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的兇獸危機中,墨雪傭兵團可謂大放異彩,團長上官離同時佩戴墨雪與邊緣兩枚徽章,帶領上萬傭兵衝向邊陲構築了一條血肉防線,名動全世界。


    兇獸危機結束後,上官離又與蘇默歃血,墨雪邊緣一舉結為血盟,更是將這支才誕生兩年的傭兵團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現在墨雪就跟邊緣一樣,在新月城乃至整個世界政府領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勢力也開始飛速擴張,天天都有本地或外城慕名而來的傭兵想要加入。


    再加之上官離本身就是一名精通武術的武者,傭兵團裏的人一多,想要拜師學武的人也變多。


    上官離在這方麵並不吝嗇,隻要是墨雪或邊緣的“自己人”,且誠心想學,那就來者不拒。


    今天,墨雪大廈內部武館也處於爆滿狀態,場內隨處可見習武的傭兵。


    有些剛入門不久,還在笨拙地學習基本技巧。


    有的已經能夠嫻熟地打起木人樁,乃至和同伴實戰對練。


    因為徒弟實在太多,一個人肯定帶不過來,上官離就讓多蘭等技藝精湛的弟子當導師,分成一個個小組帶徒,自己則主要負責集體大課。


    此時,上官離正在場內來迴走著,巡視那些練武的徒弟。


    每走到一個地方,徒弟們就練得更加起勁,想以此吸引師傅的注意力。


    上官離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隨即落在一個青年身上。


    青年此時在打沙袋,他來習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天賦實在不怎麽樣,以至於負責帶他的師兄都戰略性半放棄他了。


    但這人韌性十足,他為了彌補天賦上的差距,每天給自己加訓,上官離好幾次半夜看到他一個人在默默練武。


    青年對著沙袋揮拳時,一隻小手搭住了他的胳膊。


    上官離示意青年讓開身位,自己站到沙袋前,親自為他演繹了一套比教科書還標準的組合拳,並把其中的步驟一步步拆解給他看。


    青年受寵若驚,對上官離九十度鞠躬,更加勤奮地開始練習。


    就在上官離繼續在場內巡視時,一名前台行政人員匆匆跑進武館,來到她身邊疾聲說:“團長,上庭的人來了!”


    “什麽?”上官離愣住,不解地問,“上庭的人來我們這幹嘛?”


    行政人員搖頭,有些緊張地說:“不知道,反正帶頭的是新聞上那個特派員,身邊跟了好多人,還有開著執法記錄儀的,我看著不太對勁。”


    他話音剛落,武館的門就被推開了,幾十個身穿西裝的人烏泱泱走了進來。


    “晚上好,上官團長。”人群最前方,洛微笑看著上官離。


    不速之客的出現讓場館變得一片寂靜,徒弟們都停止練習,目光怪異地看著這群人。


    這種級別的大領導沒有提前通知突然上門,且來意不明,上官離心裏一時沒底。


    她給洛敬了一個很標準的禮,說:“領導晚上好,有何指教。”


    這聲“領導”把洛聽得巧笑連連,她的口吻很溫和:“不用這麽正經,叫我洛就好。”


    就在上官離因為這溫和的語氣內心稍稍放鬆時,洛接下來的話讓她神情一滯。


    “上官團長,你可知罪?”


    上官離眉頭皺在了一起:“我知什麽罪?”


    洛:“你說呢?兇獸危機期間,你糾集那麽多武裝人員前往邊陲,不應該知罪嗎?”


    上官離:“怎麽,這年頭救人犯法?”


    洛很隨意地把胳膊插在胸前,徐徐問道:“我確實很好奇,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擇救人,甚至是自掏家底去救,能告訴我原因嗎?”


    上官離直視著這位特派員的眼睛,隻說了兩個字:“良心。”


    洛聽後噗嗤笑出聲:“傭兵講良心,你很幽默。”


    那些隨行的文員和護衛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有弟子聽不下這種挖苦,想去理論,被上官離用眼神製止了。


    她深知,麵這種地位碾壓自己、且來意不善的人,話越少越好,於是什麽都沒說,讓對方接著說話。


    洛走得近了些,因為她比上官離要高很多,所以那目光是俯瞰式的。


    “你說得沒錯,救人不犯法。但你有一條罪,知道是什麽嗎?”


    洛俯下身,將上官離沒束好的鬢發往後捋,露出那隻小耳朵,然後在她耳邊緩緩說道:“你讓當局丟臉了。”


    上官離聽後不自覺撰緊了拳頭。


    洛繼續說道:“救災是市議會的事,不是你們的事。就算市議會因為某些原因沒去救災,也不是你們僭越的理由。”


    “現在可好,你們把活搶了,備受讚揚萬人敬仰,害得當局遭人唾罵,讓人們對世界政府產生了不信任感,你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


    上官離捏緊的拳頭已經崩得發白,連青筋都依稀可見。


    她沒有再沉默,冷冷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問心無愧,你要抓就抓好了。”


    洛輕笑一聲:“你說笑了,我們都是文明人,不給個說法就抓人,那成什麽了?”


    她看向身邊的文員,說:“帶人進墨雪大廈,查他們的原始資金賬戶、合同手續、還有一切運營相關的文件。”


    文員很快離去,帶著外麵上百號人湧進墨雪大廈,直搗辦公層。


    這些都是專業的財務人員和法律工作者,能為上庭工作,說明他們的業務能力處於業界頂尖,且很多人都植入了民用義體,工作效率遠遠超過凡人。


    檢查大概持續了兩個小時,這期間,整個武館都處於一片焦躁的寂靜中。


    檢查結束後,那名文員重新迴到武館,在洛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洛有些驚異地看向上官離:“所有手續齊全,沒有偷稅漏稅行為,未找到任何觸犯法律的委托合同,連消防檢查都全部合格。”


    她從文員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用稱讚的口吻說:“甚至前幾天還為邊陲重建基金會捐助了1000萬月幣。”


    “上官團長,說真的,我有點欽佩你了。”


    麵對洛口是心非的“讚美”,上官離沒有吭聲。


    墨雪作為傭兵團,要說接的全是合法生意,那是不可能的。


    傭兵本來就是灰色行業,都幹傭兵了還想當守法公民?那你等著餓死吧。


    墨雪接過的黑委托絕對不少,隻是上官離平時非常謹慎。


    那些不能擺上台麵的委托,要麽不留紙麵合同、由中間人做擔保,或是在結單後立刻處理銷毀,各種報酬也會通過自己投資的能源企業進行洗白。


    寧可很多地方少賺錢、多花錢,也不留任何後患。


    有時同僚會吐槽她太過小心,可現在看來,小心點是真沒錯。


    這裏人多眼雜,上官離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跟洛扯皮,便說:“特派員小姐,有什麽事我們上去聊,讓我徒弟們先走吧。”


    說完,她對多蘭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人帶走。


    弟子們正欲離去,但大家剛走到門口,異變發生了。


    猩紅異彩從洛的指尖湧現,受緋紅薔薇血碼控製的血液濺落在地肆意蔓延,瞬息之間就如蛛網般攀上這座武道館的大門與窗戶,最後凝結成堅不可摧的血晶,如囚籠般將這裏完全封死。


    眾弟子麵麵相覷,上官離也眉頭緊皺。


    一是驚訝於這名特派員的緋紅薔薇血碼階級如此之高,看架式至少是第五大階的炙血級,甚至有可能是第六大階的神佑級。


    二是不知道洛到底什麽意思,想幹嘛。


    洛臉上仍帶著那種神秘的微笑:“別急著走啊,人多才熱鬧,不是嗎?”


    “聽聞上官團長是新月城遠近聞名的武術宗師,正巧,我手底下也有喜歡武術的人,不如你們切磋一番,然後你給他一點指教,如何?”


    還不待上官離答應,洛就喊了一個名字:“陳正德。”


    一個麵色冷峻的壯漢走了出來,很囂張地昂著下巴,隨手對上官離抱拳。


    上官離是義體植入者,義眼擁有掃描功能,很快發現對方也有義體,硬件等級跟自己差不多。


    至於武技,從對方的走路姿勢和一些細微動作的協調性可以看出,確實是練家子,但也就那樣,約莫自己麾下大弟子多蘭的水準。


    打贏他不難,但上官離很清楚,絕對不能贏。


    因為這夥人明擺著就是來找事的。


    別說贏,但凡稍稍把他打傷,洛都可能添油加醋,給她扣個傷害上庭要員的帽子。


    這場切磋隻能輸。


    至於輸了傳出去丟臉什麽的,那都不算事,明白人自會明白,不明白的也沒解釋的必要。


    上官離很快就想好了,裝模作樣過兩招,然後假裝被打倒認輸。


    她反手也對陳正德抱拳,算是應下切磋邀請。


    陳正德大喝一聲攻了上來,拳腿交替擊出,一招一式虎虎生風。


    和上官離預料中一樣,陳正德確實會武術,但也就是中等偏上水準。


    她假裝吃力接下幾招,然後故意露破綻被擊中側肋,整個人摔出去滾了幾圈。


    站穩後,她對陳正德頷首抱拳:“你贏了,在下佩服。”


    “唰——”毫無征兆,一片黑暗突然籠罩視線。


    隻見陳正德將西裝外套甩在上官離臉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下一瞬間,強烈的危險感從上官離前方傳來。


    憑借敏銳的聽覺,她通過腳步聲與風聲辨別出了對方的攻擊軌跡和相對距離,向後躲閃。


    但就在這時,原本拳頭與空氣摩擦的唿嘯風聲突然多了一縷尖銳異響。


    縱使上官離奮力閃躲,還是感覺胳膊上一涼。


    她受身翻滾出去幾圈,把甩在臉上的外套掀掉後,看見了胳膊上那道血淋淋的刀痕。


    再看陳正德,他居然亮出了義體戰刃,上麵正滴落著淋漓鮮血。


    “師傅!”多蘭看到上官離被砍傷,氣不過,朝洛大吼道,“切磋哪有動真家夥的?!”


    洛神情無辜,對多蘭聳了聳肩。


    陳正德跟他的名字毫不相符,沒有半點武德,揮著義體戰刃就衝上來,追著上官離狂砍。


    雖說兩人在武藝上有很大差距,但陳正德再怎麽也是練家子,義體又和上官離沒有代差。


    心態方麵,上官離不敢傷人,處處顧慮,打起來自縛手腳。


    陳正德則把上官離的心態拿捏住了,打起來根本不考慮防禦,身上破綻百出也不在乎,追著她往死裏砍,刀刀都是死手。


    上官離利用靈活的身影來迴閃躲,不斷避過陳正德的刀鋒。


    陳正德追著狂砍一百多刀,硬是沒一刀砍中。


    上官離中途也沒反擊,隻是這樣消極對抗


    突然,就在雙方交錯之際,陳正德突然變招,張開手掌對準上官離,掌心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轟——”一陣劇烈的衝擊波噴湧而出,瞬間將上官離籠罩。


    這是一種專門對抗義體植入者的武器,啟動後會釋放劇烈震波和強幹擾電磁,從而影響對方的義體組件。


    上官離遭受攻擊,視覺界麵一片飄紅,身上多處義體係統在報錯,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下一瞬間,陳正德的義體戰刃就朝她的喉嚨刺來了。


    這家夥不講武德,還拚命下死手,縱使上官離有意隱忍,也被弄得冒火了。


    就在陳正德即將命中上官離時,那道嬌小的身軀猛地暴起,隨著手腕與胳膊肘傳來壓力,他的關節被擒住了。


    一股難以言述的柔勁席卷而來,明明沒什麽剛猛之力,卻又如海中暗流般洶湧渾厚,他隻感覺整個人開始失控,如同風箏般離地飛了起來。


    隻見上官離擒著陳正德,如水鳥般旋出令人歎為觀止的太極大迴環,將這個不講武德的男人摔翻在地。


    陳正德摔得倒是不重,因為上官離有意收勁護住了他,但當他定睛一看,發現上官離指尖閃耀著激光束,就懸停在他眉心前一寸。


    如果這是實戰,他已經是屍體了,死透的那種。


    “師傅好樣的!!!”眾徒弟見此都歡唿起來。


    洛也笑著鼓掌:“精彩。”


    陳正德用力推開上官離,他起身後試圖在身上找傷口,硬是連一塊淤痕都沒找到,隻能冷眼瞪著她。


    切磋結束,上官離捂著胳膊走向徒弟們,準備去處理傷口。


    毫無征兆,前所未有的巨力攀上手腳,隻見洛操控著四道猩紅液體從地板下鑽出,如同觸手般纏繞住她的雙手雙腳,令她動彈不得。


    幾乎是同時,陳正德從後麵衝了上來,一記大力金剛臂橫掃而出,直接掄中上官離的後腦勺。


    “咚!”


    劇烈的衝擊力讓上官離兩眼一黑,鮮血從鼻子和嘴巴湧了出來,當場癱瘓。


    “師傅!!!”看到這卑鄙無恥的一幕,眾徒弟的情緒被引爆了,他們大罵著衝了上來。


    洛身後的那些護衛也迎麵頂上去,雙方推搡在一起。


    這些護衛都是高階超凡者,放在戰場上每個人都是一支小型軍隊,可此時卻嬌弱得宛如林黛玉,隨便一推就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隨行文員則抓緊將同伴“受傷倒地”的一幕幕拍了下來。


    洛走到咳血的上官離身邊,蹲下身輕捋著她淩亂的黑發,笑眯眯地說:“上官團長,說好的切磋,你的人怎麽還衝上來動手了呢?”


    “糾集多人鬧事,隨意毆打他人,擾亂公共秩序,而你作為這群人的頭領,不如就判你一個——聚眾鬥毆罪。”


    洛手一揮,陳正德過來抓住上官離的後衣領,把她拖走。


    “師傅!”多蘭心急火燎地想衝上來奪人。


    上官離對他投去一個眼神,無奈搖了搖頭,示意他攔住大夥,別跟上來。


    就這樣,多蘭等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上官離被銬上手銬,塞進了外麵停著的浮空車。


    安謐新區莊園。


    夜已經深了,奧戴安娜卻沒有休息,她穿著平日出行才會穿的長裙,正坐在梳妝台前整理儀容。


    手機屏幕亮著,上麵顯示著關於前治安總局局長斯琴科夫、以及墨雪傭兵團團長上官離被捕的情報消息。


    這時,門外隱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個時間點,仆人們都休息了,平時不可能有這麽多人同時走動。


    奧戴安娜卻沒理會這種異常,隻是直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將發簪插入發間,完成最後的固定。


    “吱——”門被推開了。


    “深夜拜訪伯爵女士,多有冒昧,還請見諒。”


    隨著輕柔的聲音,微笑的洛走進臥室。


    奧戴安娜從梳妝台前站了起來,沒有看洛,徑直往門外走:“走吧,我跟你們迴去,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洛饒有興致地說:“哦?伯爵女士這麽自覺?”


    奧戴安娜在洛身邊停住,側目看著她說:“反正隻要你想,總能挑出點罪名,不是嗎?”


    洛輕笑一聲,從文員手中接過文件,邊翻看邊說:“說‘挑’恐怕不合適,因為你的罪名實在太多了,非法集資,走私,教唆殺人.”


    “你當中間人的這些年,和各路傭兵的勾當隨便弄一條出來,都可以將你定罪。”


    說到這裏,洛那雙黃金瞳中浮現起玩味的神色,將那疊文件在奧戴安娜麵前晃了晃:“但你就不好奇,這些罪名背後的實質證據是誰抖出來的嗎?”


    話落,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嘻哈風格衣服,腦袋上梳著許多髒辮的黑人,不是別人,正是新月城傭兵界大中間人德雷斯。


    德雷斯咧嘴笑露白牙:“哈嘍,小安娜,好久不見了。”


    洛走到德雷斯身邊和他並肩站立,徐徐說道:“伯爵女士,你是一個謹慎的人,想直接從你這裏挖到罪證還真不容易。”


    “我能這麽快找上你,可多虧了德雷斯先生,他給我提供了不少關於你的線索。”


    德雷斯搓著手,點頭哈腰笑道:“領導,叫我小d就好。”


    對於德雷斯的出賣,奧戴安娜並沒有太多意外,隻是冷眼瞥著他:“你這是又找到新主子了?”


    德雷斯滿臉無辜地說:“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人在江湖飄,沒個靠山怎麽行?”


    “小安娜,你啊,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出身太高,心氣也太傲了,做事總是擰巴,放不下身段去討好大人物,還總喜歡恪守一些幼稚的原則。”


    “兇獸危機那段時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傭兵們愛去送命就去送命,我們中間人別摻和進去,那群逞英雄的廢物肯定會被秋後算賬。”


    “你不聽,非要動用資源去幫忙,還美其名曰道義。瞧,果然出事了吧?”


    洛笑眯眯地說:“小d的為人處世,伯爵女士你有很多要跟他學。”


    奧戴安娜冷笑:“做狗就做狗,別扯什麽為人處世。”


    德雷斯這種白手起家、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人,早已聽慣各種挖苦,臉皮厚到了極致。


    “做狗怎麽了?能給領導做狗,是小d我的福分,我就要做洛小姐的狗!”


    說完,他一如既往發揮了那種街頭出身的幽默感,真的“汪汪”叫了兩聲,還學著狗的模樣吐舌頭哈氣,頗為滑稽。


    洛被逗得哈哈大笑,都快合不攏嘴了,很配合地伸手揉了揉德雷斯的腦袋:“嗯,狗狗乖~”


    “我想好了,伯爵女士的生意由你接管,中間人群體的話事人也由你來當。”


    “從今天起,周寒年是傭兵之王,你是中間人之王,你們平起平坐,平分新月城傭兵界的江山。”


    僅一個晚上,自己就變成了“中間人之王”,這巨大的身份變化不僅讓德雷斯更深刻認識到權力的力量,也為自己站對隊伍而感到慶幸。


    “領導,從今天起,我為上庭鞍前馬後!不管領導有什麽吩咐,哪怕要借我的頭,我都直接砍下來給您!”德雷斯的情緒激動到極點,竟控製不住亢奮直接跪到了地上。


    洛微微一笑:“好了,不要太浮誇了,收隊。伯爵女士,您先請。”


    話落,她對奧戴安娜做了個請的手勢。


    奧戴安娜經過德雷斯身邊時,他低聲冷笑道:“奧戴安娜,我們共事好幾年了。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怎麽瞧得起我,覺得我世故圓滑又虛偽。”


    “那又如何,你又好到哪裏去?瞧瞧你這兩年,押的都是些什麽寶,上官離?蘇默?押這些人有用?你還真以為幾個臭傭兵能頂天了?”


    “嗬嗬,我或許出身比不過你,但我比你更懂得怎麽才能往高處爬。在這個世界,道義是最沒用的,隻有權力能獲得一切。”


    “現在好了,你本該有的,本不該有的,全都歸我了,讓你再瞧不起我!你這種眼高手低的老古董,就慢慢在牢裏發爛發臭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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