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紹元不清楚自己剛剛經曆了一場同性相親差點開房,很快跟著岐玉出門去附近的餐廳。


    薄飛星也到了餐廳。他們三個吃飯,雖然岐玉也叫了他一起,但邊紹元沒打算一起湊合,轉頭到附近的另一家店了。


    岐玉一坐下,就聽見薄飛星在對麵與他說:“你是故意的?”


    “什麽故意?”


    “發那種容易誤會的東西。”薄飛星翻了翻菜單,蹙了眉說:“我是直男,你不必這麽試探我。”


    岐玉:?


    “在聊什麽?”


    鄺泉這時才落了座。


    岐玉說了句沒什麽,問他點什麽菜。


    三人晚餐,氣氛和睦。


    薄飛星恢複了之前乖順的模樣,笑靨與金發同般燦爛無暇。


    岐玉看得出來,他與鄺泉的關係還不錯,大概是因為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


    他托腮,觀察著兄弟二人。


    奇怪,鄺泉為何看不出這個弟弟已經是冒牌貨呢。


    【你促進感情線發展再次失敗了。】


    【強製任務即將發布。】


    係統冷不丁說。


    ‘又來?’


    【任務內容:把他們關在一起。】


    【這是程序的最優解。原著某個番外有過類似情節,可以促進感情發展。】


    ‘你確定?’


    【原著就是這麽寫的!】


    【校草和薄飛星不成功,說明是被入侵者的意識阻礙了。你可以試試看給學生會會長和太子製造機會。】


    【任務詳細內容:——作為惡毒男配的你,妒忌會長和你的男友關係親近,於是你惡狠狠把會長關了起來,沒想到你的男友找上門,兩人反而意外共處一室。】


    ‘三人排列組合,不斷做測試?’


    【總有一段能成功。】


    真是個樂觀的係統呢。


    岐玉打開光腦,找到[很裝逼的會長]。


    ——你在幹嘛。


    “吃完飯,你是迴學校,還是迴家?”


    鄺泉問他。


    “我明天有課。”


    “你可以去我那兒休息。”


    “不了。”


    岐玉拒絕得很徹底,以至於餐桌上陷入了某種沉默。


    薄飛星在對麵瞟著這兩人,也給岐玉發信息。


    ——嫂子,你怎麽不去男友家過夜?


    岐玉還以為是柏之清發的迴信,一打開才發現是太子他弟。


    關你什麽事啊……


    他迴複:“鬧脾氣而已,白癡直男是不會懂的。”


    薄飛星:。


    侍者端上了甜品,鄺泉側目,觀察岐玉吃掉那份巧克力蛋糕,與此同時,薄飛星也在看他吃東西,順帶起了個話題,說起學院的哨兵向導分配。


    “不清楚現在匹配度測試得怎麽樣了,學院一直很拖。”


    薄飛星說。


    當然作為哨兵,他也參與了。


    鄺泉嗯了聲,黑冷的鳳眼靜靜睨著盤中餐。


    他本質對這個話題沒有太多興趣。


    他知道岐玉是學院最高精神力的向導,不出意料必定會和對應級別的哨兵做匹配。他不打算讓岐玉上戰場,更不打算讓對方和其他哨兵結對。


    無論匹配結果如何。


    至於弟弟的情況,他不關心。


    王都的夏季已到尾聲,從餐廳離開的刹那,岐玉就感覺外麵一陣冷意,雨水卷風而來淅淅瀝瀝地砸在腳邊,路上不乏行人匆忙躲雨的。


    司機去拿車,岐玉凝視雨幕。


    秋天一到,他的劇情也快要結束了。


    大結局裏,岐閃被處死了,而他被刺死於不明人手中。


    身旁的青年低下頭,摟著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道別吻。


    溫涼的,有香檳酒的味道。


    撞入到一對薄冷的鳳眼裏,而青年低頭,輕輕撫著他的後頸,與他低語說:“你有想要的東西可以告訴我。”


    我要你的命。


    岐玉如此想著,勾了鄺泉的肩膀,莞爾說:“……等以後再和你說吧。”


    無論是他還是鄺泉,都從來不會避諱別人做親密的舉動,身旁的另外兩人似乎也沒有避開的意思,而是都看著他們二人。


    美麗狡猾的少女,與將她摟在懷裏的高大男友。


    薄飛星慢慢挪開視線,看向雨幕。


    岐玉解釋自己和邊邵元還要拜訪一個老師,與鄺泉道別,邊紹元壓根不清楚什麽老師,一聽就是謊話,也幫著扯謊說時間快到了。鄺泉不疑有他。


    他倆自然也沒有上東宮的車駕。


    等下還得去約柏之清,被司機看到就倒黴了。


    一迴頭發現薄飛星還沒走。


    “有事?”


    “你真的是去見老師?”


    薄飛星問。


    “怎麽,你打算和我一起去?”


    “我也想……但還有別的事。”


    薄飛星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臉上。


    岐玉不理會他,帶著邊紹元走了。


    一出商業樓,邊邵元也問他:“打算去見誰?”


    外麵還是有些雨水。他打了傘,撐在岐玉頭上,眼看著他上了車,在黑車窗降下時露出一抹笑。


    “到學校等我。”


    岐玉這樣吩咐他。


    ……又去做什麽神神秘秘的事?


    邊紹元手上還拎著一堆東西,他的衣服,岐玉的衣服和首飾,全在他手裏,見岐玉走了,心裏有點煩躁。


    但岐玉又探頭:“迴去試衣服,你在那邊隻試過一套。”


    邊紹元垂眼說:“行,有事記得叫我。”


    岐玉剛走,光腦一震。


    太子鄺泉撥來的通訊。


    “你和岐玉在一起?”


    對方問。


    “是,”邊紹元說,“我們去見老師。”


    鄺泉沒有迴答,隻是將通訊掛了。


    與此同時,柏之清沒有迴複,但給他發來了通訊。


    “抱歉剛才沒有迴你,我在開學校會議,”年輕男人歉意十足的嗓音,“在外麵?今天下午就沒看到你了。”


    岐玉給他報了一個酒屋的地址,問:“你來嗎?就我們兩個,聊聊。”


    柏之清那邊靜了靜,隨後嗯了聲:“我馬上到,十分鍾。”


    岐玉瞄了眼對麵的酒屋,進去開了個包廂。


    作為惡毒男配存在的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迫害主角以推進劇情的活兒。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窗戶緊閉,屋外的雨水斷斷續續的,好些車堵在附近,過了很久才開走。


    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柏之清比說好的十分鍾遲了很久才到。


    “抱歉,路上堵車了。”


    他走來時,風塵仆仆,穿著深灰的長風衣,裏麵是工整的襯衣與領帶。


    加上一幅金絲眼鏡,儼然就是王都的標準精英模樣。


    “先罰個三杯吧。”


    岐玉早已點好了酒菜,見他推門而入,就開始倒酒了。


    柏之清有些無奈,說:“我等下得去找代駕。”


    “晚上又沒課,你急著迴學校幹什麽?在附近住一晚不就好了。”


    岐玉一反常態的善解人意,不必想也知道有問題。


    柏之清拿過酒杯,瞥見桌上琳琅滿目的酒瓶,在桌子後麵,翹著腿坐著的女裝少年,他顧著給空杯子認真注酒,頭也不抬,天花板一盞瓦數不怎麽高的電燈膽,在少年雪白的臉頰塗了兩團睫毛的陰翳,晃晃悠悠地。


    岐玉與他相處,通常都牙尖嘴利,像隻不安分的野貓,不表露攻擊姿態的時候很少。


    更不必說單獨出來吃飯喝酒了。


    柏之清是推了一個聚會來的,他起身之前,幾乎所有人都在起哄,問是不是要去見壞脾氣校花?


    對麵喝了三杯酒,但岐玉自己不喝,隻是和柏之清閑聊。


    “你也快畢業了吧。”


    “下個學期。”


    “有什麽打算嗎?”


    “具體看安排。”


    隻是東拉西扯的聊天,岐玉知道本文劇情不會進展到柏之清畢業,時間線其實很短,一直到主角受鄺泉成為新王之後就結局了。而他即將消亡在尾聲裏、一場血泊。


    幾乎每說幾句話,岐玉都要倒酒。


    柏之清以為他是在遲緩地生氣,因為他被自己戳穿了秘密。


    “宮廷晚宴,你會出席吧?”


    岐玉問他。


    “嗯,我收到邀請了。”


    “我今天去試了裙子和首飾。”


    “好看嗎。”


    “還行。”


    “我隻見過一次你穿男裝的樣子。”


    柏之清笑。


    少年撐著下頜,撩起眼瞼說:“嘲諷我是吧?你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反正,我的秘密也不會保守很久吧。”


    說到這裏,他就流露了些厭倦的神情。


    “我不會往外說,岐玉。”


    我信你才有鬼。


    “這個世界又沒有不透風的牆。”


    怎麽安慰不高興的貓?


    柏之清還沒想好怎麽說,就已經再被斟滿了一杯酒。


    “喝吧,我下毒了。”


    岐玉敲敲桌子。


    有點好笑。


    柏之清知道他隻是嚇唬人。


    難得平和的氣氛,獨處的幽靜環境,沒有其他人,耳畔有窗外沙沙的雨聲,宛如是安眠的白噪音。


    良久。


    “醉了嗎?我讓人把你搬走哦。”


    低頭貼近的,一張疑惑的少年臉蛋。


    “不用。”


    柏之清站起身。


    “真的沒問題嗎,能走路?”


    “可以。”


    似乎是覺得不妥,或者不存在的良心突然發現,岐玉走近抓著他的胳膊。


    買單後兩人離開了酒屋。


    附近有一家連鎖酒店。


    岐玉開了房。


    電梯裏,他們都沒說話。


    房間是套房,四周很幹淨,天已經暗了,但岐玉隻開了臥室的床頭燈。


    他去洗手,迴來的時候看著柏之清已經躺下。


    這麽幾杯就喝醉了?


    岐玉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穿著拖鞋過去,坐到床沿。


    男人已經摘了眼鏡,領帶也鬆了,那件長風衣被淩亂放在沙發上。


    雙目緊閉,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似乎是已經睡熟。


    岐玉湊近了,叫了他幾聲名字。


    又在柏之清臉前比劃了鴿子手勢、螃蟹手勢。


    沒有反應。


    “真的睡著了啊……”


    岐玉自言自語。


    【你得給另一個主角製造出場機會了。】


    【我給你安排的劇本——你現在把會長綁起來,再把太子叫過來,他肯定質問你,為什麽欺負別人?你就和太子大吵大鬧,說你討厭會長,討厭喜歡太子的所有人。以此盡顯病嬌女友本色,引起太子的嫌惡,而增進他對會長的同情憐愛。】


    ‘就這?’


    係統知道他在疑惑什麽。


    如果岐玉真的喜歡太子,還是個病嬌……那就不是這種小打小鬧了,柏之清的屍體早不知道在哪了。


    找不到繩子,岐玉拿了自己的細腰帶,重新坐下來,把柏之清的雙手綁著。


    之後,又去拿了把刀。


    ‘惡毒男配的行為,本該更激烈一點。’


    【……?】


    柏之清睜了眼。


    酒店床榻,一盞快熄滅的燈。


    光影晃動於眼瞼,冰涼的空氣掠過。


    冰冷金屬刀刃的反光,在眼皮上輕輕跳躍。


    忽然出現的一把尖銳小刀,以及握著刀柄的、一位黑發少年。他坐在床沿,一手拿著刀,一手托腮俯視床上的人。


    這是柏之清非常熟悉的、饒有興致的表情。


    “如果我弄花你的臉,鄺泉就不會喜歡你了吧?”


    岐玉微笑說。


    柏之清其實沒有怎麽聽進去……心不在焉。


    這種場景,太容易令他誤解。


    手上的桎梏被他掙開了。


    刀子還捏在岐玉手裏,柏之清不在乎。


    岐玉沒料到他隻是裝醉,猛地被他摟著腰摁在床上,麵朝上,瞥見了一片暗沉天花板,以及柏之清的臉。


    男人沒戴眼鏡,一雙鉛灰的眼睛仿佛無機質的金屬,清晰,專注,沒有任何酒醉後的迷惘。


    “寶寶,怎麽喜歡玩這些?”


    他語調很輕,倒不像是在生氣,隻是微微蹙了眉,像是不太理解。


    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你的男朋友,不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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