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沉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時泠,他雙手合十,冷淡地道:“施主,貧僧法號鬱寧。”


    時泠驚,“才幾天不見發生了什麽,怎麽連法號都有了?鬱寧淨寧,你倆還是師兄弟?我要是晚點來,你是不是頭發都剃了?”


    淨寧聽著狂翻白眼,“你看他那樣像……”


    “小沉,你這佛經抄的都是什麽啊!怎麽寫的全是什麽泠啊時啊的。”


    一個身穿暗色唐裝與景老差不多年歲的老人,手裏拿著幾張寫滿潦草字跡的宣紙,從寺廟旁邊的禪房裏出來。


    鬱沉心底咯噔一下,高冷麵容上浮現一絲慌亂,眼看著自家爺爺過來,飛快奪過了他手裏的宣紙,單手揉成紙團。頗有些毀屍滅跡的味道。


    鬱老爺子麵露驚詫,狐疑地盯著自家孫子看了會,發現他好像有些羞窘,隨後在看到他身後那個漂亮女孩後,逐漸露出恍然之色,老臉上笑容收攏不住:“我說怎麽靜不下心抄佛經,寫的都是什麽泠時泠時的,哎呀,原來是……”


    “爺爺!”


    鬱沉打斷了他的話。


    鬱老爺子難得見一向比和尚還要無悲無喜的孫子破防,輕嘖了聲,沒繼續揭穿他,而是笑容慈祥地看著時泠。


    “鬱爺爺。”時泠跟鬱老爺子打了個招唿。


    “欸!”


    鬱老爺子應了聲,滿臉堆笑地看著鬱沉和時泠兩人。


    鬱沉對上時泠的目光,握著紙團的手微微發緊,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再沒有比此刻更煎熬的時候了。


    時泠盯了鬱沉好一會,清冷精致的麵上露出幾分猶豫,眉目間浮過幾分掙紮。


    她的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包,最後還是抵不住冰山睡美人期期艾艾望著自己的目光,認命地從包裏拿出了包辣條,遞給鬱沉。


    她別開眼,“就剩這包了,本來打算下山路上吃,算了,還是給你吧。”


    鬱沉:?


    鬱老爺子:?


    淨寧:?


    所有人都愣住了。


    時泠見鬱沉沒有接,幹脆拿過他的手,把整包麻辣王子拍他手上,“別不好意思。抄書抄累了想吃零食很正常,我之前餓著肚子抄書還抄成菜譜了呢。”


    鬱老爺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


    鬱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鬱悶,看著時泠的目光滿是複雜。


    時泠:“不喜歡吃辣條?哦對,你身體不好,不能吃垃圾食品。要不還是……”


    “謝謝。”


    鬱沉冷冷地將辣條塞到了自己兜裏。


    時泠一臉莫名其妙,抄書都寫滿了零食,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鬱沉,啊不,鬱寧大師,你不是看破紅塵出家了嗎?什麽時候去剃光頭?我可以去圍觀嗎?”時泠有模有樣地雙手合十,滿臉期待地看著鬱沉。


    她真的很好奇鬱沉剃光頭的模樣。感覺裏的清冷佛子都要有臉了。


    一旁的鬱老爺子笑容撐不住了。啊?他那麽大個孫子要出家?什麽時候的事?


    鬱沉麵色猶如塞外飛雪般冰冷,“時泠,你很想看?”


    時泠感覺他好像有點生氣,“啊,也沒有很想看。”


    一旁的淨寧看熱鬧不嫌事大,跑迴禪房搬了張椅子過來,又拿了一套剃發工具過來,對鬱沉道:“那趕快的,鬱寧師弟,你坐下,我給你剃度。”


    鬱老爺子看到鬱沉坐在了那張椅子上,驚得心髒病都要犯了,“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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