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日的陽光灑在窗戶,已經是八月天了,哪怕是清晨的陽光,依舊是那麽的熾熱。


    陳墨靠在枕頭上,左右兩條胳膊被姐妹兩一人抱著一條,那身前柔軟的擠壓感,讓他很是享受,借著餘光看著那兩張沒有多大差別的臉龐,腦海中又不由地的迴想起當初初見時的畫麵。


    當時在平庭縣的時候,夏芷凝抽了他一鞭。


    他那時就發誓,要百鞭還之。


    他也確實遵守誓言,不僅還了,還加倍的還了,還將她們都收入了房中,身心俱得。


    他將胳膊從夏芷凝懷中抽了出來,推起了磨盤,腦海中開始整理起了今天要做的事。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夏芷晴侍女的竊竊私語聲:“聽隔壁小靈說,小蕭夫人正在大廳發錢呢,隻要是府上的下人,都有份,咱們也快去吧。”


    “小蕭夫人?誰啊?”


    “就是老爺新帶迴來的蕭雅姑娘,聽說她還是十夫人的侄女,都姓蕭,可不是小蕭夫人嗎。別說了,咱們快去吧,晚了可能就沒了。”


    “可夫人還沒起來呢,若是我走了,等下夫人起來,看到我沒在,會怪罪的。”


    “放心,老爺昨晚不是過來了嗎,四夫人起不了這麽早的。咱們快去快迴就行了。”


    “這這不好吧?”


    “每人十兩銀子呢,你不去我可去了。”


    “什麽,十兩?夠我半年的月錢了,等等我,我去。”


    “.”


    以陳墨的實力,這些竊竊私語全都傳到了他的耳中。


    “小雅發錢做什麽?”陳墨有些好奇,他沒有叫醒二女,畢竟寅時三刻才睡的,到現在,兩個時辰都沒有,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間。


    後院的大廳裏。


    蕭雅穿著暖黃色的襦裙,梳著未出閣的少女發髻,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給後院的丫鬟們發著錢。


    作為蕭家嫡女,哪怕還沒和陳墨同房,可卻已經有了一分府上女主人的儀態,代人親和很有禮數,麵對著丫鬟們的請安問好,她也頷首迴了一禮:“你們也好。”


    說著,從旁邊桌子上的托盤裏,拿出一枚十兩的銀錠,給了對方。


    看著新夫人出手這麽大方,丫鬟們的雙眼都是冒光,對蕭雅也心生了許多好感。


    “小雅,你做什麽呢?”這時,陳墨走進了大廳。


    排隊的丫鬟們,連忙向著陳墨恭聲行禮:“老爺早上好。”


    陳墨擺了擺手,來到蕭雅的旁邊坐下,看著擺在大廳中的大箱子,和取出來放在桌上的銀錠,挑了挑眉,道:“小雅,這不是你的嫁妝嗎?”


    “啊?”


    聞聽此言,蕭雅還沒說什麽,那些得了銀錠的丫鬟們,神色頓時一怔,感覺手中的銀錠就好似燙手山芋一般,想把銀錠還迴去。


    陳墨說道:“既然是小雅賞賜給你們的,那你們就拿著吧。”


    蕭雅有些緊張的讓她們先下去,然後看著陳墨,道:“墨大哥,你生氣了?”


    “我生什麽氣,這是小雅你的嫁妝,伱有自由支配的權利,我隻是好奇,你怎麽想著給她們發錢了,而且一人發十兩。”陳墨訝異道。


    十兩,普通百姓一年都賺不到十兩銀子。


    蕭雅低下頭,兩隻小手絞在了一起,道:“我這不是剛來嗎,想和她們打好關係,所以就想著給她們發銀子”


    陳墨:“……”


    確實,對於府上的下人來說,想和她們處好關係最快的方法,就是發銀子。


    “你這樣做,不怕你宓姐姐她們生氣啊?”陳墨拉過蕭雅的小手,握在手裏,把玩起纖嫩的手指,以此告訴她自己沒有生氣。


    “啊?”蕭雅一愣,沒有聽明白,給下人們發錢,宓姐姐她們生什麽氣?


    “這些丫鬟中,許多都是你宓姐姐、小鹿姐、安娘姐她們房中的侍女,你這樣公開給她們發錢,可是有收買她們的嫌疑哦。”


    “啊,我沒有,我沒有什麽收買她們。”蕭雅一驚,繼而慌忙解釋了起來,說自己隻是想和她們打好關係,不是收買她們,讓陳墨相信自己。


    陳墨微微眯眼,抬手就把蕭雅拉進了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我知道你不是收買她們,但你這種方式不對,而且你給的太多了,若是隻給個一兩二兩的,小恩小惠,或許沒什麽,但你給個十兩,會讓人瞎想的。”


    “可十兩也不多啊。”蕭雅道。


    陳墨:“……”


    也是,蕭家又不是什麽小門小戶,蕭雅又是蕭家的嫡女,在她的眼中,十兩確實不多。


    畢竟她的嫁妝,都兩百多萬兩。


    “小雅,這應該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陳墨知道蕭雅是內向、怕生的,是不可能想到大庭觀眾之下給下人發錢的。


    “是我的主意。”


    “嗯?”


    “是娘教我的。”


    在陳墨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下,蕭雅還是說出了事實。


    在來麟州的時候,蕭雅的娘親就讓她進了安國公府後,給下人們發錢拉近關係。


    “原來是嶽母大人的主意。”陳墨微微眯眼,蕭雅不知道她這種行為是收買,但她娘不可能不清楚,之所以這樣做,可不是簡簡單單讓蕭雅在府上處好和下人的關係,怕是還有更深的意思。


    大家族的人心眼就是多。


    陳墨歎了口氣。


    而蕭雅見到陳墨的這個樣子,忙道:“墨大哥,你別生娘的氣,娘她也是為了我好,你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傻丫頭。”陳墨捏了捏蕭雅的小臉,笑道:“我哪會怪罪你,疼你還來不及呢。”


    旋即主動岔開話題:“在府上住的還習慣嗎?”


    蕭雅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床太大了一些。”


    陳墨老臉一紅,後院房間的每一張床都是專門打造的,能夠容納四五個人修煉,能不大嗎。


    “大點好,這樣小雅睡覺就不用擔心掉下床了。”


    “墨大哥,我睡覺不亂動的。”蕭雅紅著小臉道。


    “這個後麵我會知道的。”陳墨在蕭雅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用早膳了沒?”


    “吃了點。”


    “那陪我再吃一些。”


    “好。”


    ……


    用完早膳後,陳墨讓孫孟把城中負責弓箭製造的總工匠叫來。


    這些冷兵器的製造,四州都有作坊,保持著裝備的供應,與朱雀衛的火器製造,是單獨分開來的。


    不過陳墨又想過,等到後麵將這兩方麵都歸為一體。


    陳墨把人叫來,就是把複合弓的圖紙給對方,讓他先製作出一把複合弓的樣品出來,看看效果。


    若是能達到陳墨前世複合弓的威力,再大批量的製造,爭取後期能武裝到全軍。


    襄陽弓箭製作的總工匠叫做白泉民,看完圖紙後,見不是太難,便向陳墨保證,一個月時間出樣品。


    陳墨大喜,許諾成功後大大有賞。


    等白泉民走後,陳墨便讓孫孟把陳修、左良倫、耿鬆甫、魏臨春他們叫來。


    孫孟辦事效率很快。


    半個時辰不到,便把人全都給請來了。


    書房中,丫鬟給他們一人倒了杯茶後,就退了下去,並帶上了房門。


    剛開始聊,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客套,先是關心了一下陳墨在江南的遇刺情況後,方才進入了正題。


    因為科舉在即,陳修先開口:“這是這段時間來,下官和耿大人、左大人還有一眾官員擬定出的鄉試考卷,安國公您看看。”


    陳修拿出後,先是讓左良倫、耿鬆甫他們先看一眼,證明是未拆封過的,方才拆開後,將代表機密的鄉試考卷遞給了陳墨。


    陳墨接過後,看了起來。


    科舉題目,和陳墨前世的高考題目,大不相同。


    它沒有選擇題和填空題。


    上麵的題目,全都是作詩、策問、策論、史論等問題?


    比如作詩的題目有,【賦得:雲補蒼山缺處齊。得山字,五言八韻。】


    因為江南的考生,也可麟州報考,故還有詩題為【望觀山湖夏荷】。


    史論題有【行賞忠厚之至論】。


    策論題有【安國全軍之道】。


    策問題有【浮費彌廣】。


    【同天子共同治理天下的,是士大夫。如今士風不正,欲求無邊而見識短淺。想要正士風以複古道,何法可解?】


    【永安元年,安國公奉旨北上抗擊金夏蠻族,首戰告捷,七月時,金夏蠻族為挽迴頹勢,於高州幺兒城驅趕百姓為先鋒抵擋我軍,而擺在我軍麵前的選擇有兩個,一個是……,一個是……,你選哪個,為何?】


    除了這些外,還有以借當今朝廷**之問題,問如何恢複吏治清明。


    還有如今北方百廢待興,如何恢複民生、秩序的問題。


    說實話,上麵很多問題,陳墨看都看不懂。


    但當著這麽多屬下的麵,陳墨肯定不會表露出來,道:“不錯,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南方的試題吧?北方的呢?”


    左良倫上前一步開口道:“迴安國公,因為從麟州過去虞、青兩州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您當時還沒迴來,於是下官便做主將北方的考題定了下來,然後讓神勇衛運去虞、青兩州了,免得耽誤了鄉試。這是北方的題卷。”


    左良倫同樣拿出一個未拆封的文件,遞給了陳墨。


    相比於南方的考題,北方的就相對容易一些,起碼題目陳墨全都看懂了。


    “沒什麽要改的,就這樣吧。”陳墨道。


    陳修點了點頭。


    這時,魏臨春上前匯報起了麟州的招兵情況。


    這次的招兵,比前兩次可要順利的多。


    截止到今年八月份,麟州地區共招募新兵兩萬一千人。


    魏臨春給了陳墨一個冊子,冊子上精準的記錄了哪個縣多少多少人,哪個是武者,是幾品.


    而這些情況,是軍隊整理出來,匯報給魏臨春的。


    因為陳墨離開麟州的時候,把麟州教給魏臨春代管。


    說完招兵情況後,魏臨春忽然變得有些猶猶豫豫了起來。


    陳墨讓他不用顧及,說出來。


    魏臨春輕吸了一口氣,低著頭沉聲說了起來。


    總結一句話,那就是麟州的財政赤字了。


    今年的麟州財政支出太多了。


    大頭自然是在軍隊北上抵抗金夏蠻族,花費太多。


    古往今來,打仗打的都是錢。


    而這方麵,虞、青兩州幫不到什麽忙。


    之前淮王入侵青州,為了給淮王一個空青州,陳墨讓人把青州的軍備作坊毀了,人口和資源都搬到了青州,盡管後麵又搬了迴來,但這麽短的時間,怎麽緩得過來。


    而虞州,又遭到了金夏西路軍的入侵。


    除了軍費的大頭外,研製紅衣大炮、開花彈、陶罐炸彈的錢,也是麟州的財政出的。


    還有招兵給的安家費,基礎設施,胥吏的俸祿等等。


    而麟州的賦稅一年就這麽多,哪夠用的。


    雖然陳墨用自己的錢,也就是福澤酒樓賺的錢,也補貼到了軍費和財政裏了,但這些畢竟是陳墨私人的錢,沒有陳墨的開口,魏金春哪敢私自去取福澤酒樓的錢,用於麟州的財政。


    “多大的缺口。”陳墨問道。


    “最少差一百萬兩。”


    “這麽多?”


    陳墨皺了皺眉,旋即說道:“錢我來想辦法,你列個總給我。”


    魏臨春早就準備好了,將賬本遞給了陳墨查看。


    “嗯,我會盡快處理。”他得迴去問問寧菀,看看福澤酒樓的賬麵上還有多少。


    若是不夠,隻能動用她們的嫁妝了。


    魏臨春的事說完後,左良倫上前說道:“安國公,青州那邊來信,說夏林、南陽等縣鬧了蝗災,顆粒無收,清亭、平庭兩縣進行了救災,能夠度過今年的難關。”


    聞言,陳墨眉頭又皺緊了起來,但很快又習以為常的舒展開來。


    北方近些年來,時常鬧蝗災什麽的,隻要規模不是特別的大,就沒事。


    “多注意一下,若是到了關鍵時刻,可以讓平庭縣開倉放糧。”陳墨這裏說的開倉,是儲備的軍糧。


    “諾。”左良倫點了點頭。


    等他們把事說完後,陳墨跟他們聊起了“退休士卒待遇計劃書”,還有“榮譽勳章”的事。


    得到支持後,陳墨希望他們能盡快研究出一個章程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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