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伊人沉默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那畜生的天賦,在當年可以說是冠絕同輩,毒王穀無一人能與其媲美。


    如今十幾年過去,成長到什麽地步了,真不好說。


    “大長老放心,我有把握的。”納蘭伊人沉吟了一會後,自信道。


    大長老撫了撫胡須,轉頭看向一邊的陳墨,輕聲道:“讓魏王看笑話了。”


    “哪裏。”


    “請坐吧。”大長老抬手示意了下院內的石凳子,然後又對納蘭伊人說道:“伊人,你進屋等著,老夫有些話要跟魏王說。”


    納蘭伊人其實很想聽聽大長老和陳墨說些什麽,不過大長老不讓她聽,又比較敬重大長老的她,便乖乖的走進屋等著。


    陳墨雖然不知道大長老要跟自己說些什麽,但見慣了大場麵的他,還不至於怯場,表情謙和有禮的來到院中樟樹下的石凳子上坐下。


    大長老落座在陳墨的對麵,桌上擺著茶壺、茶杯,大長老提起茶壺給陳墨倒了一杯,後者雙手接過。


    大長老抬眼打量了下,笑了笑:“老夫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司,單名一個鬆字,毒王穀大長老。”


    “司老先生。”陳墨抬手舉起茶杯:“陳墨。”


    “魏王之名,老夫可是如雷貫耳,在百越時就聽說過魏王的大名,如今親眼一見,果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虛傳。”大長老司鬆道。


    “司老先生客氣了,小打小鬧罷了。”他看了看不遠處屋子的窗口,雖然窗戶是緊閉的,但他能感受到一雙眼睛在看著這邊。


    司鬆看向院外,笑道:“宣和年間,大宋災害四起,戰亂頻繁,民不聊生,可如今卻是天下安定,百姓安穩,永安永安,這可不是什麽小打小鬧。”


    “沒想到司老先生對我大宋還如此了解。”


    “略有了解罷了,此次能找到那畜生的下落,多虧了魏王,若是能報得此等大仇,魏王便是我毒王穀的大恩人。”司鬆以茶代酒,先敬了陳墨一杯。


    陳墨餘光從屋子收了迴來:“互助互利罷了。”


    司鬆搖了搖頭:“幾顆駐顏丹,可談不上什麽互助互利”


    “幾顆”陳墨一愣。


    “”


    司鬆不解,旋即從袖袍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精致小木盒,放在了石桌上,推到了陳墨的麵前:“此為長青丹,可延年益壽,哪怕是重病纏身的老人,也能吊住一口氣長達兩年。”


    陳墨一怔,增壽的丹藥,要知道納蘭伊人給的駐顏丹,隻是延緩衰老,美容養顏罷了,對壽命可沒有增幅。


    陳墨稍微思索了一下,把木盒推了迴去,道:“司老先生,這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唐逸辰這事,我早就收取了納蘭姑娘給的五十枚駐顏丹當報酬,這長青丹,可不在報酬之內。”


    “五十枚”司鬆一愣,下意識道:“可伊人說隻給了三枚”


    話到嘴邊,司鬆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五十枚駐顏丹數量是有些多,但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可伊人卻說隻給了三枚,身為過來人的他,不由的朝著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繼而認真打量起了陳墨來。


    片會後,司鬆撫了撫胡須,臉上露出長輩般和善的笑容,旋即居然跟陳墨嘮起了家常。


    尤其是說納蘭伊人小時候的事。


    陳墨也得知了納蘭伊人的皮膚為什麽這麽白。


    這跟納蘭伊人修煉的毒功有關。


    按理說,毒王穀這毒功,得在十歲之後練對身體的影響才最小,可是納蘭伊人為了替爺爺報仇,盡快提升實力,自八歲時,便開始修煉了。


    而這毒功的修煉方式,就是吃毒,任由毒物叮咬,泡毒浴,將自己的身體練就成一具毒體,而納蘭伊人修煉的過早,就使得身體發生了改變。


    未入神通境前,皮膚甚至都見不得陽光,突破到神通境之後,才不受影響了,可是長時間處於那種怕陽光狀態下,身體已經習慣了,哪怕現在已經沒有影響了,可是站在陽光下,還是會有一種生理上的不適。


    “難怪。”


    陳墨點了點頭,旋即好奇道:“所以納蘭姑娘成天戴著麵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不是。”


    司鬆喝了口茶,輕笑道:“她是成年後才開始戴的。因為成年後,無論男女,都會開始談婚論嫁了,伊人也不例外,穀中的長老們,包括老夫,每隔一個時間都會給她推薦一些年輕才俊,也不知是推的煩了,還是穀主的離去,讓她深知實力的重要性,所以自那刻起,她就帶上了麵具,並發誓,隻有打贏她,並揭下麵具的人,才能做她的丈夫。”


    陳墨:“……”


    見到陳墨的表情忽然有些呆滯,司鬆挑了挑眉道:“怎麽,魏王揭下過伊人的麵具”


    “沒有。”陳墨趕忙擺手,他是沒揭,是納蘭伊人主動揭下來的。


    不過既然是她主動揭下來的,好像也沒有違背她當初許下的誓言。


    司鬆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沉默了半晌後,司鬆突然道:“魏王覺得,伊人這人如何咳咳”


    話到這,司鬆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陳墨還未說話,一直在觀察著屋外的納蘭伊人,看到大長老又劇烈咳嗽了起來,忙從屋內走了出來,查看大長老的情況。


    ……


    從司鬆租住的宅院離開後,陳墨和納蘭伊人相伴走到街道上。


    兩人都默不作聲。


    還是陳墨先打破這份沉默:“司老先生他沒事吧”


    “情況不太好。”納蘭伊人搖了搖頭。


    見氣氛又要尷尬下來,陳墨看了看她之前劃傷的手,道:“你手怎麽樣”


    納蘭伊人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掌給陳墨看了看。


    結痂的傷口都已經掉痂了,隻隱約能看到受過傷的痕跡,怕是最多到晚上,估計這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這也是毒功的作用嗎”陳墨問道。


    “不全是。”納蘭伊人轉移話題:“剛才大長老跟你聊了些什麽”


    陳墨停下腳步,看著納蘭伊人那沒被麵具覆蓋的半張臉頰,認真道:“司老先生說了些你小時候的糗事,還說你年紀大了,已經成老姑娘了,擔心你嫁不出去,把你許配給我了。”


    聞言,納蘭伊人也是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看著陳墨的眼睛。


    陳墨被她看得極不自在,笑道:“怎麽,你不相信”


    “我不喜歡開這個玩笑。”


    “這你都看出來了。”


    “無聊。”


    ……


    翌日。


    天光大亮。


    梁姬坐著馬車出宮,永安帝前來相迎。


    梁姬沒有出馬車行禮,而是撩起車廂窗口的簾布,與永安帝見了麵。


    梁姬的肚子已經大了,可永安帝又不能伸長脖子湊過去看,隔著窗口,永安帝可看不到梁姬那顯懷的肚子。


    簡單的嘮了幾句後,便目送著梁姬出了皇宮。


    宮外,有陳墨安排的甲士接應,護送她前往梁家。


    以梁姬的身份,陳墨自然不能把她偷偷接到魏王府來養胎。


    離開天川前,梁姬見了下自己的父親。


    看著女兒那凸起的肚子,梁慕盡管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有族人早就將這事告訴給了他,可他又不能進宮去看梁姬,沒有親眼所見,難免心中會有些猜疑。


    梁姬臉蛋微微紅了下,沒有說話。


    “真是他的嗎”梁慕還是問了出來。


    梁姬頷首:“已經五個多月了,這次出宮,便是迴家養胎。”


    “唿”


    梁慕長籲一口氣,表情有些複雜,即有連累女兒的愧疚,也有安心的放鬆,還有當外公的欣喜。


    “父親你放心,他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梁姬以為父親是擔心什麽,道。


    “陛下應該不知道吧。”梁慕道。


    梁姬搖了搖頭:“我懷孕的事陛下應該不知道,不過我跟他幽會的事,陛下應該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反正這天下遲早得改姓陳。”梁慕看著蔚藍的天空。


    “父親,聽說你過幾天要去西域,是有什麽事嗎”


    “帶他去西域找個人,快的話,年前就能迴來。”


    “那父親你一路小心。”


    “你也是。”


    ……


    離出發前的這幾天。


    一道道上任文書從中書省發出,由信使快馬加鞭的送往襄陽。


    這些是那些殿試落榜以及會試落榜考生的上任文書,文書上說明了他們要去某州某地上任,讓他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若是逾期未到且沒有原由,朝廷將會撤銷遲到者的功名。


    而若是對朝廷的安排不滿,又或者是想要來年重考再戰的,則需向當地的衙門報備。


    除了這些人的安排。


    殿試上榜的那七十多名進士,也全都有了去處。


    ……


    魏王府。


    後宅。


    夏芷晴的廂房裏。


    兩個孩子暫時被易詩言帶著在隔壁的隔壁院子玩。


    陳墨摟著一具不著一縷,曼妙嬌軀的秀麗肩頭,正印在對方的唇瓣上,親昵著。


    夏芷晴輕輕“嗯”了一聲,垂下微微而顫的眼睫,感受到青年的親昵,心頭隻覺陣陣甜蜜湧動。


    忽然,隻見那正與自己熱吻的青年,吸了口涼氣,雙眼都沉迷般的眯了起來。


    夏芷晴離開了青年那溫熱的唇瓣,玉手扶著少年的肩頭,垂首而望,臉蛋兒變得通紅了起來。


    陳墨是在站在床邊的,而她則是跪在軟榻上,被對方摟著削肩。


    妹妹則是躲在床底下捉迷藏呢。


    陳墨輕輕鬆開芷晴的香肩,低頭看了一眼,抱著芷凝的腦袋,低聲道:“明天我便動身趕往西域,芷凝你在家裏安分點,別惹你姐姐生氣了。”


    芷凝抿了抿瑩潤泛光的粉唇,惱怒的嘟囔了幾聲,說的挺髒的。


    陳墨沒有管她,轉而對芷晴說道:“芷晴,你多幫著點宓兒,至於楊青青那邊,雖然我在的這段時間,她老實了,但不知道我走了之後,她會不會又擾民,不過我倒叮囑了如煙,有如煙在,她也翻不了天。”


    芷晴一條修長的藕臂摟著陳墨的脖子,想繼續享受著對方的親昵,一隻手放在陳墨的後腦勺上,輕輕放下摁。


    陳墨愣了一下,繼而嘴角微勾,果然是老夫老妻,沒有以前那麽“羞澀”了。


    這主動送到嘴邊的鮮果,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芷晴輕輕膩哼一聲,咬著下唇,雙手抱著陳墨的腦袋,蔥蔥玉指在陳墨的長發間撥弄,將陳墨的發髻弄得散亂了起來。


    就在陳墨要一解憂愁的時候,倏而劍眉一蹙,隻見夏芷凝一臉幽怨起得身來,走到桌前,抬起盈盈如水的明眸,迴頭看了一眼那蟒袍青年,端起一旁的茶蠱,喝了起來。


    陳墨、夏芷晴:“……”


    “你搞什麽”陳墨無語,火氣被她徹底挑起來了,她卻遛了。


    夏芷凝瞪了陳墨一眼,沒有說話,喝完後水後,她不發一言的來到軟榻邊爬了上去,乖乖的趴好,抱著一個枕頭。


    “”


    “你這是整哪樣”陳墨有些無語。


    “你說呢”夏芷凝迴頭看了陳墨一眼,眼中傳神。


    陳墨:“……”


    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他很快明白了夏芷凝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你就這麽著急想要懷上嗎”陳墨笑道。


    夏芷凝冷眼道:“你什麽時候這麽磨磨唧唧了,不會不行了吧。”


    已經習慣了二人打鬧的夏芷晴,此刻有些忍俊不禁,眉眼彎彎如月牙兒,玉頰卻是羞紅如霞,為陳墨寬衣解帶了起來。


    “芷凝這是又欠收拾了。”陳墨對夏芷晴道。


    “夫君,你憐惜點她,她就這樣。”夏芷晴道。


    “我什麽時候沒有憐惜她了。”


    陳墨上了床,在那磨盤上拍了一下,然後朝著芷晴示意了一眼。


    這種床第之間的小動作,夏芷晴已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


    陳墨擁著兩女,親著芷晴的玉頸,對芷凝可謂是愛不釋手。


    芷凝雖然還沒有生過孩子,但畢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身材也開始變得豐腴迷人了起來。


    他沒有多言,如了芷凝的願。


    夏芷凝香肌玉膚的嬌軀如遭雷殛,那些往日與陳墨癡纏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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