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一場生離死別一般,我一個人坐在那裏,反倒像是一個心思惡毒的外人。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等我迴過神來的時候,立馬跑了出去,叫了大夫過來。


    這件事鬧得極其的大,幾乎全府的人都跑了過來。


    我娘嚇得幾乎要暈了過去,一個勁地問我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支支吾吾的,到最後都沒能讓他們弄明白。


    這事情的真相好像是……


    當時我正在挑撥離間,然後軒轅鄖突然出現,盛怒之下,拎起一把椅子朝我砸過來,而大哥為了保護我,生生地擋下了。


    如果他們是真情的話……


    那我當時的行為又算是什麽呢


    不對!


    就算是真感情的話,那也是軒轅鄖單方麵的吧


    可是那的愧疚感是什麽……


    “就……我大哥不小心摔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折騰了有半天,在大夫保證我大哥真的不會有什麽事兒的時候,全家人吊著的一顆心才總算是沉了下去。


    “真是老天保佑……”我娘是真的被當時的血腥場麵給嚇到了,“真是……”


    我大哥還要昏迷一兩天的時間,我娘本來是想安排一個貼身丫鬟照顧他們,但丫鬟剛過去沒多久,就被軒轅鄖給趕了出來。


    軒轅鄖覺得,那丫鬟長得有些漂亮,指不定就是送來做填房的!


    我迴去後,一些話不知道該跟誰說起,正好林肆北來找我,我們在聊了幾句之後,我終究是沒能忍住將這件事兒跟他說了。


    “你覺不覺得他對我大哥真有那麽一點意思”我迴想著當時的場景,“那麽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居然……被嚇得哭了出來!”


    林肆北不著痕跡的將我的手拿過去,玩弄著我的手指頭,“他一個幫工,跟你大哥本來是不該有什麽交際的,但若是一般的下人又怎麽會生出那般齷齪心思,該不會他以前……就跟你大哥有什麽關係吧”


    我照著他說的這個可能想了下去,一時間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件事兒還是查查的好……


    這件事兒一查,還真查出了點兒東西。


    隻是……


    軒轅鄖小時候流浪在街頭的時候,我大哥曾經給他一個饅頭,他一直懷恩在心,長大後在無意間得知我大哥是梁家少爺之後,便進了我家,打算照顧他。


    我:“……”


    這若是話本的話,還真是爛俗劇情啊!


    我再三確認,發現這件事兒居然是真的,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將查到的事實告訴了我娘親。


    然後……


    我娘親居然抹了淚,道:“這孩子還真是有心了,日後等你大哥娶了妻,就讓他繼續做一個填房吧!”


    我小聲嘟噥,“讓他做一個填房,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樂意。”


    我娘,“那他還想咋的,門不當戶不對的!還是個有過想趁著你大哥……行不軌的人!”


    大哥受了疼,一醒來就鬧騰了起來,吵著要叫我。


    我在得知消息之後,連忙就趕了過去,一進門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房間裏能砸的東西幾乎都被砸了,就連書架都倒在地上,滿地都是瓷器的碎片,混著早已經涼透的茶水。


    就連床都快踹塌了。


    大哥本來還氣哼哼的,一見到我,立馬就委屈了起來。


    “小宵,我不要這個填房了,你說過要再給我找一個軟的!”


    我看著躲在我懷裏的大哥,又看了一眼簡直要殺人了軒轅鄖,然後小心地對我大哥說:“大哥,你都把人家給要了,怎麽能始亂終棄呢”


    大哥癟了嘴,“反正我不想要他了!我想要一個軟的,不兇的,要一個抱著舒服的!”


    “你們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麽呢!”軒轅鄖終於忍耐不住,發了火,“我警告你,梁宵,你要是再敢教壞他的話,我饒不了你!”


    “……”我眼一斂,“軒轅鄖,你要是再不對我客氣一點的話,信不信我能讓你滾出我家去!”


    軒轅鄖上來就要揍我,而大哥將我整個人都護住,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樣子。


    “梁百宸!”軒轅鄖咬牙切齒,“你個傻子!老子怎麽就……”


    一時間,這還真是難以收拾了。


    要說軒轅鄖一張嘴裏吐出的話但凡好聽一點兒,都不會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吧。


    在軒轅鄖摔門出去後,我拉著大哥在床上坐下。


    大哥擼起了自己的袖子,讓我看他胳膊上的傷痕。


    “他給我砸的!”完全就是一副告狀的架勢,“以前的人,都沒有這麽兇!”


    我看著大哥一臉認真的表情,覺得有些……異常……


    我大哥從小話就少的很,有時候被下人欺負了也不會吭聲,一是因為不在乎,二是因為感官遲鈍。


    但他從來都沒有表達過一個人是好是壞,仿佛對他來說這都是五關緊要的事情,並不會影響到他。


    但是對那個軒轅鄖……


    我問大哥:“大哥,你喜不喜歡他”


    大哥凝了眉心,很是認真地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不喜歡!”


    我換了一種問法:“那你有喜歡他的時候嗎?”


    大哥又猶豫了。


    我耐心地等著。


    “他跟別人都不一樣……”大哥嘴唇抿了抿,“別人不敢罵我是傻子,但都當我是傻子,他不一樣,他罵我是個傻子,卻不當我是個傻子。”


    我有些被他給繞暈了。


    大哥下了個結論,“他,好玩兒!我想理他!”


    我有些明白了。


    我問他:“那你以後娶他好不好”


    大哥卻立馬否決了,“他這麽壞,要是騎在我頭上怎麽辦!我才不要娶他,我要娶別人,氣死他!”


    我:“……”


    合著要別的填房,甚至要娶媳婦兒就是為了氣他啊?


    我心想,完了,我們梁家要絕後了!


    我將情況跟我爹娘說了,我爹娘愁苦著一張臉,說:“你大哥哪懂這些啊,小宵,你是不是感覺……錯了”


    我肯定地說:“娘,大哥是真的喜歡他,我們以後總不能……騙個姑娘來家裏吧。”


    我娘幾乎要把帕子給擰斷了。


    “娶他怕是以後會家宅不寧!”


    關於要不要我大哥幹脆娶了軒轅鄖這件事兒,我爹娘一直都沒有定下來。


    可偏偏軒轅鄖半點兒眼色都沒有,不是跟我大哥打起來,就是嚷的全府都知道大哥那裏又有了動靜。


    “這性子怎麽能行呢!”我娘簡直都要愁死了。


    這天,家裏來了一個女大夫,是來給我大哥治療癡疾的。


    本來我也沒太在意,畢竟我們家隔三差五的都會來一個大夫。


    可是在看到那個女大夫的時候……


    這天下為什麽會有這麽標誌的女人


    我直接就看呆了眼,就連我娘都讚賞不已。


    然後……


    那個焉大夫朝著我笑了一下,我的臉刷了一下就紅了起來。


    林肆北陰測測地看著我,等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的視線一時也沒能收迴去,於是,我就這麽看到了他的眼神。


    這種眼神……


    和平時的溫潤相比,簡直是天壤地別,說是兩個人,更讓我覺得是……他之前的所有都不過是偽裝而已。


    不過僅靠一個眼神,我也不能太過草率地判斷。


    林肆北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太過嚇人了,隻是轉眼間,他的眼睛又溫柔了起來,裝作衣一副吃醋的樣子道:“小宵,你怎麽能丁著一個姑娘看這麽久呢”


    我解釋,“我隻是對美好的事物有一種欣賞的態度而已,再說了……”


    我撒了一個謊。


    “我天生就不喜歡女人。”


    林肆北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停滯了一下,然後很是莫名的說出了兩個字,“是嗎……”


    像是知道我在撒謊。


    我一陣心虛,“對啊。”


    本來我們還以為這也會跟之前的成百上千次一樣不會有什麽結果,誰知道那個焉姑娘卻說:“令公子不是天生如此的吧”


    我娘一聽,覺得她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我家百宸是因為小時候落了水才變成這樣的,”我娘想起以前的事兒,有些哽咽了,“也不知那個殺千刀的將我家百宸推了下去!”


    我隻是無意間看過去一眼,卻看到軒轅鄖的眼神居然變了變,甚至帶著……一絲的心虛。


    這跟他能有什麽關係。


    我也沒太在意。


    焉姑娘:“待我施針幾天,不出所料的話,令公子是可以恢複神智的。”


    我們一聽,心裏瞬間就燃起了希望。


    這些年,來到家裏的這麽多的大夫之中,焉姑娘還是第一個說我大哥很可能有救的。


    我大哥卻不明白我們在激動什麽,乖乖地坐在那兒,在注意到軒轅鄖在看自己的時候,直接朝著他瞪了一眼。


    像是在耍孩子氣。


    根本就是因為在乎一個人,才會在態度上給予差別。


    隻是軒轅鄖不明白。


    我大哥瞪他,他就更是兇狠地瞪迴去,半點兒虧都不肯吃。


    我在想,若非我們還在這裏,他們怕不是能直接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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