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事兒好辦啊。”坐在辦公桌上的警官擺了擺手,“怕啥,直接說唄,活著,就是好事兒。”


    “唉……”隋旋想到自己家親戚那情況,“我也這麽想的,但是……”


    “覺得丟臉?”警官拉開抽屜,剛想摸出裏麵的煙,抬頭看到隋旋那張冷峻如雪山的臉,忍了忍,重新關上了抽屜,“還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隋旋重重的的舒了口氣,拍了拍警官的肩膀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安圖從會議室裏出來,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他媽提的那個事兒,一陣頭疼。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收拾好臉色,樂嗬嗬的打通了隨選的電話。


    “隋旋啊,你給我打電話了?不好意思啊,剛剛我在開會……”


    好長一段客套的寒暄,隋旋頭一次沒有直接打斷安圖,但等他聽了安圖樂嗬嗬的把他家裏人全部問候完了,還是沒有問到正事兒上,到底是忍不住了。


    “表叔,恭喜。”隋旋聲音有種冷冽的質感。


    “……”安圖頭皮一緊,幹巴巴的道,“你這是恭喜啥啊?我最近忙的要死,哪裏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好事嗎?”


    “姨奶奶前段時間讓我調查了一個長得很像表嬸的十六歲的女生。”隋旋一向說話喜歡撿核心的說,關於如何向安家傳遞安雅的消息,他心裏那關做好了,其他就不存在什麽難的了。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安圖知道就是不想麵對也得麵對了。


    “啊?”他裝作才聽到消息的樣子,“這是怎麽迴事?你好好跟我說說。”


    隋旋認真的把安奶奶如何拜托他,他又是如何調查安雅的,一五一十都跟安圖詳細說了說。


    主要是,他不敢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安奶奶,還希望安圖到時候,能好好給他媽說這個事,爭取不要讓他姨奶奶老人家,聽完過於激動,而出什麽事兒。


    “所以……”安圖忐忑不安的問。


    隋旋輕輕的笑了,“表妹找到了。”


    “啊!”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這會兒安圖感覺自己還是暈,“真,真,真的?她在哪?”


    “錦城朝陽市場邊上的海霞小區7棟102房。”隋旋記憶裏很好,可能是因為職業原因,基本上隻要是到他手調查的人,關於家庭住址和人物的一些主要特征,看過就不會忘。


    “這是她住的地方吧?”


    “是,她現在在十二中高一三班上學。”隋旋說,“表叔,你想見她,可以去這兩個地方看她。”


    “哦,好,好。”安圖迴答的心不在焉,隻感覺到天旋地轉,這個消息和他調查的一樣。


    看來他媽說的那個女孩子,就是angel了。


    “表叔?”聽到電話裏,安圖的聲音和情緒不對勁,隋旋叫了一聲,“你現在還好嗎?”


    “啊?好,還,還行。”安圖打起精神迴複隋旋,“謝謝你啊,小旋,幫我們家這麽一大忙,等你什麽有空了,叔請你吃飯,玫瑰山莊,你看行不行?”


    “不麻煩。”隋旋覺得安圖的語氣有些奇怪,“吃飯的事不著急,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我給你把表妹的資料送過去,還是您要親自去找她也行。”


    “資料啊。”安圖感覺自己腦門一抽一抽的疼,“不著急,不著急,我親自和你表嫂去看看她,先別聲張,我怕那孩子這麽多年了,不認識我們……”


    說著說著,安圖哽咽了。


    他媽怎麽知道這種事兒不先跟他通個氣,直接找上隋旋呢?


    就隋旋那在整個錦市公安局都出了名的能力和他那說一不二的性格,那孩子還有什麽是他查不出來的呢?


    最近他為那事兒煩的要死,下班都在辦公室裏加班,不敢迴家,不敢去外麵鬼混,樁樁件件不是什麽壞事,卻讓他格外頭大。


    這事兒跟他媽倒是好說,可是他老婆,可咋整?


    越想,安圖就越想哭。


    隋旋卻覺得他這種情況才是正常人的感情。


    “叔,您別激動。”隋旋不會安慰人,卻還是笑著說,“表妹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幸事。”


    “唉,唉……”一滴冷汗從安圖飽滿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寒冬臘月的天,他卻覺得悶的有些唿吸不暢,像個複讀機一樣,重複著單調的迴話。“是啊,是啊,你說的是。”


    “沒其他的事兒,表叔您忙,我先掛了。”感覺到安圖情緒不對,隋旋及時掛了電話。


    該他做的,他都盡力了,其他的,就是安家的事兒了。


    隋旋長唿一口氣,收起手機,站在市公安局特警大隊的三樓陽台,看到單位樓下院子裏被白雪覆蓋的筆直的幾顆鬆柏。


    突然想起,表叔家如今的後院裏也有這樣的兩顆鬆柏樹,被花壇圍著,長得很好。


    哪怕被雪覆蓋,也有清幽的綠色裸露,是生機,是力量。


    而他之所以會對安家後院裏的那顆鬆柏有印象,是因為他去年聖誕節,在那棵樹下,對多年未見的安家另一個表妹的臉記憶猶新。


    隋旋雖然和安家是親戚,但猶豫關心不是什麽直係血親。


    隻是,他奶奶和姨奶奶親姐妹,關係又好,所以每年會陪著奶奶去拜姨奶奶的年。


    以前表叔一家和姨奶奶住一起的時候,他倒是經常會跟著奶奶去他家,跟他家裏人都熟悉,但是,表叔一家搬走後,他基本上除了他家入夥的時候去看過,後麵就沒怎麽去過了。


    是他爸媽和表叔一家有往來,他總是在他們去表叔家的時候,不是在值班,就是在出差。總是因為各種原因,已許多年沒有去過表叔家,也沒看過表叔家那兩個表弟妹。


    他畢竟比他們大了十歲,小時候見了,隻覺得那是兩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孩子,沒啥別的印象。


    再說了,他隋旋也好看,從小好看到大,因此盡管安家表弟們容貌出眾,也沒多留心。


    直到去年聖誕,她媽接到表嬸的請帖,卻有事兒,而他剛好休假在家,讓他代她來參加表嬸的宴會。‘


    他一個公職人員,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來了,也是蹭口吃的,蹭完就走。


    而那天的安家,宴會舉辦的很熱鬧,來來往往無數名流,穿著華麗,言笑晏晏,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不是酒,就是飲料,就是沒什麽人吃東西。


    當然,聖誕節的食物很豐盛,就是華而不實,他吃了幾口,肚子沒飽,煙癮犯了。


    想罵人。


    看看周圍看著他,時不時又低下頭去說話的人,就想著趕緊找個清淨的地方喘口氣,抽根煙,並暗暗決定,以後再也不代他媽來參加什麽名流宴會了。


    宴會上抽煙肯定是不合適的。


    來時,他就注意到了,安家前院車多,人多,後院卻是個清淨地。


    於是,迅速丟了手裏的碟子和刀叉,喝了口水,擦了擦手,迅速脫離人群,往表後院走去。


    安家別墅的後門虛掩,他拉開後,很順利的抵達後院。


    卻沒想,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表叔家後院裏,漸漸被白雪覆蓋的鬆柏下,站著一個人。


    嚴謹的來說,是一個側臉看著還有些稚嫩,卻身段高挑的少女。


    樹下的少女穿著參加宴會的白色長禮服,光著腳踩著一雙杏色高跟鞋,夜色裏,腳背白的仿佛能和地上的雪融為一體,裹著雪白的長款羽絨服站在樹下,雙手合掌,看著頭頂的鬆柏,神叨叨的念念有詞,不知道是在祈願哪尊神佛,看的他好笑又無語。


    等她轉過頭來,一張畫著妝的完整的臉,徹底暴露在他的眼底,淨美到晶瑩剔透,猶如當天夜裏落下的初雪。


    他當時刹那間,不經思索,心裏冒出一個很俗的詞:“天使”。


    但很快,就認出這個少女是表叔家多年未見的小表妹。


    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安然?”他先聲奪人叫道,“在這幹嘛呢,神神叨叨的。”


    因為,他走進後院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正站在樹底下,閉眼合掌,對著不知道是天還是麵前的樹,神叨叨的念念有詞。


    他說完了,就走到了她麵前,有意無意,借著自己高大的身軀幫她擋著西北麵吹來的寒風。


    但麵前的小家夥,卻半點不識好,不光沒認出他,還歪了歪頭,冷冷的說,“這是私人領域,請你迴到開宴會廳。”


    隋旋當時就氣笑了,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她,“我不是,我是隋旋,隋旋,安然,你不認識我?”


    對方十分冷漠的搖頭,並抬頭就想走。


    隋旋覺得簡直了,現在的小孩這麽狂的嗎?


    就算幾年不見自家親戚,不識人,可他既然能出現在這裏,怎麽也是她爸媽邀請的貴客吧,她不問候一聲就算了,還十分不禮貌的讓他離開……


    禮貌呢?修養呢?


    表嬸那為人稱道的待客之道呢?


    這小表妹身上,他是半點也沒看到!


    “隋旋?”一臉高冷的少女搖了搖頭,“不認識。”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從他身邊走了。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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