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驛道上沒有人影,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從道路盡頭傳來。一名身穿藍衣的青年騎著一匹矯健白馬疾馳而過。青年進了城也沒有歇息,而是徑直穿過,朝向不遠處的朗月山疾行。


    武林當中頗負盛名的清風劍派就在這朗月山上。清風劍派建派百年,第一代掌門人尚雲飛傳下來的清風劍術天下聞名。派內弟子向來勤於練武,仗義行俠,在江湖當中口碑極佳。百年的悉心經營,如今的清風劍派在江湖上已有很高的地位,德高望重,為人敬仰。


    這一代的掌門人叫信白,武功高強,結交甚廣,與當今的武林盟主袁康壽是至交好友。清風派這一代的弟子更是極為爭氣,大有青出於藍而盛於藍的趨勢。


    論及當今武林當中的年輕一輩,最炙手可熱的,便是清風劍派的大弟子楚飛揚。他年僅二十二歲,年紀輕輕,論武功,卻已經在他的師父信白之上。楚飛揚生性溫和,性格沈靜,有著超出年齡的沈穩和睿智。袁康壽對好友這個大弟子的偏愛十分明顯。


    藍衣青年到了山門前便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來迎接。少年興衝衝地跑上來牽馬:“大師兄,你可迴來啦。我爹和袁盟主等了你很久了。袁盟主急得跟隻猴子似的,肯定又有什麽壞事要找你去辦啦。”


    這藍衣青年就是楚飛揚。幾天的匆忙趕路使他風塵仆仆,卻掩不住一雙清亮的眼。他微笑著輕拍了下少年的頭:“就會亂說,小心師父罰你。”


    “我爹才舍不得呢。”少年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和楚飛揚並肩往莊內走去。


    “好賢侄,你可迴來啦,讓我好等。還以為你被那梅家小姐迷住不願意迴來了呢。”袁康壽見到楚飛揚顯然很高興,大笑著調侃起他。信白在一旁向楚飛揚作了個很無奈的眼神:“他一直說有事要和你當麵談,別人怎麽問也不說。你問吧。”


    楚飛揚對他的調侃不以為意,笑著問道:“不知道袁盟主這麽急著找晚輩前來,有什麽吩咐?”


    袁康壽不滿地沈下臉:“你這孩子總是如此。難道不知道太過禮貌也是一種疏遠麽?在梅向那老滑頭那裏過了那麽久也沒學得乖巧點,這樣子以後怎麽討女孩子歡心?!”


    “嘻嘻,袁伯伯,這個可不勞您老費心。我大師兄魅力大著呢,多的是女人想向他投懷送抱。他可用不著討誰的歡心呀。”同楚飛揚一起進來的少年笑著接話。


    信白朝他一瞪:“雲深,讓你練武你說要去迎你大師兄,偷了半天懶,現在你大師兄也到了,馬上給我練功去。”


    “哦。”少年悶悶地應了聲,膩到楚飛揚身邊和他約好晚上來敘舊,便垂著頭出去了。


    “好了,你不是說事情十萬火急?!廢話少說,快說正事。”信白轉向袁康壽說道。


    袁康壽摸了摸幾縷白須:“你們聽說過前不久江南宋家的滅門慘案吧。”


    信白和楚飛揚對視一眼。楚飛揚道:“那時我還在梅家,所聞不詳。聽說已被官府定為無頭公案。”


    “不錯。這顯然是江湖仇殺。官府不願介入江湖中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查起來,宋宗仁早就不過問江湖事,從前也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仇家。江湖之大,這兇手也著實無從查起。前幾日我卻得到一個消息,說宋家近兩年和那個邪門歪道的天一教有來往。”


    “天一教?!他們不是一直在關外活動?聽說教中皆是些狠辣之人,宋宗仁怎麽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怕是這邪教對中原武林有所企圖啊。這就是我讓你迴來的目的。我希望你去查清楚這件事。不管他們有什麽企圖,都不能讓他們得逞。如果能趁機鏟除了這邪教,除了中原武林的一大禍患,就更是大功一件了。”


    楚飛揚微微笑道:“多謝袁盟主的抬愛。事關武林安危,晚輩自然會盡心盡力。”


    袁康壽哈哈笑道:“好好,好小子,我看好你。明年就是武林大會了,老頭子的盟主之位,可就等著你來接手了。別讓我失望啊。”


    信白撫了撫胡子,笑得嘴都合不攏,這個大弟子一向是他的驕傲。楚飛揚仍是淡淡一笑,謝了袁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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