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延和謝忱走到一樓,李賀帶著幾個保鏢出現擋住他們的去路。他吩咐保鏢站到門口,又讓司機迅速地把車開到大堂外麵。


    謝忱情緒崩潰,見著李賀也沒有好臉色,直白地罵了一句:“有錢人家的走狗,滾!”


    李賀皺眉,卻依然保持恭敬的態度,轉身對許時延說道:“許先生,我也隻是聞總手底下的一個員工,聽老板的吩咐做事,請您理解。”


    許時延目光掃過他們,淡然問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李賀被許時延的氣場震住,躲閃目光看著門外,說:“車到了,先生。”


    謝忱衝上來想要動手,被保鏢從後麵製住,怒罵了幾句髒話。晏陳書跌跌撞撞地從樓下跑下來,正看到謝忱被人欺負的一幕,撲上去一腳踢在保鏢的小腿上,喝了一聲:“放開他!誰準你們碰他的!”、


    李賀認得晏陳書,使了眼色讓保鏢鬆手,卻依舊站在許時延麵前不肯讓步。


    晏陳書轉過去扯著謝忱的衣角,眼底滾著淚花,聲音委屈地喊了一聲:“忱哥,你別怕,有我沒人能欺負你。”


    謝忱狠狠地打開晏陳書的手,氣到笑出了聲,“別演了,小少爺。都他媽穿幫了,還逗我玩呢!趕緊上去吧,今天可是你的重頭戲,這裏可是一樓大廳,和我拉拉扯扯的多丟人啊!”


    “忱哥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們迴家說……好不好?”


    “好個屁!晏陳書我跟你講,我謝忱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你還利用我出賣朋友,真他媽讓我惡心!”


    晏陳書又撲上去,死死地拽著謝忱的手腕,謝忱隻是輕輕一拍想讓他鬆開,白皙的手背就被打出了紅痕。謝忱看得心窩子都疼,更惱怒於自己在此刻還會晏陳書心軟,更是氣得拔腿就往外跑。


    晏陳書想追,被晏陳行一把扣住,貼在他耳邊厲聲喝道:“你要是想讓他死,就追出去試試。爺爺還在上麵坐著,你和謝忱的關係非得鬧到他老人家麵前嗎?”


    晏陳書渾身脫力地靠在哥哥的臂彎裏,帶著哭腔舉手無措地說:“怎麽辦啊哥,謝忱他生氣了。哥,怎麽辦啊……”


    晏陳行把晏陳書的頭扣著懷裏,擋住其他人探尋的目光,命令口吻喝道:“不許哭!”


    車子停在了門口,李賀移開一步請許時延隨他上車,許時延低頭拿出手機給金博士撥了一個電話。


    “博士,是我。之前您說的那個國家人才保護計劃,替我報上去吧。”許時延停頓半刻,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是的沒錯,以chloe的名義,我稍後也會和軍方的領導接洽。”


    李賀還沒反應過來,許時延撥通了第二個電話,簡單幾句之後掛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的樸素襯衫,伸手對著李賀說:“我這一身實在是不夠體麵,借一下你的西裝外套吧。”


    李賀沒弄明白,卻不敢在這時候忤許時延的意思,他身上也是一件feitozt高定的黑色外套,隻是李賀的肩寬比許時延大太多,這件套在許時延的神上竟然添了幾分慵懶貴氣。


    二樓突然一片嘩然,晏陳行瞥到被簇擁著走到樓梯邊的晏家國,下意識地把晏陳書往電梯口推,將弟弟藏匿於人群之中。


    晏家國的助理員氣勢恢宏地走了下來,對著許時延敬了一個軍禮,恭敬地喊了一聲:“chloe教授您好,我是晏部長的助理員,部長很感謝您來參加宴會,請您跟我上來。”


    李賀麵色蒼白,捏著電話不知道該怎麽跟聞柏意匯報,許時延甚至沒有再多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就跟在了助理員的後麵上了樓。


    晏家國看著這個瘦削的年輕人離他越來越近,對著一旁疑惑不解的營長解釋:“軍事科學院一直給這位神秘的chloe先生拋出橄欖枝,邀請他加入我們生物工程研究所,從來沒有得到過迴信。想不到,他竟然會主動來參加我孫子的送別宴。這可真是一個意外之喜啊!”


    周圍的人聽了之後,紛紛傳話給還在宴會廳裏待著的各方權貴。許時延才剛隨著晏家國一行人走到門口,就看到所有人都簇擁著來一睹這個神秘的生物學天才的風采。


    全場唯有四個人麵色不對,聞柏意被宋蕙然緊緊地壓著肩膀扣在座位上,聞父眸光暗沉地看著這一切的變故,低念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聞柏意神色驚惶地看著許時延被請進來,聽著晏家國給每個人介紹他就是chloe,抓起桌上的刀叉狠狠地插在桌上,魔怔一樣地反複念著:“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在場的媒體反應迅敏,抓起相機一陣猛拍,甚至有互聯網媒體迅速編輯成稿,帶著#天才生物學家chloe xu現身xx酒店#的詞條迅速開始發酵。


    宋蕙然怕聞柏意發瘋,死死地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起身,顫聲說道:“你現在過去,已經於事無補了。”


    “如果不是你們用這個逼我聯姻……”聞柏意雙目殷紅,嘶啞的聲音顫抖著說。“阿延他不會這麽做的!”


    “你什麽時候才能清醒一點,許時延他根本就不是你能夠控製的人。”宋蕙然試圖接過聞柏意手上拽著的刀叉,生怕他下一個動作就傷到自己。


    聞柏意神色恍惚地看著眾星捧月之中的許時延,他神色淡然地坐在晏家國的旁邊,越過所有人朝聞柏意露出一抹得意微笑。


    又舉起了麵前的高腳杯,倒了半杯的紅酒,在敬過晏家國之後微微側身,對著聞柏意的方向也做了個舉杯的動作。


    這種肆意的挑釁,極致的猖狂,是真正的許時延。


    聞柏意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許時延,周圍的所有聲音全部都消失,靜到讓他因為恐懼而全身發抖。


    關觀不知道何時坐到他的身旁,在桌子下麵壓著他的手,安撫地說道:“先別急,等散場了再想想辦法。我可以陪你去解釋的……”


    聞柏意頹然地靠坐在椅背上,鬆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全然不顧儀態地扯了扯領帶,苦笑著說:“來不及了……我費盡七年的心血被他用一天,隻用一天……就都毀了……”


    關觀歎息一聲,“柏意,你把許時延想得太弱了。他先前順從你,不過是因為愛你,可現在……”


    聞柏意不敢再看主桌上與晏家國交談甚歡的許時延,他慌亂地掏出手機給李賀撥過去,說:“通知公關部全部迴公司加班,聯係所有媒體把chloe的相關詞條都扯了。想盡一切辦法把微博熱搜降下來,所有出現許時延照片的網站都找黑客黑掉。”


    關觀看著幾近瘋狂的聞柏意,抬起頭望著也在觀察聞柏意的許時延。看到許時延唇邊扯起的一絲冷笑,忽然理解為什麽七年前自己會輸給這個男人。


    七年前的那場生日宴會,關觀敲響了聞柏意的房門。


    屋內傳來一句“等我一會”,關觀下意識地以為聞柏意是在對自己說,掛著清淺笑意說了聲:“不急。”


    但門隻開了一條細縫,聞柏意的情緒透著煩躁,側身走出來後掩上大半個房門,不耐地問:“有事嗎?”


    關觀緊張地喊了聲:“意哥。剛才酒局上,陳行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生氣了?”


    聞柏意的衣領半敞,身上沾染酒氣,眼神裏掛著說不清的欲望。他低頭看著昔日的戀人帶著討好試探的語氣,想著屋裏那朵帶刺的玫瑰花就更加心煩。


    “是有點吧。晏陳行他鬧不清楚情況,我和你都分手一年了,有些玩笑就不適合再開了。”


    “意哥你後悔過跟我提分手嗎?”關觀搶白道。


    “後悔?為什麽要後悔。我說過我不接受異國戀,是你非得去國外的。”聞柏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語氣更加焦躁不耐煩。“剛分的那陣確實有些不太習慣,還幹過把別人認成你的蠢事。”


    “把誰?”關觀抓住了重點,反問道。


    “關觀,我們倆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已經有了新的喜歡的人,趁著這次也剛好和你說清楚,省得以後還鬧誤會。”聞柏意聽到屋內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下意識地往屋內看了一眼。


    關觀這才明白屋裏已經有人了,他苦笑一聲退了一步,說:“我才出去一年,你和陳行就都找到喜歡的人了。挺好的,果然人都要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我的代價就是失去了你……”


    聞柏意不善於應付這樣的場麵,“我們都還年輕,也許你也會遇到讓你更心動的人。”


    關觀尷尬笑了笑,忽然想起說:“對了,今天晚上晏陳行要和他喜歡的人表白,好像是叫許時延的吧!他們在樓下準備煙火,陳行說人已經在來的路上的。”


    “許時延是來接受晏陳行的表白?”聞柏意目光一沉,含糊不清地低念了一句。


    “你屋裏也有人,對吧。就是你說的,更讓你心動的人?那就祝你們兩對幸福呀!還有一點要提醒你的事,屋子裏的飲料可千萬別給他喝,都是那些mb帶來助興的,正經人不能喝這些的。”


    聞柏意退迴到房間後,關觀進了屋,不久後就聽到從陽台傳過來的呻吟聲。他埋在被子裏用枕頭捂住耳朵,可是那種靡靡之聲卻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朵裏。


    七年之後再一次和聞柏意見麵,關觀才知道,那夜屋子裏的人正是許時延。


    而如今,他與許時延眼睛對視,記憶恍惚與七年前開始重疊。他方才知道,聞柏意早在七年前就堅定的選擇了這個男人——


    這章才是我真正的修羅場。


    這段迴憶指路前文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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