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談不了?”安景氣的罵罵咧咧。


    周圍隻是人少,不是沒人。


    加上三人顏值都這麽高,幾個人看見了就能唿來一群人圍觀,華瞻飛快蹲下去把安景扔在地上的鑰匙撿起來,跑到他身邊,“小聲點,嚷嚷著,丟不丟臉啊你?”


    誰知道平時高冷的校草男神,發起脾氣一樣炸毛,毫無理性氣質可言?


    安景一噎,快速看了眼周圍,發現還真的有人在看,梗著脖子不說話。


    還知道要臉就好。


    安然甩手,冷冷道,“放開。”


    安景被扯的往前一步,“你別跑。”


    “我不跑。”才怪。


    安景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到底是放了手。


    安然神色篤定又清冷的看著他,“我不會戴假發,以後可能還會染成紅的,紫的,藍的,灰的……總之,不會是你和你爸媽喜歡的樣子,你別白費力氣了。”


    一字一句,仿佛是要把這句話砸在安景的心上。


    “你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安景咬牙,“殺馬特過時了,學校也不允許染發。”


    “寒假、暑假呢?”安然歎氣,“安景,你怎麽就是不明白,發型不是重點。”


    “發型不是重點,什麽是重點?”安景皺眉,“你不就是因為這個和爸媽吵起來的嗎?”


    如果知道支持妹妹把頭發剪短會讓她搬去宿舍,住著還不想迴家。


    安景覺得,自己當初就該狠心一點,支持爸爸的決定,親自帶妹妹去商場買一頂好看的假發。


    這樣就不會有後續這麽多事兒了。


    “安景,你是真的傻,還是裝傻?”安然嗤笑一聲,清淩淩的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華瞻站在一旁,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目光難以從安然身上挪開,心也狠狠的顫了顫。


    又是這種感覺,真是見鬼了。


    他想,為什麽最近幾次麵對安然時,心底總是無法控製的彌漫出這種無法掌控,無法明晰的感覺,像是一團灰色的霧一樣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裏麵,無端生出很多恐懼。


    屏住唿吸,他看著安然緩聲開口,“你哥是擔心你,沒別的意思。”


    安然點頭,“我知道。”


    愛都可能是傷害,以自我意識為因的擔心,何嚐不是自私?


    “知道你……”


    華瞻想再勸一勸,卻被安然冷聲打斷,“知道,但我沒錯。”


    所以不道歉。


    “沒人說你有錯。”華瞻張了張嘴,盡力扯出一個笑,“你哥隻是希望你能住的好一點,你知道你生病了,他很擔心你,還有你爸媽也是。”


    沒人說她錯,卻句句都是道歉,字裏行間都是改正。


    安然真的笑了,語氣也變的輕飄飄的,“謝謝啊,那就請大家都別擔心了,我挺好的。”


    “安然,你腦子是不是病?”安景氣的不行,“都分不清好壞了是不是?”


    “你就當我腦子有病吧。”安然看著安景笑,笑的華瞻和他兩人都雲裏霧裏,“謝謝你們的水果,沒其它事我就走了。”


    說走,她就真的轉身往教室的方向去了。


    安景煩的抓頭,氣哼哼的問華瞻,“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剛剛是在笑我嗎,她覺得我很可笑嗎?”


    華瞻看著安然遠去的背影,也是一言難盡,“你問我?”


    他自己都是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安然好嗎?


    他還覺得安然是在笑自己呢。


    簡直是無妄之災。


    福至心靈,眼看安然就要拐過前麵的牆角,消失不見,華瞻拔腿就朝她追去,同時焦急的喊道,“哎,安然,你等等。”


    安然聽到了他的喊聲,卻完全沒停下來的意思。


    華瞻隻好加快了速度,追上她後,張開手臂擋在她麵前,喘著粗氣道,“你先等等行不行?”


    安然被迫停下,眼神防備的看著他,“你還想幹嗎?”


    “你能不能別跟吃了炸藥一樣。”看著安然不善的眼神,華瞻滿心無奈,“我是想問你,你想不想參加我們學校今年的新年元旦晚會。”


    “學校的元旦晚會?”安然稍稍考慮了一下,“沒想過這個問題。”


    看安然一臉的茫然,華瞻眼神閃了閃,“這兩天你聽說過學校元旦晚會的事嗎?”


    “沒有。”


    “咱們學校今年的聯歡晚會,會排練一個時尚走秀節目,我和你哥都參加,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幫你報名。”


    “不去。”


    “……學校很重視的一個節目,你條件這麽好,可以開秀。”


    “不去。”


    “……”


    ——


    迴到教室的時候,安然看著桌上的兩袋水果發難了,那倆貨拿的太多了,宿舍裏又沒冰箱,就算是冬天也不耐放。


    想了想,她把剛剛落地上砸爛了的藍莓和提子單獨拿出來,用小袋子裝著塞進抽屜裏,其他的全部放在桌子上,然後對著全班同學笑道,“你們介意吃落在地上的西柚和蘋果還有橘子嗎?”


    剛剛全班人圍觀了安景的水果是怎麽落在地上的,她這話一問出口,許多同學都笑了。


    “哈哈,你這是要分給我們吃嗎?”


    “是砸爛了不分了會爛掉嗎?”


    “不介意。”


    “我要西柚。”


    “橘子來一個。”


    見大家都歡歡喜喜的說想要,安然就把桌上的兩袋水果攤開,“你們要吃的都過來拿。”


    又有人笑問,“全班同學都可以嗎?”


    “當然。”


    見安然真的是要給全班同學分水果,更多的同學笑了,坐在她周圍離的近的仗著平時跟她接觸較多,直接伸手就從水果袋子裏拿了一個。


    有幾個同學先動了,就有越來越多的圍上來。


    “你們等下自己洗啊。”


    見同學們都搶的熱火朝天,安然笑著提醒大家。


    周檸月坐在位子上,臉到現在都是紅的,眼看大家都熱火朝天的湧到安然麵前拿水果,她湊到安然耳邊小聲問,“你抽屜的藍莓和提子會丟掉嗎?”


    安然搖頭,“不會,中午拿迴宿舍好好洗洗再吃掉。”


    之所以會單獨收起來,是怕同學們介意,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分砸散了的提子和藍莓什麽的,還挺尷尬的。


    哪怕有些人想吃,也會為了麵子不吃,從而浪費掉。


    倒不如她單獨收起來,自己解決。


    周檸月仿佛鬆了口氣一般,“不介意的話,中午我幫你分擔一點?”


    她剛剛在門口看的清楚,安然哥哥拿來的藍莓和提子都特別新鮮,落在地上一個個表皮還冒著水汽,像是進口超市裏剛空運過來賣的一樣。


    是她逢年過節才能品嚐到的,死貴死貴的品種。


    它們砸在地上隻有幾個砸爛了,其他都隻是砸散了,落了灰,洗洗還能吃。


    要是安然拿去丟了,她都忍不住覺得好浪費,好可惜。


    幸好,她並沒有打算丟掉。


    “你不介意,我樂意之至。”


    看著安然眉開眼笑,白皙如雪的麵容,周檸月忍不住小聲感歎道,“你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很不像豪門大小姐。”


    ——“你哥倒是很像豪門大少爺。”


    安然輕輕挑眉,“你看的倒是準。”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豪門大小姐。


    安景卻是實打實的豪門大少爺。


    周檸月當然不懂他們兄妹二人真正的關係,她隻是覺得越觀察安然的生活,越忍不住對她產生一種很分裂的感覺。


    “哎,別擠,別擠!”


    “還有,給你一個。”


    “別拿了,給安然留一點。”


    吵吵鬧鬧的分水果活動還在繼續,圍過來的同學互相推搡,再小心也難免會擠到安然的桌子。


    她一心三用,扶住晃動的桌子的同時,還聽周檸月和周圍的人說話,“不用留給我,你們都分掉。”


    “我就說了,她說了讓我們都分掉吧?”


    “人家大方,你還真不客氣啊。”


    “什麽準不準的,唉……要不是最近和你走的近,我也不知道原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有你這樣的。”周檸月用一種十分新奇的目光把安然全身掃射了一遍,繼續感慨道,“說實話,你和你哥還有你哥的朋友,真的看起來很不一樣,就像是兩種家庭裏養出來的人,你知道嘛?”


    “我不知道啊。”我知道。


    但現在隻能裝傻。


    “是吧,你自己可能不覺得奇怪,但我覺得哈,確實還挺神奇的。”周檸月繼續小聲的叨叨,“你們有錢人是不是私底下生活的樣子和在外麵的樣子是兩種樣子啊?”


    她覺得安然和安景之所以給她帶來這截然不同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她並沒有深入接觸過安景生活中的樣子。


    就像安然,以前沒搬來宿舍,還是走讀生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就跟他差不多。


    一樣卓越的外貌,高冷,傲嬌,坐私家車上下學,生活夢幻的像是在演偶像劇。


    等她住了學校,她真的貼近她的生活才知道,原來她也知道老幹媽拌飯好吃,能排長長的隊去食堂打飯,會舍不得丟落在地上的水果,和周圍任何一個女生沒啥區別。


    “或許吧。”


    安然並不知道周檸月的小腦袋裏已經給她和安景不一樣的性格特征、生活喜好找到了自洽的邏輯,但這不妨礙她從另一個層麵認同她的觀點。


    “我就說嘛。”周檸月笑了。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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