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至2006年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和西科金融公司年會上的談話摘錄)


    智者的聰慧和長者的經驗,也許能夠通過語錄得以保存。


    ——埃薩克·狄斯雷利


    沃倫·巴菲特和查理·芒格毫無疑問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投資二人組,所以如果有投資者不去盡可能多地了解這兩個人,盡可能多地學習他們如何取得成功,那麽這個投資者就是——用查理很喜愛的一個詞來說——“瘋子”。


    但是向沃倫和查理學習的真正樂趣並不在於人們能夠了解大量關於如何在長時間內讓金錢以很高的複利增長的知識——盡管這當然是一種很不錯的額外收獲——而是在於通過聽取他們的教導,人們將能夠更加深刻地理解人類的本性、世界的現狀、如何理性思考,以及最重要的,如何更好地過上一種正直、幸福、善良的生活(提示:這三種要素是相輔相成的)。向沃倫學習並不難——寫他的書有很多本;他經常發表演講,撰寫文章,出席公眾場合;幾十年來,他每年都會發表一篇很長的信件(你可以在伯克希爾·哈撒韋網站上免費閱讀最近的30封信,網址是.berkshirehathaway</a>;如果你還沒去看過,那你還在等什麽呢?!)但查理就神秘多了:關於他的書隻有兩本,和沃倫相比,他發表的演講和撰寫的文章要少得多。


    由於這個原因,許多人並不知道查理本人是個天才,而且他對沃倫的投資哲學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這一點沃倫是公開承認的。他們之間的互動會讓觀者忍俊不禁。在伯克希爾年會的主席台上,沃倫一般會率先迴答提問,但然後往往會轉過身說:“查理,你說呢?”查理的典型反應是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人們很容易用一個假人來代替他,在大多數情況下保管沒有人會發現)說:“我沒有什麽要補充的。”這九個字已經變成了查理的標誌,通常讓沃倫和聽眾會心一笑。(實際上,1998年9月,在為收購通用再保險公司而召開的特別大會上,沃倫真的用一個硬紙板做成的查理人像和一段查理說“我沒有什麽要補充的”的錄音出現在主席台上。我的一個朋友參加了該大會,據他說,“沃倫大概播了六次這段錄音,每次都會露出頑皮的神色。”)這幾個字也反映了查理古怪的脾氣——至少他的公眾形象是這樣的——以及這兩個心靈相通的傑出生意人“合二為一”的關係。


    但每當查理確實有話要補充,那麽他說的話往往很尖銳、很深刻,而且他也不會拐彎抹角。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查理是一個“古怪的、老派的”人,而且從來不為政治正確而擔憂——他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但每當查理確實有話要補充,那麽他說的話往往很尖銳、很深刻,而且他也不會拐彎抹角。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查理是一個“古怪的、老派的”人,而且從來不為政治正確而擔憂——他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因為在伯克希爾年會上,大多數講話都是由沃倫來發表,所以我總是喜歡參加幾天後在帕薩迪納舉行的西科年會,去領略查理深邃的思想(他是西科金融公司的主席,西科是一家結構和伯克希爾相同的控股公司,後者擁有西科80.1%的股份)。人們不用是股東也可以參加;查理——就像他和沃倫在伯克希爾年會上那樣——歡迎所有來到格拉漢姆、多德、巴菲特和芒格教堂的朝聖者。我從來不曾後悔從奧馬哈迴來沒幾天就長途奔波,橫跨大半個美國去聽查理演講,因為他的思維依然處在巔峰狀態。在2003年的會議上,查理作出一個又一個充滿睿見的點評,我有個朋友側過身來,低聲對我說:“真難相信他已經80歲了!”確實如此!


    作為導師和思想家,查理同沃倫旗鼓相當,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知識,所以當我聽到彼得·考夫曼正在編撰這本書時,我感到特別高興,馬上就同意為此盡綿薄之力!


    查理的正式文章和講稿遍布全書,本章的目的是對它們進行補充。這部分內容是從過去五年我在伯克希爾和西科的年會上所作的記錄中抽取出來的,包括了查理在這些會議上說過的最有洞察力、最發人深思、最抒發胸臆、最好玩有趣的話。由於他的大多數發言都是為了迴應股東的提問,所以他廣泛地談論了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情況,還有許多和商業、投資相關的話題。


    為了讓查理的教誨更加容易被接受,我依照話題對它們進行了組織,也稍微做了些編輯工作,但目的是讓他親自說出他的話。請盡情享受吧!


    我們成功的關鍵


    1、如果烏龜能夠吸取它那些最棒前輩的已經被實踐所證明的洞見,有時候它也能跑贏那些追求獨創性的兔子或者跑贏寧願躋身那些忽略前人最優秀的工作的蠢貨之列的兔子。烏龜若能找到某些特別有效的方法來應用前人最偉大的工作,或者隻要能避免犯下常見的錯誤,這種情況就會發生。我們賺錢,靠的是記住淺顯的,而不是掌握深奧的。我們從來不去試圖成為非常聰明的人,而是持續地試圖別變成蠢貨,久而久之,我們這種人便能獲得非常大的優勢。


    2、我們並不自稱是道德高尚的人,但至少有很多即便合法的事情,也是我們不屑去做的。我們不會去做那些事情。目前美國有種文化認為,所有不會把你送進監獄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事情。


    我們認為,在你應該做的事情和就算你做了也不會受到法律製裁的事情之間應該有一條巨大的鴻溝。我想你應該遠離那條線。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由此而得到太多的讚譽。這樣做事的原則幫我們賺到更多的錢。我相信就算這種經營方式沒有給我們賺這麽多錢,我們也不會做壞事。但更多的時候,我們由於做正確的事情而賺到更多的錢。


    記住路易斯·文森狄的規則:說真話,你將無須記住你的謊言。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概念。


    論伯克希爾·哈撒韋


    伯克希爾是一家極好的企業


    我們就像(伯林教授所講的)刺蝟,隻知道一個大道理:如果你能夠用3%的利率吸取浮存金(指理賠之前伯克希爾能夠用於投資的現金保費收入),然後將其投資給某家能夠帶來13%的收益的企業,那麽這就是一樁很好的生意。


    伯克希爾收購的企業能夠給我們帶來的稅前迴報率是13%,也許還要更多一點。由於資本成本利率隻有3%——這些資本金是別人的錢,以浮存金的形式得到的——這就是非常棒的生意。所以伯克希爾的股東完全不必感到絕望。就複合迴報率而言,伯克希爾是沒以前那麽好,但它仍然是一家極好的企業。


    我不喜歡當樂觀主義者,但過去幾年,我們確實為伯克希爾增加了好多很棒的企業。


    伯克希爾以前的迴報


    伯克希爾以往的業績好到幾近荒謬。如果伯克希爾願意舉債經營,比如說吧,就算負債率隻有魯珀特·默多克(新聞集團)的一半,它的規模也應該是現在的5倍。


    伯克希爾的未來展望


    一個人可以做的最聰明的事之一是調低投資預期,尤其是調低對伯克希爾的收益的預期。那是成熟而負責任的表現。我喜歡我們的模式,我們應該做得不錯。


    伯克希爾的未來不容樂觀,原因有兩點:


    1、我們的規模太大了。這迫使我們隻能投資那些競爭更為激烈的領域,一些非常聰明的人也在研究這些領域,比如說愛麗絲·施羅德(她是保險分析專家,曾先後供職於普惠和摩根士丹利,當時正坐在聽眾席上)。


    2、從當前的大氣候來看,在未來15到20年裏,普通的股票市場不會像我們在過去15到20年中體驗到的那麽景氣。請參看沃倫發表在《財富》雜誌上的文章——我完全讚同那篇文章的觀點。(“巴菲特先生論股票市場”,1999年11月22日)


    在未來20年裏,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市值將會增加,但可以肯定的是,每年的增長率將會比以前低得多。


    但這並不是悲劇。我們很滿意。伯克希爾·哈撒韋和西科的現金每年都在增加,我們的結構使我們擁有很大的迴旋餘地。雖然我們規模太大,不可能去購買小公司的股票,但我們在收購整體出售給我們的公司時占有優勢。我們總是能夠遇到很好的機會。我不感到喪氣,但我認為你們放在這裏的錢,不會用於你們以前習慣看到的事情。


    這個世界是有限的,競爭非常激烈。所有資金龐大的企業最終都會發現增長變得越來越難,從而將會發現迴報率變得越來越低。


    我個人認為伯克希爾將來會比現在大得多,強得多。至於這支股票未來會不會是一個好的投資,那是另外一個問題。我們總是能夠保證的事情是,未來將會比過去差很多。


    在未來,伯克希爾和西科的收益將不會像過去那麽好。(所有大型成功企業的情況都是這樣的。)惟一的區別是我們會告訴你們。


    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文化


    我們的文化是非常老派的,像本傑明·富蘭克林或安德魯·卡內基的文化。你能想像卡內基聘請公司顧問嗎?!讓人吃驚的是,這種方法現在仍然非常有效。我們收購的企業有許多都像我們這樣古怪而老派。


    對於我們的許多股東而言,我們的股票是他們擁有的一切,我們非常清楚這一點。我們的(保守主義)文化發揮的作用非常深遠。


    這裏是個非常可靠的地方。我們比絕大多數其他地方更能抵禦災難。我們不會像別人那樣盲目擴張。


    我很高興我有90%的淨資產是在伯克希爾的股票裏。我們將會在避免不合理的風險和負債的前提下,努力使它保持合理的增長率。如果我們做不到這一點,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伯克希爾和西科的股票價格


    我們希望伯克希爾和西科的股票價格和我們認為它們的固有價值相差不要太遠。如果股價升得太高,我們就會唿籲它降下來。並非所有的美國企業都這麽做,但這是我們的做事方式。


    我可不想迴到go(起點)。我是從go走過來的。我們的許多股東把大部分淨資產都投在伯克希爾了,他們也不希望迴到go。


    現在很多人似乎認為企業ceo的責任就是讓股票價格上漲。這種觀點導致了各種各樣的愚蠢行為。我們會實話實說,值多少就說多少。


    伯克希爾股東


    我們喜歡現在的股東,不想誘惑誰來成為我們的股東。


    考慮到這個企業的複雜性,我認為就向股東披露他們需要的信息而言,我們的年報比我知道的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好。我們是憑著良心這麽做的。


    伯克希爾的收購策略


    三分之二的收購是失敗的。而我們的收購很成功,那是因為我們從來不試圖為收購而收購——我們等著那些不用多想也知道會成功的機會。


    收購競爭


    長久以來,許多私募股權投資公司一直與我們展開競爭,但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設法收購了一些企業。


    一般的假設是,最好是坐在辦公桌後麵,然後人們會帶來一個又一個的好機會——這是早期風險投資者的態度,直到最近幾年才有所改變。但我們從來不這麽做——我們到處尋找值得收購的公司。20年來,我們每年購買的企業隻有一家或者兩家。


    可以說,我們不停在找。我們不跟上門推銷的人打交道。如果你隻是坐著,等交易上門,那麽你坐的位子就會非常危險。


    被兼並公司的管理人員


    我們收購一家又一家的企業,是因為我們敬佩它們的創辦人和這些創辦人在生活中取得的成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留下來,而且從來不曾讓我們失望。


    激\_情和天分,哪個更重要呢?伯克希爾充滿了對他們自己的事業特別有激\_情的人。我認為激\_情比頭腦的能力更加重要。


    我認為我們的管理人員來參加這個會議(股東大會),並不是為了學習管理技巧——他們精通所有跟他們的企業相關的技巧——而是因為這是個有趣的地方,而且每年都變得更加有趣,他們願意成為它的一部分。


    管理附屬企業


    基本上,我們會選擇那些我們非常欽佩的人來管理我們的附屬公司。一般來說,我們跟他們很容易相處,因為我們喜愛並敬佩他們。他們的企業中應該有什麽樣的企業文化,都由他們自行決定,我們並不會幹預。他們總是能夠積極進取,及時更正以往的錯誤。


    如果讓伯克希爾管理的附屬公司的那些ceo來發言,可能對現在的股東會有幫助,但我們向他們承諾過,他們可以把100%的時間花在他們的企業上。我們對他們管理他們的企業不設置任何障礙。許多人對我說他們很高興,因為不用把25%的時間浪費在各種他們不喜歡的活動上。


    有些美德是所有伯克希爾的附屬公司都有的。我們並不創造這些美德——我們選擇那些已經擁有這些美德的公司。我們隻是不把它搞壞。我們把權力分散到幾乎全麵退位的程度。


    合力


    我們不說“合力”這個詞,因為人們總是宣稱兼並之後會產生合力作用。是的,合力確實存在,但有太多關於合力的不實承諾了。伯克希爾充滿了合力——我們並不迴避合力,隻是迴避那些對合力的宣稱。


    作出正確的人事決定


    過去幾十年來,我們解雇職員的次數少得令人吃驚——遠遠少於其他企業。這並不是因為我們太心軟或者太愚蠢,這是因為我們更加聰明和更加幸運。很多人會迴過頭來看,並說他們最大的錯誤是沒有及早地解聘某個人(我們從來不這麽說)。我們的紀錄驚人的好。我們是老派的企業。例如,在收購cort商業服務公司(西科收購的一家從事家具出租的企業)的時候,沃倫對我說:“你會喜歡保羅·阿諾德(cort的ceo)的。”他說得沒錯。保羅自還在法學院念書的時候就管理這家企業了,並且熱愛它。


    伯克希爾的保險業務


    表麵上看,再保險是一種過度競爭的生意,但其實不是這樣的。保險合同的簽署和賠付之間有很大的時間差,所以投保人必須評估保險公司未來的支付意願和支付能力。在這方麵,我們信譽良好,擁有一定的優勢,不過這種優勢本來應該更大的。


    我認為我們在再保險行業擁有某些優勢,是因為人們信任我們的支付意願和支付能力,所以再保險並不是價格低就能賣得好的無特性商品。我認為我們擁有一些特殊的才能。這麽說吧,我覺得依靠特殊的才能是很危險的——最好是擁有許多價格不受管製的壟斷性企業。但這在今天的世界是不可能的,我們從前依靠才能賺錢,未來也將繼續如此。


    我很高興我們擁有保險業務,但我要提醒你們,它不是一門簡單的生意。我們必須很聰明,才能把它做好。


    總的來講,我們做得相當不錯——意味著位於(整個行業的)前10%,因為我們做得與眾不同,而且我們願意做一些不那麽令人愉快的事情。


    總而言之,我們對我們的保險業務感到中等的樂觀。


    用很低的成本讓浮存金以可觀的速度增長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但不管怎麽樣,我們想要做到這一點。


    我曾經為我們的浮存金的增長和成本感到驚訝。我們得到了幾十億美元的浮存金,而所支付的利率比國債的利息還要低,這真的太好了。


    波動的業績以及在市場不景氣時願意少簽保單……是我們作為保險公司的優勢之一,我們並不在意業績的波動,而其他人都試圖討好華爾街。這個優勢可不算小了。


    別人都不這麽做,但在我看來,這(別總是想著要取悅華爾街)明顯是惟一可行的道路。伯克希爾基本上是這樣的。關鍵是控股股東能夠說了算——如果要讓董事會來作這樣的決定就難了。


    伯克希爾·哈撒韋迴購股票


    在過去,當伯克希爾的股價變得便宜時,我們會去買比它更便宜的股票。(相比迴購股票)我總是更喜歡這麽做。擁有一家聲名狼藉的公司,得通過收購某些股東的股份來讓其他股東賺錢,這可不好玩。


    分割伯克希爾的股票以創造出更多的流動性


    有人認為可交易的普通股票的流動性對資本主義貢獻極大,我覺得這種觀念大多是胡說八道。流動性給我們帶來了這些瘋狂的泡沫,所以它的問題和好處一樣多。


    (巴菲特插話說:“伯克希爾股票平均每天的成交額為5000萬美元,所以如果人們想把它賣掉,根本不會遇到問題。”)


    但我們正在努力讓更多的人擁有這隻價格如此高昂乃至流動性成了問題的股票。


    為什麽沒有更多的公司和投資者效仿伯克希爾·哈撒韋


    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們的方法讓我們取得了成功。看看我們、我們的管理人員和股東有多麽開心就知道啦。大多數人應該效仿我們。我們的投資方法並不難學,但表麵上看起來很難,因為它跟一般的投資方法不同——它不是常見的方法。我們的管理費用很低,沒有季度目標和預算,也沒有一套標準的人事體係,我們的投資集中度比一般企業高得多。就這麽簡單而且合情合理。


    最近我跟傑克·麥克唐納聊天,他在斯坦福商學院上一門以我們的原則為基礎的投資課。他說那很孤獨——他覺得自己像是那個美泰克家電維修員。


    對巴菲特的評論


    人們很難相信他的業績一年比一年好。這種情況不會永久地持續下去,但沃倫的確在進步。這是很罕見的:絕大多數人到了72歲就停滯不前了,但沃倫依然在進步。


    查理對沃倫的影響


    我認為那些作者言過其實地誇大了我對沃倫的影響。沃倫確實有過發蒙的時候,因為他曾在本傑明·格拉漢姆手下工作過,而且賺了那麽多的錢。從如此成功的經驗中跳出來確實很難。但如果世上未曾有過查理·芒格這個人,巴菲特的業績依然會像現在這麽漂亮。


    我想那些認為我是沃倫的偉大啟蒙者的想法裏有好些神話的成分。他不需要什麽啟蒙。但我們現在比五年前更能明白這個道理。


    沃倫走後會怎樣?


    關鍵是擁有許多優秀的企業。優秀的企業能給伯克希爾的發展帶來很多動力。(然而,)我認為我們的繼任者在資本配置方麵將不會像沃倫這麽出色。


    伯克希爾錢多成災——我們擁有許多不斷產生現金的偉大企業。如果股價下跌,伯克希爾可以把它買迴來。沒有理由認為它會很快完蛋,而且我覺得有理由認為它將會繼續運轉良好。如果伯克希爾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就算是在沃倫去世之後——而變得更大、更強,我會感到非常吃驚。


    等到沃倫離開的時候,伯克希爾的收購業務會受到影響,但其他部門將會運轉如常。收購業務應該也還行。反正我們可以向你們保證的是,從前那種增長速度將會下降,我們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謊。


    我想到那時伯克希爾的最高領導人應該沒有沃倫那麽聰明。但別抱怨:“天啊,給我沃倫·巴菲特40年之後,怎麽能給我一個比他差的混蛋呢?”那是很愚蠢的。


    如果說誰有理由擔憂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但我認識巴菲特家族幾十年了,我可以告訴你:“別擔心這件事。你應該感到非常幸運。”


    要是查理去世了呢?


    正如你能看到的,我們打算永遠在這裏待下去。(但就算我去世了,)你擁有大量的現金,還有巴菲特坐鎮總公司——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查理是可惡的“說不大師”


    巴菲特:你千萬要學會如何校準他的答案。如果你問查理某個項目,他說“不”,那麽我們會用所有的錢來投資它。如果他說“這是我聽過的最愚蠢的事情”,那麽我們就會適當地做一點投資。如果你能夠校準他的答案,你就能獲得很多智慧。


    查克·瑞克斯豪瑟


    芒格、托爾斯&奧爾森律師事務所前合夥人,1964年以來的朋友


    “沃倫曾經告訴我一個故事,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沒有一起做生意,各自擁有一家合夥投資公司,沃倫經常給查理打電話說‘我想做某件事’,並對這件事加以描繪,查理會說:‘天啊,你在開玩笑嗎?有這種風險和那種風險。’他們將會仔細考慮查理看到的這些風險,然而沃倫通常會說:‘我想你是對的。’但有時候他也會說:‘查理,你說的我都聽進去了,但我還是想做這件事。’沃倫說他直到那一刻才能知道查理的真正想法,因為查理有時會說:‘沃倫,如果你要做這件事,我能不能參股?’人們通常認為查理的價值在於識別風險和說‘不’,但其實查理最有價值的地方,在於他能夠識別那些可以參股的時機。”


    投資建議


    性格、耐心和求知欲的重要性”


    (成功投資的關鍵因素之一就是擁有良好的)性格——大多數人總是按捺不住,或者總是擔心過度。成功意味著你要非常有耐心,然而又能夠在你知道該采取行動時主動出擊。你吸取教訓的來源越廣泛,而不是僅僅從你自己的糟糕經驗中吸取教訓,你就能變得越好。


    我想說說怎樣才能培養那種毫不焦躁地持有股票的性情。光靠性格是不行的。你需要在很長很長的時間內擁有大量的求知欲望。


    你必須有濃厚的興趣去弄明白正在發生的事情背後的原因。如果你能夠長期保持這種心態,你關注現實的能力將會逐漸得到提高。如果你沒有這種心態,那麽即使你有很高的智商,也注定會失敗。


    集中投資


    我們的投資風格有一個名稱——集中投資,這意味著我們投資的公司有10家,而不是100家或者400家。


    我們的遊戲是,當好項目出現時,我們必須能夠認出來,因為好項目並不會經常出現。機會隻眷顧有準備的人。


    好的投資項目很難得,所以要把錢集中投在少數幾個項目上,這在我看來是很好的主意。投資界有98%的人並不這麽想。而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那麽做的,這給我們——也給你們——帶來了許多好處。


    好玩的是,絕大多數大型投資機構的想法不是這樣的。他們聘請了許多人,比較默克製藥公司和輝瑞製藥公司到底哪個價值高,分析標準普爾500指數的每隻成份股,以為他們能夠打敗市場。你這樣做是無法打敗市場的。


    我們的投資規矩是等待好球的出現。


    如果我有機會進入某個企業工作,而那裏的人用各種指數標準來衡量我,逼我把錢都投出去,聚集在周圍監視我,那麽我會討厭這家企業。我會有戴上腳鐐手銬的感覺。


    很少人借鑒我們的方法。采用集中投資策略的公司略有增加,但真正增加的是無限製使用投資顧問來建議資產如何配置、分析評估其他顧問等等做法。也許有2%的人會走進我們的陣營,剩下98%的人將會信奉他們聽來的道理(比如說市場是完全有效的)。


    錯誤的投資課程


    beta係數、現代組合投資理論等等——這些在我看來都沒什麽道理。我們想要做到的是,用低廉的價格,甚至是合理的價格,來購買那些擁有可持續競爭優勢的企業。


    大學教授怎麽可以散播這種無稽之談(股價波動是衡量風險的尺度)呢?幾十年來,我一直都在等待這種胡言亂語結束。現在這樣亂講的人少了一些,但還是有。


    沃倫曾經對我說:“我對學術界的總體看法可能是錯的(把它看得這麽糟糕),因為那些跟我打交道的人都有一套瘋狂的理論。”


    分散投資


    認為投資應該越分散越好是一種發瘋的觀念。


    我們並不認為分散程度很高的投資能夠產生好結果。我們認為幾乎所有好投資的分散程度都是相對較低的。


    如果你把我們15個最好的決策剔除,我們的業績將會非常平庸。你需要的不是大量的行動,而是極大的耐心。你必須堅持原則,等到機會來臨,你就用力去抓住它們。


    這些年來,伯克希爾就是通過把賭注押在有把握的事情上而賺錢的。


    坐等投資法


    如果你因為一樣東西的價值被低估而購買了它,那麽當它的價格上漲到你預期的水平時,你就必須考慮把它賣掉。那很難。但是,如果你能購買幾個偉大的公司,那麽你就可以安坐下來啦。那是很好的事情。


    我們偏向於把大量的錢投在我們不用再另作決策的地方。


    優秀企業是什麽?


    有這麽兩類企業:第一類每年賺12%,你到年底可以把利潤拿走。第二類每年賺12%,但所有多餘的現金必須進行再投資——它總是沒有分紅。這讓我想起了那個賣建築設備的家夥——他望著那些從購買新設備的客戶手裏吃進的二手機器,並說:“我所有的利潤都在那裏了,在院子裏生鏽。”我們討厭那種企業。


    喜詩糖果:優秀企業的個案研究


    如果喜詩糖果(在我們收購它的時候)再多要10萬美元(巴菲特插口說:“1萬美元”),沃倫和我就會走開——我們那時就是那麽蠢。


    伊拉·馬歇爾說你們這兩個家夥瘋啦——有些東西值得你們花錢買的呀,比如說優質的企業和優質的人。你們低估了優質的價值啦。我們聽進了他的批評,改變了我們的想法。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很好的教訓:要有能力建設性地接受批評,從批評中吸取教訓。如果你間接地吸取我們從喜詩糖果學到的教訓,那麽你將會說,伯克希爾是建立在建設性的批評之上的。


    錯誤


    伯克希爾曆史上最嚴重的錯誤是坐失良機的錯誤。我們看到了許多好機會,卻沒有采取行動。這些是巨大的錯誤——我們為此損失了幾十億美元。到現在還在不斷地犯這樣的錯誤。我們正在改善這個缺陷,但還沒有完全擺脫它。


    這樣的錯誤可以分為兩類:1.什麽也不做,沃倫稱之為“-吮-吸我的大拇指”;2.有些股票本來應該買很多,但是隻買了一點。


    在差點犯下沒有購買喜詩糖果的大錯之後,我們有很多次犯了相同的錯誤。很顯然,我們吸取教訓很慢。這些機會成本並沒有反映在財務報表上,但卻讓我們失去了幾十億美元。


    由於坐失良機的錯誤(是無形的),絕大多數人並不會注意到它們。我們會主動說出我們犯下哪些坐失良機的錯誤——就像我們剛才所做的那樣。(剛剛在討論的是,他們因為沃爾瑪的股價上漲了一點點而沒有買進,結果犯下了少賺100億美元的錯誤。)


    當股價下跌時買進


    過去幾十年來,我們經常這麽做:如果某家我們喜歡的企業的股票下跌,我們會買進更多。有時候會出現一些情況,你意識到你錯了,那麽就退出好了。但如果你從自己的判斷中發展出了正確的自信,那麽就趁價格便宜多買一些吧。


    誘人的機會總是轉瞬即逝的。


    真正好的投資機會不會經常有,也不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所以你必須做好行動的準備。要有隨時行動的思想準備。


    小投資者的機會


    如果你今天隻有很少的資本,年紀尚輕,那麽你的機會比我年輕時要少一些。當年我們剛走出大蕭條。當時人們認為資本主義很糟糕。


    20世紀20年代出現了許多弊端。當時有個笑話是這樣的,一個家夥說:“我買股票是為了晚年,這種方法很靈驗——不到六個月,我就覺得自己像個老頭了!”


    你遇到的困難更大,但這並不意味著你沒辦法做得好——隻是需要更多時間而已。但那有什麽關係呢,你能活得更長久啊。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買些很小的股票,尋找一些罕見的錯誤定價的機會,但這類機會的確是很少。


    股票賣空


    賣空股票,卻又看到股價因為某些因素而上漲,是很苦惱的事情。你在生活中不應該去做這麽苦惱的事情。


    護城河和持續的競爭優勢


    舊的護城河正在被填平,而新的護城河比以前更難預測,所以事情變得越來越難。


    學習過程


    我還沒發現有誰能夠很快做到(成為一名偉大的投資者)。作為投資者,沃倫·巴菲特比我第一次遇到他時好得太多了,我也是這樣的。所以訣竅就在於不斷學習。你應該喜歡學習的過程。


    我觀察沃倫幾十年了。沃倫學習了很多東西,這使他得以(拓展他的能力圈,所以他能夠投資像中國石油這樣的企業)。


    如果你打算成為一名投資者,那麽總會有些投資領域不是你完全了解的。但如果你努力學習,不斷進步,那麽你就能夠保證你的投資都會產生好的結果。關鍵是自律、勤奮和練習。那就像打高爾夫球——你必須努力練習。


    如果你沒有不停地學習,其他人將會超過你。


    能力圈及其邊界


    我們接觸過的事情有很多。我們有三個選項:可以,不行,太難。除非我們對某個項目特別看好,否則就會把它歸為“太難”的選項。你需要做的,隻是尋找一塊特殊的能力領域,並把精力放在那裏麵就可以了。


    如果你確有能力,你就會非常清楚你能力圈的邊界在哪裏。沒有邊界的能力根本不能稱之為能力。(如果你問自己是否過了能力圈的範圍,)那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答案。


    資本成本和機會成本


    (巴菲特:查理和我不知道我們的資本成本。商學院有教,但我們持懷疑態度。我們隻是用我們擁有的資本盡量去做最聰明的事情而已。我們會拿一切跟其他選擇作比較。我從來沒覺得那個資本成本的計算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查理,你呢?)


    我也不覺得。如果你拿起最好的經濟學教材,那是曼昆寫的,他說人們作出決定的依據是機會成本——也就是說,真正重要的是否有其他選擇。我們決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其他人卻不這麽認為——甚至還有人提出了股本成本的說法。這些人真是腦子壞掉了。


    很明顯,關鍵是考慮各種成本,包括機會成本。當然,資本不是免費的。要算出你的借貸成本很容易,但理論家對股本成本的說法是很神經的。他們說,如果你獲得100%的資本迴報率,那麽你就不應該去投資某個產生80%迴報率的項目。這簡直是瘋話。


    預測的價值


    人們總是喜歡請人來為他們預測未來。很久很久以前,有些國王會請人來解讀綿羊的內髒。假裝知道未來的人總是有市場的。聆聽今天的預測家的行為,就像古代國王請人看綿羊的內髒那麽瘋狂。這種情況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


    首次公開募股(ipo)


    如果能夠使用我們的思維模型,那麽你完全有可能找到值得購買的新股。每年發行的新股有無窮多,我堅信你總能抓住一兩個機會。但普通人玩新股很容易遭受重挫,所以你要是覺得你是個天才,那就去玩吧,祝你好運。


    對我們來說,新股要麽發行規模太小,要麽太過高科技——我們不懂它們是幹什麽的。如果沃倫在關注它們,那我就不知道啦。


    談市場


    股票、倫勃朗和泡沫


    股票有點像債券,對其價值的評估,大略以合理地預測未來產生的現金為基礎。但股票也有點像倫勃朗的畫作,人們購買它們,是因為它們的價格一直都在上漲。這種情況,再加上股票漲跌所產生的巨大“財富效應”,可能會造成許多禍害。


    (2001年4月)這是資本主義最極端的時期。20世紀30年代,我們遭遇了過去600年來最嚴重的大蕭條。而今天幾乎是過去600年來最興旺的時期……我們使用了“悲慘繁榮”這個詞匯來描繪它,因為它產生的後果是悲慘的。


    債券比股票理性得多。沒有人會以為債券的價值會上升到月球去。


    未來的市場迴報率


    (2000年11月)如果股市未來的迴報率能夠達到15%,那肯定是因為一種強大的“倫勃朗效應”。這不是什麽好事。看看日本以前的情況就知道了。當年日本股市的市盈率高達50到60倍。這導致了長達十年的經濟衰退。不過我認為日本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的猜測是,美國不會出現極端的“倫勃朗化”現象,今後的迴報率將會是6%。如果我錯了,那可能是因為一個糟糕的原因。如果未來股票交易更像倫勃朗作品的買賣,那麽股市將會上漲,但缺乏堅實的支撐。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很難預測它會發展到什麽程度、股價將會上漲多高,以及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2001年4月)總的來說,我認為美國投資者應該調低他們的預期。人們不是有點蠢,而是非常蠢。沒有人願意說出這一點。


    (2001年5月)我們並沒有處在一個豬玀也能賺錢的美好時代。投資遊戲的競爭變得越來越激烈。


    我不認為我們將會看見大多數股票像1973-1974年,甚至是1982年那樣,價格跌到令人流口水的低位。我覺得沃倫和我非常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這些機會了,但那並不是壞事。我們隻要繼續努力就好啦。


    (巴菲特: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你無法預測市場將會怎樣。在日本,十年期債券的利率隻有0.625%。以前誰能想得到呢?)


    就算日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美國的情況也不會那麽糟糕。在接下來這段日子裏,那些普通的高薪投資顧問將不會有非常好的表現。


    垃圾債的短暫崩潰(2002年底)是很奇怪的事情,當時它們的收益率高達35%到40%。垃圾債市場絕對是一片混亂。如果股市也遭遇這種情況——那麽不難想像,很快就會大崩盤。


    當前的市場環境


    (2004年5月)說到大環境,我認為它會令那些想要很容易、很有把握地賺到錢的人感到非常痛苦。普通股的估值可能相當合理,但它們不算特別便宜。


    我們的現金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如果我們有很多好主意,我們就不會擁有這麽多現金。


    伯克希爾和西科有大量我們不知道用來幹什麽的現金。如果你算上債券的話,伯克希爾有700億美元,西科的現金也是多得不得了。我們的現金是有史以來最多的。要是在以前,我們隻要沉住氣就可以了,我們能夠把現金派上用場。


    “我沒有什麽要補充的”第二篇


    接下來,我們來看查理如何監控宏觀的經濟趨勢和變化:


    問:為了理解宏觀的經濟環境,你通常關注哪些宏觀的統計數據呢?或者說你覺得哪些數據比較有用呢?


    我覺得都沒有用。我隻是密切關注伯克希爾的各家子公司,常常閱讀商業報紙和雜誌而已,由此我能接觸到大量宏觀層麵的東西。我發現我隻要這麽做,就足以了解宏觀層麵正在發生什麽情況了。


    對企業管理層的批評


    篡改盈利數字和做假賬


    有那麽多錢壓在財報數據上,有人想要篡改它們也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這麽做,所以出現了謝皮科效應(serpico effects)(注:謝皮科是一名紐約的退休警察,1970年代因對警察腐敗作證而出名。其經曆於1973年被拍成電影《謝皮科》,由好萊塢著名男演員艾爾·帕西諾主演),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錯,因為其他人也那麽做。事情總是這樣的。


    (現在,它的機製類似於連鎖信。由於和諸如風險投資之類的合法活動混在一起,這種做法看起來似乎很體麵。但我們正在混淆體麵的活動和可恥的活動——所以我在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年會上說,如果你把葡萄幹和大便攪在一起,你得到的仍然是大便。會計學沒有辦法阻止那些道德敗壞的管理人員從事那種連鎖信式的騙局。


    逮到行為不軌的管理人員


    伯納德·埃伯斯和肯·拉伊就像漫畫中的小醜——他們很容易被逮到。他們幾乎是變態狂。但是要逮到荷蘭皇家殼牌公司的問題,就難多了。


    但我們不需要吸取他們的教訓,因為我仍然相信埃克森的數據是正常的。


    我想向大家道歉。昨晚提到某些當代的商業巨頭時,我說當他們說話時,他們就是在說謊;當他們沉默時,他們就是在偷竊。這句話不是我獨創的,(很多年前)就有人用它來描繪那些工業大亨。


    美國企業對特別費的癡迷


    你說這筆費用每年總是會出現,它還有什麽特別的呢?


    公司治理


    有個熱衷於改革的積極分子說沃倫擔任可口可樂公司的董事有悖於可口可樂公司的利益,這種白癡說法對改革事業毫無幫助,反而傷害了它。那些人的傻冒行為破壞了他們的事業。


    對基金管理企業的批評


    有缺陷的激勵機製


    現在一般基金的管理係統要求人們假裝去做他們做不了的事情,假裝喜歡他們其實不喜歡的事情。這種生活方式很可怕,但它能得到很多薪水。


    沒有增加價值


    開放式基金每年收取2%的費用,然後那些經紀商讓人們在不同基金之間轉來轉去,多付3%到4%的費用。可憐的普通基民們把錢交給專業人士,卻得到糟糕的結果。我覺得這很惡心。本來人們買你的產品,你應該讓他們的資產增值。但在這個國家,基金管理人員卻隻顧著自己賺錢。


    這個行業很滑稽,因為從淨收益來看,整個投資管理行業加起來並沒有對全部客戶的資產提供附加值。這就是這個行業的運作方式。


    股票經紀人vs.指數基金


    這次年會坐滿了許多聰明的、值得尊敬的股票經紀人,他們為客戶提供了很好的服務,在這裏很難指責他們。但總的來說,股票經紀人的表現太差了,甚至還比不上指數基金。


    我認為對於一般基金來說,投資指數是比現在通行的無借貸股票投資更為聰明的投資策略——尤其是在現行做法每年的管理費用超過1%的情況下。指數基金的表現不可能永遠都這麽好,如果幾乎所有人都轉而投資它的話。但它的良好表現可以持續很長一般時間。


    共同基金醜聞


    選擇投資管理人員這件事最近變得更難了,因為人們發現,有不少共同基金的管理人員接受賄賂,出賣了他們自己股東的利益。


    這就像一個人走過來說:“我們為什麽不把你母親殺死,然後瓜分她的保險金呢?”很多人說:“好啊,我正需要那筆保險金呢。”


    他們有許多人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如果共同基金的監事是獨立的,那麽我就是俄羅斯波爾修芭蕾舞團的首席男明星。


    對華爾街的批評


    華爾街的道德缺失


    華爾街的平均道德水準永遠至多隻能說是中等……這並不意味著華爾街沒有一些正直的聰明人,其實是有的,像今天在座的各位,但我認識的每個人都不得不和他自己的公司對抗(為了做正確的事情)。


    過去這些年來,投資銀行業的道德風氣逐漸敗壞。許多年前,我們花600萬美元收購多元零售公司(diversified retailing),銀行對我們進行了嚴格而聰明的審查。那些銀行家關心他們的客戶,想要保護他們的客戶。


    現在的風氣是,隻要能賺錢,什麽都可以賣。你能把東西賣掉,你就道德高尚。但這個標準可不夠。


    所羅門個案研究


    現在的情況真令人吃驚。所羅門的自律和理性程度至少不比其他投資銀行差,但到頭來,所羅門居然求爺爺告奶奶地想要得到羅伯特·麥克斯韋爾這種人的投資業務,這人的綽號可是“跳來跳去的捷克人”啊。他既然有這個花名,投資銀行就不應該去搶著做他的生意。


    (巴菲特:就在人們發現他跳海的那天(由於醜行敗露,他跳海自殺了),我們(所羅門)把錢匯給他,以交換他正要匯給我們的錢,但他沒有付款。所以,我們去英國找他的幾個兒子收賬,那真是一團糟。我們收迴了應得的錢。)(編者注:和其他大多數債權人不同,所羅門最終確實收迴了款項。正如查理所說的:“這是個小小的奇跡——我們不配要迴這筆錢。”)


    如果有個投資銀行家多開幾張交易單給麥克斯韋爾,那麽他的收入將會顯著增長。你得防止人們為了掙錢將不三不四的人帶入。


    諾曼底美國的個案研究


    (在談起所羅門和一家他們沒有點名的不良企業有交易時,沃倫和查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然而,在2002年的年會上,查理點明那家企業就是諾曼底美國公司。所羅門發現這家公司公開招股的材料全是偽造的,所以在尚未發生交易的時候及時地取消了它的首次公開募股。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網站上的一份報告,“1995年8月15日,諾曼底的股票被推薦在納斯達克全國市場係統上交易。一天之後,諾曼底取消了新股發行,並宣布所有的交易無效。”)


    這件事是一個很好的(又充滿諷刺的)經曆。沃倫、路易斯·辛普森和我都是(所羅門的)董事,我們還是最大的股東,我們說:“別跟這個家夥做生意。”但他們不聽我們的話,還說承銷委員會已經批準了那次新股發行。


    (沃倫:“他身上掛著一個霓虹燈牌寫著‘騙子’。他確實坐牢了。碰巧的是,他宣稱擁有大量伯克希爾的股票,並從中獲利不菲,但我檢查了股東名錄,並沒有看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也許很普通,跟他重名的人很多,但如果他真有那麽多股份,我想我應該能夠找出來(所以他很可能在持有伯克希爾股份這件事上說了謊)。”)


    對會計的批評


    大型會計師事務所的道德淪喪


    在我年輕的時候,大型的會計師事務所是非常正派的地方,沒有人賺髒錢。但在過去的25年來,它們逐漸做出一些糟糕的行為。你一旦開始做壞事,那麽第二次做就容易多了,到最後,你就會成為道德敗壞的人。這個國家的大型會計師事務所居然為了錢而明目張膽地做假賬,幫助客戶逃稅……


    太多的律師和會計師事務所參與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例如,它們收取應變費和保密費,提供逃稅服務,這絕對是令人厭惡的事情。


    為了讓你更好地理解那些頂尖的偽造避稅用的財務報表的審計師事務所壞到什麽程度,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有個人曾經跟我說,他們比其他事務所做得更好,因為他們隻為最大的20家客戶提供這項服務,所以沒有人會發現。


    激進會計法


    我們被(在美國企業界泛濫的)激進會計法嚇壞了,所以盡量采用保守的會計法。保守的會計法有助於我們的生意決策和保護伯克希爾。我們怎麽可能去做那些可能有悖於我們的道德準則的事情呢?


    創造性會計(偽造賬目)絕對是對文明的詛咒。人們可以說複式簿記法是曆史的一大進步。可是利用會計來造假和騙人是可恥的行為。在民主國家裏,往往需要醜聞才能撬動改革。安然是企業文化長期出毛病的最典型例子。


    ebitda的誤用


    我認為,你每次看到ebitda(即未計利息、稅項、折舊及攤銷前的利潤)這個詞匯,你都應該用“狗屁利潤”來代替它。


    安達信


    我認為(所發生的一切對安達信那些無辜職員來講)是非常不公平的,但沒有失敗的資本主義,就像沒有地獄的宗教。當事情糟糕到這種地步,又缺乏內部控製體係——安達信就沒有(內控體係)——也許應該有個事務所要倒掉。


    我們不會做任何有可能導致伯克希爾垮台的事情。安達信特別脆弱,因為它是合夥製企業。合夥製企業在采取舉動和選擇客戶等方麵必須額外謹慎。


    美國養老基金的會計醜聞


    當前這種(假設養老基金能夠獲得高得脫離現實的迴報率)做法是愚蠢而且不正當的。但如果你跟管理人員提出來,他們的眼睛在敵意來臨之前就已經瞪上你了。


    養老基金的會計由於利用了脫離現實的假設而陷入了醜聞。以最近的事情推斷未來是人類的本性,但要是公司管理者們也這麽想,那就太糟糕了。


    ibm剛剛將它對養老基金迴報率的預期調高到10%。絕大多數公司(在2000年)的迴報率是9%。我們認為6%更為現實一些。該公司的領導也許相信這個數字是可以達到的——他們都是誠實的人——但從潛意識層麵來說,他們相信它,是因為他們想要相信它。它能讓盈利顯得很好,這樣他們就能推動股價上漲了。


    下麵這句諺語很好地總結了那些會計人員什麽話也不說的原因:“誰給我麵包吃,我就給誰唱歌。”我認為你正從美國的會計係統得到一些非常愚蠢的數據。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是故意要撒謊,但也有可能是。


    糟糕的會計法導致道德淪喪


    有著寬鬆會計標準的人會引來其他人做出極其可怕的舉動。那是造孽,絕對是造孽。如果你攜帶幾大桶鈔票經過貧民窟,又不好好看管它們,那麽你就犯了很嚴重的罪行,因為你會惹來許多糟糕的行為,而糟糕的行為是會傳染的。同樣地,命令會計師草率地做賬是一種真正的罪孽,也是一種愚蠢的經商方法。


    對股票期權的批評


    作為報酬的股票期權


    如果你瞧瞧股票期權的後果,你將會看到許多可怕的行為。給一個親手創辦公司、已經六十幾歲的ceo大量的期權,試圖以此刺激他對該公司的忠誠,這是一種精神錯亂的想法。瑪約醫療中心(mayo clinic)的醫生或者克拉法斯律所(cravath)的律師在六十幾歲時還會為了期權而更加努力地工作嗎?


    我們的股東也知道,我們的體係不同於絕大多數大型的公司。我們認為它不那麽變化無常。股票期權體係可能會使某些什麽事情都沒做的人得到大量的迴報,而應該得到很多報酬的人卻什麽都沒有。除非我們收購的公司原來就實行了(股票期權製度),否則我們不會使用它。


    期權估值和布萊克—舒爾斯模型


    布萊克—舒爾斯模型對短期的期權而言是有效的,但如果期權是長期的,而且你認為你(對期權涉及的資產)有所了解,那麽使用布萊克—舒爾斯模型是一種很神經的做法。


    布萊克—舒爾斯模型是一套“一無所知”的係統。如果你對價值毫不了解,隻了解價格,那麽利用布萊克—舒爾斯模型,你能夠很準確地猜出為期90天的期權到底值多少錢。但如果期權比90天更長久,那麽使用這個模型就有點神經啦。


    舉例說吧,我們在好市多發行了執行價分別為30美元和60美元的股票期權,而布萊克—舒爾斯模型認為60美元的期權價值更高。這簡直是瘋了。


    股票期權的會計法


    那種認為期權沒有成本的理論導致大量的公司濫用期權,這種情況對美國來說是很糟糕的,因為人們會認為公司的薪酬是不公平的。


    我已經厭倦了這個話題。這個話題我已經講了很久啦。用錯誤的會計法來經營一個文明世界實在是很糟糕的。這就好比修建橋梁的時候,把工程設計搞錯了。當那些頗有聲望的人也說股票期權不應該算為成本支出的話,這就太過分了。


    股票期權不但會增加企業的成本,還會稀釋股權。任何反對這種看法的人都是神經病。股票期權不但會增加企業的成本,還會稀釋股權。任何反對這種看法的人都是神經病。


    這些人(投票支持不將股票期權算為成本的88名參議員)是愚蠢而可恥的。他們知道那是錯誤的,偏偏還那麽做。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讓人惡心。


    我寧願在妓院彈鋼琴謀生,也不願像約翰·多爾(注:著名矽穀風險投資家,但因強烈反對將股票期權算作成本而廣受詬病)推薦的那樣,靠股票期權來賺錢。


    對金融機構和衍生品的警告


    金融機構的風險


    金融機構的本質決定了它很容易陰溝裏翻船。你有可能放貸太多,進行了愚蠢的收購,或者過度借貸——不僅僅是衍生品(才會讓你倒閉)。


    也許沒有人像我們這樣,但我們對金融風險特別敏感。當金融機構想努力表現時,我們就會感到緊張。


    我們尤其害怕那些大量舉債的金融機構。如果他們開始說起風險管理有多麽好,我們就會很緊張。


    我們比其他人更加警惕。如果感到不安,我們很快就會把大量的錢抽出來。這是我們的經營方式——你必須適應它。


    衍生品


    衍生品係統簡直是神經病,它完全不負責任。人們以為的固定資產並不是真正的固定資產。它太複雜了,我在這裏沒辦法說清楚——但你無法相信涉及的金額達到幾萬億美元那麽多。你無法相信它有多麽複雜。你無法相信衍生品的會計工作有多難。你無法相信人們對企業的價值和清算能力的一廂情願的想法會產生多大的激勵作用。


    人們不去考慮後果的後果。人們開始隻想對衝利率變化帶來的風險,這是非常困難和複雜的事情。然後呢,對衝操作導致了(公布的盈利)波動。所以他們用新的衍生品來抹平。這個時候你就不得不說謊了。這就變成了“瘋帽匠的茶話會”。那些龐大的、複雜的公司會出現這種情況。


    必須有人站出來說:“我們不做這種事情——因為這太難了。”


    我認為,要測試任何(有顯著衍生品風險的)大型機構的管理人員的智力和道德水準,最好的方法是問他們:“你真的能理解你的衍生品賬目嗎?”如果有人說是,那這個人要麽瘋掉了,要麽是在說謊。


    說起能源衍生品(的情況),你會更容易理解(這種危險)——它們全部完蛋了。當(那些公司)想要動用他們的賬本上寫著的財產時,錢並不在那裏。而說到金融資產,這樣的結局還沒有出現,會計規則也還沒變,所以這種結局會在將來出現。


    衍生品有很多條款說如果一方的信用被調低,那麽它必須增加抵押金。那就像股票賬戶的貸款保證金一樣——你將會(由於增加更多的保證金而)破產。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引入了不穩定的因素。似乎沒有人意識到他們創造的係統是一個大災難。那是一個瘋狂的係統。


    在工程領域,人們擁有很大的安全邊際。但在金融界,人們根本不考慮安全。他們隻是追求擴張擴張擴張。做假賬為此推波助瀾。對此我比沃倫更加悲觀。


    衍生品的會計法


    我非常討厭將gaap(公認會計準則)應用於衍生品和掉期協議。摩根大通為了虛報的前端收入將自己徹底出賣給了這種會計準則。我覺得這種做法很無恥。


    這種做法很瘋狂,會計人員出賣了自己的職業操守。每個人都屈服了,采用了寬鬆的(會計)標準,創造出和各種理論模型相關的怪異衍生品。結果就是,產生了大量由會計人員捏造出來的利潤,而不是真實的收益。當你想動用那筆錢的時候,它就消失不見了。它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它(衍生品的會計法)就是這麽惡心。它像陰溝那麽臭,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些公司將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你所能做的就是想好當賬本上那些衍生品破滅時該怎麽辦。


    說美國衍生品的會計法像陰溝是對陰溝的侮辱。


    衍生品破滅的可能性


    我們試圖賣掉通用再保險公司的衍生品業務,但沒有成功,所以我們開始清算它。我們不得不大幅削減價格。我非常有把握地預測(美國的)主要銀行無法以賬本上的價格清算它們持有的衍生品。結局什麽時候出現,會有多麽糟糕,我現在說不準。但我擔心後果會很可怕。我認為將會出現比能源領域更大的問題,你看看能源領域被破壞成什麽樣就知道了。


    在未來五到十年裏,如果美國沒有遇到(和衍生品相關的)大問題,我將會非常吃驚。


    我認為我們是美國惟一甩掉衍生品賬本的大型公司。


    對於已經很有錢的公司而言,比如說伯克希爾,去從事這種業務是很神經的想法。對大銀行來講,衍生品是一樁瘋狂的生意。


    對律師、律師事務所和訴訟的批評


    律師事務所的道德淪喪


    對於為惡棍辯護並幫助他們逃脫法律的製裁,我從來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興趣。但很多人認為,約翰尼·科克蘭做得很漂亮(幫助o.j.辛普森開脫)。


    律師搞砸了瑪莎·斯圖亞特的案件


    瑪莎·斯圖亞特的情況就是她聽到了某些消息,嚇壞了,於是趕緊把股票賣掉。結果表明,如果她當時說出真相,那就沒事了。但因為她隱隱約約覺得她做的事情是錯誤的,當檢察官前來調查時,她編了虛假的故事欺騙他們,那可是重罪。而她這些行為居然是在聘請了那些著名的大律師之後做出的!我敢肯定他們收了很多律師費。這些事可不是我編出來的。


    如果我是她的律師,我將會說:“你知道嗎,瑪莎,你說的故事很有趣,我是你的律師,我必須相信你,可是其他人沒有這樣的義務。所以,你要麽跟我說另外一個故事,要麽把這個故事告訴另外一個律師,因為我不喜歡打輸官司。”這樣就行了。就是這麽簡單。準確地說,她是因為請了律師之後的行為才進的監獄!


    侵權賠償製度


    尤其有害的是原告方律師協會的權力越來越大。州最高法院的法官通常都是終身任職的。但如果嚴重得罪某些重要的團體,比如說原告方律師協會,他們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因此,法官允許垃圾科學之類的東西存在。


    由於侵權賠償製度,已經富裕的公司要避開很多領域。比如說,有家公司研發了一種新的警察頭盔,它的安全性更高,質量更好;但這家公司把產品賣給了一家具有抗判決性的公司(因為頭盔開發公司害怕法律責任風險)。如果伯克希爾從事為機場提供保安的業務,那將是很瘋狂的。侵權賠償製度不利於一些最好的企業進入某些行業。


    石棉和侵權製度改革


    石棉事件就演變成了有大量欺詐行為的情況。嚴重受傷的人正在繼續受傷害(因為越來越多的錢流向了原告律師和那些目前沒有受傷的索賠者)。最高法院確實有請國會幹預,但國會受到出庭律師的影響,拒絕了最高法院的請求。未來五年如果出現什麽有建設性的解決辦法,我將會非常吃驚。我預測未來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會越來越多。


    石棉事件是這樣的,有一群人患上了間皮瘤——這是一種可怕的癌症,隻有長期接觸石棉才會罹患,它能致人死亡。然後,有另外一群人每天吸兩包香煙,肺部出現了一些陰影,他們也要求索賠。那麽你請一名律師,律師找個醫生來證明每一處陰影都是由石棉引起的。隻要你有效地賄賂醫生,那麽你就能讓幾百萬個人因害怕得肺癌而提出訴訟。


    但是錢不夠(支付給所有的索賠者),所以那些確實受到傷害的人並沒有得到足夠的賠償。在美國南部某個州的法官仇視所有的大公司(原告得到一大筆賠償金),但律師把錢從受傷者那裏偷走了,把錢給了那些沒有資格獲得賠償的人。這是個很神經的係統,但由於美國實行的是聯邦製,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最高法院拒絕幹預。


    試圖靠花錢來息事寧人,就像試圖用汽油來滅火一樣。有了文字處理程序,律師能夠輕而易舉地捏造無窮多的索賠者。但隻有25%的錢給到索賠者手裏——其他的都被律師、醫生等等拿走了。


    如果對此不以為然,請你看看他們是怎麽做偽證的。現在隻剩下三家(麵臨因石棉致癌而遭到起訴的)溶劑公司,所以原告方(當迴憶起幾十年前他們接觸過哪家公司的產品時)隻需要記住這三家公司的名字。這是在執業律師教唆下做假證的案例。


    惟一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是最高法院或者國會。最高法院拒絕幹預,有些人可能會說這是對的,(但我覺得)他們沒膽量幹預。至於國會,由於政治方麵的原因,到目前尚未插手。


    這裏有個重要的教訓:壞人一旦變得有錢,他們將會獲得巨大的政治力量,你就無法阻止他們幹壞事了,所以關鍵是把這類事情扼殺在萌芽狀態。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很簡單:正確的方法是申明我們不會為所有這些小額賠償要求買單。


    美國政府對微軟的訴訟


    (2000年4月)有些人拿著美國納稅人支付的薪水,卻興高采烈地想要削弱我們取得很大領先優勢的領域!


    每個企業都試圖把今年的成功轉換成明年更大的成功。我很難理解微軟這麽做何罪之有。如果這是一種罪,那麽我希望伯克希爾·哈撒韋所有的子公司都是罪人。


    思維模型


    多元思維模型的重要性


    你必須知道重要學科的重要理論,並經常使用它們——要全部都用上,而不是隻用幾種。大多數人都隻養成一個學科——比如說經濟學——的思維模型,試圖用一種方法來解決所有問題。你知道諺語是怎麽說的:“在手裏拿著鐵錘的人看來,世界就像一顆釘子。”這是一種處理問題的笨方法。


    遇到不同的公司,你需要檢查不同的因素,應用不同的思維模型。我無法簡單地說:“就是這三點。”你必須自己把它(投資技巧)總結出來,一輩子深種在你的大腦中。


    如果你用的是許多學生使用的那種學習方法,那你將無法掌握你需要的那100種思想——那些學生學得很好,接著把知識丟迴給他們的教授,拿到一個分數,然後就把知識清空,就好像放掉浴缸裏的水,以便下次裝更多水那樣。如果這是你用來學習那100種思維模型的方法,在生活中你將會一無所獲。你必須認真學習這些模型,讓它們變成你隨時能夠使用的本領。


    順便說一下,沒有規則要求你不能增加一兩個新的模型,即使你已經步入晚年。實際上,我現在還在不斷學習。不過大多數有用的模型是在年輕時學到的。


    我推薦的這些精神領域是非常快樂的,沒有人願意從那裏離開。離開就像砍斷自己的雙手。


    查理通常會對知識麵狹窄作出如下的診斷:“在手裏拿著鐵錘的人看來,世界就像一顆釘子。”


    不自欺的精神


    大量的人很荒唐地死抱著錯誤的觀念不放。凱恩斯說:“介紹新觀念倒不是很難,難的是清除那些舊觀念。”


    不自欺的精神是你能擁有的最好的精神。它非常強大,因為它太少見了。


    大地是平的還是圓的?


    早在公元140年,托勒密繪製了一張將大地描繪成球體的地圖。中世紀的教會拒絕這種希臘思想,稱之為邪教:大地是平的——大地之上是天堂,之下是地獄,兩者之間生活著男人和女-人。在數百年裏,水手害怕看不到陸地,海上航行都緊緊靠著海岸線。但從14世紀開始,海洋探險活動此起彼伏——眾多島嶼、國家和大陸都被發現了。許多探險家——馬可·波羅、克裏斯托弗·哥倫布、瓦斯科·達·伽馬——完成了發現之旅。已知世界隨著每次遠航而擴張,直到每個願意直麵證據的人都能明白大地確實是圓的。最終,麥哲倫艦隊惟一幸存的輪船維多利亞號環繞世界一圈,終結了這個爭議。


    未知的地界,丹尼爾·布爾斯廷的著作《發現者》的封麵插圖,出自貝特曼檔案館收藏的16世紀木刻畫。


    常(非常)識


    得到係統的常(非常)識——非常基礎的知識——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工具。電腦帶來的危險非常多。人們計算得太多,思考得太少。


    擁有常識不但意味著有能力辨認智慧,也意味著有能力拒絕愚蠢。如果排除了許多事情,你就不會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我們看很多書。我認識的聰明人沒有不看很多書的。但光看書還不夠:你必須擁有一種能夠掌握思想和做合理事情的性格。大多數人無法掌握正確的思想,或者不知道該怎麽應用它們。


    你擁有的基本知識越多,你需要吸取的新知識就越少。那個蒙上眼睛下棋的家夥(他是個象棋大師,在伯克希爾·哈撒韋開年會那個周末趕到奧馬哈展示他的棋技,蒙上眼睛同時跟好幾個人對弈)——他擁有關於棋盤的知識,這使他能夠那麽做。


    經商和象棋大師


    辛格爾頓是teledyne公司的聯合創辦人,擔任這家位於洛杉磯的跨國公司總裁長達30年之久。他原先讀的是海軍學院,後來轉學到麻省理工學院,在那裏得到了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專業是電子工程學。他是極其優秀的棋手,距離特級大師隻差100個積分,能夠不看棋盤跟人對弈。


    從1963年到1990年,teledyne每年給股東的複合迴報率達到了令人震驚的20.4%——同期標準普爾的迴報率是8%。在1972年到1984年間,辛格爾頓聰明地迴購了90%的teledyne流通股,他是現代商業史上罕有其匹的管理人員和資產配置大師。


    和沃倫·巴菲特一樣敬佩亨利·辛格爾頓的查理問:“考慮到這個人的才華和業績,我們很好地吸取了他的經驗了嗎?”


    對高等教育的批評


    致命的無關聯性


    (美國的大學)有很多毛病。要是我的話,我會砍掉四分之三的院係——除了自然科學,一個都不留。但沒有人會這麽做,所以我們不得不忍受那些毛病。(高等教育)錯誤程度讓人吃驚。學科之間毫無關聯,這是致命的。大學裏每個係都有些看不見大環境的古怪家夥。


    我認為美國各所主要大學的人文社科教授的觀點都經不起推敲,至少他們的公共政策理論是這樣的。(不過呢,)他們可能對法語了解蠻多的。


    懷特海(注:阿爾弗雷德·諾斯·懷特海,1861—1947,英國數學家、哲學家和教育理論家,“過程哲學”創始人,與伯特蘭·羅素合著《數學原理》)曾經指出,學科各自孤立的情況是致命的,每個教授並不了解其他學科的思維模型,將其他學科和他自己的學科融會貫通就更別提了。我想懷特海討厭的這種研究方法有一個現代的名字,那個名字叫做神經研究法。


    怎樣變得幸福、富裕,以及其他建議


    如何獲得幸福和成功


    如果你在生活中惟一的成功就是通過買股票發財,那麽這是一種失敗的生活。生活不僅僅是精明地積累財富。


    生活和生意上的大多數成功來自於你知道應該避免哪些事情:過早死亡、糟糕的婚姻等等。


    避免染上艾滋病、在路口和火車搶道以及吸毒。培養良好的心理習慣。


    避免邪惡之人,尤其是那些性感誘人的異性。


    如果因為你的特立獨行而在周圍人中不受歡迎……那你就隨他們去吧。


    滿足於你已經擁有的


    這裏是一句你的投資顧問可能會反對的真話:如果你已經相當富裕,而別人的財富增長速度比你更快,比如說,在投資高風險的股票上賺了錢,那又怎樣呢?!總是會有人的財富增長速度比你快。這並不可悲。


    看看斯坦利·德魯肯米勒(他管理喬治·索羅斯的基金,由於投機高科技股票和生物科技股票而蒙受慘重的損失)吧:他總是必須成為最好的,無法容忍其他人在這些投資領域擊敗他。


    索羅斯無法忍受其他人從科技產業賺錢而自己沒有賺到,他虧得一塌糊塗。我們根本就不在意(別人在科技產業賺了錢)。


    提防妒忌


    關注別人賺錢(比你)更快的想法是一種致命的罪行。妒忌真的是一種愚蠢的罪行,因為它是僅有的一種你不可能得到任何樂趣的罪行。它隻會讓你痛苦不堪,不會給你帶來任何樂趣。你為什麽要妒忌呢?


    如何致富


    (有個年輕的股東問查理要怎樣才能追隨他的足跡,查理的迴答折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許多年輕的生意人都問我們這個問題。這是一個聰明的問題:你看見某個有錢的老頭,然後問他:“我要怎樣才能變得像你一樣呢?”


    每天起床的時候,爭取變得比你從前更聰明一點。認真地、出色地完成你的任務。慢慢地,你會有所進步,但這種進步不一定很快。但你這樣能夠為快速進步打好基礎……每天慢慢向前挪一點。到最後——如果你足夠長壽的話——大多數人得到了他們應得的東西。


    如何找到好配偶


    找到好配偶的最佳方法是什麽呢?惟一的最佳方法是你首先必須值得擁有好配偶,因為從定義上來說,好配偶可絕不是傻瓜。


    閱讀的重要性


    我這輩子遇到的聰明人(來自各行各業的聰明人)沒有不每天閱讀的——沒有,一個都沒有。沃倫讀書之多,我讀書之多,可能會讓你感到吃驚。我的孩子們都笑話我。他們覺得我是一本長了兩條腿的書。


    我本人是個傳記書迷。我覺得你要是想讓人們認識有用的偉大概念,最好是將這些概念和提出它們的偉人的生活和個性聯係起來。我想你要是能夠和亞當·斯密交朋友,那你的經濟學肯定可以學得更好。和“已逝的偉人”交朋友,這聽起來很好玩,但如果你確實在生活中與已逝的偉人成為朋友,那麽我認為你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得到更好的教育。這種方法比簡單地給出一些基本概念好得多。


    減少物質需求


    大多數人將會發現迴報率下降了(由於通貨膨脹)。如果你擔心通貨膨脹,最好的預防手段之一就是在你的生活中別擁有大量愚蠢的需求——你不需要很多物質的商品。


    慈善


    ((沃倫和我)覺得我們這些非常幸運的人有責任反饋社會。至於是像我這樣在活著的時候捐贈大量的錢,還是像沃倫那樣,先捐一點,(等去世之後)再捐很多,那是個人喜好的問題。我恐怕不會喜歡人們整天問我要錢。沃倫更無法忍受這種情況。


    避免欠債


    你一旦走進負債的怪圈,就很難走出來。千萬別欠信用卡的錢。你無法在支付18%的利息的情況下取得進展。


    公立學校的衰落


    你完全可以說這(公立學校的衰落)是我們時代的主要災難之一。我們將地球史上最大的成功之一變成了地球史上最大的災難之一。


    日本的經濟衰退


    日本的經濟衰退足以令每個人大驚失色,它持續了十年,盡管利率低於1%。政府把所有的貨幣政策遊戲都玩過了,但毫無用處。如果你向哈佛大學的經濟學家描繪這種情況,他們會說這是不可能的。然而與此同時,香港卻出現了資產泡沫。為什麽?因為日本和中國擁有兩種非常不同的文化。中國人喜歡賭博。


    幽默


    ※(我寧願將毒蛇丟進我的襯衣裏,也不願聘用一名薪酬顧問。


    ※(在雞尾酒會上,有人問查理是否會彈鋼琴,查理迴答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試過。”


    ※如果某個吸引我的人同意我的觀點,我就會很高興,所以我對菲爾·費舍爾(見第62頁注釋)有很多美好的迴憶。


    ※當然,自我表揚起到的積極作用一般來說比別人的表揚要大。實際上,今天在這裏為你們演講的人可能就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如果你把葡萄幹和大便攪在一起,你得到的仍然是大便。(這是他在將互聯網與科技給社會帶來的好處和這些行業的股票投機的惡果進行對比時所說的話。)


    ※在企業界,如果你聘請了分析師,在並購時進行了盡職調查,卻不具備常識,那麽你遇到的將會是地獄。


    ※我們很久沒有進行收購啦,所以那(問我們當我們交易時對市場造成的影響)就像問瑞普·凡·溫克爾20年前的事情一樣。


    ※當年我剛到加利福尼亞州的時候,那裏的議會尚不健全,受到賭場老板、馬會所有者和賣酒商人的控製,這些人請議員們吃喝嫖賭。和今天健全的議會相比,我想我更喜歡當時的情況。


    ※(關於《深奧的簡潔》那本書)想要理解萬物是非常困難的,但如果你無窮查理寶典法理解它,你可以把問題交給一位比你聰明的朋友呀。


    ※如果你取得了很高的地位,那麽你必須遵守某些行為規則。如果你是一個喜歡酗酒的鏟沙工人,你可以去脫衣舞俱樂部;但如果你是波士頓的主教,那你就不應該去了。


    ※我想那些喜歡當監獄看守的人不會是天生品德高尚的人。


    ※你不會想成為那個電影製片人的。很多人出席了他的葬禮,但人們隻是想確定他已經死了。你也不會想成為另外一個家夥,在那人的葬禮上,神父說:“有人願意站起來,對死者說點好話嗎?”最後有個人說:“好吧,他的兄弟更糟糕。”


    ※(在1999年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年會上,有人問查理2000年千年蟲的問題,他迴答說:)我覺得很有趣竟然有這樣一個問題。你知道嗎,可以預測,2000年將會到來。


    辛普森談芒格


    到對他有更深的了解之後,我才發現他有多麽特別。我和查理相識到現在已經25年了,我有機會看到他在許多情況之下的表現,包括1990年代初期發生的所羅門債券危機,當時我們都是該公司董事會的成員。


    查理身上某些性格特點組合,我可以肯定我從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過。他聰明絕頂,興趣廣泛,似乎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事情,哪怕是很深奧或者很細小的事情。他最大的優點是誠實、道德和正直的絕對堅持——查理從來不為自己“攫取”非分之物,值得毫無保留地信任。如果這些還不夠,他還擁有一種最適合投資的理想性格:毫不妥協的耐心,自律,自控——無論遭受多大的壓力,查理從來不會動搖或者改變他的原則。


    這麽多年來,我們非常幸運地擁有查理·芒格和沃倫·巴菲特這對天才來做我們的合夥人、導師和典範。這兩位真的是非常罕見的人。


    芒格談辛普森


    我很高興在今年(2005年)寫給股東的公開信裏,沃倫打印了路易斯過去25年來的投資業績記錄。連續兩年、五年甚至十年打敗市場平均收益率的事情並不是沒有聽過。但誰能想得到居然有人連續25年的年均迴報率高於標準普爾500指數的增長率6.8個百分點!這份非凡的業績記錄足以說明問題——路易斯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投資者之一。正如沃倫說的,他是“投資名人堂裏的常勝將軍”。


    我非常清楚地記得1990年代末期路易斯是怎麽處理互聯網經濟泡沫的。你無法想像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年複一年,整個世界似乎獲得大豐收,而他正確地、徹底地避開了那個泡沫,堅守基本的投資原則。在那些年,路易斯是一個了不起的楷模——聰明、可敬,堅守他的原則。


    塞-內加爾談芒格


    八年前,查理同意在洛杉磯的加州俱樂部和我共進午餐,於是我非常愉快地認識了他。我的目的是說服他加入好市多,成為我們的董事。剛見麵時,查理說他非常喜歡在好市多購物,我一下子就喜歡他了;我們的對話不斷被打斷——當天去吃飯的還有另外500個人,每個人都想跟查理寒暄幾句,而查理幾乎能叫出他們所有人的名字——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聊得很好。查理首先敏銳地指出好市多的會員製非常有價值。當然,後來我聽說查理以節儉聞名,而省錢正是好市多吸引顧客的地方。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他的直率和基於常識的敏銳商業觸覺。


    後來他打電話給我,說同意擔任董事,他稱自己為古稀老人。他居然會跟從事倉儲業的人說起這麽文雅的詞匯;他覺得我能聽懂,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


    自那以後,他盡到了董事的責任和義務。他的洞見、質詢和支持使好市多的管理和運營都得到了改善。


    除此之外,我們還常常能夠學到芒格的智慧——我們真是幸運的人啊!


    芒格談塞-內加爾


    芒格談塞-內加爾你肯定無法相信好市多的倉儲業務是多麽高效和複雜。吉姆·塞-內加爾是傳奇式的企業經營者——就像卡內基、洛克菲勒或者詹姆斯·希爾。我認為他是20世紀最出色的五名零售商之一。他有那麽好。


    他每周工作80個小時,並在職業操守、正直、忠誠和無私方麵為整個企業樹立起傑出的榜樣。他既是行動上的領袖,也是道德上的領袖。這些可不是微不足道的優點。


    我們在好市多公司擁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活著的、會唿吸的山姆·沃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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