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天色昏暗,烏雲低垂,大地與天空仿佛粘連在了一起,狂風卷起漫天黃沙翻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躁動感。


    蘇默、諾白、咚咚三人圍繞周寒年為中心,展開包圍圈將他堵在中間,令其腹背受敵。


    雙方之間隻有幾步之遙,但那短短的距離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邊緣三大主力的目光如同刀鋒交織,隱匿著危險的寒芒,尋找著周寒年身上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絲破綻。


    周寒年卻是麵無表情,混身散發出一股無畏的氣勢,即使有人在背後也沒有兜轉,仿佛將周圍的一切都納入了感知。


    荒原周圍隻有風沙聲迴蕩,偶爾雅雀從遠處飛過,發出幾聲淒厲的鳴叫,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血戰敲響喪鍾。


    “嗬。”眼看對方前後包夾遲遲不動,周寒年發出不屑的冷笑,“三打一還猶猶豫豫,你們年輕人就這點膽子?”


    這番話很明顯是激將,怎奈咚咚的暴脾氣就是受不住這種挑釁,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不過蘇默有言在先,她還是按捺住衝動,先沉聲征求意見:“頭兒,拖下去對他有利,不能耗著,先跟他碰碰吧。”


    蘇默不讓亂打,不代表不打。


    畢竟咚咚說得對,時間不站在他們這邊。


    在這裏每被拖住一秒,局勢就會越往不利的方向發展。


    即使沒找到破綻,蘇默也隻能一聲令下:“上!”


    “唰——”率先發起攻勢的是咚咚,她眼中亮起灼目炙芒,進入二檔超載狀態,龍鋼棒球棍在刺耳的空氣撕裂聲中掄出一道光弧,徑直砸向周寒年。


    與此同時,猩紅血紋在諾白身上湧現,灼血狀態下的她撕裂音障,唐刀嘶聲如龍,在周圍掀起一陣狂暴亂流,向周寒年洶湧襲去。


    周寒年作為經驗老道的大傭兵,戰鬥方式極其狠辣,他可不是那種剛開始藏著掖著、非要被打到不行了才拿出真實力的憨子。


    像什麽被打殘了才大喊一聲“這是你們逼我的”,最後才放出壓箱底的能力這種事,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他能穩坐這麽多年的傭兵之王,靠的就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即使是對付無名之輩,他也會全力殺之,更別說是邊緣的三大主戰力。


    僅一瞬間,周寒年體內供能核心開始暴動,磅礴能量形成的等離子體以實質化燃遍全身,交織出灼目閃耀的湛藍色炙芒,眨眼間將地麵燒得焦黑,周圍氣溫都變得極其灼熱。


    三檔超載!


    “鐺!!!”周寒年的義體黑刃瞬息命中咚咚的龍鋼棒球棍,不僅將那迅猛的攻勢攔停,其餘勁更是兇悍到難以抵擋。


    咚咚隻感覺接觸的一瞬間手都麻了,胳膊關節都在重壓下哢哢作響,整個人吃不住巨力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拖出十幾米的土溝才停住。


    這一擊直接把咚咚身上好多組件震壞了,口鼻間不斷往外溢出血,顯得十分狼狽。


    而且就剛才那一瞬間的接觸,周寒年周身的高溫等離子體竟將龍鋼棒球棍燒得如烙鐵般滾燙,燙得她手上一片焦黑。


    諾白的攻勢和咚咚幾乎是同步的,那把唐刀穿透音障引發音爆,超音速斬擊掀起漫天塵埃碎石,直取周寒年的供能核心要害。


    然而,周寒年擊飛咚咚之後,針對身後來自諾白的斬擊幾乎也是同步,那把黑刃應聲而動,以絕對精準的軌跡暴力命中唐刀。


    “鐺!!!”三檔超載的巨大力量徹底勝過灼血,衝擊力將諾白雙臂震得寸寸爆血,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撞在石壁上,砸出一片猙獰血痕。


    瞬間掀翻兩人後,一股重壓從周寒年後方升起,隻見蘇默腕下閃著月輝般的銀光,正朝他全速斬來。


    原來,剛才咚咚和諾白都並非主攻,她們一個仗著自己身體耐打,另一個仗著血碼的強大恢複力,以硬碰硬的方式與周寒年對攻,為的就是給蘇默創造出這轉瞬即逝的戰機。


    蘇默和兩個同伴配合非常嫻熟,時機卡得隻能用完美裏形容。


    周寒年接連攔截咚咚和諾白,現在再想閃避,即使以他的速度也來不及了,唯有憑借黑刃去格擋。


    “嗯?”然而這時,他突然發現不對勁。


    在那強大的作戰本能下,周寒年瞬間變招,連削帶擋,手中黑刃從側麵與蘇默的月隱臂刃貼著擦過。


    月隱臂刃的鋒刃削鐵如泥,刃身側麵則沒有那種可怕的切割力,這一側擊直接打偏了它的攻擊軌跡。


    雖然月隱臂刃還是將那把義體黑刃削掉一小段,但已經無法傷害到周寒年的身體了。


    雙方交錯之際,周寒年表現出了更加嫻熟的戰鬥技巧,他憑物理慣性順勢接力,再度踏前猛地一拳打在蘇默心口,巨大衝擊力將空氣都打出了水波狀蕩漾。


    縱使體內有以防禦力見長的狂骸血碼,三檔超載的力量還是太過強大,這一拳直接把蘇默打吐血,趔趄出去十幾步才站穩。


    他用力擦掉唇角溢出來的黑血,將月隱臂刃一揮,喃喃說道:“可惜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周寒年,也被眼前一幕看愣了,眉頭緊緊皺著:“這是義體武器.你體內有義體?你不是狂骸血碼攜帶者嗎?”


    蘇默當然沒可能這時候傻兮兮跟對方介紹自己的能力,那是動漫裏的弱智行為,他直接擺好迎敵架勢。


    咚咚、諾白也繼續靠過來展開陣型,準備發起第二輪攻勢。


    此時在周寒年眼中,咚咚和諾白都不重要了,就剛才那一輪交手,他已經摸清了這兩人的底子,或許小覷不得,但加起來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蘇默的情況未免有些過於詭異。


    血碼、義體、靈腦三大力量體係互不兼容,這是一百多年來經過無數次實驗反複求證的事情,就跟太陽東升西落一樣,已經是一種公理了。


    但他現在卻親眼見到,那個被求證過無數次的公理居然是錯的?!


    一個人居然可以同時擁有血碼和義體?!


    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傭兵之王,這一幕也完全超出了認知。


    不過麵對這種詭異的情景,周寒年迎來的卻不是忌憚與畏懼,而是一種久違的興奮。


    說實話,這年頭超凡者之間的戰鬥著實有些無聊。


    雖說各種超凡能力多種多樣,但經過一百多年的各種開發,再冷門的能力也都廣為人知了,優點與弱點全被分析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周寒年這種級別的強者,從底層一路打成傭兵之王這個過程中,他什麽樣的敵人沒遇到過?


    說難聽點,有時候麵對敵人根本不用打,他稍作判斷就知道誰的贏麵更大,甚至連怎麽贏,怎麽輸都能在腦海裏模擬出來,戰鬥上已經有點公式化了。


    但像蘇默這種“未知”的敵人,還是第一次遇見。


    周寒年眯著眼說:“蘇團長,你我都是傭兵團當家人,你想取代我的位置,總要有相應的霸氣。如何,敢來公平一對一嗎?”


    咚咚搶先罵道:“一你爸,什麽年代了還單挑?!”


    可誰知,蘇默思索了一會,說:“咚咚,諾白,你們後退。”


    諾白不解地看向他。


    咚咚也質疑道:“頭兒?”


    蘇默:“後退,我跟他一對一。”


    咚咚還想說什麽,諾白打手勢製止了她,隨後緊盯周寒年防止其趁機發難,同時向後退去。


    咚咚沒辦法,既然蘇默心意已決,她也隻能跟著後退。


    眼看咚咚和諾白真的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周寒年微微點頭,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蘇默:“很好,是條漢子,就算你今天死在我手上,我也會記你一輩子。”


    蘇默:“那可真謝謝了,我還沒打算死。”


    言畢,蘇默狂骸血碼能力全開,大量狂骸堅骨從體內破出,生長間互相摩擦發出了扭曲的擠壓聲,在周身形成一道堅實的鎧甲。


    緊接著,他從正麵衝向周寒年。


    麵對這種橫衝直撞,周寒年不避不退,也從正麵攻上。


    “轟——”兩者接觸的一刻,急劇壓縮的空氣爆裂開來,在周圍形成一股亂流。


    三檔超載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蘇默的狂骸之軀被瞬間按住,接觸麵處的堅骨甚至承受不住重壓紛紛爆開。


    就在周寒年準備碾爆蘇默的狂骸堅骨、直接攻擊其本體時,他的義體敏銳察覺到了地底傳來的震動。


    哦,假裝正麵攻擊,其實暗中分化狂骸堅骨進入地下,然後準備從地底發起突襲嗎?


    挺有靈性的招式,隻可惜以前見多了。


    如果對方是正常的狂骸血碼攜帶者,大概也就算計到這步了。


    但在蘇默身上,周寒年甚至把他的下一步也算到了。


    來自地底的狂骸堅骨肯定也是佯攻,這小子後麵還藏著一手。


    “轟!”地麵刺出狂骸堅骨的瞬間,周寒年以爆發性的力量將其踏碎,隨即身軀立刻向旁邊閃去。


    果不其然,就在剛才那一刹那,月隱臂刃已經從正麵削來了。


    而這一擊,被早就預判到的周寒年輕鬆躲過。


    蘇默眼中頓時寫滿驚愕。


    顯然,他沒想到自己的招中藏招再藏招,一連三招都被徹底看穿。


    前攻之勢已然收不住,這徹底宣判了他的死刑。


    周寒年避過月隱臂刃後身形暴起,那把黑刃以避無可避的速度斬向蘇默。


    “噗呲!”在龐大的力量下,即使擁有狂骸血碼也擋不住這番全力斬擊,蘇默的身體直接斷成兩截,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周寒年長長吸氣後唿出。


    結束了。


    雖然興奮了一小會,但蘇默小子明顯還是太過稚嫩。


    如果讓他繼續變強下去,假以時日,必定會是個恐怖的存在。


    但經驗上的差距,外加答應一對一的魯莽,讓這顆富有潛力的種子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周寒年平複心情,看向了遠處的咚咚和諾白。


    他想勸降,給這兩個年輕人一條活路。


    畢竟她們隻是跟著蘇默做事,即使按照法律概念上說,抓迴去也隻算“從犯”。


    更何況現在蘇默都死了,就憑她們兩個,跟自己打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束手就擒迴去,並自願接受終極保險,以她們的潛力,趙弈鳴應該是不會過分為難。


    然而此時,情況卻和周寒年想得完全不一樣。


    按理說,蘇默都被打死了,這兩人應該會情緒失控,再不濟也是僵在那裏不知所措。


    卻沒有。


    她們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就這麽默默地看著他。


    毫無征兆,周寒年感覺視線在劇烈晃動。


    這並非由於地麵在震,他的義體係統能感覺出來,此時的地麵毫無反應。


    這是一種毫無邏輯的晃動,就像整個物質世界在崩塌,正在跌入一片虛無亂流。


    “唿——”周寒年猛地倒吸涼氣,意識仿佛從噩夢中驚醒,又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仍是那片荒原,什麽都沒變。


    甚至連蘇默都沒變。


    那個本應被自己殺死的蘇默,居然完好無損地站在前方。


    而且在那雙眼睛中,一股詭異的能量正凝聚成旋渦不斷浮現。


    “幻枷血碼?!”周寒年幾乎瞬間就辨別出了這股力量。


    但他仍舊驚愕到了極點:“多重血碼.怎麽可能?!”


    其實按照正常情況,義體植入者非常克製幻枷血碼攜帶者。


    因為義體植入者體內必然有電子對抗組件,它們可以破壞幻枷血碼形成的特殊腦波,使幻覺弱化或無效化。


    如果周寒年知道自己要麵對幻枷血碼,他早就把電子對抗組件功率拉滿了,根本不會給任何機會。


    但情況太過出乎意料。


    他本以為蘇默能同時動用義體和血碼已經足夠離譜。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同時擁有多重血碼!


    又一個百年來被證實過無數次的公理被打碎了!


    此時,周寒年看到蘇默在正麵與他對峙,咚咚和諾白仍在遠處觀戰。


    但他知道,在幻枷血碼麵前,視覺是絕對不可信的。


    縱使他在驚愕過後立刻啟動電子對抗組件,第一時間破解了幻枷血碼的影響。


    可還是晚了一步。


    “咚咚!諾白!就現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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