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金裝馬靠鞍,這換上軍裝就是不同。


    我不是說你穿西裝不好看啊,男人嘛,穿軍裝,更精神。”


    一大早到了特務處,顧知言就非常熱心腸的幫周清和安排的妥妥當當。


    辦公室,叫人幫周清和打掃幹淨了。


    軍裝,叫人幫周清和拿過來了。


    親自幫周清和帶上領章,一毛二。


    一條橫崗兩顆星。


    他拍了拍周清和的肩膀,輕撣灰塵,笑道:“喝杯咖啡,出發?”


    “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哎呦,祁科長。”顧知言放下杯子大感意外,笑臉說:“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有犯人?”


    “沒來,我來找他,不打擾吧?”


    祁衛對著周清河的位置指了指。


    “不打擾,那你們聊。”顧知言喝著咖啡優哉遊哉的翹腿。


    祁衛走到周清和麵前問:“周老弟,你說醫院逃脫那個紅黨,他的身體有沒有還需要用到什麽藥,或者在這種偷運中有沒有可能大出血?”


    “還是有可能的。”


    周清和據實以答:“這個紅黨在醫院的期間恢複還是不錯的,不過轉運可能造成內髒滲血,或者破裂,如果大出血的話就需要輸血甚至重新開刀。”


    “概率大不大?”


    “那要看他們旅途顛不顛簸,畢竟我們本身也準備運迴來了,小震動出問題的概率不大。”


    “了解了。”祁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快笑說:“不打擾你們,我就問問專業醫生的看法,沒事了,我先走了,咖啡真香。”


    “那你喝一杯啊。”顧知言馬上起身:“我不是聽說,這案子不準備查了麽?都跑到頤和路去了。”


    “有棗沒棗打一杆試試唄,那能怎麽辦?


    頤和路那條線是不能查了。


    但是那個開假車的司機手臂挨了一槍,這個又有可能大出血,醫院總是要盯的,萬一呢?你說是吧。”


    “對對對,不能放棄一切線索。”


    “走了。”


    “慢走...祁科長還挺認真。”


    兩人說笑著喝完出門,顧知言主動坐上駕駛座開車往老虎橋監獄而去。


    “會不會開車?”


    “隻開過一兩次,主要我對南京不熟。”


    “對對對,忘了你是剛迴國的了,有空多去城裏轉轉,要不然處裏還得給你配個司機。”


    “行,我盡快學。”


    “嗯,年輕人嘛,學什麽都快。”


    顧知言從旁邊公文包裏掏出一個信封:“給你的。”


    周清和接過一看,有些驚訝:“一百五十四塊?”


    昨天戴老板說的可是一百,這還有零有整的。


    顧知言笑道:“一百是戴老板額外特批給你安家的。


    六十塊是給你預支的薪水,我怕你別的地方要花錢,所以跟會計室的徐主任說了下,提前預支,本月不發。


    少的一成,那是夥食費。


    處裏的規矩,所有人上交一成收入,充當夥食費。


    將軍和小兵吃的一樣,這是戴老板定下的。”


    原來如此...“那就謝謝顧科長了。”


    既然是工資,那周清和也就笑納了,他確實也沒什麽錢。


    “到了,這就是老虎橋監獄。”


    開出雞鵝巷也就三個街口,就到了目的地。


    顧知言車子一停,已經有在門口等候的監獄長賠著個笑臉跑了過來。


    這年頭,監獄是被多重領導。


    法院領導,軍事廳領導,特務處領導,徐處長的黨調處那也領導。


    南京城裏一板磚拍下來砸死十個人,裏頭都有可能有人比他權勢大。


    反正來的都是爺。


    “顧科長。”


    “老廖,給你介紹,新上任的醫務股周股長,以後他可能隨時需要來檢查犯人的身體狀況。”


    “明白明白。”


    派醫療隊什麽的醫療任務本就歸醫務股管,不過監獄長也明白,阿貓阿狗生病特務處是不會派人來的。


    周清和也和廖監獄長寒暄了幾句,主要是認個門。


    顧知言指著門口的大兵說:“這是87師,校長的嫡係部隊,德械師,裏麵的人想要從監獄走出去,他們隻認手令不認人。


    監獄有三種人,一種是普通人,我們不管,一種是紅黨,我們不管,還有一種,就是日諜。


    判了死刑的沒什麽價值,蹲久了的也沒有價值,所以我們今天來的重點,就是剛送進來沒多久的。


    老廖,麻煩你了。”


    “應該的,已經準備好了。”


    監獄長上前帶路。


    周清和好奇的問道:“為什麽紅黨不管?那不也是我們特務處的任務麽?”


    顧知言搖了搖頭分析隱秘:


    “你想,紅黨是誰抓的?要麽我們,要麽黨務處。


    這幫人出了名的骨頭硬,要招的早就招了,這都到判刑了,那肯定是硬骨頭,拿他沒轍,咱們也別浪費力氣。”


    “日本人就不同了,有些人被抓,是不過我們特務處的,這就有價值。”


    一行人走進審訊室,顧知言從桌上拿起三份檔案看了看,挑了挑遞了一份過來:“你看看這個。”


    周清和翻了翻資料,小野吉部,男,27歲,在同式商貿行工作,被抓的原因是醉酒調戲婦女,被判了七年。


    剩下的就是具體的犯案細節和宣判文書,沒什麽看頭。


    三天前剛被送進來。


    這倒確實不用過特務處,就是普通的犯法。


    “能看出什麽來?”顧知言調笑著問。


    周清和是果斷搖頭:“我不行,科長還是直接說吧。”


    “老廖,那就這個什麽小野的先押過來。”


    “行,我叫人去傳。”


    顧知言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


    “日本間諜特別喜歡在這種商貿行工作,一是接觸的人多,你想,去商貿行進貨的,那都是有點錢的人物,有價值。


    二就是方便傳遞情況,隨隨便便問個貨,聊幾句就可以把情報傳遞了。”


    周清和讚同的點頭,要是他是發展的上線,他也需要發展這種人當手下。


    顧知言輕笑:“是不是覺得聽起來很容易?抓起來抽幾鞭子就有間諜線索了?”


    周清和一怔,馬上笑著搖頭:“那肯定不可能。”


    找點商貿行的日本人抽抽就有線索,真要這麽容易,還要情報科幹什麽?


    “年輕人還是聰明。”


    顧知言拍了拍周清和的肩膀,聲音低了下來:


    “這幫日本人不好對付,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間諜罪進來的,肆無忌憚,根本就不怕。


    你特務處又怎麽樣?


    說白了,他知道我們不敢打死他,甚至不敢重傷他。


    因為他們一但出了什麽事,馬上就會有外麵人給你捅到報紙上去,一下子國際什麽協會啊,日本領事館啊,都會鬧騰。


    憑什麽毆打犯人啊?你有什麽證據說他是間諜啊?


    報紙一通亂咬,校長麵子掛不住,戴老板就會挨板子。”


    明白了,就是沒有證據就不能打人,不對,是不能重傷。


    但是撓癢癢的打法,這幫日本人又不會招供,直接陷入死循環了。


    畢竟現在還沒撕破臉,被他們找借口鬧起來上頭也很麻煩。


    校長現在還在謀求國際的支持,而戴老板現在還很弱,遠沒有到權勢滔天的地步。


    軍統都還沒成立呢,出了南京城,隨便一個師長估計都敢和戴老板叫囂。


    “你知道戴老板為什麽這麽著急把你弄進來麽?上個月,情報組那邊就打死了兩個犯人,屁口供都沒拿到,戴老板被好一頓訓。


    所以啊,水磨工夫,別報太大希望。”


    顧知言想起昨天晚上吃飯,周清和想要見日本人的事,不由笑著拍他的肩膀:“年輕人想要建功立業是好事,但是好事多磨。”


    審訊科的工作其實不好做,混日子,很好混,犯人不跑就算完成任務。


    細致到周清和,那就是犯人不死,就算本月工作順利完成。


    而想拿到真切的情報立功,就是沙裏淘金,遠沒有情報科當場抓人審訊來的直接。


    要不怎麽說審訊科是輔助科室,情報科是主力科室。


    顧知言這一說,周清和也就捋清楚了其中的關鍵,不過問題不大。


    不就是不死人,還讓人痛麽?


    對醫生來說,有的是法子。


    “科長,具體的限度在哪裏?”這事情周清和得問清楚,好知道能下多重的手。


    “監獄裏不打死人這是必須,要不然戴老板肯定罵你。


    第二就是不要打壞重要器官,在他出獄之前。”


    戴老板讓顧知言帶人,就是要把裏麵的關鍵講清楚。


    讓周清和當這個醫務股股長,那就是代戴老板監督。


    省的手下貪功,毛都沒得到,他還莫名其妙背個鍋。


    “行,那我就明白了。”


    不打死人,不重傷器官,周清和覺得這界限等於沒界限,對醫生來說,寬裕的很。


    “那要是意外死了算誰的?”


    “什麽要意外死了?自己犯病當然沒事,你要是有傷口或者下藥人家屍檢,一查就查出來,那能叫意外死了?”


    顧知言拿眼神打量周清和,他怎麽覺得這個年輕小夥子膽子大的很,話裏有話呢?


    原來如此,那死人問題也不大。


    周清和已經開始在思考有什麽沒傷口,還能讓人交代的辦法。


    這邊說著話,人就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外科醫生的諜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黃魚一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黃魚一根並收藏外科醫生的諜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