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怎麽敢記恨皇後娘娘啊!”阮阿婆又跪了下來,“您可別這麽說!草民很喜歡皇後娘娘的。”


    “為何?”羊獻容隻是看著她。


    “皇後娘娘明察秋毫,草民稍微有一點點隱瞞都看出來了……那現在草民是根本不敢隱瞞任何事情的。”阮阿婆急得汗都下來了,“草民真的是覺得皇後娘娘小小年紀卻是這麽厲害……”


    “行了,你也莫說這個了。”羊獻容忽然話鋒一轉,直接問道:“藍大海人品如何?”


    “啊這?”阮阿婆明顯又含糊起來。


    盡管那邊藍大海一家人還在哭天搶地,沒有聽到這邊的對話。


    但在這裏,也等於說是當著他的麵說他,似乎也不太好。


    更何況,藍大海和朱墨關係還不錯,她也都是知道的。


    那要如何評價呢?


    不說實話是要被打的。


    羊獻容盡管年紀小,也不好糊弄。


    坐在她身旁的成都王司馬穎也正在看著她。


    這位王爺看起來麵善和藹,但實際上頂著一個“克”字,也絕不是善茬。


    “奸猾商賈對不對?”羊獻容替她說了出來。


    “唔……差不多。”阮阿婆停頓了一下,聲音也小了一些,“皇後娘娘如何得知?聽說過?”


    “看麵相唄。這一臉的橫肉,油光滿麵……”羊獻容這迴答,司馬穎都忍不住輕咳了一下。


    雖然說,在這個場合如此品論人家的相貌很是不對,但藍大海這個形象,也的確並不好。


    “咳咳,莫要以貌取人。”司馬穎還是低聲提醒了一句。


    “哦,那王爺長得這麽好看,必然是好人嘍。”羊獻容還真是百官不忌,直接說了出來,聲音還極為柔和,令人心裏癢癢的。


    司馬穎被噎住說不出話來,隻得又咳起來。


    “藍大海,你也莫要哭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殺害你女兒的兇手。”羊獻容朗聲說道,“你女兒或許沒有問題,但也是因為你呢?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之前與何人有仇?”


    “什麽?”藍大海已經坐了起來,神誌恢複了不少。“我的仇家?”


    “對,你的仇家,你家裏人的仇家,有沒有?或者這樣問,你最近有沒有和別人吵架?”羊獻容啟發著他的思路。


    藍大海的表情凝重起來,就連一旁的藍小玲和管家都皺了眉頭。


    他們幾個人還互相看了看,明顯是有什麽。


    羊獻容也不著急,看向了朱墨。


    朱墨苦笑了一聲,“下官不知道。”


    “說吧,若是對破案有幫助,也能提早為你們的女兒找到兇徒,繩之以法。”羊獻容又對藍家的人說道,“無論事情大小,都要說。”


    藍大海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藍小玲竟然還搖了搖頭,表示不能說。


    一旁的劉曜繃不住了,大聲說道:“都說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看你這樣傷心的樣子,也應該是極愛你的小女兒。如今,她慘遭毒手,甚至差點失去清白!難道,還有什麽比盡快抓到真兇,為你的女兒報仇更重要的事情麽?”


    還是這一嗓子有效果,藍大海怔了一下,就重重地給他們磕了一個頭,啞聲說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有關聯,但的確是最近的事情。”


    這兩年生意不好做,藍大海的木材行最近也有了虧損。


    為了節省開支,他隻好晚發或者是拖著不發,令這些雇工很是不高興。


    三個月前,有一個叫梁寶川的人找到藍大海要工錢。


    因為按照之前的雇傭規定,每滿一年工期,都要支付一筆額外的紅利給雇工。


    梁寶川已經期滿一年,並且是想要拿著這筆錢迴家了。


    “我不是不想給這筆錢,而是他常常偷看我幾個女兒沐浴更衣。那一日還被我抓了個現行,就在大女兒的屋外,他竟然看她換衣服……真是色坯子!”藍大海恨恨地說著。


    一旁的大女兒藍小玲也是二十幾歲的女子,身材豐腴,臉龐圓潤,雖說不能稱為美人,但長得也算是周正。


    看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這樣的事情,立刻掩麵哭了起來。


    “既然被我捉了個“現行”,他怎麽還有臉待下去呢?所以,我也就扣了他三個月的工錢,並沒有報官,而是直接將他趕走了。可他走的時候,曾在我藍家的大門口喊著‘我一定會報仇的!’也許,是他做的?”


    藍大海已經擦幹了眼淚,開始了怒罵,“這種壞坯子,從前就不愛幹活,還想拿老子的錢,我怎麽可能給?!”


    藍管家也點著頭,繼續說道:“各位大人啊,這事情必然是梁寶川做的,他對老爺趕他出門的事情耿耿於懷,肯定是蓄意去找三小姐進行報複……望大人們明察啊!”


    既然有了懷疑對象,自然是要先抓來問問再說。


    事情似乎又有了突破口,朱墨立刻讓人去抓梁寶川。


    “快去抓那個色坯子,小心走漏風聲,讓人跑了!”


    藍管家自告奮勇帶路,引著兵丁們去梁寶川家裏去抓人。


    誰知剛出了北軍府大門,就看到梁寶川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正和旁人聊得歡實,眉飛色舞。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兵丁們一擁而上,直接將人捆了個結實,拎進了後堂。


    “梁寶川,說!藍小玉是不是你殺的!”朱墨的官威上來了,直接拍了桌子。


    “大人啊,小人什麽都沒做啊!”梁寶川一臉的驚慌,但看了看藍大海和他的女兒,心裏也明白過來,“肯定是藍大海冤枉我!我沒看他女兒洗澡!我更不可能殺他女兒!”


    “還敢狡辯?大刑伺候!”朱墨才問第二句,就開始要給梁寶川上刑。


    司馬穎又咳了起來,“朱大人,先問清楚吧。”


    “不用刑,他不說啊。”朱墨還挺有理的。


    “大人啊,冤枉啊!我是真的太冤枉了啊!藍大海就是不想給我工錢,才誣陷我看他女兒洗澡的!可是啊,我有妻子有孩子,我為何要他那麽醜那麽胖的女兒洗澡呢?”梁寶川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大聲喊了起來,“藍大海真是欺人太甚!大人啊!我要告藍大海克扣我工錢!大人,替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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