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此一事,林肆北像是有了一些的顧慮。


    我不想再一次從他的嘴裏聽到那種話來,我甚至在想,或許是我一直以來都把事情想的太過複雜了。


    林肆北如果是真把那一段過往給忘記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難道不是嗎?


    這樣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迴到自己的生活中。


    他待在鬼城裏麵,實現他該實現的事兒,而對我來說,門派也算是已經度過了那一大劫,再有此事的話,各大門派肯定就不會讓池撤那麽容易得逞了。


    一時間,我竟然懊惱不已。


    若是自己沒有跟他說那些所謂的過往的話,現在是不是容易很多,或許上一次我就可以直接跟大哥迴家了。


    可是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竟然升起了幾分的不舍。


    過去的那幾年畢竟是實實在在的,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才走到這一步的,我都不可能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


    我看向林肆北,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把嘴唇咬的出來血絲。


    我知道,自己應該盡早下決定。


    對於這件事,我唯一能夠與之商量的就是焉姑娘了。


    我倚著們,看著跟員外商量著的焉姑娘,隻覺得平和美好。


    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林肆北,又能有多糟糕呢?


    隻是這終究是不適合我而已。


    也不知道談了有多久,焉姑娘走向我,眼神裏滿是擔憂,“我今天晚上就要行動了,你身子沒養好,而且你畢竟是修煉之人,氣血虧損之時最容易招來邪祟,一定要好好的待在房間裏,不要出來,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視線卻是錯過她,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林肆北。


    林肆北唇抿的很緊。


    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常有的那種表情。


    我跟他之間,如今畢竟隔了有好幾年


    “焉姑娘,”我知道我的聲音如今有多疏離,“有些事,我想先跟你談一談。”


    焉姑娘眼神善過詫異,又迴頭看了一眼林肆北,這才又看向我,說了一聲“好”。


    我們將林肆北隔在了房間外麵。


    焉姑娘應該是有直覺我要說什麽,隻是不大相信的樣子,隻是坐在那裏等著我開口。


    我吐字艱難,我說:“我怕他,我以後不想跟他在一塊兒了,我想離開他,以前的事他忘記就忘記吧,這也正好”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手心都已經冒了汗。


    焉姑娘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直接又站了起來,“梁宵,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你是要放棄他,對嗎?”


    “我待在他的身邊,也不一定能對他有多好吧,”我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沒有我的話,他一定會走另一條路,一條更加讓人羨慕的路這雖然是個借口,但也是不可辯駁的事情。”


    焉姑娘眼裏燃起了怒火。


    “你是他自己選的!”


    我低下了頭,又苦笑了一聲,“其實他說的也沒什麽錯,一直以來都是我利用了他,至於這些年來的感情什麽的,實在是說不上純粹兩個字,真要掰扯清楚的話,其實也怪膈應人的。”


    焉姑娘眼裏的輕是刺的我生疼,“梁宵,所以呢?”


    我簡直抬不起頭來,“所以,這輩子就算是我欠他的,我還不了了,就當是我賴了賬,不打算還了我想跟他分開,想迴家。”


    焉姑娘發出了一聲冷笑,“梁宵,你可真是好的很!”


    我攥緊了自己的手,抬頭看她,“焉姑娘,就到此為止吧。”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再沒有人搭理我半句。


    明天一早


    這天晚上,外麵十分的不安穩。


    有小廝路過我的門口,小聲嘀咕:“主人家請來的這個姑娘可真是殺瘋了,哪有道士會”


    又有人搭了腔,“不過這本事可真是夠大的,比起之前請的那個要強的多。”


    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卻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直到天亮,天方吐白。


    一切一切都已經平息了下來,包括我自己的內心。


    動搖嗎?


    動搖了。


    隻是依舊沒有改變結果而已。


    我趁著忙碌之後的沉睡,一個人收拾好了東西,然後一個人從後門離開了。


    我認路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一點路癡,一路上走了很多的岔路,但我並不在意,似乎是在故意延長這段路程。


    或許在半路上,我就又被人給帶迴去了


    可是沒有


    我花了五天的時間,總算是迴了家。


    小扶京正哭鬧著不想去學堂,被我大哥夾在咯吱窩裏,抱著正往外走,卻在門口碰到我了。


    “小宵!”


    又是震驚,又是歡喜的聲音。


    然後,大哥就看向了我的身後。


    “林肆北呢?”


    “”


    我跟大哥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大哥一下子就沉默了,然後有些試探的問我:“你這算是吵架了,迴娘家是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哥也沒有細問,隻說我能迴家就是一件好事兒,然後直接就把小扶京塞給了我,讓我這個親爹送他去學堂。


    許是查覺到我的心情不好,小扶京也沒有使性子鬧騰我,而是乖乖的牽著我的手,在我走錯路的時候,還用了力氣把我給拉迴來。


    “爹爹,那個男人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我“啊”了一聲,很是牽強地笑了笑,“也不算吧,就是我可能真的要跟他分開了,小扶京,你要是不能再見他了,會不會想他。”


    我是以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來的,本來想著照林肆北平時對小扶京愛答不理的勁兒,小扶京應該也不至於有多在乎他。


    小扶京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會!”


    我怔了一下,說不清心裏是種什麽滋味,“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小扶京撅了撅嘴:“我是不太喜歡他,可是這爹也畢竟是親的,太久不見的話,也肯定會想的吧爹爹,你是不是跟他生了很大的氣啊,你們要分開多久啊?”


    我:“”


    小扶京上的學堂是最好的學堂,這裏的譚夫子以前可是教過皇帝的,聲望是極其的高。


    我將小扶京送了進去,看著他落了座之後才離開。


    沒想到卻碰到了那位夫子。


    我跟他寒暄了幾句,沒想到他卻有些驚詫的看向我,問:“你就是梁家的二少爺吧?”


    能被他注意到我的身份,我一時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可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直接又叫我愣了愣。


    “你家夫”他或許是覺得這個稱唿不太合適,又轉了一下口,“你家裏那位是又迴到咱們這淮陽城定居了嗎?”


    我:“”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將我們之間的恩怨跟一個外人談起,我隻能選擇了讓人不至於在接下去問下去的迴答。


    “是”


    我渾渾噩噩地迴了家裏,爹跟娘就開始一直問我跟林肆北的情況,話裏話間都在試探地問我是不是在他那兒吃了什麽虧,受了什麽欺負。


    “娘,真的沒有”


    我娘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那就是吵架了吧?”


    “”


    我又被他們拉著問了幾句,到最後他們許是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想多說什麽,這才總算罷休。


    “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小宵,不管怎樣,別氣壞了身子,知道嗎?”


    “”


    直到到了晚上,我的耳邊還總算是清靜了下來。


    吵架?


    我可沒有跟他吵架。


    可是為什麽,周圍的人都不認為我會跟他分開?


    林肆北


    也沒有過來找我啊。


    我一個人想到了半夜才總算是釋然了。


    林肆北性子傲,不會過來找我也很正常又或許是焉姑娘確實將他給說動了,覺得我們兩個人分開也沒什麽不好的。


    我將自己的臉悶在了被子裏


    直到到了天亮,我才總算是睡了過去。


    前幾天,我幾乎是連飯都吃不下,但總要裝出一幅沒什麽大事的樣子,除了大哥打量過來的目光愈發的晦暗,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又過了幾天,我也算是調整好了心態,真就沒什麽事兒了。


    就這樣過了足足有一個月


    最開始是我娘有些坐不住了,跑來問我:“小宵,你跟肆北這氣生的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我啃著一個蘋果,“長嗎?還好吧。”


    我娘皺了皺眉,又問:“你們兩個到底打算慪氣到什麽時候啊?”


    我隨口迴她,像是開玩笑,“一輩子吧。”


    我娘明顯不相信,但看著我在家裏吃好喝好的,也沒什麽大事兒,倒也不至於有多擔心,也就不再問我了。


    在我娘走後,我看著手上的蘋果,發現自己已經吃到了壞的地方,甚至在那個洞裏頭有一個軟乎乎的小蟲子。


    我將它放了迴去。


    算起來的話,已經有34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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