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太上皇的話,這是孫美人。”張良鋤跪下來。


    “朕沒有這樣的美人呀?”司馬衷很是好奇孫婉兒的長相,因為此時孫婉兒早已經失去剛剛的優雅和趾高氣昂的氣勢,按住小腹部強忍著疼痛看著這些人。


    司馬倫派過來保護她的武衛都很尷尬地跪在了門口,不管怎麽說,司馬衷也是太上皇,還是要行禮的。


    孫婉兒看到司馬衷碩大的身軀欺身過來,嚇得尖叫起來,“你別過來!”


    司馬衷被嚇了一跳,把打狗棍往地上戳了戳,問道:“這到底什麽人?”


    “不是你的美人,是你叔叔的美人。”羊獻容一臉的不高興,“你可別過去了,迴頭給人家踩壞了,你叔叔就把咱們都殺了。”


    “……這都是什麽鬼?”司馬衷被羊獻容這幾句話也給嚇到了,“皇叔又怎麽了?朕都把大房子給他了,他還想怎麽樣?那要不然咱們去你家住吧。”


    “那可不成,臣妾的二哥住哪裏?”羊獻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孩子住哪裏?”


    “也對哦。”司馬衷又戳了戳打狗棍,問孫婉兒;“你嚎個什麽勁兒,來這裏做什麽?”


    “我……奴婢……”孫婉兒的氣勢終於低落下來,甚至還帶了哭腔,“奴婢來看望太上皇後娘娘,皇上說太上皇後娘娘有孕在身,要關心一下的。奴婢是太上皇後娘娘的表妹,自然也是更親一些的。”


    “哦?表妹?”司馬衷又仔細看了她幾眼,“和朕的羊咩咩長得怎麽不一樣?真難看。”


    孫婉兒其實長得還不錯,隻是這被踹了幾腳,早已經花容失色,沒有那份女子的媚態。但聽到這樣的評論,心情更加惡劣。可是,她也不敢再說話,因為她吃不準這個癡傻的太上皇會不會有其他的動作。


    果然,下一步司馬衷竟然直接抓起了孫婉兒的頭發,仔細看了看。孫婉兒能怎麽辦?隻好尖叫起來。


    張度想自己去捂住孫婉兒的嘴,但一想到自己身上有傷,也不想動,隻是喊道:“孫美人,你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可以砍頭的。”


    聽到這裏,此次陪著孫婉兒來的司馬倫武衛中的小隊長在終於沉不住氣,跪爬著進來,跪在司馬衷的腳邊大聲說道:“請太上皇手下留情,這是皇上的美人……是來金鏞城問安的。”


    “哦,有什麽可問的?朕一直很好呀?”司馬衷依然沒有放開孫婉兒的頭發,反而抖了抖,疼得她又大叫起來。司馬衷倒是嘿嘿笑了起來,看著孫婉兒,“朕的美人沒有一個敢這樣喊叫的,你竟然敢喊出聲?還真是膽子大!要不然,今晚你陪朕可好?”


    沉默。


    沒有人出聲。


    大家都被這句話嚇到了。


    這是要亂倫麽?


    羊獻容扔了茶杯,“太上皇,你這樣做可就是為老不尊了!”


    好像這樣的形容也不太對,所有人繼續沉默。


    “羊咩咩,這個美人很有趣呀!”司馬衷還挺認真的。


    “不要啊,不要啊!”孫婉兒尖叫的聲音更大了,也顧不得頭發被抓住,拚命想掙脫司馬衷。司馬衷的手很大,為了不讓孫婉兒的動作太大,抓住了她的肩頭,用力一抓,肩胛骨竟然碎了。


    孫婉兒尖叫的聲音幾乎突破了廣莫宮的房頂,嚇得羊獻容捂住了心口,臉色都變了。


    “太上皇啊!”張度和張良鋤跪爬著靠近了司馬衷,張度緊張地說道:“太上皇,放放手,這孫美人也是不好捏死的。”


    “哦。”司馬衷很是聽話,鬆開了手。孫婉兒像是一個破敗的玩偶一般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疼得冷汗淋漓。


    司馬衷轉頭看向了羊獻容,發現她的小臉煞白,急急地奔了過去,半跪在炕榻前,問道:“羊咩咩,怎麽了?被嚇到了吧?不怕不怕,這種美人朕不稀罕的……快去叫秦太醫啊!”


    “快把孫美人拖出去。”翠喜朝袁蹇碩擺擺手,袁蹇碩立刻上前扯著孫婉兒的腳就拖出了寢殿。


    羊獻容的確是被孫婉兒的尖叫聲嚇到了,那聲真是過於淒厲了。本來她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就好了。她可是相當清楚孫婉兒的心思,得到消息後就立刻和母親孫英以及妙應師姑和七嬤嬤迅速商量起來,然後才決定先下手為強。


    誰知道司馬衷跑了來,還搞了這麽一出,的確是很嚇人。


    孫英、妙應師姑和七嬤嬤全都從後麵跑了出來,還把司馬衷扒拉到一邊去,抱住羊獻容問道:“怎麽了?不怕的。”


    自從被趕到金鏞城後,羊獻容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常常無法入眠,感到惶恐不安。特別是知道蘭香懷孕之後就更是焦慮之極,飯都吃不下去了。幸而自己的母親幾個人來了,這才略略吃起了東西。


    這又被孫婉兒的尖叫聲嚇了一下,甚至忍不住嘔吐起來。


    “容兒,莫怕的,娘在的。”孫英抱住了她,“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半分。娘會和他們拚命的!”


    羊獻容在孫英的懷抱之中,感受著她的溫暖,才覺得安定了不少。深唿吸,再次深唿吸,抑製住了想嘔吐的感覺後,又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七嬤嬤歎了口氣,打橫抱起了羊獻容,像極了她小時候每一次生病的時候都這樣由七嬤嬤抱著去入睡的樣子。


    司馬衷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有些慌,但他沒有上前去,還往後退了半步,讓七嬤嬤抱著羊獻容走了過去,他對張度說道:“以後,別什麽人都放進來,嚇到羊咩咩就不好了。朕在金鏞城待著也挺好的,自娛自洽,誰想管那麽多勞什子的破事,把朕的那些破印章都給皇叔,讓他想用哪個用哪個好了。”


    張度跪在原地,咧了咧嘴,特別想說一句:人家貪圖的是您手中的傳國玉璽,您的那堆印章一點用處都沒有了,什麽效力都沒有,連張衡都調派不動。


    當然,這話他根本就不敢說。


    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張衡也急急地跑了過來,看著疼昏過去的孫婉兒,扁了扁嘴,心裏默默地說了一句:女人真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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