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千騎狂奔,勢若雷霆。


    隨著李靖一聲‘止’字落下,當先三百騎瞬間止住前衝的馬蹄。


    緊隨其後的千騎,雖然反應慢了幾拍,但還是顯現出足夠的精銳氣象。


    勒住馬韁,馬蹄飛揚的那一刻。


    齊齊將目光望向前方李靖親率的三百騎。


    而李靖等人則將目光望向前方那座幽州名山,北固山。


    “等侯爺麽?”


    聽著身後馮參的這聲問句,李靖看了眼已經漸漸現出的光照,蹙眉沉思了一陣。


    “怕是來不及。”


    北固縣是北固宗多年經營的大本營,據說就連北固縣令都是北固宗的弟子出身。


    他們這一行一千三百餘騎,超過半部人馬。


    目標太大。


    被發現肯定是難免的事情。


    拖延的時間越長,對方的準備就越充分。


    既然如此,還不如以快打快。


    直接殺進山門,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李靖微闔雙目,不斷迴憶著當初侯爺帶著他們縱橫草原的一幕幕。


    片刻之後,猛然睜開雙目。


    神光爆射間,李靖學著侯爺的模樣,將手中馬鞭遙遙一指。


    “突襲!”


    話音一落。


    當先策馬而動。


    千騎再次狂奔間,有如黑色洪流向著前方的北固山漫卷而去。


    不過李靖到底還是謹慎的。


    他知道這一趟奔襲北固宗,侯爺讓自己率兵先行。


    更多的則是一種對自己能力的考驗。


    若是損失太大,不說侯爺對自己如何失望。


    自己也沒臉麵對侯爺,麵色身後這些一路出生入死的袍澤。


    所以想了想之後,李靖最終將目光望向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趙牧。


    “趙軍候可願先登此山?”


    趙牧聞言,抬眼望去,忽然一笑。


    “李偏將如今暫掌陷陣營,便是一軍統帥。”


    “隻管下令便是,如何有願意不願意一說?”


    他為人孤傲,雖然不太服氣李靖,但軍令就是軍令。


    既然侯爺將整個陷陣營讓李靖暫掌。


    那此時李靖的意誌,就是侯爺的意誌。


    他趙牧又怎麽可能違逆侯爺的意誌?


    聽聞趙牧這話,李靖也就不再顧忌,直接下令道。


    “好!那就讓鐵鷂子先行!”


    “破其山門!扼其山道!等我大軍後至!直衝北固宗宗門大殿!”


    鐵鷂子,從一開始組建,選的就是最精銳的士卒。


    就連侯爺當初賜下造化的時候,也會有意識地偏向他們。


    乃至如今的他們在整個陷陣營中,擁有最強的修為,最快的戰馬!


    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充當最鋒銳的矛!


    最兇猛的雄鷹!


    用他們的爪牙,瞬間撕碎任何敢於阻擋在侯爺麵前的敵人。


    然後用座下的猛獸鐵蹄,踏碎他們的頭顱、軀體。


    直至化作一地血泥!


    所以在得到李靖的軍令後,隨著趙牧這個統領的一聲招唿。


    數十騎全員先天境的廝殺漢,黑色麵甲下扯出一抹獰笑。


    瞬間唿嘯著策馬衝出大軍,消失在前方的濃霧晨霜中。


    ……


    北固山,地處幽州之北。


    與大雍其他州郡的奇峰名山相比,山勢明顯要低矮‘平坦’上許多。


    但這並不妨礙這北固,幽州名山之名。


    除了這大雍北疆名山不多,矮子裏麵拔將軍外。


    更是因為這座於北固山建宗超過千年的北固宗。


    傳言當初北固宗的創宗祖師,乃是一位第八境的通天強者。


    隻可惜就算是號稱通天的第八境,似乎也抵擋不住歲月的消磨。


    在創下這北固基業後,沒到百年便身殞道消。


    一身通天修為,得於天地,複歸天地。


    徒讓後人聞之,不甚唏噓。


    此時正照例為祖師上香的北固宗主,便是如此感覺。


    仰頭望著頭頂高大威嚴的祖師石像一陣出神後,北固宗主歎息一聲,順勢將手中的香火插進香爐。


    香火的青煙縹緲而上,似乎就連祖師的相貌也模糊了起來。


    跪伏在蒲團上向祖師叩首的北固宗主,忽然呢喃自語道。


    “祖師,弟子真的做錯了麽?”


    說完,便替自己辯解道。


    “弟子沒有做錯。”


    “弟子老了,弟子不想死。”


    “這北固宗也不能沒有弟子。”


    “隻可惜弟子此生天賦有限,踏臨第六境已經耗盡了全部底蘊,若是得不到資糧的供應,此生怕是沒有半分覬覦第七境的希望。”


    “一旦弟子壽元終了,咱們這北固宗就完了。”


    北固宗雖然在幽州名頭不小,傳承逾千年。


    號稱名門大宗。


    傳承越久,底蘊越厚這話是不錯。


    但相應的,積弊也越來越多。


    早年宗門還秉持著祖師的創宗理念,唯天賦是舉。


    宗門內的精英,很多都是天賦卓絕的平民子弟。


    可人是會變的。


    而人變了,整個宗門自然也就跟著變了。


    如今的北固宗,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北固宗了。


    昔日的宗門精英延續下來的血脈,漸漸演化成一個個盤根錯節的大小勢力。


    正如北固宗主剛剛說得那樣。


    一旦失去了他這個宗主坐鎮,後續怕是根本不用外力的逼迫。


    這些日漸坐大的各方勢力,就會自己將狗腦子打出來。


    順帶著也會將北固宗這個傳承千年的名門大宗,拖進無盡的深淵。


    “所以很多事……弟子也是迫不得已啊!”


    苦一苦幽州幾城百姓。


    再讓鎮遼軍去死。


    等後續那些神都中的大人物,趁勢插足幽州。


    自己就能得到大量修行資源,一舉突破第七境。


    到時候不但他死不了。


    甚至就連整個北固宗也會因為他的突破,迎來新生。


    這樣一舉數得的買賣,如何不能做?


    更何況也不需要他們北固宗真的去做什麽。


    他們隻要憑借著北固宗多年來在幽北經營的眼線,出賣一點消息罷了。


    如此微不足道的舉措,能夠換來如此龐大的利益。


    北固宗主覺得很值。


    此時唯一讓他心神不寧,甚至為此感到心虛不安的是——這事失敗了。


    那些蠻狗在定北城下退了!


    該死的!


    那些茹毛飲血狗一般的東西,竟然退了!


    雖然他們真正重創了鎮遼軍,可這又有什麽用!


    幽州還是鎮遼軍的幽州!


    還是遼東公孫的幽州!


    沒有那些大人物許諾的修行資糧,他注定突破不了第七境!


    壽元一盡,他注定要死!


    他一死。


    這傳承千年的北固宗,注定要亂!


    之前所有的投入、希冀,全都打了水漂。


    一切仿佛又迴到了事情的原點。


    而就在北固宗主咒罵不已的時候,他忽然感覺頭頂那尊祖師石像石製的眼珠子似乎動了動。


    原本望向遠方的眼眸,此時低垂下來。


    似乎看向了山門的方向。


    與此同時,那一縷本該筆直升騰而上的香火青煙,竟然不知何時潰散開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北固宗主心中一驚,頓生不祥。


    從蒲團上霍然站起身的那一刻,還沒等他有所動作。


    忽然聽到祖師殿外,傳來一陣震驚、戒懼的聲音。


    “宗主!出事了!”


    北固宗主身形閃動,瞬間出現在了祖師殿之外。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看著門中弟子麵色慘白的樣子,北固宗主麵色一沉,嗬斥了一聲。


    可當他將神念外放之後,那張老臉也瞬間變了顏色。


    “鎮遼軍!山下全是鎮遼軍!”


    “他們衝上來了!還殺了我們不少弟子!”


    聽到這些門中弟子完整的稟告。


    北固宗主強行定住心神,一臉憤怒道。


    “本宗倒要看看,他鎮遼軍哪來的膽子,敢肆意屠戮我北固門人!”


    說完,身形一閃。


    瞬間向著山門處衝去。


    幾名北固弟子見狀,趕忙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離去的那一刻,祖師殿中那高大威嚴的祖師石像忽然麵色一苦。


    “禍事了!禍事了!”


    “這些蛆了心的孽障!惹出禍事來,連累老夫都死了這麽年了,還不得安生!”


    “真是……真是……”


    祖師石像一陣咒罵,而後斷然道。


    “罷了!這裏是不能待了!”


    “萬一被記恨上,怕是死也不得好死!”


    虛空中的話音一落,石像陡然一陣劇烈震動。


    而後伴隨著石粉索索掉落,片刻之後,竟然直接自行崩毀。


    隨著一點真靈性光從中飄忽而出。


    整個北固宗所有有關北固祖師的畫像、石像,乃至於記載著北固祖師事跡、名號的古籍,全都以各種方式自行銷毀。


    等做完這一切後,那由一點真靈性光化作的老者虛影,終於長唿一口濁氣放下心來。


    可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千年積累下來的香火靈光之後,最終還是歎息一聲。


    “哎,難怪都說香火有毒,乃下下之道。”


    “沒想到就算是傳道之恩,也無法全部化解。”


    老者虛影無奈苦笑。


    “罷了,看在這份香火之情的份上,老夫再幫你們一把吧!”


    這般自語之後。


    老者那道非實非虛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點真靈性光。


    飄忽出祖師殿的那一刻,祂神念掃了一眼那些策馬上山,如履平地的虎狼黑甲,卻沒有絲毫的停留。


    而是向著山下瞬間遁去。


    一息不知道多少裏之後,看著那一道身胯龍種神駒的挺拔身影,那點真靈性光一陣猶豫,最終還是迎了上去。


    等展露身形之後,那老者虛影姿態恭敬地向著居於神駒之上的年輕身影,拱手躬身一揖。


    “貴人……能否高抬貴手,給老夫一個薄麵?”


    虛空攔路。


    盡管氣息絲毫不露,但那種出於神魂層次的巨大差距。


    還是讓除烏騅龍駒外的一眾戰馬,還是驚得瞬間人立而起。


    韓紹揮手止住準備上前護衛的呂彥等人。


    蹙眉冷眼看了老者一眼,不急不緩道。


    “你算什麽東西?讓本侯給你麵子?”


    老者麵色一滯。


    剛想說什麽,卻聽韓紹冷笑一聲。


    “裝神弄鬼!還不給本侯滾開!”


    話音一落。


    老者似乎垂目衡量了一陣,而後忽然笑道。


    “好咧,這就滾。”


    說著,沒有任何廢話,瞬間化作一點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幕,看得一旁的呂彥等人好一陣目瞪口呆。


    重新策馬的時候,呂彥等人終於忍不住好奇道。


    “侯爺,那老東西是……”


    韓紹道。


    “一個死人,無需在意。”


    說完,也不管眾人麵色悚然,繼續趕路。


    若是一尊活的第八境,韓紹自然執禮甚恭。


    帶著如今已經衝上北固宗的陷陣營,扭頭就走。


    隻可惜是個死的。


    剛剛要不是他努力壓製神魂中的天宮畫卷,那老東西此時已經榜上有名了。


    而之所以放他一馬,無非是不想在人前暴露這個秘密罷了。


    ……


    濃霧、晨霜。


    北疆的早晨,滴水成冰,哈氣成霜。


    早起輪值山門的弟子自然是怨聲載道。


    “這鬼天氣,真是凍死個人!”


    “誰說不是呢?”


    築基凝血,說到底也不是個強大一點的凡人罷了。


    還遠沒有到達無懼嚴寒酷暑的地步。


    嚴寒吹僵了的臉龐,讓這些本就怨氣深重的弟子,一個個看起來都掛著個僵直的死人臉。


    “憑什麽每次輪值都是我們?”


    “同樣都是外門弟子,劉瀚、徐純他們就能天天睡大覺!”


    聽到同門的抱怨,身邊那弟子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人家是大族子弟,來外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要不了就要去內門了。”


    “哪用跟我們這些苦哈哈一樣,在這外門苦熬?”


    聽聞這話,那弟子恨聲道。


    “真他媽的不公平!”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話竟然換來另一名同門的嘲諷。


    “公平?有能耐,伱投胎的時候使把勁啊!”


    “這個時候抱怨這個,有個雞毛用!”


    先前說話的那弟子,頓時氣得臉色發青。


    “你以為你阿諛奉承那些大族子弟,就能如何?”


    對此,那同門繼續冷笑。


    “不阿諛奉承?難道我要像丁師兄一樣,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說著,他望向走在幾人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以丁師兄的天賦和修為,早就該升入內門了吧?”


    “如今還不是跟我們這些天賦普通的師弟,一同廝混?”


    一直沉默不語的丁師兄聞言,腳步微微一滯。


    眼神漠然地迴首望著那師弟。


    那師弟見狀,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可一想到自己背後的那幾個靠山,底氣頓生。


    目光直視丁師兄,昂首挺胸道。


    “我說錯了嗎?”


    “以丁師兄你的天賦,隻要進了內門,必定一飛衝天!”


    “到時候不但修為能突飛猛進,榮華富貴更是唾手可得!”


    “既然如此,丁師兄又何必記掛當年那點小事?”


    “不過一個女子而已,劉師兄都不計較你當年的冒犯了。”


    “他憐惜你的天賦,跟我說了,隻要你去給他磕個頭,認個錯!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丁師兄,覺得如何?”


    那師弟這話說完,身邊另外三四人彼此對視一眼。


    而後笑著接話道。


    “是啊,丁師兄,區區一個女子而已,等日後丁師兄富貴了,想要什麽樣的女子得不到?”


    “又何苦糾結早已過去的事情?”


    “沒錯,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劉師兄當初又不是故意的?一時失手而已!”


    丁師兄眼中平靜的眸子閃過一抹波瀾。


    一個女子……而已?


    丁師兄笑了。


    可這份笑容卻比這凜冬的寒風,還要冷。


    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要讓我給那劉笙當狗?”


    聽到這話,說話那幾人幹笑道。


    “什麽當狗?多難聽!”


    “劉師兄世之英傑,有丁師兄輔助,自然如虎添翼!”


    “是啊,丁師兄,給劉師兄一個機會,不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見丁師兄平日不苟言笑的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頓時以為這塊茅坑裏的臭石頭,終於開竅了。


    於是他們也開心起來。


    前幾日劉師兄說了,隻要能說服這丁晟給他跪下當狗。


    所有人全都重賞!


    雖然這所謂的重賞,隻是猛虎牙縫裏漏出來的一點殘渣。


    可誰讓他們隻是鬣狗呢?


    任何一份能夠飽腹的資糧,都足以讓他們豁出命去拚了。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弟子,笑著上前拍拍丁晟的肩膀,言笑晏晏道。


    “丁師兄,人要往前看,是吧?”


    丁晟聞言,眯著眼睛看了眼對方。


    又轉眼望了眼山下,笑著點頭道。


    “是啊……人要往前看!”


    這話出口。


    剛剛出言的幾人大喜過望,而一旁未曾說話的幾人卻是全都用複雜的目光望向丁晟。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下一瞬間,一道銳利雪亮的劍光閃過。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丁晟,隻見他一臉嫌惡地將那隻還扣在他肩膀上的斷手,扔到一邊。


    “我討厭髒東西碰我。”


    不理會那捂著狂湧鮮血的斷臂,痛苦哀嚎的師弟。


    丁晟目光依舊望向山下,感應著腳下微不可查的震動,眼神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璀璨火光。


    是馬蹄!


    “來了……終於來了!”


    丁晟口中呢喃自語。


    手中銳利的長劍,卻沒有停下。


    不得不說。


    這位外門的天才弟子,手中的劍真的很快!


    驚鴻一瞥間,便直接穿透了那名剛剛還哀嚎不已的北固宗弟子額間。


    “丁晟!你瘋啦!”


    “擅殺同門,可是死罪!”


    聽到剩下幾人驚恐的唿喊,丁晟嘴角咧出一個滲人的弧度。


    “瘋?你們說得對,我早就瘋了。”


    “是這個肮髒的宗門,將我逼瘋的,不是麽?”


    丁晟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逼向幾人,麵色猙獰。


    “擅殺同門,死罪?”


    “那為什麽那姓劉的狗賊不死?”


    “她當年也是北固弟子!那畜生將她淩辱至死!他為什麽不死!”


    看著丁晟這副直欲擇人而噬的恐怖模樣。


    幾人終於感覺到了害怕。


    “那是劉師兄幹的啊!不幹我們的事啊!”


    “你要殺,也該殺他啊!”


    丁晟哈哈一笑。


    “不急,都會死。”


    “等他們來了,該死的,一個都活不了。”


    他們?


    他們是誰?


    這些守門弟子的修為不如丁晟。


    所以感應不到那麽遠。


    可很快在場所有負責守衛山門的弟子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感受著山下濃霧晨霜中傳來的隆隆馬蹄聲,瞬間全都望向了山下的方向。


    當看到第一道黑甲身影衝破迷霧,策馬衝上的那一刻。


    除了丁晟外的所有人,瞳孔全都一陣劇烈收縮。


    有人下意識張口淒厲道。


    “敵……”


    可那簡短的字音剛出喉嚨,便被那柄銳利長劍穿喉而過,生生堵住。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悟了。


    “丁晟!你背叛了宗門!”


    麵對這聲怒斥,丁晟愉悅一笑。


    “現在才發現,太晚啦!”


    說著,手中長劍再次一陣席卷,直接擋下那些刺向自己的長劍。


    可下一刻,便有人身形瞬間一陣暴退,似乎想要趁機衝過去啟動護山大陣。


    妄圖以此阻攔那些即將突入山門的黑甲鐵騎。


    可對此丁晟卻是嘲諷一笑。


    “師兄我這段時日,日日巡守山門,你們就不覺得奇怪麽?”


    自從師妹死後,他整日渾渾噩噩,荒廢修行。


    這突然勤奮起來,竟然沒有人過問半句。


    丁晟隻能說這北固宗,真是活該被滅啊!


    一劍抹了幾名弟子的脖頸後,丁晟抹了把臉上的血跡。


    衝著還活著幾名弟子,笑問道。


    “想死,想活?”


    見幾人訥訥點頭,丁晟順手一指那妄圖啟動山門法陣的弟子。


    “殺了他,就能活。”


    ……


    當趙牧帶著鐵鷂子的數十騎衝上北固宗山門的時候。


    看著那塊上陰刻著【北固宗】三個大字的巨石,手中長刀一斬。


    瞬間將那塊巨石斬成一地碎石。


    “今日馬踏北固宗,我等先登,自此而始!”


    身後數十鐵鷂子的將士哈哈一笑。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馬蹄如雷間。


    讓一馬當先的趙牧疑惑的是,這山門處竟然毫無防守的樣子。


    不但山門法陣,沒有絲毫開啟的跡象。


    甚至就連守山弟子似乎也……


    正懷疑有沒有陷阱的時候,忽然聽得前方的某處傳來一聲激動的顫音。


    “六扇門麾下!苦候將軍久矣!”


    說著,一塊令牌電射而至。


    趙牧正奇怪這【六扇門】是個什麽玩意兒的時候,卻見那令牌上獨特的睚眥獸紋。


    趙牧心中頓時明悟。


    這是侯爺的人!


    原本還有幾分忐忑的趙牧,心中瞬間大定。


    看著一身北固宗弟子服飾的丁晟,當即道。


    “給他一匹馬!”


    說完,指著丁晟咧嘴笑道。


    “跟上!今日破宗首功,算你一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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