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等頂風冒雨的殺向病村。


    等離得近了,趙肆察覺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在空中盤旋,那是讓他靈魂震顫,骨頭節發麻的感覺。應該不是癲火,而是滅洛斯,也就是食糞者的氣息。


    而後,邪惡的氣息減弱了不少,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極致的瘋狂。那股瘋狂從樹林深處開始蔓延,席卷了整片森林。


    狂暴、熾熱、癲狂,耳邊若隱若現的有嗡嗡嗡的低語,穿透耳膜,直達靈魂。


    趙肆的臉都白了。


    與他並排騎行的阿爾佩利希發現了趙肆的異狀,不由得問道:“喂,小廢物,是不舒服嗎?”


    “啊?不是,隻是覺得前麵的氣息特別恐怖。”趙肆大口喘息,雨水落進嘴巴,冰涼的感覺在喉舌間滾動,平複了他的恐懼感。


    “嘿,你的感覺真的很敏銳。”阿爾佩利希說道,“你再好好感覺感覺,看看還有什麽。”


    “這是被動效果,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巴不得沒有這種感覺呢!”趙肆感覺渾身冰冷,有些控製不住的打冷顫。


    隨著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的癲狂越來越明顯,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股硫磺味,那股味道一個勁的往口鼻裏鑽,賊拉嗆人。


    前方已經能看見卡爾洗禮教堂的尖頂,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一大團癲火。


    空中熊熊燃燒的癲火攢成一個火球,懸浮於空中,離得近了能看到周圍跪拜著不少衣著簡樸的村民,他們嘟囔著無意義的禱告詞,一邊向著癲火頂禮膜拜。


    而摩恩軍士兵設置好的封鎖線,則是空無一人。


    巴格萊姆揮手示意眾人停下:“別冒進,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探查一下。”


    趙肆鼓起勇氣自告奮勇:“我、我跟你一起去。”他很擔心空中那團癲火,因為在遊戲裏他曾見過一次,知道是很危險的東西。


    “前進時盡量找掩體。”趙肆眉頭緊鎖,提醒巴格萊姆。


    巴格萊姆迴頭問:“為什麽?”


    “因為我總感覺那團火是活的,最好不要被它照到,我們身上可沒有能治發狂的東西。”趙肆鬼頭鬼腦的躲在大樹後麵,張望癲火球。


    巴格萊姆點點頭表示明白,在險惡之地,小心謹慎才活的長。


    比起後來癲火村那個跟索倫之眼似的大火球,卡爾洗禮教堂頂端的顯得很小,沒跟個小太陽似的。可既然是癲火,那就不能掉以輕心。


    等接近哨卡的時候,趙肆才發覺不對,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士兵都死了。


    身上的傷口慘不忍睹,跟被鋸子撕裂似的。


    巴克萊姆想過去查探,卻被趙肆拉住。


    “等等……”趙肆聲音顫抖,“我有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諾,仿佛是為了證實他的預感,那些死去的摩恩城士兵突然僵硬的站起來,如同牽線木偶般生硬。他們眼中噴吐出黃色的火焰,雙手緊握著兵器朝著巴格萊姆和趙肆衝過來。


    巴格萊姆反應很快,先一步從背後拔出雙頭劍。因為隨時準備著戰鬥,這次雙頭劍沒被皮鞘包裹著,能夠更快的發動。


    趙肆從腰間拔出刺劍和格擋匕首,隨時戒備,他明白貿然上前隻會妨礙巴格萊姆。


    巴格萊姆如風一般殺進士兵的敵陣,可還未等他施展高超的劍技,就看到士兵眼窩裏的癲火噴吐而出。


    他們一邊噴癲火,一邊發出哀嚎,硬生生的逼退了巴格萊姆。那場麵,相當掉理智。


    可隻要能躲開,就沒什麽好怕的。癲火係列的禱告,有時候跟無能狂怒差別不大。


    巴格萊姆仰仗身法靈活,手中雙頭劍翻飛,斬下一顆顆頭顱。隨著士兵的死亡,眼中寄宿的癲火也隨之消散。


    他在前麵衝殺的熱鬧,趙肆也沒閑著。


    邊上草叢裏竄出來了大老鼠!


    哎呦,那老鼠大的,跟大型犬似的,膘肥體壯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更可怕的是它們眼睛裏也有癲火。


    “你奶奶個腿兒!”趙肆破口大罵。


    動物鐵定沒賜福,癲火寄生動物,比寄生人還簡單。士兵的屍體被癲火奪舍,多半是因為他們先被滅洛斯殺死,受到了玷汙,賜福受損,才讓癲火有機可乘。


    趙肆閃避大老鼠的飛撲,反手一劍刺進大老鼠的脖子。


    鋒利的劍刃刺入老鼠粗糙的皮肉,隨著劍刃拔出來,老鼠血流如注。趙肆不敢怠慢,抽劍迴來,再次刺出。


    手感非常好,第二劍刺進了先前的創口中,把老鼠的脖子整個刺穿,老鼠登時斃命沒了聲息。


    後麵勁風襲來,皮膚有刺痛感,趙肆旋轉起來,猶如流水般滑走。


    刺劍緊跟著劈出,正劈在大老鼠的脊背上。


    傷口太淺了,刺劍可不是用來劈的東西。


    但是趙肆能夠操控刺劍斜向下,故技重施,照著傷口捅進去,給大老鼠造成重創。大老鼠血流不止,癱倒在地。


    ——我還沒菜到會被老鼠吃掉!


    剛有點得意,就感覺腰間一痛,他來不及反應,就實打實的吃了另一隻大老鼠的衝撞攻擊。


    腳步不穩,頭臉撞在樹上再迴彈,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老鼠得勢不饒人,直接撲在趙肆身上,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齧齒動物的門牙裏趙肆的臉隻有幾厘米。


    那眼窩裏的癲火,仿佛要吸走他的靈魂!


    左手格擋匕首捅進了大老鼠的眼窩,鮮血混著癲火噴灑,嚇得趙肆緊閉雙眼扭頭掙紮。


    大老鼠咽了氣,趙肆推開屍體,用袖子擦著臉上的血,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往腦子裏鑽,多少有點犯惡心。


    幸好有血,很多癲火都順著血燃燒,濺到了別處,不至於燒在趙肆眼睛上。


    染上癲狂可不是好事。


    但是左手遭殃了,因為離得老鼠眼睛最近,被噴濺上了癲火,手套都給燒穿了,嚇得他趕緊摘掉手套丟到一旁。


    驚魂未定的檢查左手,發現沒出問題。


    來不及多研究,他就聽見了巴格萊姆的唿喊聲。


    原來是他剛才與大老鼠們打鬥時,暴露在了癲火球下,短短幾秒間,便渾身燥熱疼痛猶如火燒,脊背上汗毛豎起,大腦都在顫抖!


    這可沒有發狂計量表可以清晰直觀的看到,現在手腳都動彈不得,很可能已經處於發狂邊緣。


    “別慌。”


    心底裏傳出個動聽美妙的聲音,好似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手腕上的燒痕痛了一下,使趙肆瞬間清醒。


    他抓住機會,一閃身多到了大樹後麵,這才覺得身體輕鬆,沒了震顫麻痹的感覺。


    不由得敲敲腦殼,以此判定腦子沒事,讓自己心安。


    巴格萊姆清理掉所有士兵後,躲在封鎖道路的拒馬後麵,朝著趙肆的方向喊:“你沒事吧?”


    趙肆抹了把汗:“我沒事!”


    手腕上的燒痕,明顯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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