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辦公室。


    周清和前腳進門,後腳張軍朔也進來了。


    兩人一對眼,都是微微點頭。


    戴老板屁股一坐桌子,輕快的說:“叫你們來也沒別的事,就是認識一下。


    清和,你的那個培訓班計劃,其中一個教官就是他。


    軍朔擅長行動,暗殺,是以前北平站的站長,經驗豐富,帶一幫學生是輕而易舉。


    剛好他在牢裏也歇的夠久了,到時候參加培訓班,一邊教學,一邊恢複恢複。


    至於情報科的事,軍朔,你那邊倒也不著急。


    曾海峰走之前也算掃清了一批毒瘤,想來日諜這陣子會龜縮起來,沒那麽快露出馬腳。


    有幾個隊長在也能應付基本的事,真要有大事,那我們就到時候再安排。”


    “好的。”周清和點頭。


    “是。”張軍朔應聲。


    “清和,什麽時候你那開始了,你就叫軍朔過去教。”


    “明白。”


    “行了,去吧。”


    ......


    “張科長,到時候我聯係你。”


    “好。”


    周清和沒事是不愛和陌生人攀談,沒這必要。


    不過這張軍朔居然也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關久了,就一個好字,說完兩人就分道揚鑣。


    甚至都不肯誇一句他周科長年輕有為。


    “一個北平站站長,本來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的......”


    看來這段履曆對他的影響不小,周清和抿了下嘴,往辦公室走。


    這剛迴到醫務股,隻見毛秘書在門口站著,還有一個辦事員在那拿著個錘子,敲敲打打換牌子。


    醫務股股長的牌子摘下,醫務科科長的牌子換上。


    時間是卡的剛剛好,剛好能被周清和看見。


    “毛秘書。”


    “周科長,恭喜恭喜。”


    毛秘書笑嗬嗬的指了下牌子:“一接到確定的消息我就讓人趕工做出來的,這不,拿到手就來換了,還有一件事,車鑰匙。”


    毛秘書遞過來一把車鑰匙:“科長標配,外麵停的那輛車牌2533以後就是你的專車,全新的,油加滿了。”


    “那就謝謝了。”


    “客氣什麽,好了沒有,別耽誤周科長辦公。”


    “好了好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毛秘書,那事怎麽樣了?”周清和問軍隊身份的事。


    “你先走吧。”


    毛秘書一揚頭,看著人走低聲說:“學校裏都是黨調處的眼睛,我得找個不會被他們查到的身份,有信了我就告訴你。”


    這事不僅要防止紅黨鑽空子,日諜探情報,重點還要防黨調處搗亂。


    沒轍,誰讓特務處和黨調處是死對頭,上麵有仇下麵也有仇。


    學校還是黨調處的地盤,假冒軍隊的人,想不被黨調處查到身份,得要花點功夫。


    要不然周清和替特務處招人,這事要是讓黨調處知道,絕對被黨調處的人使壞破壞。


    往裏麵塞人進他培訓班都有可能。


    “不會太長時間,一天,最多兩天。”毛秘書打保票。


    “行,那我等你信。”


    周清和進了辦公室,繼續翻著檔案。


    和王勇約了下班後出去巡街,這會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接著翻檔案吧。


    嗯?


    沒一會兒,周清和來了精神。


    這份文件夾是特務處處理一起貪汙案的卷宗,期間贓款涉及到中法工商銀行。


    他舉起裏麵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裏拍攝的鑰匙,就跟他手裏的鑰匙造型非常相似。


    總算是找到了。


    所幸無事,還有時間,這不開箱說不過去。


    “我出去下,可能會迴來稍微晚點,晚了你就等我一會。”


    周清和打電話和王勇說了聲,下樓去了停車場。


    走到停車場才想起來現在都有自己的專車了,審訊科的車鑰匙倒是可以還給顧知言了。


    當下開車出門。


    中法工商銀行前身是中法合資銀行,13年成立,總部在上海的法租界,主要負責政府向法國的借款事宜。


    不過後來經營不善倒閉了,破產重組之後就變成了純粹的外資銀行。


    南京分行地處鬧市區,周清和把車停在隔壁條街,然後進了一家商場,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皮箱。


    再換一家店,買一身略顯寬大的衣服。


    隨後進入衛生間喬裝,把舊衣服塞入皮箱,帶上墨鏡,粘上假胡須,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微胖版的中年男。


    這才向銀行走去。


    鑰匙雖然是不記名的,誰都可以取,但是周清和可不能讓銀行的人記住他的外貌。


    “先生,你有什麽業務辦理?”接待他的是個女性大堂經理。


    “我來拿下保險箱裏的東西。”


    周清和把鑰匙遞了過去,鑰匙上有著保險箱編號的數字。


    “好的。”


    能開保險箱的都是有錢人,大堂經理的態度相當的熱情。


    雖然眼前人她不認識,但是職業操守讓她懂得不該問的別問,微笑的衝著內部一扇門揚了下手:


    “請跟我來。”


    “裏麵請。”


    周清和嗯的一聲入內,眼睛一掃,房間裏很多保險櫃,隻不過都上了鎖。


    緊接著女經理拿著他的鑰匙和銀行保管的一把,兩把一起,打開了73號保險櫃的櫃門。


    “您請。”隨即她微笑退出了房間。


    大門哢嚓一聲關上,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周清和的心倒是有點莫名的激動。


    辛辛苦苦打工來的錢,那是理所當然,掀不起波瀾。


    但是這種黑下來的意外之財即將到手,別說,還真有種偷偷摸摸的刺激之感。


    黑這錢,他沒心理障礙,反正交上去也是便宜戴雨濃,給戴老板還是給他一樣的,戴老板想來應該不會有意見。


    不過,不會不是錢吧?


    那個軍需官喜歡藏黑料,可別再是什麽黑料了,那玩意他又不要。


    心思轉動間,帶著期待,周清和把保險箱從牆壁上焊死的櫃體裏拉了出來,如同拉一個抽屜。


    而隨著抽屜的拉出,裏麵的內容直接暴露。


    一條條黃色的條狀物閃瞎了他的狗眼。


    黃金。


    黃金。


    還是黃金。


    “這麽多黃金?”


    隻見櫃體裏底下鋪著滿滿一層的大黃魚,規則整齊,煞是好看。


    而在其上隻鋪了不到一層三分之一,顯然是等待主人的後續鋪滿。


    隻是掃了一眼,周清和就計算出這一層有120條之多,而算上上麵的36條,那就是156條大黃魚。


    這狗日的軍需官到底貪了多少?


    一條大黃魚十兩重,這就一千五百多兩的黃金。


    他拿起一根掂了掂。


    “此時一根十兩重的大黃魚那就是312.5克,156條...”


    周清和心算了下,隨即眼睛一瞪:“48公斤多!”


    難怪周清和還想著當時打開那個軍需官家裏的保險櫃的時候,裏麵怎麽一條大黃魚都沒有,感情都在這裏。


    周清和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番,真沒見過這麽多黃金。


    “還挺有強迫症,整理的倒是整齊。”


    摸著可真舒服啊......


    周清和把玩了一會,放下金子,拿起了裏麵另外一樣東西。


    這個倒是簡單,就是一把槍,想來是原主怕出了意外要跑路的時候拿來防身用的。


    這個能作為他的備槍使用,可以很不錯。


    剩下的就是一些紙鈔,數了數,總價值大概一萬五千法幣。


    緩了緩有些亢奮的心情,周清和開始考慮下一個問題。


    這些黃金要怎麽處理?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道理誰都懂。


    可黃金攜帶不易,一旦開戰,這些黃金不帶走九成九就被銀行卷跑了。


    就算不跑,小日子也不會放過它。


    所以,可以留一小部分備用,大部分還是要換成錢。


    錢周清和現在還真不太缺。


    明麵上的錢他是沒多少,也就兩千多塊。


    可他背地裏的多呀。


    軍需官案顧知言分了他六千美金,再加一根小黃魚。


    前幾天抄日本商人的老窩,曾海峰給了他一萬八千美金,說是有補償的性質,而曾海峰自己就拿了三千。


    “壞了!”


    周清和想起這事,直覺有點問題。


    曾海峰說是補償他沒的官升,才多給了他這麽多錢。


    現在他又升官又當科長的,完事還拿了一萬八千美金。


    這補償拿的就不太合適了吧?


    “曾哥,你走的著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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