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本來想在房間沙發上將就一夜,病患有什麽需求好第一時間知道,然而容聞良執意要將床讓給他,最後兩人詭異妥協,一起躺在了大床上。


    容聞良的體溫並不穩定,上一次病倒一連四五天都不見好,宋辭一晚上沒怎麽合眼,一是擔心一是不好意思,直到天蒙蒙亮才做了一會兒夢。


    夢裏迴到他第一次見容聞良的時候,容聞良皺著眉說他是曾主任要的學生,“我明明沒有收你,你不要叫我老師。”


    是他錯了,以為老師好兇,一開始還想投入他門,可現在他好喜歡容聞良,要是連最後一層關係也失去,還有什麽理由能來見他?


    他好心急,他想解釋他跟了他三年,他手把手教過他、時不時照顧他,他就是他敬愛的老師,不隻是敬,還有愛……一身冷汗下來,他疊聲叫了一串的“老師”。


    睜開眼他的老師立在床邊,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夢見我把你罵了一頓嗎?”


    宋辭的臉霎那間紅透,“是啊老師,我幹了蠢事您受不了就又兇我了。”


    兩人共享了一頓簡單的早餐後,容聞良繼續在家休息,宋辭開車迴了公寓打算補眠。課上不了他還能找師兄要份錄像,昨天晚上一通折騰,他隻睡了一個夢的時間,再用功怕是會猝死。


    周一容聞良抽了血查了胸片核磁,一樣一樣查下來血糖有些偏高,第七頸椎還發現了一個小血管瘤。


    不算好也不算壞,他想,隻是叫他不甘不平又不足以為人道的小毛病。


    誰知楊河不靠譜到了極點,這件事傳到宋辭耳朵裏時,竟變成能讓“老容搖頭歎氣抽完一整包煙”的惡性腫瘤。


    宋辭想去看他,又實實找不到借口,隻能暗自神傷數日。


    此事暫且按下不提。


    原本容聞良的項目合作待選醫院一直敲不下來,那一夜給了他一點信心,於是直接定了宋辭所在的醫院。


    他帶著陳行簡和院長談好了合同,酒桌上想起他的學生應該住在附近,叫了代駕直接報了印象裏宋辭告訴他的地址。這一帶的房子多是單身公寓,小朋友應該一個人在家裏。


    他打了電話,告訴宋辭自己在附近辦事,想起他所以過來看看他,請了師兄師姐吃飯,怎麽不請最大的功臣。


    很快小朋友穿著睡衣來接他,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便綿綿軟軟地扶住他,小聲問他要不要上樓喝杯茶。


    一室一廚一衛加上陽台小得幾乎容不下他,與他一貫氣場格格不入,但宋辭在這一方天地裏專心地為他泡著熱茶,睡衣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氣,氛圍溫馨得小朋友就像他的伴侶,容聞良心動得很厲害。


    他想試著爭取一下,畢竟宋辭吻了他,所以他有七成把握;他們之間橫跨十八年,但很多荊棘他可以為宋辭踏平。


    容聞良想要宋辭一句願意,足夠他名正言順地想他,見他,親吻他。


    宋辭帶著茶香坐到了他身邊,他握住了宋辭的手,不再隻是輕捏著虛扶著,多了一點情色意味的摩挲。


    小朋友眼裏掠過一絲驚訝,很快又釀成了羞意,然後主動試探著接近,仰頭真正同容聞良接了個吻。


    ·


    小心而緊張的觸碰,斷續又錯亂的唿吸,盡管想過很多次,宋辭還是青澀得出乎預料。


    容聞良一手繞過後頸捧著他的臉,一手握著那一截因為抬手露出的嫩白細腰,教他換氣,教他伸舌,教他感受自己的欲望。


    宋辭不敢睜眼,酥麻感從嘴漫到指尖,意識似乎升到半空,隻有把人抱得更緊、貼得更近才能感受到真實。柔軟的唇,溫燙的唿吸,拒絕不了的煙草味,吻在他的嘴角,他的鼻尖,他的眼睛。


    他顫著眼睫睜開眼,有困倦,有夢一樣的歡愉,還有眼前懷裏的心上人。


    “喜歡嗎。”


    宋辭說不出話來,眼裏含著水光點了點頭。


    容聞良低低笑了一聲,笑得他有點慌,老師是在笑他生疏還是……在笑他容易哄騙?


    他被分開腿抱在懷裏,容聞良的手又一次摸到了大腿內側,不會又要被發現內收肌緊張吧——吻落在耳前、落在側頸、落在鎖骨,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很快被拋在腦後。


    睡衣被解開了一半,露出了大片胸口,老容的另一隻手開始在他胸前、背上遊移,宋辭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胸椎向左移位、肩胛骨外旋、斜方肌下段無力、胸小肌短縮……“怕不怕?”


    怕被你說自己一身毛病還給人看病,宋辭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老師,關燈好不好?”


    容聞良來時帶著成事的決心,卻也沒想到能有這麽多,宋辭雙腿纏在他腰上,他把人抱到了床上。


    然後關掉了屋子裏唯一的燈。


    月光是有些冷的,黑暗中他看到宋辭跪坐著褪下了睡褲,接著解完睡衣的紐扣,露出身上招人的每個地方,然後把衣服搭在床邊的椅子上。做完這一切膝行到他麵前,伸手解他的皮帶,聲音又甜膩又黏糊:“老師,可以了。”


    多麽可怕的誘惑。


    容聞良隻脫了外套,引著他的手隔著布料去觸碰自己的直白欲望,輕輕啃咬那片薄薄的耳垂,啞著嗓子問他真的可以嗎。


    他要帶給他的也許是疼痛,是墮落,是萬劫不複。


    現在還可以停手,他隻抱抱他,親親他,明天微醺醒後還是他最敬愛的容老師。


    宋辭一心一意地扯下他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猙獰的欲望劍拔弩張,替他釋放出囚於心底的野獸:“老師,是我想要你。”


    容聞良知道自己再也迴不了頭了。


    他親手拆下學生身上最後一層,阻礙兩個人赤誠相待的保護。


    ·


    開始無疑是難熬的,容聞良撥開他眼前汗濕的額發,露出漂亮的眉眼:“怨我?”


    宋辭搖了搖頭。


    然後便被一點一點強行破開,沒有絲毫逃避的餘地,他張了張口想喊疼,容聞良封住他叫停的機會,“忍著。”


    好漲。


    好麻。


    好疼。


    容聞良怎麽四十多歲在床上還做不到讓人痛痛快快,宋辭生出一絲後悔,不認為是享受,他覺得是在受刑。


    “吸一口氣放鬆,”老容吻去他眼角的淚珠,啞著嗓子性感地哄他,“再唿一口氣收縮,對……”


    與老容結合的心理快感勉強給了宋辭一點信心,他抱緊對方:“老師,我不想在床上上課。”


    還有心情說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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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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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受不住他的動作,攀著他的肩求他央他,開始叫他老容叫他容老師,最後氣得直唿他的名字,罵他老男人老混蛋。


    老男人老混蛋也認了,多罵幾句再來一次也很劃算。但他們是初次又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容聞良隻是落下許多濕潤的吻,又在白紙樣的宋辭身上添了豔痕,一點一點留下自己的味道和標記。


    老房子著火一旦勢起,便火光衝天,不可遏製。


    宋辭是他的蠢蠢欲動,是他的幹柴烈火,是他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他再也不會舍得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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