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地是有太陽的,隨著天色變化,能感覺到太陽西沉。


    趙肆整個人都在散發熱氣,剛才由海蓮娜恢複過得的體力,又在快速的流失。


    這種時候,他更加佩服巴格萊姆。巴格萊姆可是從頭打到尾,一點沒補給過。在後麵殺出來的士兵的幫助下,他們組成了一支衝鋒小隊,如同尖刀般刺進了亞人眾的核心區域。


    而趙肆二人終於站在了關底boss的麵前——亞人首領。


    一對首領,跟雙胞胎似的。


    不是說它們真是雙胞胎,而是亞人的長相,在人類眼裏都差不多。就像人看小動物似的,如果不是熟悉的動物,就不太能分辨清楚。


    其實亞人看人類也差不多是這樣,比起分辨人類的臉,分辨他們的氣味更方便。


    “你挑一個?”巴格萊姆扛著雙頭劍。


    趙肆看著周圍不敢上前的亞人,以及攔著亞人的士兵,隨便指了一個:“反正都一樣,就它了。”


    巴格萊姆點點頭,揮劍上前,引走了另一個亞人首領。


    空地上隻留下趙肆與僅剩的首領。


    似人非人的怪獸,扛著大刀,對趙肆發出咆哮聲。語言不通也無所謂,戰場上,戰士們的肢體語言與兵刃的碰撞,足以表達心意。


    廢話無需多說,打便是了。


    亞人首領率先出手,大刀揮舞橫斬,要將趙肆攔腰斬斷。


    趙肆原地不動,以盾牌招架。在盾牌碰到刀刃的一刹那,趙肆淩空躍起。


    以刀刃為支點,盾牌保護身體,借著大刀的力量,趙肆在空中旋轉半圈平穩落地。


    “能行!”趙肆很興奮,比起盲目對抗獅子混種,現在的他輕車熟路,利用盾牌可以很好的卸力。


    “水至柔則無敵。流水劍,那不就是極致的消力嗎。”趙肆覺得他摸到了流水劍的精髓。


    亞人首領發出咕噥聲,大概是有什麽含義吧。可惜,趙肆不是魔法公主,聽不懂動物語,他隻知道這是進攻的機會,把握住戰鬥的節奏,是取勝的關鍵。


    腦內構建出進攻時的模型,提前預算亞人首領可能做出的反應,準備好變招。趙肆先用平平無奇的斬擊作為試探。


    亞人首領退後一步,順勢用大刀格擋,這撩起來的一刀卻落空了。


    趙肆早已算到直來直去的亞人,會有這種應對方式。他仰仗活祭品斧的靈活性,在手心裏轉個圈躲過了亞人首領的大刀,急忙變招成斜向上撩。


    纏繞著靈火的活祭品斧,割開了亞人首領右手臂的肌肉,冰冷覆蓋傷口,痛、麻,亞人首領發出哀嚎。


    亞人的感覺更加敏銳,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死亡。靈火以燃燒的形式,凍結它的手臂,血脈的僵硬使它感到恐慌。大刀交到左手,右手奮力的揮舞敲砸,一方麵是砸趙肆,一方麵是想砸掉手臂上的靈火。


    一招得手的趙肆,並未展開瘋狂的追擊,他吃了獅子混種的教訓,知道在力量不夠的時候,一味的胡亂攻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用盾牌護住身軀,躲避亞人首領的亂打。瞅準機會,撞進亞人首領的懷裏,手中的活祭品斧剁在亞人首領的腰腹之間。沒等亞人首領做什麽反應呢,趙肆咬著牙橫向一拉,直接給亞人首領來了個大開膛!


    腥臊惡臭的腸子肚子流淌一地,靈火將血凍結。亞人首領疼的滾倒在地,趙肆輕輕跳起,使出他看過無數遍的跳劈,一斧子剁在亞人首領的後脖頸子上。


    碩大的頭顱轟然墜地。今天一天之內,趙肆連砍兩顆boss的頭顱。


    趙肆踩著亞人首領的頭,環視四周發覺亞人們都在發抖,有膽怯的意思。另一邊,巴格萊姆也砍下了首領的腦袋,將其踢到空中用雙頭劍插著,血順著劍鋒流淌。


    趙肆深吸口氣,吼道:“還不快滾!”


    亞人見群龍無首,又見這倆人兇悍異常,一路衝殺留下了滿地同胞的屍體,心中退意更甚。終於是有亞人發出一聲怪叫,率先脫離戰場。


    有一就有二,一個跑,其他亞人也跟著跑。亞人眾丟盔棄甲做鳥獸散,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隻剩下傻乎乎的混種,被守城的士兵們一鍋包圓,全部殺死。


    混種到底是如何與亞人搭上線的,這可能會永遠成為一個未解之謎。至少趙肆是不太有機會調查了。


    看著亞人全部退走,他才長出一口氣,覺得有些腿軟。從圓桌廳堂出來後,幾乎就一直在打一直在殺。這種緊密的節奏,實在叫人提不起興致。享受戰場的人,不是武癡就是戰狂。巴格萊姆大概就是享受戰爭的人吧,不然也不會是白狼戰鬼了。


    可趙肆不是。此時此刻,他看著鋪滿摩恩城前地麵的屍體,打心底裏覺得和平真好。隻是小小的局部摩擦便死了這麽多人,那打起來沒完沒了的破碎戰爭造成的傷害隻會更大,當真是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難怪蒙葛特要將覬覦王位的野心家,心中的火熄滅呢,至少他能維持現狀不讓情況變得更壞。


    在打掃戰場拾取亞人丟下的武器時,趙肆發出感歎:“這些都是錯誤的!”


    巴格萊姆沒聽清:“什麽?”


    “我說:這些都是錯誤的!”趙肆將一把粗糙的刀丟進物品欄,“女神是個傻子,艾爾登之王也是蠢貨,半神更是一個賽著一個的笨。誰拳頭大誰做王這種蠢事,即原始又低效,說好聽點叫尚武,說白了就是崇尚暴力。隻會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掀起一場又一場無意義的戰爭!就像…就像……”


    就像日本的古代時期,狹長的島國,一共就那麽一點點人,成天滿腦子都是殺來殺去。交界地也不算大,同樣一幫子神在這裏殺來殺去。


    破碎戰爭是沒有贏家的,沒有贏家的戰爭當然沒有意義。戰爭是達成目的的手段,想要維持和平,必須得有強悍的軍事實力。


    但是連亞人這種威脅都未能清除,可見這些半神做事是多沒頭沒尾。


    “神經病,都是神經病!連剿匪都不知道嗎?誰在乎你那破律法怎麽運行的,天天大格局、大格局,敢不敢格局放小點,關注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趙肆一點都沒有獲勝的喜悅。


    巴格萊姆並未發表什麽意見,人與人的想法不同再正常不過了。褪色者又不受人待見,心理上有點病不奇怪。他這麽拚命的戰鬥,也是想要博出個好名聲,期望著能成為神人的夥伴——雖然不可能吧。


    人總得有點夢想不是。


    “命定之死。”趙肆撫摸著手腕上的印記。


    命定之死的作用就該是威懾,是對這些半神和外在神祇的威懾。按照海蓮娜所說,“命定之死”這四個字是他的使命,宵色女王也說讓他幫忙找命定之死,他自己還想介入到陰謀之夜。


    既然如此,那就來點自由發揮吧!


    一神一王的統治結構,也該更新更新了,都那麽想做王的話,幹脆大家一起做“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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