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差之前,肯定是要先看一看的,心裏有了底,被發現的時候才好說嘴。


    入陣前,劉小樓問:“被動幻知問題還沒有解決嗎?”這也是當初為什麽讓劉道然自行迴去再整改的原因。


    劉道然迴答:“我作了更動,你進去看完,咱們再對一下,就知道更改的效果如何了。”


    所謂被動幻知,是相對於主動幻知而言的,也就是幻陣施加給入陣者的幻象,是由陣法固定產生,每個入陣者看到的,都完全相同。


    主動幻知,則是入陣者根據自己的人生閱曆、喜好或者憂懼,主動產生的幻象,每個入陣者看到的,其實是有很大不同的。


    臨淵玄石陣所產生的幻象,便是主動幻知,青竹、雲傲、熊西等等,看到的雖然都是令人血脈賁張的內容,但畢竟裏邊的人和情節都不盡相同。


    劉道然之前煉製的景雲符陣盤,大部分都是主動幻知,唯有融煉了迷離香的那部分,卻是被動幻象,劉小樓和他在陣中看到的這一部分,完全一樣。


    原因很簡單,迷離香這種東西,隻有結合《玄真經》功法施行,才能將作用發揮到極致。


    劉小樓入陣之後,看見的山景有些類似於放鶴峰,遠處同樣是煙雲纏繞的山峰,以及垂到一半便化作雲霧的飛瀑,在這一點上,劉道然做的還是相當逼真的。


    隻不過東西兩個方向的天空坍塌了一小半,好似黑色的帷幕自天上垂落,沒有完全遮蓋好,這兩處是和三寶真元符、離散真火符兩件陣盤的相接之處,將那兩件陣盤容納進來,才能湊成完整的北方玄水陣離九宮微陣。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劉小樓目瞪口呆。


    陣法中顯化了一條小溪,溪邊有蘆葦蕩,渡口處有獨木舟,斜橫在水邊,渡口上有石亭,一派孤寂和蕭索之意。


    這些幻象,在和其餘八宮陣盤嵌套之後,會出現各種殺招,但……


    當劉小樓步入石亭之後,扭臉就看到了水岸轉角處那座陡峭的高崖,光滑如鏡的崖壁上正在演繹著一場極為生動的鬥法。


    十分激烈、十分粗曠、十分狂猛!


    與此同時,喘息聲、尖叫聲,聲震四野,完全蓋過了溪流淙淙之聲。


    劉小樓目瞪口呆。


    看不多時,趕緊從東側天幕處退出,問道:“道然兄,你看到的……”


    劉道然也很緊張:“是不是很激烈?”


    於是二人相互印證細節,包括有衣還是無衣、站立還是臥倒、某上還是某下等等等等,諸如此類,印證下來發現,兩人看到的一模一樣,這就是典型的被動幻知。


    但被動還是主動已不重要,關鍵是如同劉道然所言,這東西見不得人!


    就連劉小樓都感覺見不得人,可見有多見不得人!


    “不是,道然兄,你怎麽……你在家裏和尊夫人的時候,就是如此麽?”


    “慚愧……”


    “難怪,難怪你在鳳棲梧也是這個路子……”


    “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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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是慚愧不慚愧的事,道然兄的喜好,旁人不好置喙,但把這個煉入陣盤,不免有些,嗯,聳人聽聞了。道然兄怎麽想的呢?就不會別的嗎?比如之前先來點坐而論道,之後弄點薄紗輕舞,姿勢若隱若現,聲調委婉悠揚……”


    “……還可以……這樣?”


    “為什麽不能這樣?”


    “其實……我是打算帶迴家的……”


    劉小樓搓了搓臉,看了看天時,此刻已然酉時末了,再過兩個時辰,便是最後交差的時限,隻剩兩個時辰,無論如何不可能再改了。


    “不可能讓你帶迴家了,就這樣吧,先拿來頂一頂交差。”劉小樓將三件陣盤取了,忐忑不安的飛奔放鶴峰。迴頭看見劉道然傻立在原地,叫道:“跟我來啊!”


    放鶴峰的山腳下,已經等候了不少人,大約三十餘,其中趙氏幾位長輩、主要的管事仰首而立,其餘皆為陣法師,分別以刁道一、邢無咎、伏從林為首。


    劉小樓幾個月來跟在唐誦身後,已經和這裏邊的人都混了個臉熟,便笑嗬嗬的擠過去,主動去接三位高師的陣盤:“先給晚輩吧,晚輩先過個數……”


    接過來後,正在清點,江飛鶴也帶著石穀的一幫陣法師來了,他們帶來的陣盤最多,同樣交給劉小樓。


    一番清點,所有陣盤全部完成,包括他自己和劉道然煉製的那一件,被他塞入北方玄水陣陣盤之中,放在了最下麵。


    此刻已是夜深,但放鶴峰上隱隱有光華閃耀,更有明月如輪,照得山腳下相當明亮,各處山頭都宛如披上了一層銀紗。


    劉道然湊過來:“老弟……”


    劉小樓指了指腳下的木箱子:“都在裏麵了,我放在最下頭。”


    劉道然滿臉的擔心:“就怕一會兒展示的時候……”


    劉小樓道:“那也沒辦法,丟人就丟人吧,總之扣不著咱們的靈石了。”


    劉道然沮喪搖頭:“我寧願扣咱們靈石,實在丟不起這人。”


    劉小樓開導他:“道然兄此言差矣,和靈石比起來,丟些麵皮算什麽?一笑而過……”


    正說時,從金庭山主峰方向過來三人,不見足下移步,轉眼卻到了近前。左右兩邊的,便是唐大師和龍大師,領頭的老者劉小樓卻沒見過,但趙氏人眾都在向他躬身施禮,不用問了,必是趙永春。


    此人元嬰修為,撲麵而來就是一股威壓之意,卻又很快消散得無法感知,應該是他在刻意壓製自己,不令這幫煉氣期的陣法師們難受。


    劉小樓一見這位金庭派長老,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忽然替周七娘有些遺憾,隻覺嫁給他作續弦,其實相當不錯。


    江飛鶴身為金丹境陣法師,首先便得了趙永春的讚賞,幾句體己的客氣話一說,劉小樓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就覺江飛鶴幾個月來的辛苦疲倦之色,就這麽一掃而空,滿臉都是振奮之意。


    趙永春又笑著向諸位陣法師表示了感激之意,然後向唐誦點了點頭。


    唐誦望向劉小樓:“齊了麽?”


    劉小樓抱著箱子湊過去,恭恭敬敬道:“齊了。”


    唐誦問趙永春:“那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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