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一教內燈火通明,人聲雜亂。


    高放看著通往山腳的道路上斷斷續續的點滴血跡,皺眉吩咐天一教眾分頭追殺。


    “楚飛揚身中盅毒,內息雜亂,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不能讓他逃掉。”


    教內眾人恭敬領命,分頭行事去了。高放迴到教中,驅散了跟隨的屬下。等到他一人獨處的時候,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吐出一口腥血。


    “真是個怪物……”高放喃喃道。他沒有想到居然連苗疆盅毒也鎮不住楚飛揚。那個男人中了盅,非但沒有失去行動能力,還有力氣傷了他。他是見識過這盅毒的厲害的。多少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被這小小毒蟲變成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傀儡,他簡直無法想象楚飛揚的武功內力已經高到了什麽程度。


    但是他也並非沒有受到影響。高放擦拭去嘴角的鮮血,展顏一笑,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他一掌也沒能要了自己的命,現在恐怕任何一個天一教弟子都能殺死楚飛揚。


    楚飛揚躲在暗處,等那些天一教眾全都追往山腳,才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後山走去。他的左肩上有鮮血殷出,染紅了衣衫。那是那個長發男人刺向他心髒的一劍,被他避過了要害。


    肩上的傷口並無大礙,他已經為自己點穴止血,現在最讓他難受的是體內橫衝直撞的盅。


    那盅霸道地衝散了他的真氣,根本無法凝聚內力。眼前景物一陣陣模糊,身上燥熱難當。楚飛揚已經隱約知道這盅的功用,不禁暗暗叫苦。渾身熱得像要燒起來,並不厚重的衣物已經讓他難以忍受。


    眼前的景物開始有了重影,楚飛揚甩甩頭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地靠在一顆大樹上,煩燥地扯鬆領口。


    內力聚集不了,根本無法運功抵抗。體內盅毒來勢洶湧,異常猛烈,衝得他的頭腦一陣陣犯暈。


    耳邊突然隱約傳來淙淙的流水聲,微弱卻清晰,撞擊著楚飛揚的耳膜。他努力保持最後一點理智,掙紮著尋聲走去。轉過一片山林和亂石,麵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寬敞的山洞,水流的聲音越發響亮起來,聽在渾身燥熱難當的楚飛揚耳中,簡直如天籟一般悅耳。


    跌跌撞撞地衝進去,楚飛揚本就開始模糊的雙眼,在這一洞清澈波光中,更加有些視物不清,隻覺得一片清亮水光中有個模糊的身影,影影綽綽。


    楚飛揚暗咒一聲,在這天一教的地界出現的人,必定是敵非友。身體上的燥動熱度讓他連心也失了平常的冷靜,隻覺得煩躁不堪。


    楚飛揚努力維持清明,費力地積聚起四處亂竄的內力。山洞裏有一刻的默然,隻有淙淙流水聲越發明顯。


    “楚飛揚!”君書影先是愕然,心下有些驚懼。以他現在的體力,對上楚飛揚,連一絲生還的希望也沒有。


    但是看清楚飛揚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之後,君書影從驚懼當中迴過神來,他仍舊略顯蒼白的臉上慢慢現出笑容,上下打量著楚飛揚。那笑容一點點擴大,直大到誇張的地步,顛狂一般的笑。


    他伸手隔空吸過岸邊的外衫披在肩頭,飛身出了水麵。在溫泉裏泡了許久,除了腹內有些刺痛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不適,內力也已經能收放自如了。


    “楚飛揚,你這是,中了毒嗎?看你站都站不穩了。”君書影興災樂禍地說道,“我一直很苦惱什麽時候才能報那一劍之仇,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你不是武功很高嗎?可惜呀,你現在打不過我。我現在卻可以把你一點一點地,切開,碾碎。”君書影笑得開懷。


    “從哪裏開始呢?就從這雙讓人討厭的眼睛開始吧!”君書影話音未落便飛身攻去。楚飛揚勉力抵擋,隻過了幾招,便已到了極限,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這裏連地麵也是熱的,楚飛揚已經有些神智不清,隻有最本能的渴望叫囂著要衝破身體。


    君書影獰笑著的臉在眼前晃動,他在說些什麽已經聽不清了,隻看到他高高舉起的手刀。


    楚飛揚從來不期待奇跡,在這樣明顯的敵強我弱的形勢下,他隻能苦笑著認命。罷了,看來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楚飛揚輕瞌上雙眼。等待中的襲擊卻並未降臨。


    楚飛揚睜開眼睛,居然看到那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君書影躺在離他不遠的地上,蜷縮起身體,痛苦地翻滾著。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這卻是上天送到他麵前的絕好機會。


    楚飛揚費力地起身,把所剩無多的內力聚往右手,蹲在他麵前,輕笑一聲道:“這是天也要亡你。”


    還沒來得及出手,卻冷不防被君書影一把抱住,嘴裏喃喃著叫冷,直往他懷裏鑽。


    楚飛揚急喘一聲,被君書影撞倒在地,剛剛凝聚起的內力瞬間消散。


    君書影原本隻披了一件外衫,幾經掙紮之下,大半肌膚都裸露在外。被光滑細致的肌膚貼著,君書影還在他的懷中不停蠕動,對於早已欲火焚身的楚飛揚而言,簡直是最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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