯視著懷中明顯已經崩潰的青年,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好了,現在冷靜了嗎……稍微安靜一點,你現在太髒了,我得把你弄幹淨點。”


    樓平章淡淡說道。


    “啪——”


    在那聲“太髒了”出口的瞬間,樓平章的另一邊臉也泛起了疼痛。


    江離又給他的一個巴掌。


    “如果不是你……”


    青年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樓平章,青年沙啞到幾乎不成調子的聲音在浴室中迴蕩。


    “如果……如果不是……”


    他口中喃喃重複個不停,可到了最後,也未能拚成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是樓平章麵無表情地接下了話頭。


    “如果不是我,你覺得自己不會被送到陸家去,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說話間,男人徑直將花灑移到了江離的頭頂上方,在ai的控製下,花灑的水流開到了最大,衝得江離幾乎睜不開眼睛。


    青年還想掙紮,但下一刻他就不受控製地嗆咳起來。


    而樓平章對江離淒慘的模樣宛若未見,他慢慢將手探入青年的發絲中,將後者鬢角處粘稠的□□衝洗幹淨。


    再開口時候,他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沒錯,我的決定確實導致了你遭遇了這些令人作嘔的暴行,但你知道真正的問題在哪裏嗎?”


    “江離”虛弱的躲避著水流,他張開嘴,但在水流衝刷下連最虛弱的嗚咽都發不出。


    驀地,水流忽然停止了。


    “在於你太弱了。”


    沒了水聲幹擾,浴室裏的男人的聲音異常清晰。


    樓平章抬起“江離”的下巴,用手抹掉了江離眼角的水滴,然後,他湊“江離”耳側,輕聲說道。


    “隻要弱小就會被欺淩,偏偏你就是這麽弱小的存在,所以無論誰來對你施暴,你都沒有辦法反抗。”


    “江離”緩緩地抬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樓平章。


    ……為什麽,有人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


    可樓平章看上去神色異常冷靜。


    理所當然。


    毫無悔意。


    浴室昏黃的光線中,男人的麵孔就像是石雕一般冰冷。


    隻有那雙看向江離的眼眸中,閃動著某種詭譎晦暗的微光。


    江離的背脊上竄過一陣冷意。


    即便是在神智如此混沌,心靈徹底被絕望籠罩的此刻,他依然在冥冥中感覺到了一絲恐怖的不詳預感。


    果然,就在下一秒,樓平章忽然朝著“江離”俯下了身。


    “江離”下意識向後躲去,可後腦勺卻被人死死按住,嘴唇處傳來了冰冷濡濕的觸感,“江離”驚恐地睜大眼睛,然後才意識到,樓平章正在吻他。


    擠進嘴裏的東西就像是怪物的觸肢,貪婪,嗜血,毫無憐憫,隻有純粹的掠奪。


    “江離”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那一瞬間,現實世界盡數碎裂,被樓平章的親吻喚起的是“江離”拚命想要忘記的無盡的屈辱,痛苦,掙紮,哀嚎……


    粗暴的啃噬。


    唿哧唿哧作響的粗野唿吸。


    濡濕的,令人作嘔的舔舐,啃咬。


    還有模糊人影對著他咧開嘴露出的假笑。


    那些強迫他張開身體時卡在他臂彎出的手掌。


    ……


    那些東西遮天蔽日,無窮無盡。


    像是噩夢,又像是現實。


    讓人發狂的記憶變得粘稠,瘋狂,宛若泥沼一點點吞沒江離的理智——


    江離再也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


    他發了狂一般推搡著樓平章,但無論怎麽掙紮在軍部高級成員的桎梏下他也無法逃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離無意間摸到了某樣東西。


    那是一把槍。


    是啊,作為中央軍部重要人員,樓平章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在腰間配槍。


    偏偏當他跨進浴缸裏強迫“江離”時,他甚至都沒有脫下自己的正裝。


    *


    “砰——”


    江離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抽出那把槍的了。


    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對著那個男人扣動扳機。


    他隻知道,伴隨著槍響,濕漉漉的水汽中騰然湧起了粘稠而腥甜的鐵鏽味。而那壓製著自己,宛若鐵箍一般的臂膀也瞬間失去了力道。


    噩夢慢慢退去,在被眼淚模糊的視野裏,浮現出樓平章稍稍有些蒼白的臉,還有浴池裏緩緩蕩漾開來的猩紅血跡。


    一團暗色的血花正從樓平章的腰側慢慢湧出。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最後在江離唇上狠咬了一下,然後才捂著傷口,慢慢直起身跨出了浴池。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然後又垂眸看向呆若木雞,隻能死死抓著手中槍顫抖不已的青年。


    驀地,男人怪異地笑了起來。


    “……如果想要逃離被強者霸淩欺辱的命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


    “像野獸一樣摒棄一切情感,像是野獸一樣去撕咬,去拚殺。”


    “你這次不就做得挺好嗎?”


    樓平章踉蹌著離開了浴室,隻不過在開門的瞬間,身後又一次傳來了扣動扳機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槍膛裏並沒有射出任何子彈。


    “那把槍就送給你了。”


    樓平章沒有迴頭看“江離”。


    “不過下次,我不會再放水讓你有機會這樣動手了——如果想要殺了我報仇,你得想更聰明一點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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